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還算是平靜的男人神色猛然歇斯底里起來，用刀背在女人的臉上拍得啪啪直響，他猙獰地看著那個嚇得面無人色的女人，說：“就這樣，老子也認了，老子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的確沒有什麼本事，讓她跟著老子過日子也算是苦了她了。”說道這裡，男人的表情微微暗淡，那充滿了滄桑和風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歉意的表情。

“可是！！”男人猛地抬起頭，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表情如此猙獰和可怖。

“可是這個不要臉的婆娘揹著老子偷人，今天給我撞見了，還他媽的聯合他的情人要搞死老子，老子今天喝了點酒，就是要讓這些人知道，老子是窮，老子也沒有什麼本事，可老子有一條命，逼急了老子，老子命都不要了，拉著這些有錢有勢的人一起下地獄去啊！！哈哈哈啊！！！！”男人揮舞著手裡的刀，仰頭猛地灌了一口酒，哈哈瘋狂地大笑。

看著男人眼神裡爆發出瘋狂的光芒，一直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的蕭若雪心裡頭咯噔一聲，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手中的槍。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這個男人，瘋狂揮舞著的刀子，毫不猶豫地扎進了女人的脖子。

那女人渾身跟過電一樣麻了一下，伸手捂著刺進自己脖子的刀，然後抬起眼睛，看著親手拿著這把刀刺進自己脖子的男人，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和自己過了二十年日子一直以來被自己呼來喝去卻從來沒有一句怨言的男人，風霜和操勞，讓四十多歲的他看起來比五十多歲的人還蒼老。

女人脖子上，鮮血噴湧而出，眼睛，也失去了神采，最後的時刻，她在想什麼，沒人知道。

而就在所有人都錯愕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的時候，蕭若雪眼看著男人在自己面前殺人，她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砰！！

槍聲，嚇得許多膽子不太大的人扭頭就跑。

這玩意可是槍！

蕭若雪的槍法毋庸置疑，這一槍非常精準地射擊在男人拿著刀的手腕上，面對這種連續殺了兩個人的殺人犯，就算是再有理由再值得同情但也逃不過槍斃的結果，可槍斃也不是現在的蕭若雪能隨意槍斃她的，蕭若雪的本意是打掉他拿著刀的手，卸去他的威脅，然後去抓住他。

而那個男人，常年都賣苦力的男人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意志力，手腕被打了一槍，刀雖然掉了，可卻硬生生地沒有很疼或者傴僂下來。

他的腰桿反而挺得更直了，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蕭若雪，那雙瘋狂的眼神中，露出無比猙獰的神色。

李牧塵見狀，大喊不妙，身體閃電般衝出，如同黑夜中的幽靈獵豹，幸好他隨身帶著孫悟空的面具，要不然還真的要顧忌到被蕭若雪認出來，帶上面具，李牧塵的身影雷霆般激射而去。

而就在李牧塵動身的同時，男人猛地從褲腰帶裡抽出了一支粗糙的短槍，指著蕭若雪，瘋狂大喊道：“老子不怕你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老子有一條爛命！老子跟你們拼了啊啊啊！！”

這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竟然要和蕭若雪站著對射，其兇悍程度可見一斑！

蕭若雪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會瘋狂到這個地步，之前對他的遭遇還略帶些同情的心情立刻就被憤怒和驚訝所取代，下定了決心就算是不能把眼前的男人給活捉，但是也一定要把他當場擊斃，這樣一個完全已經喪心病狂的人流竄在社會上天知道會造成多麼巨大的危害。

那粗糙的短槍，明顯就是土製的，質量極差隨時可能走火，加上這個男人已經完全瘋癲，在槍口對著蕭若雪的一瞬間就要扣下扳機，或許他壓根就沒有打算活著過今天晚上了。

見狀，蕭若雪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危險感，作為一名特大城市的刑警重案組組長，她不是第一次被別人用槍指著了，但是之前那些拿槍指著她的人，全部都是還抱有一絲活下去的僥倖，萬不得已是不會開槍的，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不同，完全已經失去理智的他壓根就沒有考慮活下去的事情，直接就開槍！

蕭若雪第一次，有了直面死亡的經歷。

而就在男人要扣下扳機的時候，千鈞一髮，帶著面具的李牧塵衝到了男人的身前，那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抓住了男人持槍那只手的手腕，猛地朝上一抬。

砰！！！

槍聲，伴隨著煙火響徹了周圍的空間，那枚子彈，鑽進了天花板上，把天花板打出了一個深洞。

蕭若雪目睹這一幕，精神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才的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躲避不及中一槍的準備，可是那個背影有些熟悉的神秘男人的忽然出現，卻在最緊要的關頭救了她。

“小心！”情急之下，蕭若雪只來得及喊出兩個字。

而帶著孫悟空面具的李牧塵，冷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一隻手被李牧塵抓住，另一只手被蕭若雪之前打中了手腕，正血流如注，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命運對每個人都是不公平的，就算是你的遭遇悲慘一些，但是比你更加悲慘的人還有很多，你沒有權力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更何況，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慘的人就不允許那些看起來生活的比你更好的人活下去。”

李牧塵刻意壓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和沙啞，比起之前李牧塵原本的聲音，李牧塵自信不是天天跟他一起生活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那男人聽了李牧塵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瘋狂地掙扎起來，他朝著李牧塵嘶吼道：“你根本就不懂，你們這些人只會嘲笑我看不起我，我什麼都沒有，自己的老婆都揹著我去偷人，現在我不想活了，你們，全部都要給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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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著，這個男人自然不可能掙脫開被李牧塵捏著的持槍的手，但他竟然用那只之前中了蕭若雪一槍的手瘋狂地捶打李牧塵。

李牧塵眼神越加冰冷，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徹底沒救了。

李牧塵抬起腳一腳就揣在這個男人的小腹上，李牧塵的一腳，又豈是那麼好承受的，男人臉色蒼白，慘叫一聲整個下半身就被踹得離地騰飛起來，只是他的另一只手還被李牧塵抓著，身體飛不出去，重重地摔打在地面上，不斷地掙扎著，抽搐著，男人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兇狠的眼神完全失去了任何理智仇恨地盯著李牧塵。

李牧塵蹲下來，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脖子，慢慢地把他提了起來。

這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天天都在做力氣活，肌肉自然無比的發達，一身重量足足有一百六七十斤，可在李牧塵的手裡，卻像是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雞仔一樣被李牧塵單手慢慢地提了起來。

雙腳離地，不斷地踢打著，男人瞪大了眼睛，臉色漲紅，張開嘴本能般地想要呼吸空氣，那兩隻手，扒拉著李牧塵抓著他脖子的手掌，想要扳開，只是他那一身的力氣，在李牧塵面前卻和小孩子的表演無異。

“既然活著很累，就安心地死吧，或許下一輩子，你能夠投一個好胎。”李牧塵淡淡地說。

那男人聽見了李牧塵的話，精神一振，看著李牧塵的眼神不再滿是暴戾和瘋狂，竟然慢慢地祥和了起來。

顯然，現實已經把這個男人折磨得一點求勝**都沒有了，聽見李牧塵的提醒，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早點去死，早點結束這可悲的一生。

“等等！留下他的活口！”身後，蕭若雪急步跑上來，說。

李牧塵卻當作沒有聽見，那雙眼睛透過了面具平靜地看著男人，淡淡地說：“想死嗎？”

男人那越來越漲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個笑容，然後輕輕地閉上眼睛。

李牧塵平靜地說：“算是一條漢子，我送你。”李牧塵說完，手指一用力。

“你殺了他你也會成為一個殺人犯！！！”蕭若雪怒聲說。

只是，已經晚了。

喀拉一聲，李牧塵輕而易舉地捏碎了男人的脖子，然後這個男人歪著頭，徹底失去了生息，臉上露出的，是解脫般的表情。

蕭若雪顯然也被眼前這一幕弄愣了，她看著地上男人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的屍體一眼，忽然抬頭朝著李牧塵怒聲說：“你是什麼人！你居然殺了他！”

“他是個殺人犯。”李牧塵平靜地說，側面對著蕭若雪，蕭若雪可是個刑警，偵辦了不少難案大案，洞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所以李牧塵並未正面對著蕭若雪，就是怕她認出自己來。

“就算是個殺人犯也應有法律來制裁他！你沒有權力殺掉他，你以為你是誰！？”蕭若雪更加憤怒了。

“幼稚。”蕭若雪的言論在李牧塵看來無比的幼稚，法律只針對普通人有效，別是李牧塵這個圈子裡殺人完全是家常便飯，就算是世俗中有錢有勢的人，只要肯付出一些代價，法律就完全是一張破紙。

“你！”蕭若雪大怒，隨即眼神一凜，冰冷地說：“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要把你繩之以法！”

蕭若雪說完，扭身一條修長的美腿兇狠凌厲地朝著李牧塵側邊肩膀打來。

李牧塵還真沒想到蕭若雪的正義感竟然爆棚到了這個地步，他轉身輕描淡寫地握住了蕭若雪的腳踝，淡淡地笑道：“小妞，你打不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