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臨源就收穫了白芷伊鄙視的目光, 臨源瞬間感覺他的男子氣概受到了不好的影響, 他結巴想要解釋:“……不是, 我只是……”
白芷伊呵地笑一聲說:“沒事,我不怕蟑螂。”
臨源:“……那你怕什麼?”
“我?”白芷伊冷笑:“我什麼都不怕。”
“玄遊”看了白芷伊得意的嘴臉,心裡也有些羨慕。
都是厲鬼,看, 跟對了主人,連底氣都特別足。
“玄遊”拉開門問他們:“要走嗎?”
只見門的對面是一片黑霧,但黑霧沒有從門的那邊漏過來。雖然門是開著的,但它依舊乖乖的呆在它自己的車廂裡。
臨源抓緊手裡的符紙,然後和白芷伊說:“走吧!”
白芷伊點點頭, 走前她說:“在幻境裡我們很容易被分開, 如果不能撐到後面,確實會被留在幻境裡。我之前也造幻境,不過我的幻境比較小,但無論是什麼幻境,總歸逃不過一點, 只要想起來自己,認出幻境是假的,就能出來。”
臨源點點頭, 他認真回憶了自己的一生,他的人生很簡單。小時候父母雙亡,親戚們都不願意養他, 最後將他丟給了道觀。
那時候仁禮真人還不是真人,只是一個道長,他見臨源資質上乘,便親自收養了他。
臨源的人生很簡單,每日早起做功課,跟著師兄們在道觀做事,中午跟著一起接待客人,晚上也許要去廚房幫忙,也許要去菜園幫忙。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到了35歲,沒有什麼大悲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大喜的事情,人生平平淡淡。所有的感情都花費在了客人中,客人的喜怒哀樂那麼多,那麼強烈。
但,這和自己的生活又不重疊,這個幻境會從哪方面套住自己呢?
臨源自信,無論哪方面自己都能逃出來。
“我們進幻境是為了找玄遊,幻境如果破了,怎麼找他?”臨源整理了一通,覺得自己沒問題,就問白芷伊。
白芷伊說:“你出了幻境,就能看清身邊,自然就能看見誰在身邊了,就可以帶他出來了。”
臨源點點頭,白芷伊和臨源兩人就一起走入黑霧當中。
***
窗外的吆喝聲傳來,歷玄清只覺得腦袋有些疼,他掙扎坐了起來,四處看了看只覺得周圍的環境即陌生又熟悉。
“醒了?”
歷玄清一愣,這聲音竟然有點懷念。
他轉頭看去,只見床邊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桌邊坐著一個穿著唐裝的男人。男人50歲左右,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一個美貌的男子。
那男人見歷玄清看他,就笑了笑說:“準備一下,今晚大家一起去唱一出,這事我們也就過來。相信王將軍不會為難我們,你快點起來準備一下。”
歷玄清點點頭起床,他總覺得有什麼忘記了,但仔細去想,人生中的每一個細節又都記得。
坐在桌邊的這個男人叫趙老,是趙家班的當家人,趙家班傳到他手裡已經有10多年了。歷玄清記得自己5歲就被送到了這裡,從小接受的訓練艱苦又痛苦。
旦角這個角色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到手裡,歷玄清也是經歷了各種勾心鬥角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戲子在民國的地位,相對古時來說已經有所提升,但總的來說並沒有好多少。
做到知名的旦角,才會有更好一些的待遇。想生活的好一些,所以才努力到如今這樣。
可就算是拼盡了全力的努力,也抵不上現在軍閥的一句話。
“我本來不想去。”歷玄清想了想,還是解釋道:“去給日本鬼子唱戲,以後是要被人笑的。”
“笑好?還是死好?”老趙問他。
歷玄清就低頭,生而為人就是這麼不公平,你連拒絕的權利有時候都不會有。
等老趙走了,歷玄清才嘆口氣起床整理東西。
他做了旦角以後,以一出《二進宮》的李豔妃一角唱出了名聲。有了名聲,生活上大大有了改善。
突然有一天,趙老說王敬豪派人來接他,說是要帶他去給日本鬼子唱戲。
歷玄清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在強權面前也顯得很無力。
因此,那天晚上歷玄清還是跟著戲班子去了軍營,大家一起唱了戲,說了曲。倒沒有受到太大的刁難,有了這個結果,趙老就滿意了。
下了臺以後,歷玄清如往常一般先去卸了妝。他是被專門請來唱戲,王將軍也很給面子,專門給他安排了房間。
正換回常服,歷玄清突然聽到關門聲,他一愣,轉頭看去,就見一個身上帶了血的男人正靠在門上喘氣。
“你……”
“噓!”男人的眼神帶了點請求,歷玄清見他一臉正氣,便沒有喊,而是問他:“你是誰?”
男人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說:“我不能告訴你,但這裡能讓我躲一躲嗎?”
歷玄清皺了皺眉頭,還沒拒絕,就聽到外面有人大聲喊著找人的聲音。
歷玄清立馬就知道找的是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個麻煩。
歷玄清一皺眉,對面的男人就跟著皺眉,他的眼中透出一股兇光。
然而,直到門外的士兵搜到這裡了,那個男人依舊只是一臉兇光,並未動手。
歷玄清:“……”
“歷先生,您在嗎?”門口的士兵聲音帶了點恭敬,今天歷玄清是被王將軍請來的,還輪不到他們去嘲笑欺負。
歷玄清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他把生死反而送到了歷玄清的手裡。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男人並不算壞人,或者說並不十分壞。
“沒事。”
聽了歷玄清的回答,那個男人意外地看了歷玄清一眼。
門外的士兵就問:“歷先生可有看見什麼人?”
歷玄清便清了清嗓子說:“沒看見,是在找什麼人嗎?”
“那歷先生要是看見了記得說一聲,這個男人殺了我們好幾個兄弟了。”男人說完就離開了。
等外面的人走了,那個渾身帶血的男人這才有點意外地看了歷玄一眼然後說:“謝謝你,我叫方愛國。”
歷玄清便問他:“沒事,你殺人了?”
方愛國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抱歉,我有任務。”
歷玄清沒有更詳細去問,其實他知道。王將軍要找的人,只有是那邊的人。這也是歷玄清選擇保下他的原因,他的任務,也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任務。
方愛國謝過歷玄清以後就走了,歷玄清以為這只是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等晚上他整理東西隨著趙老離開的時候,就遇見了躲在街邊的方愛國。
歷玄清心裡擔心,就偷偷地脫了退伍,然後偷偷地救了方愛國。可惜方愛國受傷過重,只來得及給歷玄清一本筆記本,讓他交給某個街道的成衣鋪,之後就斷氣了。
方愛國死後,歷玄清第二天就幫他把那也不知道是什麼的筆記送到了他說的成衣鋪。成衣鋪的人很感謝他,歷玄清將方愛國的事情說給他聽之後,那成衣鋪的老闆哭了一會兒,便關了門面離開了。
歷玄清知道這些人都難,也都偉大。覺得能幫上點忙,他心裡也開心,只希望之後的日子平平淡淡,平平安安。結果,他才剛回到戲班,就被王敬豪帶來的人抓住了。
王敬豪親自來到 ,他冷笑問歷玄清:“那天,你的房間裡有血跡,他躲在你房間裡?”
歷玄清做了多年的戲子,演戲上還是頗有些天分。一聽就知道王敬豪這是在找方愛國找到他頭上了,並且王敬豪還沒有發現那間成衣鋪,不然不可能等在這裡逮他這個小嘍囉了。
歷玄清想明白以後,自然否認說:“將軍這話真是好笑,房間是將軍安排給我的,房間裡有什麼我怎麼能知道呢?”
王敬豪打了他一頓說:“有沒有什麼你會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整個院子都在搜人,就你的房間沒搜,就你的房間有血跡,你說你不知道?”
歷玄清咬著牙說:“將軍想要冤枉一個人,何須這般周折,您說一,我豈敢說二。這罪名,您推我身上,我便是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
王敬豪見歷玄清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心裡也有些懷疑。那個房間那一晚並不止歷玄清呆過,如此一想,有嫌疑的人其實很多。
但這人依舊不能放,王敬豪便對身邊的人:“先帶回去關起來。”
趙老一聽說要帶走,趕緊上前求饒:“王將軍,今晚玄清還有戲要唱。不如就放在戲班子裡,我幫將軍看著。等將軍查清楚了,我親自帶玄清上門請罪。”
王敬豪冷笑著將趙老甩出去,冷笑說:“我需要你幫我看著嗎?笑話。”
看著歷玄清被拖走,趙老嘆哆哆嗦嗦爬了起來,嘆口氣,這被帶走了和送死有什麼區別啊?
一時,趙家戲班慌慌張張地又換了新的戲。晚上便有不少聽客抱怨自己是來聽歷先生的戲的,怎麼又換了別人?
趙老一一道歉,那些聽客聽說歷玄清有事,也只能嘆口氣走了。
順著人流出來的,還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男子長相冷峻,但又十分仙氣,在一眾市民中顯得十分鶴立雞群。他清冷的目光四處一掃,趙老就覺得渾身一抖,這不是普通人。
其實這個男人趙老是認識的,他經常來聽戲,但只聽歷玄清的戲。
今天晚上,他也早早就來了。趙老一直當他是哪家大少爺,對他也一直很客氣。
想了想歷玄清跟了自己20年了,吃了不少苦頭。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幫他一把?趙老就想著,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就當是為玄清最後一次了,若是男人願意幫忙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願意,那也只能說玄清命該如此了。
“先生您好。”在白騰路過的時候,趙老鞠躬問好。
白騰便停下步子看他,趙老就小心翼翼地問:“先生可是來聽玄清的戲?”
白騰點點頭,趙老就說:“可是玄清不在了,以後也不上臺了。”
“不在了?”白騰皺眉問:“何為不在?”
趙老就苦笑道:“得罪了王將軍,被抓走了。”
“王敬豪?”白騰問。
不得了,這口氣和王將軍顯然是認識的。趙老就小心地問:“不知先生可有辦法救他回來?玄清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這樣的結局未免太過淒涼。”
白騰微微垂頭,輕聲說:“苦命麼!”倒和果果有些像。
他點點頭說:“我去試試。”
趙老立馬大喜,既然說了試試,必定是有些把握的。否則,無情無故,不會有人為了一個戲子去得罪一個軍閥。
趙老馬上鞠躬道謝,又說:“若是先生能將人救回來,希望先生能把他送走。他得罪了將軍,這戲班子也不好再收留他。”
白騰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歷玄清還以為他必定要死在這犯人營裡了,他也確實受了重傷。就算是不被打死,恐怕也要病死了。
結果,都快死了。
突然就聽門外有人敲門進來說:“歷玄清哪一個?將軍要見。”
歷玄清耳朵動了動,一雙眼皮都腫到睜不開了。但還是掙扎著舉起手來,便有兩個士兵上前將他拉了起來說:“走吧!聽說有人來保你。”
歷玄清一愣,想了很久也想不到有誰來保自己。他認識的都是戲臺班子裡的人,誰能保他?難道是聽戲的客人?可是,這個地方王將軍是最大的了,誰會願意得罪他?
歷玄清一路被拉到一棟別墅前,別墅的大門口站著兩個拿著□□的士兵,他們見歷玄清被人拉著過來,就上前開了門。
歷玄清被拖到屋內扔在地上,然後兩名士兵就退了出去。
屋內響起敬豪大笑聲,他爽朗地說:“大師,您看看是不是他?”
大師?是誰?
歷玄清艱難地抬起頭來,只見那個喜歡傳穿白色長衫的男子安靜的坐在沙發那裡,他的對面王敬豪正笑著給白騰添了茶。
坐在王敬豪的對面,白騰竟然一點也不輸氣勢,只是淡淡坐著,卻是王敬豪給他添茶。歷玄清之前知道白騰是個厲害的人,此時才知道是如此厲害。
他對白騰的印象一直都是世家公子,因為無論他什麼時候唱戲,白騰都有時間來聽。他長的又好,比戲班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好,穿的也怪異,很容易就能讓人記住。
白騰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瞄歷玄清一眼,微微皺眉說:“是。”
王敬豪便揮揮手說:“大師喜歡儘管拿去,不過一個唱戲的罷了。”
白騰便點點頭說:“將軍願意賣我這個人情,我亦願為將軍卜上一卦。”
王敬豪雙眼一亮問:“真的?白大師願意給我卜卦?”
白騰點頭說:“卜卦並非難事,難的是知道卦象後,總會想要逆天改命。”
王敬豪便說:“大家卜卦都是為了知道自己的命運,讓自己的生活更好,這是正常趨勢,大師應該可以理解吧?”
白騰點點頭,然後低頭開始掐指算。一會兒之後,白騰說:“3個月後將軍可是有一場仗要打?”
王敬豪這回更加信服了,點點頭說:“是的。”
白騰便提點道:“這場戰役,能不參加便不參加。”
王敬豪便更加擔心了問:“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白騰便搖搖頭說:“這已是你能知道的極限了,再往上找答案,對你百害無一利。”
白騰給了警告,王敬豪便也不敢再繼續問了,而是恭敬道:“大師的話,我記住了。我肯定不參加了,我叫我手下人去,那這位……大師就帶走吧!”
白騰起身,對王敬豪點了點頭。王敬豪也趕緊點點頭問:“大師,可要我派人送您回去?”
白騰便勾唇看他說:“我居無定所,今日送去的地方也並非我的居住地。”
王敬豪就抬頭大笑:“大師就是大師,那大師什麼時候再來?我給大師多備點好酒好菜?”
白騰便說:“日後有緣,自會再見。”說完,白騰就走到歷玄清身邊。
歷玄清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只看見白騰蹲在他身邊,然後聽到白騰輕聲問他:“可願隨我離開?”
歷玄清就點了點頭,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他模模糊糊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出現的地方就是一處有點陰暗的屋子。門是用破木門做的,床邊只有一張破破爛爛的木桌。
他才醒來,白騰就推門進來,輕聲問他:“可是醒了?”
歷玄清嗯了聲,想著大師果然是大師。他才剛醒,白騰便發現了,可見是個很厲害的人。
歷玄清起身想要坐起,這才發現身上竟然沒有那麼痛了,腫脹的雙目也沒了腫脹的感覺。
他奇怪的舉了下右手,發現被折斷的手也好了。他瞪大眼看向白騰,這醫術也是不得了了啊!
“謝謝白先生。”歷玄清趕緊爬起來道謝。
白騰搖搖頭說:“這段時日,我有些累,因你我才能再次振作,對於我來說這是我欠你的,因此救你算是還恩。”
歷玄清一愣,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幫過他?他甚至連和白騰一句話都沒有說,又怎麼可能幫過他呢?但白騰既然這麼說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做過什麼?
白騰看了一眼窗外,見外面天已經慢慢亮了,就提醒他說:“從今日開始,你名歷玄。”
歷玄清啊了一聲,白騰說:“雖然王將軍將你放了,但盯著你的不止王將軍一人,名字不可再用從前的了。”
歷玄便說:“那我直接改名吧?”
白騰搖搖頭說:“這處是白家村,乃我的家鄉。這裡偏僻,也少有官兵來這處,大可放心。”
歷玄便點點頭,有為難得問:“大師,世人對於戲子都多有誤會,大師可否不和村裡人說我是唱戲的?”
白騰便說:“你乃歷玄,並非歷玄清。”
歷玄自然就知道白騰的意思,露出一個笑容:“多謝大師,雖然大師說是還恩。但是於我確實是被大師所救,救命之恩歷玄記在心中。日後大師但凡有什麼要求,歷玄都在所不辭。”
白騰搖搖頭說:“只是,你命中有一死劫,這次躲過了,下次卻不一定如此。”
歷玄心裡知道這次自己算是死裡逃生,那能活多久不都是賺嗎?
這麼一想,歷玄心裡有放鬆了不少。
這之後歷玄就住在白家修養,白家人口多,關係複雜。但是白騰帶回來不少大洋,家裡人對他便很客氣。
歷玄在白家住了一段時間,白騰幫他在村裡找了個住所,他就搬了出去。
白家小,住處不夠,歷玄就打掃了房間讓白騰也搬出來。
白騰每日都無所事事,也不喜白家每日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鬧鬧,因此也搬去了歷玄的那處破草屋。
這麼過了一段時日,倒也生活的安穩。
歷玄出門時會路過一條小河,河邊有姑娘在洗衣服。
白家村十分養人,養出來的姑娘都不錯。歷玄在河邊就見過白家村一個長的好看的姑娘,姑娘大大眼每次在自己過去的時候都閃閃發光。
歷玄見多了這樣的目光,也知道姑娘對他的意思。
但歷玄自知自己的身份和潛在的危機,一直有意避開這位姑娘。
這個姑娘姓白,叫白芷伊。白芷伊是個運氣不錯的姑娘,父母兄長都對她很好,因此心性上有些單純。
歷玄和她的生活經歷完全相反,他見多了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面,因此,很怕接近這樣單純的女子。
但,有些時候,總歸有些意外。
他們……相愛了。
既然相愛了,便很難瞞住。
兩人總是常常見面,對視的眼神,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動作,擔心的話語。這些,都是熱戀中無法藏匿的,當然,全村只有白騰不知道這事。
畢竟白騰太過於自我了,他每日躲在房中,連飯都是歷玄做的,歷玄不和他說,白騰也沒興趣去瞭解任何事情。
村裡知道歷玄和白芷伊的事情,大家不免就會閒言碎語。
這麼一鬧,事情便越鬧越大,甚至後面有人說他和城裡失蹤的一個戲子長得很像。
一聽說是戲子,白芷伊的父母更加不同意了。
一時,村裡這事鬧得沸沸揚揚,連白騰都聽說了。
然而,在這個時候 ,歷玄卻離開了。
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留下的離開了。
頓時,村裡又開始可憐白芷伊,說她被拋棄。
歷玄見自己的名聲連累到了白芷伊,如今村裡已經流言蜚語,他心裡難受,就上山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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