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風陽眼中顯出震驚和不可思議之色，道：“你，你竟是——”

“竟是連這秘密也說出對嗎？和天凌比起來，這些重要嗎？

我孩兒被你們逼迫如此，你們當真是狼心狗肺，人模狗樣！虎毒不食子，當初既然約定好，我當獨立分身，你全力配合，如今連我的孩子你都要蠶食——

如此一來，我又何須配合你們，何須充當你們的傀儡？”

葉風陽渾身氣息無比可怕，但是他的境界相對而言，真的很低。

他如同一舉虛體，只有著區區劍祖一道左右的境界，和龍風陽的劍祖九道、半步劍聖之境有著極大的差距。

可作為‘空間境’這種古老的聖器，他的戰力自是極為可怕。

“父親？”

葉天凌扶著月臨天，同時眼中顯出了一抹淡漠之色。

隨即，他魂鑑天賦直接施展。

以魔心劍體這般強橫的狀態之下，魂鑑天賦，幾乎堪稱全能！

魂鑑天賦一感應，葉天凌立刻察覺到了葉風陽的極為虛弱的情況。

同時，其雖只是一道和月臨天一樣的、聖魂凝聚出來的虛體，可是心中的那份愧疚、憤怒、自責和虧欠感，卻極為深刻，如烙印到了骨子裡，到了靈魂深處。

魂鑑天賦的判定，讓葉天凌的心，為之一抖。

“不，我不配。我不該留神血給你的……如果不留給你，你或許可以平凡普通的過一輩子，這樣……至少你能沒有那麼多的憂慮。”

葉風陽悲嘆了一聲，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懊悔之色。

他和龍風陽，完全成為了兩種極端。

他慈愛的眼神和懊悔而沮喪的神情，讓葉天凌略微動容。

而他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天凌的魂鑑天賦明顯感應到，他虛魂之心，都在淌血。

“父親，你配。”

葉天凌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

他喊了一聲‘父親’。

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龍天御的時候就接受了那個無比可愛的妹妹一樣，他也接受了這個無比慈祥而悲苦的父親。

現在，真相已經明確，龍族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空間境’這個法寶而已。

葉風陽眼中顯出了極為感動之色，同時那深深的愧疚之意如秩序的鎖鏈，又更深的鎖著他的心。

以至於，他眼中，都有些老淚縱橫。

但他卻忍住了，而是回過頭來，不再看葉天凌——不讓葉天凌看到他落淚。

“喲，一對野雜種，還父子情深啊！”

龍風陽出言諷刺道。

葉風陽眼神立刻冰冷了起來：“出口成髒，你已經卑微到這個地步了嗎？”

龍風陽聞言，大怒，恨不得破口大罵！

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一聲冷笑，道：“你既然出現了，那麼一切事情就都好說，今次事情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葉風陽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不錯，確實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不過，想要順利完成對空間境的煉化，有幾個要求，總歸是要提一下的。不然，今次你們不可能達成目的。”

龍風陽眼中露出了極端的喜色，但卻有深深的看了遠方將葉天凌一行人鎖定、卻沒有繼續出手的龍無道聖祖。

“提。”

龍無道眼神格外冰冷，看向葉風陽的眼神，也充滿著極致的貪婪之意。

他渾濁的老眼熠熠閃光、灼目刺眼，如毒蛇一般狠毒、如惡狼一般兇殘。

“放了天御、天沫。絕魂古禁，我知道你也解不了，也不需要你解。這是第一個要求。”

葉風陽沉聲道。

葉天凌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道：“父親，他們不可能屈服的！以妥協求生存，則生存必亡！”

葉風陽沒有回頭，聲音卻慈祥之極，也溫|柔之極：“天凌孩兒，讓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為你付出一次吧——這些年，不是父親不出現，而是記憶喪失，又被伏龍枷鎖日夜折磨，根本沒有甦醒的時刻。

父親怕以這樣的狀態呆在你的身邊，會親手將你殺死……所以才以全部心血，將那神血凝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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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感應到，那一滴血終究是沒了。而你……也沒了我的血脈和天賦。

這樣其實對你更好，畢竟父親並不完整，血脈也自然有著各種極大的缺陷。你不繼承我的血脈，才能踏入虛境……”

葉風陽語重心長，說了很多話。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震撼人心。

葉天凌的魔心，竟是如被這一股股的父愛的力量如同洗滌一般，變得無比的晶瑩剔透。

他的心臟，彷彿已經變得透明了起來，玲瓏閃爍，如有九隻天眼即將睜開。

“父親……”

葉天凌的聲音在發顫。

魔心狀態，他幾乎是沒有感情可言的，可是此時的感覺，卻是那麼的……奇怪。

“聽話，帶天御和天沫走。我和你母親……會努力的去當一個好的父親和母親，給你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葉風陽輕聲說道，語氣格外蕭索。

如英雄遲暮一般，有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悲哀。

“父親，這也未必是絕境，孩兒可以——”

葉天凌在葉風陽幾句話中，接受了他。

所以，他幾乎立刻準備徹底入魔，以救走現場的親人。

“不，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們父子連心，而我作為空間境……雖不能洞徹你的心，卻知道你有能力——但，那一定會造成無法收拾的惡果。另外，天御和天沫，還要靠你。

我相信，你一定會照顧好這兩個妹妹的。

另外，父親，母親，都為你驕傲，自豪！你是天下間最棒的兒子，也是最出色的神子！”

葉風陽說著，眼中顯出了無比自豪之色來，他雙眼有淚，卻也是蘊含著幸福笑容的淚。

葉天凌的意志投影在了魔心上，那一刻，他想到了龍天御和龍天沫，想到了歐陽若雪、葉月靈和林雨嬋，想到了同樣近乎於瀕死的闕德和萬寂滅，以及眼前遭受重創的月臨天。

他沒有開啟魔心，徹底入魔。

他可以死。

他可以滅。

但是又怎麼能讓月臨天這些為他付出至此的人，跟著他一起死？

“龍風陽，將天御和天沫放出來吧。”

葉風陽沉聲道。

“呵呵，你倒是關心這兩個小賤人啊！”

龍風陽言語輕蔑，語帶嘲諷之意。

葉風陽皺眉：“你是他父親，而我只是算半個父親，你這麼對我兒子，按說我應該殺你女兒才洩恨。但，我若是如此，我與你這狠毒之人又有何分別？她們是兩個好女兒，至情至性，放出來。我這空間境，將來任由你們煉化。”

龍風陽聞言，臉上都多了幾分激動之色，但他還是拿捏葉風陽，道：“祖龍淵不好進，而且現在那兩個小賤人都要死了，抓出來，只怕會立刻死去。我之前被你那雜種兒子打傷了，現在沒力氣將她們召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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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