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落馬洲馬失前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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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馬洲歷來詭異,遠遠望去是河套成網,屬於雪靈河與尕布湖上游溪流交匯的地帶,形成了別具風情的河灘溼地。實際上此地沼澤遍佈,一個不小心人馬全都陷落,故而得名落馬洲。

此地有神出鬼沒的墨脫部,傳言墨脫兒郎個個身手不凡,世世代代供奉著黑水真神,生於斯,養於斯。墨脫黑水騎兵急如風,掠如火,往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殺敵對部族,即便是王賬龍騎,也是不願意對上這支桀驁不馴的人馬。

墨脫部三年前因為老族長病逝,子嗣分家不均,爭執鬧僵起來,各自帶著兩部人馬遷入北胡王庭周邊,融入了北胡主流,而如今在這落馬洲只有小女兒墨脫天戈帶領部分族人,堅持逐水草而居的散漫遊牧生活。

平康王佑部人馬遭遇了王賬龍騎的瘋狂追殺,四萬龍騎輕甲上陣,所到之處,如颶風過境。一心想著能堵住平康王部人馬,但事與願違,平康王用兵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王賬龍騎多次撲空後便分兵兩路圍追堵截。

雙方追逐廝殺,彼此不停的絞殺,一追一逃,輾轉千里,若是再地圖看,兩支大軍在塞外草原的西北部不停的畫圈圈。平康王嘴裡咬著一根麥稈,站在風蝕沙堡上看著遠方。

思緒卻飄回了神光,此時的龍沅江兩岸已經開啟綿延不絕的雨季,若是無事煩憂,搬一把竹椅,廊簷下臥看芭蕉閒聽雨。而現在的塞外則尤其乾旱,人困馬乏,若是再找不到水源,恐怕不用王賬龍騎來追殺,自己都會渴死在此。

“雲離守,帶二千人跟我去前方找水。其餘人馬化整為零,原地隱蔽休息,注意警戒。”佑吐掉嘴裡的麥稈,回頭傳令。

三萬人馬幾番追逐戰下來,折算過萬,在此地整頓一番,清點過後,堪堪剛夠一萬八千人馬。

人命如草芥,一個個都倒在了遼闊無垠的草原之上,被瘋狗一般的王賬龍騎軍咬住,日子自然十分難熬,此時已經被驅趕的遠離了尕布湖走廊地帶,佑滿腦子裡想著該如何擺脫眼前危局。

王賬龍騎為了追殺他們,弓刀弩箭輕裝上陣,雖然被佑部設伏埋伏,吃過不小的虧,人馬損失較大,但好在單兵個體作戰能力強大,均都支撐到另一路援兵趕到,最終還是西線輕騎主動撤退,否則就要陷入反包圍之中,到時候裡外夾擊,必然敗亡。

澤康王深諳兵法,何嘗不瞭解王帳龍騎衝著他們而來,很多時候就是主動入伏擊圈,主將打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主意,意圖引誘神光主力決戰。

此時的塞外草原進入了春末旱季,已經連著快半個月未下雨,很多部族不得不遷徙,對於游擊戰的澤康王部十分不利,自從選擇閃電游擊戰法,基本就斷了與後方的補給線聯通,更多的是依靠劫掠四方,以戰養戰。而現在水草肥美的尕布湖走廊有王賬龍騎駐兵,壓縮了游擊戰的空間,恰巧碰上這種春旱,淡水糧草補給則成了大問題。

佑率領二千人馬遊蕩在漫無邊際的草原,心中想著若是再尋不到水源補給,恐怕只能想辦法聯絡朔方城,原路退回的話,實在是不甘心。

“報,右前方三百裡處,翻過一片小山後河網密佈,水源豐沛。”前方探子下馬回報。

“可知前方何地,有何部族勢力?”佑聽說找到水源,並未著急前進。

“地域太廣,一時間無法探明。”探子如實回稟。

“留下穆字營,其他人馬返回風蝕沙堡集合隊伍,隨時待命。”澤康王留下親兵穆字營,傳令雲離守返回集結隊伍。

當他帶領穆字營翻過前方山丘,看到的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河套水網時,剎那間有回到江南水鄉的錯覺,

“穆字營分成十小隊,分頭打探,切莫打草驚蛇,務必摸清整個區域的地形地貌,遊牧族群,天黑之前在此地集合。”

“得令!”穆字營各小隊嫻熟的奔往各方向,澤康王則帶領著親兵侍衛獨自探查,此地主要是河灘溼地,水鳥野鴨棲居,頗有野渡無人舟自橫之肆意。

澤康王帶領西線遊擊軍餐風飲露,幕天席地,連日來脫水嚴重,嘴唇乾裂,精神疲憊不堪,如今見到這一片河灘溼地忍不住沿著河灘地帶策馬賓士,河套與丘陵相連,山丘之後便是一個又一個的積水小湖。

佑身手矯健,經常身先士卒外出打探軍情,故而並未等侍衛跟上便策馬衝出,親兵小隊各自輻射散開摸索地形,採集水源。

翻過一片高地山丘後,見到前面谷地中竟然是偌大一片白樺林,鬱鬱蔥蔥,根根白杆直指蒼穹。驅馬走進林中,二里地後,遠遠的看見一個湖泊,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水質清澈,入口甘甜,俯身趴在水邊牛飲一番,真是久旱逢甘霖,心神格外清爽。

掬一捧水往臉上沖洗,雖說解乏,但如隔靴搔癢,不如下湖暢遊來的痛快。想到便做,佑解下盔甲,露出精壯的上身,一身的腱子肉顯得他格外壯實,此時看著更像是孔武有力的糙漢子,半點不見神光大皇子的風雅氣度。

佑彷彿如龍歸大海一般,在水中自在暢遊,深潛仰泳自在隨意。幾個月的戰場廝殺,尤其是在靈武侯兵敗尕布湖後,他率部閃電游擊戰精神高度緊張,常常行軍途中在馬背上睡著,此時難得尋一塞外野湖游水,洗去滿身疲憊,心神完全放鬆下來。

此湖處在白樺林中,彷彿沙漠綠洲一般,中間被從岸邊凸起延伸出去的山丘隔開,分為不完整的兩部分。佑一個猛子紮下去,遠遠的潛游出去,冒出水面時已經到了水中山丘附近,此時聽到有人的嬉笑聲,心中狐疑,忍不住慢慢的繞過去,貼身靠近岩石邊緣偷偷的望去,

此時只見幾位女子在湖中嬉戲沐浴,幾匹駿馬在岸邊溜達吃草,一幅群美戲水圖赤裸裸地呈現在佑眼簾,著實令人大飽眼福。

佑此時眼睛再也無法移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四位嬌俏女子圍著一個身姿婀娜的倩影,猶如一朵暈染粉白的雪蓮花一般,亭亭於煙波之間,周身散發著一抹閃耀的日輝,分不清是水與光的反射,還是她自身散發的光輝。

只見她抬起花莖般清順的手臂,微側著頭,攏過一頭烏黑的髮絲,細心的以手指梳理著,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優美,好像是慢慢綻放的蓮花。

“塞外野湖,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姑娘?”佑心中不禁想到。

此時被圍繞的女子輕輕的摔過秀髮,轉身之際,身子浮沉間隱約露出一大片的雪白,佑不禁咕嘟嚥下口水,瞪大眼睛,剎那間被挺拔的雪山征服了,也許是陽光太耀眼,他感覺被晃的腦中一片暈眩。彷彿如尕布雪山的白雪所揉成的美貌,比湖水還要清澈乾淨,如涓涓雪水洗淨世間一切雜質,而此時女子也剛巧看到瞪大眼睛的佑,驚慌之下喊了一聲,

“什麼人?”便潛入水下。

身邊圍繞的侍女自然發覺到可疑情況,掩護著墨脫天戈潛游到岸邊,穿好衣物後上馬追了過來。

可憐佑剛才游出太遠,此時尚在返途中,便被五人堵住。收繳了衣物不說,還被勒令不許上岸,只能呆在水裡問話,

“請恕在下唐突,佑無意撞見幾位沐浴,此湖如此大,咱們各用一邊並不衝突。”佑直立著身子腳踩著水,只露出一顆腦袋在湖面,面露尷尬的解釋道。

可惜幾位墨脫侍女並未聽懂他的話語,反倒是拿著長鞭摔打湖面,嘴裡氣急敗壞的咒罵

墨脫天戈倒是聽得懂漢語,一時間也未接話,轉頭對馬上侍女說著話。

佑害怕繼續被誤會下去,恐怕她們拿起弓箭射殺自己,便小心翼翼的靠近,舉起雙手,走上岸來。

“站住!”看到佑舉手走上岸來,驚的墨脫天戈脫口而出,幾位侍女已經彎弓拉弦,隨時準備射殺這位陌生的莽撞漢子。

雖然是野浴,佑還是習慣穿著貼身短褲下水。反倒令他吃驚的是幾位異族女子明顯毫不避諱,竟然睜大眼睛盯著他從水裡一步步的走上岸,跟神光禮教甚嚴的閨閣秀女完全不同。

“原來姑娘聽得懂漢語,在下並無惡意,純屬偶然撞見。”佑再次面色誠摯一邊解釋,一邊示意歸還衣物,雖說有貼身短褲,但此時也是大部分裸露在外,成何體統。

當他剛要彎腰拿起地上的佩刀時,被一支羽箭射在手邊組攔住,馬上侍女驕橫的瞪著他,彷彿在告誡他老實點,下一箭就不是射在地上,而是射穿他的胸膛。

此時墨脫天戈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在盯著佑一步步從水中走上岸的過程中,她被眼前男子健壯的身姿所吸引,尤其是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點綴在白皙健壯的胸膛上。不同於塞外草原男兒的粗糙皮膚,眼前男人的身上的皮膚顯得格外緊緻細膩,挺拔的身軀在粗壯有力的大腿支撐下行走著,彷彿是如風蝕的天然雕塑一般,線條硬朗,力量與平衡的完美結合。

墨脫天戈心中如小鹿亂撞一般,破天荒的害羞起來,兩頰紅暈迅速擴散爬滿了天鵝頸。

此時佑也得以仔細的打量眼前的美女,大不同於江南秀女的婉約,在異族服飾的襯托下,雖然面色紅暈但一雙大眼仍然緊盯著他,整個人透露著一股英氣的美感,彷彿是尕布雪山上盛開在懸崖峭壁上的雪蓮花,美麗中透著清澈。

最讓他心動的還是她那一雙剪水杏眸,水汪汪的,靈動慧穎,彷彿蘊含著一池春水般讓人怦然心動。

墨脫天戈一時間也拿不定注意,墨脫兒郎馳騁草原,肆意快活,並無拘束。

故而男男女女情愛自由,一場篝火晚會便能天當床,地當被的相親相愛一場,但憑心願。

其實青年男女野浴耦合並無稀奇,反倒會傳為族中佳話,故而常有野浴定姻緣,次日男兒上門提親的先例。

只是眼前之人並非墨脫族人,看他身穿鎧甲,倒是跟傳言中南邊打仗的戰士有幾分形似,容貌舉止應該是外族之人,冒然間闖入了墨脫族領地。

墨脫天戈只好命令侍女先綁了押著回族裡,慢慢盤問。佑看著天色逐漸暗下來,估計親兵小隊就在四周探查,他也有心打探此地族群,便很順從的跟著幾位,行走間便悄悄的將隨身佩玉等飾物丟在地上.......

話說天剛擦黑,穆字營親兵小隊各自回到約定地點集合,久等不見主帥歸來,詢問侍衛親兵得知,兩人在一片白樺林地帶分開後並未在見,急得穆字營兵分兩路,一路回去報信,引領大軍悄悄進駐落馬洲溼地,另外一路尋找主帥。

佑一路上嘗試跟墨脫天戈交流溝通,好話說了一籮筐,得到的回應卻是旁邊侍女的幾鞭子。

墨脫天戈看著眼前這位異族男子穿上鎧甲頗為俊郎,心中卻想著兩位哥哥派來的信使說客。兩位兄長不尊組訓,帶領部族投靠北胡王室,如今更是派說客要求墨脫族配合王帳龍騎作戰,出兵圍堵什麼神光大皇子。

北胡王庭崛起的這些年,常以武力鎮壓平定草原上各部族,順者昌,逆者亡,西羌慘案歷歷在目,引得各地遊牧種族怨聲載道,而老族長死前再三叮囑墨脫族固守落馬洲足矣,偏偏兩位兄長主張草原大融合的時代來臨,長生天的指引天選之子已經誕生,若是裹足不前只會落後捱打。

此時留守在落馬洲的墨脫族人以墨脫天戈為首,分散據守在落馬洲溼地丘陵中,暫時遠離草原上的腥風血雨。

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遠遷的墨脫黑水騎兵與部分王帳龍騎共同負責王庭區域的防衛,無法參與圍堵平康王大軍。但想到仍然留守在落馬洲的墨脫族人足足有二萬之眾,兩位兄長便向王帳龍騎統帥拓拔天陽主動請纓,派人說服幼妹墨脫天戈出兵,進而將落馬洲與尕布湖走廊地帶的遼闊區域封鎖,進一步擠壓掉神光西線軍的遊擊縱深空間。

一路上佑被矇住眼睛,只能以腳步丈量,左拐右拐,爬山涉水,幾經週轉總算是到了部族聚居地,此時他被綁縛雙手,看管在族長大帳內。

佑側耳傾聽,各種聲音嘈雜交織,大機率是一個大型的族群聚居地。其實墨脫族的規模遠超他想象,單單是在此地就有上萬餘眾,另外草原遊牧的還有上萬人,故而這支墨脫族是隨時可以武裝起一支二萬人的騎兵隊伍,在茫茫草原各部中也是個中翹楚。

剛剛族裡巫師婆婆拉著她說“災星入世,災星入世。”天戈實在想不明白,她們遠離紛爭,固守在落馬洲會有什麼災星,但又想到還在側賬裡好吃好喝的兩位兄長使者,不禁皺眉。

墨脫天戈頗為玩味的看著眼前的佑,好在兩人都不清楚彼此身份,否則恐怕也無法相安無事的對視著。佑被解下眼罩後十分不適應燈火輝煌環境,一時間眼前朦朧閃耀,坐在主位上的墨脫天戈換了身便裝後,分外清麗脫俗。

“瞎瞅什麼?”旁邊一位壯漢,一手拍在佑的後腦勺上,墨脫兒郎戰時翻身上馬廝殺,閒時放牧勒馬,手勁奇大,一巴掌拍的他腦袋暈暈的。

佑哪裡受過這等奇恥大辱,男人頭摸不得,何況堂堂神光朝大皇子,一巴掌被拍的暈乎乎的,氣的他直接起身反抗,誰曾想被身後幾個壯漢再次拳腳打翻,心中鬱悶無比。

好在被墨脫天戈喝止住,否則墨脫武士手黑之下,非得打他佑吐血不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放之四海而皆準。

一番審問,佑嘴硬不說話,被逼急了就表示只能單獨與墨脫天戈對話,其他人不得在場。墨脫天戈看他器宇不凡,想必不是普通士卒,有心詢問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便讓武士守在外面,不得傳令,不得進賬。

故而才有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彷彿誰先轉移目光,誰就落了下風。佑背後的繩索在剛才廝打中已經被掙脫松了,心中估摸著若是暴起發難,能否短時間內製住墨脫天戈?想到賬外巡邏的武士,只好暫時壓下這點小心思,尋找更好機會。

“我已經說過多次,姑娘誤會了,在下並無有意冒犯,實屬巧合。”佑笑著開口說道。

“你來自哪裡?來此又為何事?”墨脫天戈輕啟檀口,聲音清脆,一邊說著話,一邊繞著他打量。

“請問姑娘這裡是何地?咱們是何部族?我來自南邊尕布湖走廊地帶,誤打誤撞闖入貴寶地。”佑思路清晰的挖坑反問。

“你這蠻子不老實,我問你來自哪裡,是何居心?”

“哎呀,果然心存不軌。”墨脫天戈氣定神閒的嘲諷他。

佑心中想著擒賊先擒王,等到墨脫天戈轉到他側面之時驟起發難,希望一舉拿住她,結果不想此女子滑如泥鰍一般,根本鎖拿不住,騎虎難下,揉身再次撲上去。

外面武士剛要掀帳衝進來,被墨脫天戈喊住,“加強守夜巡邏,未得傳令,嚴禁入帳,區區一個南蠻而已。”

一眾人鬨笑散去,只留下兩位守在帳外。需知墨脫兒郎不分男女,俱都是弓馬嫻熟,墨脫天戈手下正是有一支千人的女騎兵隊伍,身手敏捷絲毫不遜須眉男兒,眾人絲毫不擔心首領的安危,想著制服一個南蠻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帳內寬闊,由得兩人折騰。

佑弓步屈膝,騰空而起如鷹隼撲食一般,只見墨脫天戈收腰矮蹲,一腳側踹出去,如兔子蹬腿一般,抵住撲食而來的佑,而且還有反攻餘力,兩人在帳內閃轉騰挪,拳腳往來,佑出手勢大力沉,天戈則依仗身形巧妙,兩人一時間戰的平分秋色。

久攻不下,佑體力消耗過大,而天戈也是香汗淋漓,兩人彷彿對鬥牛一般,都死死的盯住對方。

佑心中著實震驚,想他在軍中雖不敢說萬人敵,但也是一流強手,自小底子夯實的牢,大內高手喂招,氣力綿長,如今碰到一個塞外部族的女子竟然拿不下來,面子上過不去。

而墨脫天戈心中也是波濤洶湧,想她十歲便被老父親送入尕布神山大輪寺學藝,十載有餘才被放下山,在族裡一向是罕有敵手,即便是當初兩位哥哥也未能勝過她,故而只能帶部遠遷,而今竟然碰到個南蠻,兩人一時間棋逢對手。

稍作休息,佑便再次主動進攻,一招進步搬攔捶,風雷陣陣,天戈見他力道更猛,不敢硬接,扭腰擺胯,側身攻他腋下三寸,陰柔至極。若是佑不撤招式捶下去,兩敗俱傷在所難免,無奈之下只要撤步改捶為掌,手刀斜切而下。

天戈則一隻手抬臂卸力,另一只手則攀住佑肩膀,如無骨蛇一般纏繞住他,兩人站至此刻已經是生死相見,一個不小心便是命喪當場血濺三尺,哪裡顧得上男女有別。

只見天戈滑繞至佑背後,雙腿盤住佑雙跨,雙手則勒住他脖子方位,意欲絞殺。佑左右轉身,摔不下來她,索性單臂抱住天戈大腿,高高躍起,以背部砸向地面。這招打法典型的北胡摔角術,天戈不曾想他一個神光南蠻竟然也精通摔跤,一個不慎被砸向地面,好在鋪滿了地毯,不然這一下子要砸的頭暈腦脹。

天戈不敢讓頭著地,只能全力往後背運氣,鼓起筋膜。即便如此,這一下子砸的著實厲害,一剎那間鎖胯和勒脖的力道都松了下來,佑趁機翻身過來,兩隻粗壯的大腿死死的壓在身下女子的細腿上,另外兩手也不停的在跟她較勁。

一招不慎,被佑翻身騎上來,如今身處下面極為被動,兩人姿勢極為不雅,此時也顧不得招式章法,一切都是以制服對方為目的,天戈更是以頭為武器撞的佑胸部氣悶,兩人此時的招式更像是孩童打架,外面守夜的武士聽得裡面砰砰乓乓,拳腳聲響,不禁搖頭笑道。

兩人身體緊緊纏繞在一起,一番較勁後均都是疲憊不堪,但誰也不敢放鬆警惕。天戈被壓制鎖住,又苦於無法脫身,佑害怕她再次用頭攻擊,只要把頭從側面緊緊的頂住天戈的頭部,兩人的姿勢外人看來極其曖昧。天戈掙脫不掉,氣不過說道,

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此時哪怕是拼到山窮水盡也不願意出聲求饒,天戈更是不屑於喊人幫忙。兩人此時又是一番較勁,彼此扭曲著身體,一方想要擺脫被壓制鎖住的局面,一方則緊緊的盤住鎖牢,正是應了拳經裡所述“打人如親嘴,百姓皆謂我自然。”若想克敵,必先近敵身,近身後必然如情侶親吻追逐不休,如膠似漆不容有半點空隙。

不知不覺間又是耗了半個時辰,兩人由於貼近肉搏,耳鬢廝磨之間,身體摩擦升溫,佑頂住她的腦側,撥出的氣息全都噴在天戈修長的脖頸和耳朵上,惹得天戈嬌喘連連,夾雜著男人汗漬和熱氣一陣陣衝擊著她的心神,兩人由曖昧升級,兩人眼神之間多了莫名的交流。

不知是誰開了頭,兩人喘氣聲粗氣來,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慾望,天戈明顯感覺到身上的男人身體起了變化,此時卻渾身痠軟,不知是剛才搏鬥耗盡了力氣還是心神失守,無法提氣掙脫,總是兩人比剛才更加緊密的糾纏在一起。

佑忍耐不住,直接吻上了面前墨脫天戈光滑的脖頸,幾月不知肉味,自然是如痴如醉。

乾柴烈火,一點就著。兩人從貼身肉搏打生打死,到現在肉體交織情迷意亂,任誰也想不到世間情緣就是這般不講理。別說月老老糊塗了,焉知他老人家笑看紅塵百態……

異族女子風情萬種,腰肢柔軟但充滿彈性,塞上雪原點綴的紅珊瑚傲然挺立,風雪之中見風骨,兩人痴迷索取彼此之時,已經逐漸放下戒備。此時天戈猛的翻身過來,將佑壓在身下,冷冷的看著他,嚇的佑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當神光大皇子無奈認命的閉上目光等待命運宣判的那一刻,墨脫天戈則是溫柔的吻下去,溫柔中帶點蠻橫的直扣齒關,香舌纏繞,美人如火,點燃了曠日的乾旱草原,瞬間成燎原大火,盡情的燃燒。

兩人翻滾著再次撞倒一片瓶瓶罐罐,佑貪婪的索取著,爬上高丘,趟過谷地,尋找著水草豐美的綠洲,塞外的風情顛覆了大皇子的人生體驗,原來人的肢體柔軟度驚人到可以摺疊反側,知行合一聖人不欺,人生若是沒有肆意放縱怎麼配得上平康穆王的豪邁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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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動靜聽的帳外武士暈頭轉向,但是沒人敢闖首領大帳,天塌不了,銀河清淺,草原的夜空月明星稀,都在記掛著心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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