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持續不斷地咳嗽從船艙內船長室響起，似乎聲音的主人受了很大內傷，這咳嗽聲顯得痛苦不已，單從聲音聽上去就像是要咳出血了一般。

“父，父親，您沒事吧？”

另一道公鴨嗓音出現，似乎很怕咳嗽的人，這聲音顯得有點懦弱。

“我還死不了！”

儘量壓制咳嗽慾望說出這番話，讓這聲音顯得有點高亢，然而似乎同樣對另一個聲音的主人非常不滿意，他勉強說完這句話後又憤怒的呵斥：“滾，咳咳，誰讓你來這的！？”

壓制的後果則是反彈，而反彈帶來的咳嗽更加劇烈了，在這種情況下，船長室內只有一片咳嗽聲，顯得吵鬧而又安靜。

半晌，咳嗽稍緩，懦弱的聲音說道：“鮑爾先生說他想找您商量一點事情，所以讓我來叫您。”

彷彿之前的大肆咳嗽讓聲音的主人好受了很多，他難得說出了一句流暢的話，同時也是一番譏諷的語言。

“讓你來叫我？地精對背叛者都是這麼寬容嗎？”

懦弱聲音辯解道：“父親，您知道的，那些人能影響人心智，我那是被豬油蒙了心....”

“如果你心裡沒這種念頭，他們是沒辦法奈何的了你的。”壓制咳嗽的聲音顯得壓抑而又低沉。

懦弱的聲音似乎被觸及到了敏感線一樣，聲音抬高了許多：“我怎麼可能沒那種念頭，每個人都會有那種念頭啊，賺大錢，發大財，當個上等人，我這種想法很正常啊！”

不等另外一人回應，他又道：“您就沒有這種想法了嗎？堂堂克裡希嫡子，如今卻被人擠兌的連個傭兵都不如！？”

“你不懂。”聲音平緩，咳嗽似乎緩解了很多。

“不，正因為我懂，所以我才會做出那些事情，您認為被一個屁大點的小鬼壓在頭上看人家臉色很好受嗎？”

“......”

良久的沉默，船長室的聲音這才再次響起：“鮑爾找我商量什麼事？”

似乎他已經不想繼續剛才那個話題了。

“不太清楚，可能是關於海灣的”另一個聲音也恢復了平靜，語氣趨於輕緩：“您知道的，他對海灣非常看好，如今聽說您即將管理那座城市，怎麼可能不找您商討一些事情。”

略顯虛弱的聲音似乎笑了起來：“所以這就是他的誠意之一嗎？寬恕我這位不成器的兒子？”

懦弱聲音語氣莫名的道：“事實上，他在島上的待遇可比我好受多了......

還不是因為我只是個小嘍囉，想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

這句話一出現，船長室復又陷入了寂靜當中，兩人都因此沉默了下來。

......

越過船長室，離開船艙，甲板上水手腳步匆匆，忙碌一片，白色的風帆布膨脹凸起，瞭望手攀爬在風帆之上，抬手望向前方，浩瀚的大海風平浪靜，湛藍的海洋一片幽暗，前方看不到盡頭，似乎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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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商船行駛的方向最前方，一座破敗卻生機勃勃的小城市靜靜佇立著——

那是海灣。

***

黑發黑眸，五官俊俏中略帶硬朗，嘴角天生帶著一抹上翹，好似隨時在發笑一般。

身材不算太強壯，但也不瘦弱，身高超過群星人的平均線，卻還稱不上高大，

棕黃色的華麗皮甲外罩著一件斗篷，一副傭兵打扮，但那整體優美的造型又和那些髒亂的傭兵顯得並不相同，如果就這麼混入傭兵群體，簡直鶴入雞群，顯然會格格不入。

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從外表來看，鏡子中的年輕人不外乎是一位身家富有的貴族子弟出行的打扮，除了分外帥氣外，和其他貴族子弟沒什麼太大差別。

然而如果當有人面對面的和他對視的話，就會突然發覺道，一股神秘混雜著邪惡的氣場籠罩於年輕人的全身上下，可能是那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神影響到的，也可能他整體就給人這種感受，總之，這位外表“正常”的貴族子弟，身上那股子氣質卻算不上正常。

那邪惡的氣場影響到他整體的外表，年輕人的長相原本應該屬於俊俏陽光型別的，但如今一眼看去，就像是看到一位天生的壞痞子在衝你不懷好意的發笑。

然而，他卻覺得自己應該算是一位好人。

或者說，就算不是好人，但也不應該被歸類到壞蛋行列上去，畢竟他雖然沒做出什麼大好事，但也沒幹過太多壞事；有些事情那也屬於迫不得已，而且艾倫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的，這人就是艾倫。

出門轉悠一圈後，艾倫就發現自己可能出現了什麼變化，不然僕人們怎麼都是一副表情古怪的樣子。

要是單個人露出這樣的表情的話，艾倫還不會覺得怎麼樣，但是所有人都出現這種情況，馬上就讓他敏感了起來。

所以在處理完哈士奇後，他也沒多停留什麼，就這麼匆匆回到了臥室內，對著鏡子觀察了起來。

“這長相彷彿在說，我不是壞蛋誰是壞蛋？”

看鏡中自己“邪氣”的外表，艾倫悵然若失著，不知道這變化是好還是壞。

事實上，在群星的領主階級當中，一位普遍意義上的好人和壞人區分的並不是太明顯，如果你是個好人，但無法保護領民的安全，那你就算再好，也不會獲得別人的支援。

而如果你可以安穩的保護領地，但為人確是**擄掠無惡不作的大壞蛋，那也不見得沒有支持者，只不過名聲會不怎麼樣罷了。

總的來說，群星的領主們是超脫於法律之外的階級，正常意義上的律法和規矩已經不適用於他們身上了，因為在領地之內，領主最大，沒人管得了他們。

只有同樣由領主聯合構成的天啟議會能夠審判他們，連王國長老團都不行。

艾倫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變得邪惡了好像不太好，但那也只是他前世觀念在作祟罷了，事實上，在群星這個地方，這種變化不見得就不好。

“起碼你令人望之生畏，沒人輕易敢觸怒你的威嚴。”

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耳邊。

艾倫此時剛照完鏡子，眼下正坐在書桌前沉思並喃喃自語著，這聲音就突然出現了，而且似乎沒有從正常出現的——竟然是從窗戶外冒進來的！

他被嚇了一跳，忙抬眼看去，一個人腦袋映入眼簾！

鬍子拉碴，長髮蓬鬆混亂，面對這突然鑽出來的一顆人頭，艾倫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把手中杯子摔在他臉上，幸虧他因為驚愕而呆了那麼一瞬間，所以才及時剎住了車

“你，什麼時候會飛了！？”

在他疑問的時候，人腦袋於窗外向上漂浮，露出了整個上半身——

穿著一身法師必備的斗篷裝，五官英俊，中年，留著兩撇小鬍鬚，不正是拉斐爾那廝？

此時他看起來一臉得意，漂浮於艾倫窗外逐漸往上飄，雙腿搖搖晃晃的，好似在游泳一樣，猶如水中的魚兒，直接無視了地心引力。

然後聽到艾倫這個問題，他雙手把著窗沿，上半身湊了上來，笑眯眯的說道：“我剛剛突破了原有的境界，所以可以飛行了。”

艾倫因此而疑問：“突破原有境界？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在他的認知中，法師的境界體系挺混亂的，什麼眼睛耳朵之類的大約只有那麼一個概念，所謂的正式法師高等法師分界線模糊不清，沒什麼具體規定，所以他才這麼問。

然而拉斐爾卻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笑著搖頭說道：“這些以後再聊，我找你有點事情要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