天上地下，一時間盡是劍氣縱橫，破滅一切的恐怖。

兩聲驚呼，分別從玄女和青靈的口中發出。

她們都沒繼續進攻，而是各自施展手段護住自身，之前交手散發出的力量，已經讓她們感到了危險了。

不過，那破滅的寒光，那冰冷和濃烈的殺氣，卻都不能不能熄滅兩人的眼中火熱之意。

有時候，遇到一個相當的對手，卻是一件樂事，尤其似她們兩人這般，各自在現有境界上卡了很長時間沒有進步的修士，往往能由一場戰鬥中得到突破，只不過，太強的對手，會被人虐，被人秒殺，對自身提升沒有裨益，太弱的對手，雖然能欺負欺負，找找快感，可是過後，卻於自己的實力提升依舊沒有裨益，太強和太弱的對手，遇得多了，容易讓自己喪失銳意進取之心，甚至往往還有害，所以，合適的對手往往難尋。

尤其到了她們這個層次，天地間這層次的高手往往都已經能數出來了，這層次的高手不但愛惜羽毛，輕易不會出手，而且即便動手，也多有顧忌，有所保留，切磋的性質更多些，是以，一個合適的對手，一場合適的戰鬥，機緣甚至更勝任何靈丹妙藥，神功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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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難得遇到這樣的對手，這樣的戰鬥，玄女已經不再想著如何合理的讓青靈將人救走，青靈也不再想著救人，兩人不管之前是何種初衷，此刻卻都已經放下了，只想純粹的打一場。

“唉！”一旁觀戰的梁青微微嘆息一聲。

不過，作為過來人，她自然知道這場戰鬥對玄女何等珍貴，所以，也沒開口阻攔，只是任由玄女任性的與青靈繼續鬥上一場。

她的眼中，卻還有著一絲痛苦之色，作為天地間曾經最頂級的存在之一轉世，照理來說，成聖之前，她卻應該再無阻礙，可以一路突破才是，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或許所學太雜的緣故，或許是幾次轉世，身體一世不如一世，不堪承受他往日的領悟，或許是承載了太多的因果，被這些因果給困住不得超脫，也或許是失去了天地的眷顧，由天地皆同力早已經變為天地皆阻力，總之，她這幾世修行卻都不順，境界一世不如一世，最近三世卻已經都沒能成就準聖了，與第一世的準聖頂峰或者說半步聖人差距實在太大。

如今，她的實力，卻已經只是跟眼前這兩人相當了，甚至，因為神通劍法不如眼前這兩人，實力或許比她們要稍差。

這兩人中，那青靈卻只是截教三代弟子，曾幾何時，梁青可是能跟通天教主爭鋒的存在，如今，居然只跟他的徒孫差不多，這是何等的痛苦。

這時候，前面，天地稍微平復一些，玄女和青蛇妖都已經從前面一次對拼中緩了過來，戰鬥重新繼續。

青靈此刻已經將那小劍放大，化為一口金剛長劍，將之持在手中，朝著前面狠狠一劈。

這一劈，萬丈劍氣又是一漲，鋒銳至極的氣息充塞天地，任何完整都要破滅，整個蒼穹都要被穿透。

這一劍之威，恍若將整個天地封鎖，不能趨避不能閃躲，只能以硬碰硬，你死我活。

而玄女也不甘示弱，在這關鍵時刻，也斬出強大的一劍。

“轟隆隆……”

雷聲震耳欲聾，偌大的東海，好似一瞬間被移入了九重神宵中一般，雷鳴聲震天，同時一道橫絕天地的紫色劍氣現出，電光閃爍之中，慨然迎向萬丈劍氣。

兩道劍氣，一金白純粹，一攜雷霆之威，一擊之下，先是整個空間，猛地一滯，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動靜彷彿都消失了一般。

這樣的停滯，好似一瞬，又像是永遠，不知時間流逝。

這卻不似是開啟時空之門，而是直接就將整片天地中的其餘一切都給破滅，只留下時間和空間這兩大框架在那立著。

若這看似永恆的時間和空間也跟著破碎的話，這一片天地或許就真的因為戰鬥徹底毀滅了。

“這！”楊堅不禁張大了嘴巴。

“這怎麼可能？”梁青心中也是莫名的震驚，他的嘴巴不覺張合著，不過卻說不出任何聲音。

他自然能看出，玄女和青靈卻都已經觸及到了法則的力量了，劍下都有著自己的道理，所以，方能引動如此力量。

或許，別人會認為，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尤其道門三教，理論不斷完善，功法秘技逐漸被創出，所以門中弟子一代強過一代，在同境界上，被道門第三代弟子實力上超過不足為奇，可梁青自開天之初便一步步走了過來，見識乃是天地間最頂級的，他卻是清楚的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在開天之初，修士悟的是道，修的是理，施展的卻是法則；龍鳳大劫之後，有了道祖傳道，天地間產生了人闡截西方魔門等諸教，修士能得到更多指點，可是反而很難再去悟道了，他們悟的卻只是前人悟出的理，施展的則只是成法，早已經落下了一大成；而到了巫妖大戰後，一直到了如今，修行之事上更是又繼續進一步退步，大部分修士連天地的理都沒處去修，學的悟的都只是成法，施展的更只是術法神通了。

如今，術法神通看似精彩無限，可是，任你千般神通，萬般術法，道理一出，法則一落，便都將土崩瓦解，所以如今的修士，在真仙境以下或有可能強過巫妖大戰前和龍鳳大劫前的修士，但是到了真仙境以後，如今的修士絕對是不如遠古時的同境界修士強大的。

曾經的她，領悟的道理在天地間也是頂尖的，眼前這兩人厲害千萬倍的手段，能真正毀滅天地的手段他都不缺，可是，不知是什麼原因，她雖然已經修煉到了大羅金仙境界，可卻都還無法去掌控天地間的道理，更準卻的說，她已經三世沒有能夠掌控天地間的道理了，哪怕一丁點都沒法掌控，當年的領悟都在，可是她卻偏偏卻用不出那些，甚至便是重新領悟新的，也都做不到。

她內心早已經隱隱恐慌了，生怕自己或許日後都沒法重新掌控那些法理。

不過，之前她還一直不肯真正承認自己出現了大問題，或許已經被時代所拋棄，雖然道術神通，比不上如今這些大教二三代修士掌控的好，同境界上甚至都不如這幾教二三代弟子，可他覺得只是一時的，很快就會走出困局。

之前她的定位卻是從未降低過，她眼裡的對手一直都未曾變過，便是道門三清，佛門二聖等幾人，準聖人中，他都只看得起冥河老祖一人。

不過，眼前這兩女卻竟然突然展露出了觸動法理，差點能毀滅天地的本事，卻再次打擊到了他。

她還沒找到方法重新掌控天地的法理，可是，她的弟子以及截教通天教主的徒孫，竟然齊齊都在他面前展現出了這種力量。

雖然還有些稚嫩，與她曾經掌控的力量沒法相比，可只要掌握一點點，便能夠慢慢壯大起來，這點她有著經驗，比誰都清楚。

“若不做出些改變，她或許連截教三代弟子都要比不上，甚至追不上了。”梁青內心極度恐慌，內心真正的承認了這一點。

“不行，我不能在繼續這樣下去了。”梁青不禁深受刺激，病急亂投醫的暗暗想著：“嗯，楊堅，這小子來歷與我相同，或許可以從他身上試試，看能否看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