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骨海無邊
秦命在一陣劇烈地刺痛中醒來，皮肉、血管、骨頭，每一寸每一寸都疼痛難忍，像是扎滿了銀針，而且在來來回回的穿插著，一陣一陣，讓身體隨著痙攣。秦命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感受到了濃濃的虛弱，還有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
非常難受。
秦命抬起沉重的眼皮，無神的看著前面。
一片白茫茫的骨海，各種各樣的骨頭像是砂石般無邊無際，有缺臂少腿的人形骷髏，十幾米長的巨獸枯骨，破爛卻巨大的顱骨，甚至還有五六十米長的肋骨，雪白的骸骨像皚皚白雪般一望無際。
秦命恍惚了很久，目光才恢復了焦距。
這是哪裡？
我還活著？
秦命想要站起來，可全身都虛弱無力，像是被抽乾了力量，肢體根本不聽使喚。秦命趴在骨堆上，嘗試著運轉武法，結果靈力枯竭、血液流淌的緩慢，再看自己的胳膊，乾癟無光，還有皺紋。
秦命微微激靈，完全醒了。
骨海？
萬歲山？
我還活著？
秦命驚疑不定，好半天都沒能接受現實，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他顫巍巍的抬了抬乾癟的右手，把空間扳指裡面的生命之水全部取出來，只剩下四瓶了，每瓶十幾滴。秦命全部倒在了嘴裡，趴在那裡努力煉化吸收。
生命之水再次發揮了神奇效果，入口即散，沁入全身百骸，滲入血管皮肉。
秦命的身體像是久旱逢甘霖，細密的生命之水溫潤著他乾涸的生命之力，逐漸逐漸地緩和了秦命的蒼老，也帶來了新的活力。血肉的生命之氣開始充盈，血管的流速開始恢復，近乎於沉寂的黃金心臟也重新‘啟動’，釋放出生命的力量。
這場恢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瓶生命之水下去，秦命好歹恢復了些力氣，皮膚恢復了光澤，骸骨重回堅韌。
但是，秦命發現了個驚恐的事實，我恢復活力了，但我壽元呢？
壽元意味著年齡！
再怎麼恢復活力，再怎麼變強，人的年齡是有限制的，即便是秦命有永恆傳承，可現在掌握的只是皮毛而已，最多比正常人延伸些年歲，經不起這麼‘消耗’啊。
而且年齡跟修煉速度直接掛鉤，隨著年齡的流逝，機體損耗，修煉速度會大大降低。
秦命仔細查了又查，差點就暈了。
五十年！
秦命丟了至少五十年的壽元！
也就是說，秦命現在相當於六十八歲的年紀？
雖然活下來了，值得慶幸，可是突然變成了六十八歲的年齡，秦命還是很難接受。
一瞬五十年？秦命真實的領教了萬歲山的恐怖，也明白了什麼叫歲月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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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就六十八吧，好歹還活著！”
“活著總比死了好。”
“我有永恆傳承，努力鑽研，說不定能恢復。”
秦命安慰著自己，再怎麼難接受，也已經是事實了。可是望著白茫茫的古海，又一陣陣的失神恍惚。
“死之極，必為生！”
一道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驚得秦命寒毛乍起，一把抄起霸刀，翻身而起，什麼鬼東西？
“譁啦啦。”
隨著秦命的翻騰，一道白玉鎖鏈在眼前飄揚，鎖鏈一段掛著只飛舞的小龜。
“小祖？”秦命的驚嚇被驚喜壓住，一個激動沒站穩，仰面倒地，壓碎了一地白骨。
小龜落在秦命肩膀上，抖抖龜殼，沒心思跟秦命打招呼，表情凝重的看著茫茫骨海。
“你醒了！”秦命激動，終究還是醒了，太好了！
小龜沉默了很久很久，幽幽道：“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你知道萬歲山？”秦命眼前一亮，這小祖宗應該更瞭解萬歲山。
“不是。”
“啊？那你……知道離開的辦法？”
“不是。”
“你知道時空長河？”
“不是。”
“那是……”
“我在想……要不要一爪子拍死你。”
“……”
小龜挪了挪身子，認真的看著秦命：“看著我的眼睛。”
“怎麼？”
“我待你不錯吧？”
“還行。”
“為什麼害我？”
“啊？”
“你特麼腦袋淋雨了啊？這是哪，這是萬歲山啊，鎮守時空長河的神山啊！知道是什麼意思嗎？這特麼就是三千大道之一啊，這是真正的天道演變！你自己作死，我不攔著，你特麼別拉著我啊！”小龜不久前醒了，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神清氣爽。可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感受著時空的異常流逝，它愣了，懵了，差點就哭了。發生了什麼？老子就睡了一覺，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睡覺前還在幻靈法天，一睜眼，呀？老子怎麼在萬歲山了？
秦命臉頰抽了抽，勉強擠出個笑容：“意外！真是意外！”
小龜揚天長嘆，滿臉憂傷：“古人說的好啊，老天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還會放出一條狗。老子被關了一萬年，已經夠倒黴了，偏偏又遇到了你這不作死不舒服的瘋子。”
“我們還活著就有機會，總能離開這裡的。”秦命都不知道怎麼接它的話了。
小龜看著無邊無際的骨海：“開始吧。”
“開始什麼？”
“自殺啊，早死早託生，下輩子變成棵樹吧，找個地方扎個根，別折騰了。我以前教育過你的，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放棄了，就舒服了。”
秦命盯了它半天，憋出一句：“要不你再睡會兒？”
“我的白虎呢？”
“是我的。”
“別轉移話題，我的白虎呢。一句話，有它有你。”
“應該是被收進萬歲山了。我都活著，它應該也沒事吧。”秦命強打精神，站起來望著遠方。
茫茫骨海，一望無際，起伏的骨山連綿不絕，那裡飄著漫天雪花，霧氣朦朧，但轉念一想，那裡不是雪花，是飛揚的骨灰！
秦命越看越恍惚，也越慶幸。忽然感覺，丟了五十年壽元換了一場生命，或許並不虧。為什麼我會活下來？難道是因為黃金血，還是……
秦命忽然想起葬海幽魂那句話，如果逃不開萬歲山，儘量不要反抗。難道這話裡有奧妙？不反抗就能活？越是抗拒，審判越狠？
如果這樣的話，幻海里當時漂流的上千人肯定都沒反抗，而且還是完全的不反抗，他們還活著嗎？
秦命祈禱著葬海幽魂的話是正確的，如果那上千人活著，馬大猛和白虎也會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