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薛天君忽然冷笑了起來，“但凡跨入了聖皇境界，都知道這世間萬物的枯榮，都是逆天之舉！天意算什麼東西！”
李白衣卻是擺了擺手，“在林荒成長的背後，或多或少都有我的影子。但一切的起源，卻不在我，而是在佛身舍利過去珠！”
“什麼意思？”
薛天君問道。
“林荒體內如今有過去、現在、未來三顆佛身舍利糾纏，會讓他隨時隨地的發生變化。這一刻在過去，下一刻可能就到了未來！”
“如果按照現在的時間推算，或許在幾年之後，林荒便會得到過去珠，然後回到過去！”
“而你之前所看見的、接觸的林荒，則是因為過去珠的力量，回到了少年時代。故而重新修煉，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說到此處之時，薛天君皺起了眉頭，已然大致明白了李白衣的意思。
“如此說來，林荒有過曾經！”
薛天君道。
李白衣點了點頭，“以前的林荒，輾轉出了東靈境，卻錯過了最佳修煉的年齡。到死之時，也不過武聖境界。而當時在風雪域中，林荒截殺柳蒼生搶親，使得君傾城強行用出歲月之門，觸發了過去珠的力量，讓他回到了過去！”
“而林荒獲得過去珠，我全然無法干預！因為……過去珠，在過去！”
薛天君理解的點了點頭。
李白衣接著開口，“林荒回到過去，就如同逆天改命一般。遇見了蕭叔，得到了現在珠！這才進入了我的視線！”
”所以，這就是你最終選擇了他，放棄了君莫笑與林蒼雪的原因？”
薛天君道。
李白衣卻是搖了搖頭，“只是一部分吧，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是秦長生的師弟。既然他是秦長生的師弟，就算他爛泥扶不上牆，我也要把他扶成參天大樹！”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部分原因！”
李白衣頓了頓，隨後輕聲一笑，“萬年之前，無論是明始帝還是大楚帝君崛起，你都會發現，他們身邊那些不可一世的強者，竟然都是他們的年少好友！”
“而你看看林荒的周圍！”
李白衣敲動著棋子，“無論是林蒼雪、白小胖、謝青侯、還是秦玄策，縱然有我的原因，拜師李太玄、趙天甲和李殺生。但你會發現，林蒼雪的資質天生可與四大少帝比肩，沒有李太玄，她最多也就走些彎路。白小胖乃天生洪福之人，身披白虎玄武雙命格，只要不夭折，他日必成人間強者。至於謝青侯，不出山則已，一出山則天地驚！而除了這些人，東靈境中還有一頭潛龍陸寒！”
“那秦玄策呢？”
薛天君皺眉看著李白衣，“你想讓他成為天機十三？”
“我有弟子無數，秦玄策算是能入眼的其中一個。他能不能成為天機十三，繼任我的傳承，還得看他的造化。我現在已經不能再教給他什麼了，就看這次林荒面對四大古族而來的危機，他如何化解！”
“若是能化解，以後你來這個地方，可以多看見一個人。若是不能化解，世間便再無秦玄策，屆時我會親自輔佐林荒！”
李白衣乾澀的笑了笑，“天機一脈，看似是背後攪弄風雨的詭譎之士，可每一個決定，每一次籌謀，都有可能導致一位強者的隕落，一個宗族的興衰，比起武者殺人，更為可怕！若是擔不起大任，跟一頭愚蠢的豬沒有什麼區別，差一點兒都不行！”
“做你的傳承者，挺辛苦的！”
薛天君笑了笑。
李白衣也是笑了笑，看向深淵的目光中，有著些許風霜與蒼涼，卻沒有說任何話。
說到此處之時，薛天君忽然一拍腦袋，“別想岔開話題，說說青天武府！”
李白衣乾咳了兩聲，扭過頭的沒有去看薛天君，或許是不敢，隨後幽幽開口，“青天武府之時，略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最終沒有出岔子！”
“在很久之前，我便知道了武府中有佛身舍利的存在，也知道在青天武府之下有位面之門的存在！鎮守在位面之門中的，乃是當年大明神朝姬氏王族的姬三生！”
“是我放人放出了青天武府中有明教後裔與佛身舍利的訊息！”
“其目的，便是為了讓姬三生脫離苦海，而讓四大古族中的勢力接手位面之門的守護，從而牽制消耗他們的力量！”
薛天君眉頭微皺，“這可是以整個青天武府和武府中的明教部眾為代價！”
“我剛才說過，謀士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造成一個宗族的興衰……而想要讓我明教重新崛起，無可避免的需要付出鮮血的代價。至少於我而言，只能用這樣的手段！”
“所以，當初我才不讓你馳援青天武府！我所需要的，就是青天武府的覆滅！而且，古戰場當時已然出現，青天武府就算是覆滅，也會保留下不少種子！”
薛天君卻是冷哼了一聲，臉上有著冷意，“從什麼時候起，當年那個熱血飛揚的李白衣，也變得視人命如草芥，隨意決定他人生死了！”
李白衣苦澀一笑。
卻是沒有回答薛天君，只是那臉上的笑容，愈發的落寞，無奈！
“那麼陸神州呢？”
薛天君聲色冰冷的問道。
李白衣襬了擺手，“我當真不知陸叔就在青天武府之中，否則……”
“否則怎樣？”
薛天君眉間有著怒意的盯著李白衣。
李白衣乾笑了兩聲，卻並沒有回答薛天君。
薛天君也不再問什麼，安靜的坐在深淵旁，怒氣隨著時間逐漸消失，直到入夜了之後方才緩緩道：“一個人在暗夜中孤寂的籌謀千年，很累吧！”
“咳咳……”
李白衣頓時哽咽的猛烈的乾咳了兩聲，心中似乎有一口氣被堵住了抒發不出，直到良久後，方才努了努嘴，“還好！”
“我沒有見過秦玄策，但你能看上眼，應該還是不錯的！就算是這一次失敗了，也再給他一次機會，畢竟這次他所要博弈的，是四大古族的批命師。留下他，讓他幫著你也好，就算是無法幫助你，陪你說說話，也是挺好的！”
“好！”
李白衣一口答應了下來，嘴角的笑容卻怎麼都不是滋味。
“這麼一千年多年來，可有去看過帝青兮？”
薛天君忽然開口道。
聽著薛天君的話，李白衣的身形忽然一僵，愣在了原地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隨後搖了搖頭，落寞的一笑，“她畢竟是玄天神族之人，千年前左迦明教與四大古族的決裂，便讓我與她此生再無可能，薛叔又何必提起她。而且，若有朝一日明教東山再起，我與她之間，依舊是生死仇敵……見她，不如此生不復相見！”
“她還是……很不錯的！”
薛天君並沒有止住話頭。
李白衣卻是不想再觸碰這個話題，那三個名字，就如同他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承受不起任何的驚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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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過沒有……以後林荒和君傾城，也會如同你與青兮那般？”
薛天君忽然道。
李白衣棋子敲動輪椅扶手的手指一頓，他望著無垠的黑夜，柔和平靜的臉上，竟然逐漸泛起了濃烈的殺機，“當年叛教之族的後裔，也配與我明教未來的王在一起？呵……刑天神殿，早晚在我李白衣手中，全族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