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玄與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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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塵一臉難以置信:“我……我剛剛竟然衝大名鼎鼎的青帝發了脾氣……”他嘴上一直絮絮唸叨著一些諸如此類的話語,看樣子連之後青帝對他說了什麼他都沒有聽清楚。

“你這小子!”這下連青帝分身投影都有些無語了,他沒好氣地道:“我在和你說的是我對你所謂的要‘平盡天下不義之事’的理解,你怎麼反而注意到我的身份上來了?”

“再說了,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乃是一道寄存於造化之眼中的法力分身,這不正是告訴你我便是青帝了嗎?開始我還以為你聰明得緊呢,現在看來你是完全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啊!試想,除了青帝本人,誰還能在他的本命法寶中留下一道法力分身呢!”

“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啊!”陸塵還處於抓狂之中,“在我眼前的可是人皇青帝啊!我竟然還敢頂撞他?還質疑我從小的偶像?陸塵啊陸塵,你可真行啊……”

陸塵又胡亂罵了自己幾句,這才平復了幾分內心的激動之情,他忙雙手作揖,向著眼前人影深深一拜。“青帝在上,原諒小子陸塵的愚鈍無知,還頂撞了青帝,還請人皇贖罪!另外還要多謝青帝的救命之恩!”

“你之前所言也並無不對,又何來頂撞之過?快免禮吧!”灰色人影左手微微一抬,止住了陸塵的這一拜。他有些悵然地道:“若是我倉頡本尊無礙,碰到此事,我必是會對你大哥施以援手的!可是……”

他看了看自己虛幻的身影,“可是如今的我,不過是一道將要消散的法力投緣,連本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啊……”

“生死未知?”

陸塵大驚,“青帝前輩!難道您的本尊真的和外人傳言中那樣,受了重傷,所以這近千年來才都沒有半點訊息的嗎?”

青帝投影點了點頭,後道:“雖然事實和傳言之中略微有所不同,但我當年確實是受了重傷,險些便隕落掉了。這千年來,我都在這荒海之中的一處隱秘之地養傷,同時也在暗中制衡那些對我人族疆界虎視眈眈的異族們。”

“本來我的一身傷勢已經快要痊癒,可是這時我卻發現我自己壓制了許久的大天劫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所以我不得不選擇渡劫。”

“本來我以為自己至少有八成把握可以渡過此劫的!可惜,這天意難料啊……”

青帝說到此處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轉頭看向一旁恭敬聽著自己說話的陸塵,輕聲道:

“罷了罷了!既然今日你我有緣,我便將這造化之眼的來歷和你講明白吧!不過陸塵小子,你可得答應我,今日我所說之事萬萬不可輕言於人!你能做到嗎?”

陸塵聽了此話自然是大喜,當即用力點了點頭,道:“青帝前輩放心,我陸塵雖然平時調皮了點,不過我也知道是非輕重,連前輩都如此鄭重之事,我自然不會吐露半分的!”

“嗯……”

青帝投影微微點頭,而後才感慨地道,“此事說來話長啊,不僅關係到璽天此人,還和那妖族至尊龍族有關……”

“龍族?”

陸塵聽到此處心中暗自一驚,他突然想到不久前自己見到的那條盤坐九天的巨龍,此事會不會和青帝所說之事有些聯絡呢?

不過青帝卻沒有在意他內心在想些什麼,仍然平靜地陳述著他渡劫那日發生的事。從自己渡劫身受重傷,璽天和那碧玉龍王來犯,再到見自己生命無多,借造化之眼傳下道統……

這些事情如此驚心動魄,陸塵完全都聽得有些傻眼了。直到青帝說完了許久,他才緩過神來。

“現在你知道我為何不讓你隨意洩露我今日所言了吧!”

青帝分身看著陸塵,鄭重道:“我的本尊進入那‘不歸海’之內,多半是沒有什麼生還之望了……而現在知道這個訊息的暫時只有龍族,就算他們到處宣揚,其他外族之人也未必會相信,只會認為是龍族居心叵測,散出此訊息是為了讓他們當炮灰試探我人族。”

“可此事若是從我們人族之人口中傳出,那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我人族本就強敵環伺,我又後繼無人。如此一來我族就危險了!你可明白?”

陸塵也知道關於青帝真正隕落的訊息會給人族帶來何等的大禍,他臉色一正,頷首道:“青帝放心,我陸塵也是人族的一員,自然明白其中輕重!我會誓死保守這個訊息的!”

“嗯,好小子!”

青帝投影突然笑道:“我會選擇告訴你,當然是對你的人品一百個放心的!不過,你有一事卻說錯了!”

他看著一臉茫然的陸塵,繼續道:“之前在你的識海之中,我已經大致看到了你過去的種種經歷。雖說你確實是從小在我人族領土之中長大,你也深信著自己是人族。不過事實上,你卻並非我人族之人……”

“啊?”

陸塵先是不解,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說道:“青帝前輩,你是說我其實算是巫族之人這件事吧!此事我之前已經聽那璽天說過了,只是我一時還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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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也不對!”青帝投影搖頭笑道,“此事連璽天都是在奪舍你之後才發現的,不過現在他也沒有機會再告訴你了!”

“陸塵小子,你聽好了!你其實只是與巫族有關,但卻不算是巫族之人!”青帝沉聲道。

“你的種族,在這洪荒大世界,也唯有修真者的高層才略有耳聞!也只有我們這些離那傳說中修道的至高境界封神之位十分接近的老家夥們,才知道此族到底有多麼的不凡!甚至可以稱為‘先天地而生,逆奪天地造化’之族的!”

“你的種族,我們稱之為‘玄’!”

“玄?”陸塵聽完後完全摸不著頭腦,雖然青帝口中這個所謂玄族多麼的不凡,可是自己好像完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而且,洪荒世界中強大的種族他也知道一二,可這‘玄族’他卻是聞所未聞的。

青帝投影見他一臉茫然,微微笑道:“這‘玄族’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畢竟此族雖然逆天強悍之極,數量卻是極少。自古以來也不過幾人而已!而在此之內,真正被世人所熟知的玄族之人也只有兩人罷了。”

“這倆人之中最著名的一位你肯定聽說過!”青帝悠悠道:“那便是洪荒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創世神盤古聖皇!”

“盤……盤古?”陸塵完全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和這等傳說中的人物扯上關係了?

“青帝前輩,您不會是在說笑吧?”陸塵苦笑道,“盤古聖皇那可是上古時天地誕生的第一位神,法力無邊,開天闢地,衍生大道造化!他的功績我們各族小孩可是從小聽著長大的。這般神人,小子我還能和他扯上什麼關係呀!”

灰衣青帝擺了擺手,繼續道:“玄族之人和盤古聖皇不僅僅只是有關,他們甚至還可以說是盤古聖皇的完整血脈傳承也不為過!”

“那巫族璽天應該告訴過你,關於巫族和十二祖巫的來歷了吧?”他向陸塵問道。

陸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好奇地豎起耳朵,靜待青帝的下文。

“巫族之人總是自稱其是上古十二祖巫的後人,又稱祖巫是盤古的血脈之力一分十二所化。這點確實沒有說錯,不過……”青帝投影道。

“雖然說十二祖巫各自具有一份盤古的血脈之力,他們卻沒有得到完整的盤古聖皇血脈傳承。只有將十二祖巫各自的那一份血脈之力合一,才是真正的盤古血脈!這便是‘玄血’!”

“也就是說,具有玄血的玄族之人,可以同時具備十二祖巫的所有能力!而普通的巫族人,只能修行他們各自傳承的那一脈祖巫的力量。這便是我之前說玄族和巫族有所關聯,卻不是巫族之人!想要成為天生玄血之人,必須具有巫族血脈,而且要出現極為罕見的‘二次返祖’,才可能的。而這第二點實在是太過難得,所以古來自玄祖盤古之後,也只出現了一人而已!而你,陸塵!你便是得天獨厚的第三名天生玄血之人!”

“你現在知道你這體質有多麼不凡了吧?”

青帝分身目光炯炯。

陸塵摸了摸腦門,青帝這番話他聽得半知半解。他想了一會才道:

“前輩,我覺得這所謂‘玄’族,也不過是數量少了點,還有就是能學會所有十二種巫族的本事而已,沒有你說的那樣‘逆奪天地造化’那樣逆天吧!”

“我看你小子是剛剛接觸修行之道,還真是不知道深淺啊!”青帝沒好氣地道。

“十二祖巫何等人物?每一位的本事都可以說是驚天動地!能同時擁有全部十二位的大神通,這還不算逆天嗎?”

“而且玄族之人也不僅僅只有這一點特殊之處啊……”青帝感嘆。

“只有我們這些接近封神之位的老家夥們才知道,萬族修行的根本,本是同源之物,也就是這天地大道的本源。‘道’之一物虛無縹緲,乃天地規則所化,是為起源所生的‘虛’之一面。”

“而與之對應的另一實之一面,便是為‘玄’!”

“初始之時,起源一分為二,盤古乃是‘玄’之一面,是先天地而生的第一個實質之物。”

“而另外的‘虛’之一面,則在盤古創世之後,化為了這天地萬物的規則,主宰眾生,掌控造化!”

“這玄族血脈可是能與天道相提並論的存在!肯定還有著其他我們所不知的神妙之處!你說說,這種體質逆不逆天?”

“我這體質竟然如此不凡?能與天地大道相提並論?”陸塵難以置信地打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這……這,這是真的嗎?”

從小被稱為好處懶做的修真廢材的他,現在突然聽到自己竟然擁有如此不凡的體質,陸塵實在是有種白日做夢般恍惚。

青帝沒有再說話,而是任他兀自興奮了一會。他看著陸塵,片刻後搖頭自語道:“天生玄血,如此千萬年難道一見的體質,出現在這樣一個懵懂小子身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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