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加印的命案過程中，金日恩扮演的角色其實並不重要。雖然他是透過張大勇的關係，進到政府食堂工作的，但張大勇沒有指使他扮鬼嚇唬彭加印。

金日恩受僱於葛吟天，也就是葛劍佛的兒子。葛吟天一直懷疑自己的父親並非死於自殺，但究竟是怎麼死的，他又不清楚。因此他想出一個辦法，製作了父親的畫像，僱傭金日恩，讓他晚上就在政府大院後山，開啟畫像上的彩燈，對著政府的家屬樓活動。

只要他的父親是非正常死亡，那麼參與的人看見了，就會心中有鬼，從而生活在陰影裡。這一招也的確生效了，彭加印被嚇得神經都出問題了。

彭加印曾經否決過金日恩由臨時工轉為正式工的申請。這讓金日恩懷恨在心，專挑彭加印家裡能看到的地方，晚上只要看見彭加印在家，他就會拿著葛劍佛的畫像，去到後山扮鬼，嚇唬彭加印。

彭加印有時出現幻覺，總認為有鬼，就與此有關。

“向陽的死，跟你有什麼關係？”劉震宇又丟擲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黃志剛也緊盯著張大勇，如果向陽的死，也是這傢伙幹的，那麼他此前的判斷，就錯了。所以他有點緊張。不過他很快就松了一口氣，因為張大勇回答了他想要的答案。

“向陽的死，不是我幹的。”

“不是你幹的，你也應該知道一些相關情況吧。”劉震宇繼續問。

“知道是知道一點。在你們決定要重新調查強拆命案後，彭加印讓向陽出去避難，向陽不聽，彭加印就決定處死他了。至於是派誰幹的，這個我還真不清楚。”

參與審訊的人，都相信張大勇沒有說假話。

審訊結束，他們立即逮捕了周正波，將他銬回派出所，開始新一輪的審訊。

在審訊之前，劉震宇特地讓周正波與謝小婉見了一面，然後再開始審訊。

審訊沒正式開始，犯罪嫌疑人反而先開口詢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抓謝小婉到派出所？”

“為什麼？因為謝小婉涉嫌毒殺向陽。”黃志剛冷哼一聲。

“呵呵。”周正波譏諷地笑了。

黃志剛被他激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你笑什麼笑？趕快把你犯的罪交待清楚！”

“雖然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但我知道向陽的死肯定跟秦婉沒關係。你們把她抓到派出所，說明你們跟錢大有沒有多少區別。我憑什麼回答你們的問題。”

周正波還不知道張大勇被抓，所以還在幻想著抵賴。

劉震宇播放了張大勇在審訊過程中的錄音，嘲諷地說道：“你現在知道了嗎？”

周正波這才知道自己進來，是東窗事發了。這個時候抵賴已經沒有用，他承認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很好。”劉震宇對周正波的供認不諱表示讚賞，“現在我們可以說說向陽的死了。他死在你經營的快活林，在他呆的那間VIP房間，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想你心裡很清楚。”

“清楚。這也是我剛剛為什麼說，向陽的死，肯定跟秦婉沒關係的原因。”周正波深吸一口氣，說道：“向陽的死，跟我有關係，但不是我殺的。”

“說清楚點。”

“向陽吸巫山**，癮很大。他還吃偉哥。偉哥可以延長時間，巫山**可以增強感覺，所以他把這兩種助興的東西，同時使用。不過呢，同時使用這兩樣東西的話，只要喝一杯土豆汁，不管這杯土豆汁是不是發芽的土豆榨的，只要喝下去，這三種東西在體內就會產生反應，造成心臟痙攣。不巧的是，向陽當時和我一起喝過土豆汁。就這麼簡單。”

黃志剛厲聲訊問道：“誰告訴你喝土豆汁，吃偉哥，吸巫山**，這三者同時使用，會造成心臟停跳的？”

周正波輕蔑地一笑，說道：“沒有誰告訴我。同時使用偉哥和巫山**的人很多，總有那麼一兩個，會喝上一杯具有抗癌作用的土豆汁吧，這樣做的人都死了。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呢？還需要誰來告訴我嗎？”

“你知道，周正波為什麼不知道？”黃志剛還不死心。

“他知道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他自己亂玩，追求超爽的感覺，最後就把自己爽死了。”

原來向陽的死，是這個原因。難怪法醫在現場，判斷是死於中毒。但到了屍檢時，卻沒有檢出致命毒性。中毒症狀會慢慢消失，怎麼檢測？

這真是殺人於無形。

剛剛他們審訊張大勇，一度以為這個常務副鎮長，代理鎮長，可以出任唐門掌門了。沒想到周正波下毒更厲害，把人毒死了，連法醫都搞不清楚是怎麼死的。看來真正的唐門掌門，是殺人於無形之中的。

如果周正波沒有牽涉進葛劍佛被殺一案中，那麼他間接殺害了向陽，還真的可以逍遙法外，因為沒有人可以證明向陽是他毒殺的。

他們只是在一起，喝了一杯土豆汁而已。也許這杯土豆汁是發芽的土豆壓榨的，但是誰知道呢？

審訊結束，現在三起投毒命案，基本上搞清楚了殺人動機，及過程。該抓的人都已經抓到了，連環投毒案進入偵結階段。

黃志剛本以為這三起命案，肯定是強拆命案中，死者的兒子秦歌幹的。可是連兇手自己都承認了，那麼肯定跟秦歌沒有關係了。

“我有一點疑惑，這三起命案發生前，死者生前都有收到過死亡通知書，這個死亡通知書是怎麼回事呢？”黃志剛還不死心。

劉震宇說道：“這個，恐怕就要找秦歌問一問了。”

黃志剛又來了精神，說道：“你的意思，秦歌還是參與了命案？”

“我沒有這樣說。起碼目前我沒有證據，證明他參與了命案。但我感覺，這些命案的始作俑者，肯定就是他。”

這時，劉震宇的手機收到一條定位資訊，定位資訊來自於伍淑貞。他立即起身，駕駛警車，趕往天河機場。在東方航空飛往紐約的候機廳裡，劉震宇見到了那個英俊青年秦歌。向他出示了身份後，秦歌看了看手錶，離飛機起飛時間還有二十分鍾。

秦歌冷笑道：“看來你們果然對我採取了手段。”

劉震宇笑道：“你不開啟手機，我們還真定位不了你。不過你別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聊聊。”

秦歌說道：“我姐姐呢？”

“放心，她很好，只要確定她走出派出所，沒有生命安全問題，我們很快就會將她無罪釋放。”

“你最好快點放我姐姐出來，並且要確保她的安全。我就這一個親人了。”

“你放心，我不是錢大有。在我的治下，守法的老百姓，都會得到法律的保護。”

秦歌問：“你想聊什麼？”

“你報仇了，又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三起兇殺案和你有關，你是不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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