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怎麼也沒想自己會再次遇到這個拋家棄子的男人，而且遇到的還是一個中年樣貌的鬼魂。

“鬼？對，沒錯，你已經死了。我查到過你的死亡記錄。”班納有些驚慌地後退了兩步，口齒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布萊恩神色驚喜且浮誇地開口笑道：

“哦，真是太令我感動了，我的兒子居然會關心他的父親了。我真是太欣慰了，哦，浩克，你要和你的哥哥好好學學啊。”

“唔？浩克，班納？不！”清醒的浩克勉強擁有與他人交流的能力，他對布萊恩的話很不滿，但並沒有直接動手。

更何況，浩克也攻擊不到鬼魂狀態的布萊恩。

班納冷靜下來，鼓起勇氣向前邁出了一步，指著布萊恩質問道：

“你把我們帶到這個‘地獄之下’，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可不相信你良心發現想搞什麼親子派對。”

布萊恩臉上的和藹與慈祥漸漸地褪去，一種名為瘋狂的表情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臉龐。布萊恩望向沒有盡頭的遠方，激動地大聲說道：

“為什麼？這還用問嗎！

“我掙脫了束縛我的枷鎖、牢籠，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全心全意地研究伽瑪射線的第三形態。最後終於破解了祂的秘密，而祂也看重了我的知識與虔誠，降下了神眷。

“班納，科學的盡頭就是神學，我找到了我的神，祂就在這裡！”

班納只覺得布萊恩瘋了，當即啐道：

“你這個瘋子！回答我，布萊恩，你到底想幹什麼？”

“嘖嘖嘖，班納啊班納，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有耐心。”布萊恩不屑地瞥了班納一眼，而後繼續開口道，“我想讓我的神具現，為此我需要為他準備一個容器，一個配得上祂的容器。”

布萊恩的話語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班納的心上。

班納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出了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猜測：

“你死在新墨西哥，是因為你當時就在那裡！是你暗中引導我進入實驗室，讓我為了救人而被伽瑪射線直接照射……是你一手促成了浩克的誕生！”

布萊恩笑著頷首道：

“班納，看來你的確繼承了一丁點我的才智，不算太笨。”

“混蛋！”班納憤怒地咆哮一聲，朝著布萊恩打去一拳，結果自然是揮空了。

鬼魂形態的布萊恩無語地搖了搖頭：

“抱歉，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並沒有繼承我的才智，一丁點都沒有。

“班納，你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促成浩克的誕生，現在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安心地陪我見證神的降臨吧。呵哈哈哈。”

浩克雖然不聰明，但此時也從布萊恩和班納的對話中明白了這個布萊恩就是自己的“父親”，是他創造了自己，而創造自己的目的卻是將自己獻給他的神。

“浩——克！”極其不爽的浩克朝著布萊恩咧開大嘴咆哮起來。

布萊恩完全不受影響，歪著腦袋看向世界的盡頭，同時狂熱地說道：

“終於，調和儀式開始了。”

“嗯？”浩克和班納同時扭頭看向了遠處。

啪嘰，咕噗嚕。

血肉破裂聲、增殖聲從遠處傳來，一灘又一灘綠色的血肉浪潮蠕動而來。

在這浪潮中有無數個類浩克的畸形怪物沉浮，它們嚎叫著，它們扭動著，它們掙扎著，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浩克。

第一個“爬上岸”的怪物出現後，越來越多的怪物井噴似的“爬了上來”。

它們活動著自己的畸形身軀，慢慢地靠近著浩克所在的這處山坡，越來越快，越來越多，似億萬殭屍般湧向了浩克。

“哈哈哈哈哈！戰鬥吧，浩克。這是神對你的最後考驗。撐過去，你就有資格成為神的容器了，這可是無上榮耀！”布萊恩狂熱地飄向山坡邊緣，欣賞著這汙穢、骯髒、不潔的儀式。

浩克打不到欠揍的布萊恩只能一吸鼻子，朝著他哼哧一聲，而後主動躍下山坡向那群怪物奔去：

“浩——克！”

“該死的，這到底有多少怪物！”班納望著無窮無盡的血肉海洋兩腿直打顫，低聲呢喃道，“不可能贏得，這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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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厭惡地轉頭看向班納，嗤笑道：

“班納，不要用你低階的思維去衡量浩克，他一定會戰勝它們！”

“戰勝了又有什麼用？到最後還不會被奪走身體！”班納情緒失控地朝著布萊恩吼叫起來。

“哼，班納。你為什麼要關心浩克？你已經自由了，他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了。在這裡安安靜靜地陪我看完這場儀式不好嗎？”布萊恩的表情轉換極快，也不做掩飾，簡直就像是特意嘲諷班納的小丑。

“你這個瘋子！”班納已經詞窮了，想不到更傷人的詞彙來攻擊布萊恩。

布萊恩又翻起了白眼：

“班納，你能不能換個新詞？”

“班納，你爹死了。”一道聲音從山坡頂端的伽瑪射線風暴中傳出。

“誰？”布萊恩轉過頭望向了那個金光燦燦的身影。

“我是你爹。”澤德揮開粘稠的綠色煙霧，邁步走向班納和布萊恩，同時抬頭望向了天空中那團無定形的，泛著磷光的漩渦，“這就是萬物之下的真身嗎？”

布萊恩看清來人後，輕蔑地笑了出來：

“澤德·奧列格？哼，一個替代品而已。

“你所有的情報我全都有，你背後勢力的情報我也有。為此我特意潛伏著，避開你們的鋒芒，直到抵達地獄之下。

“你已經阻止不了我了，神降的調和儀式已經開始了。神，必將降臨於世！”

澤德隨意地揮了揮手說道：

“神？哦，對了，我就是神，海姆冥界的神，我已經來了。跪下吧。”

“大膽！”布萊恩突然憤怒地嚎叫起來，朝著澤德噴去諸多汙言穢語。

澤德沒有再理會已變成狂信徒的布萊恩，伸手拉起班納並問道：

“班納，把畸形的怪物連同血肉浪潮一同毀滅，有沒有用？”

“我覺得摧毀這些血肉有一定的效果，但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