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業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畢竟上次來, 人家覺得你扒著邱家大小姐。現在來, 那可是你邱家求著我們來救人。
“爽。”白業喝一口雪碧喊道:“有可樂嗎?”
管家奶奶:“……”好想打他。
正好林小蕾回來, 告完狀發現白業也在,她還愣了愣。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林小蕾皺眉問。
“哎喲!養女小姐,你這是已經習慣自己親女的身份了吧?還會頤指氣使了。”白業右手靠著沙發椅背,帥氣的坐姿很是吸引人。
林小蕾臉色一紅, 上次白業來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溫柔的養女身份,邱果果帶回來的人,她也要好好招待不能怠慢。以免被人抓了話柄,說她對恩人的女兒不好。
如今被白業拿來說, 就像在說她是一個雙面人一般, 讓林小蕾心裡羞極了。
樓梯那裡,邱家人也都下來了。白柳含先是去關心一下林小蕾,發現她沒什麼大事,她便心神不寧的和邱雲凌一起坐到沙發上。
邱赫博對於當年的事情,很早就一清二楚了, 他不想再聽一遍。拿出耳麥和手機,就開始看電視。
沒一會兒,邱果果就被白騰拉著下來。大家一起轉頭看去, 只見白騰小心護著她,直到邱果果踩到一樓的地板,白騰才收回手。
白騰帶著邱果果入座, 如四方會談一般。邱家坐在一邊,白家坐在一邊,兩家人都看著對方。
白業覺得自己和這事也沒啥太大關係,因此儘量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做一個乖乖的吃瓜群眾。
白騰敲了敲桌面,引得邱家兩個長輩看向他。這時,白騰才開口,他的聲音輕,但帶著讓人無法反抗的氣勢:“說吧!”
邱雲凌便說:“我來說吧!”
這事要追究起來,就是20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邱家也還沒太發達,雖然生了兩個兒子,但是邱雲凌和白柳含也都想再要個女兒。因此,便懷上了林小蕾。
邱家迷信,拜過不少天師,其中便有一個從道教裡叛變出來正在研究改命之法。
林小蕾天生的煞星,正是那道士要找的絕佳素材,因此,都不用邱家去找他,他自己就找上門了。
邱雲凌嘆口氣說:“他找來和我們說了小蕾的命格,輕者破財消災,重者連累親友。”
說到這裡,他苦笑道:“我們能有什麼錢,還有什麼財可破?這不是上趕著送命嗎?”
那道士研究邪術,自然不想讓素材有個萬一。他和邱家說這事的時候,距離林小蕾出生都已經沒兩天了。
何況,白柳含和邱雲凌現在對這個說法還不一定完全相信。因此,這事拖著拖著,就到了預產期。
“那天,我們去醫院的時候,是早上8點。小蕾懂事,沒怎麼折騰,一直讓她媽睡夠了才發動。”大概想起往事,邱雲凌臉上帶笑:“我們家那時候也算和睦,雖然不說多窮,但也有點小財。也是在那天,在我們入院的時候,碰到了林家的人。”
說到這裡,對面的林小蕾臉色難看。她似乎不想知道任何和林家有關的事情,一件也不想知道。
林家夫妻也是來入院的,他們同一時間推進的產房。
那個道士便是在這時候給邱雲凌打了電話,告訴他唯一能解此劫的方法。
“擋煞。”白騰薄唇輕啟說出了這兩個字。
邱雲凌渾身一震,看向白騰。白騰也看著他後輕聲說:“找一個命格與之相反的人,讓她頂替林小蕾的位置,成為煞氣所攻擊的靶子,以她的福氣和煞氣互相消耗。直到林小蕾的煞氣耗盡,便是擋煞成功。”
“你、你怎麼會……知道?”邱雲凌顫抖地問。
白騰沒有應,只那眼神冰冷的讓人不敢直視。
邱雲凌一抖,沒敢再看他,接著說:“小蕾是在午後三點出生的,道士算了命格,在這個醫院有一個和小蕾同時出生的女孩可以為小蕾擋煞。如命運的安排一般,那個女孩和我們……在同一個房間。”
邱果果坐在一邊,聽的渾身顫抖,她哆嗦著嘴問:“所以,我不是被林家送掉的,我是被你們換掉的?”
“或者說……”白騰伸手輕輕地拍她背安撫她的情緒,同時看向邱雲凌說:“當時發生了何事?讓你決定換掉孩子。”
邱雲凌垂下頭說:“赫辰從樓梯上摔了下來,赫博掉到了井裡。他們出事的時間,都在那天中午的3點52分,小蕾出生的時間。”
邱果果問:“所以你信了?”
“能不信嗎?一件事情是巧,兩件事情是偶然,三件呢?赫辰出事算意外,赫博出事算巧合,他們同時出事在小蕾出生的那個時間,這也叫巧嗎?”邱雲凌苦笑。
白柳含握緊拳頭,咬著下唇不說話。
白騰沒有再發表意見,這事他不關心,他如今就只想為果果要一個真相。
“林家生了個女兒,他們家的人便都走了,包括她的丈夫。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因為生孩子特別吃力,所以她睡的很沉。我把兩個孩子的手帶和衣服換了,剛出生的孩子本來就長的像,何況小蕾和果果又差不多大,體重也差不多。加上林家的那人剛生完根本就無法去太關注孩子,一進病房和她丈夫吵了兩句就睡了,換孩子的過程異常順利。”
邱雲凌緊張地吞了口唾沫,顯然也想到了當時做這事時的那種心驚膽戰。
“開弓沒有回頭箭,換了就不能後悔了。小蕾被換到了隔壁床,我們自然也會更加關注。加上林家沒人照顧她,我出去買飯的時候就會給她帶一份。她感激我們,什麼話都和我們說,我們問她住哪裡,她也毫不隱瞞。”
邱果果看著邱雲凌,發現原來父親是這樣的陌生,難怪……難怪小時候他即使親近自己,但只要母親在他就一定會避開和自己親近,說到底是不想白柳含看見了這場面傷心。當然,也因為他知道女兒身在何處,所以才無法對自己全身心的疼愛。
白騰見邱果果氣的渾身發抖,他想了想還是紅著耳朵將邱果果按進了自己懷裡。
“果果,還要聽嗎?”白騰問她。
邱果果點點頭,看向邱雲凌說:“聽,我要聽聽你們到底有沒有心。”
聽了這話,白柳含終於忍無可忍冷笑一聲說:“我們沒心?邱果果,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小蕾接回來?你知道林家是個什麼樣的人間地獄嗎?”
白柳含走到林小蕾身邊,將她的褲腿拉起來,膝蓋那處一個燙的巨大疤痕那樣刺眼。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親生父母在吵架的時候用滾燙的熱水燙的。”白柳含紅著眼指著那傷,心裡撕裂一樣的痛。
“我不信。”邱果果面無表情。
白柳含不喜歡邱果果,邱果果代表著林小蕾的不幸。但是,邱果果對於邱家不親近,又同樣讓她不舒服。
“不信?”白柳含愣愣重複,然後爆發地喊起來:“你不信!!!你不信我,難道信你那重男輕女的爸媽嗎?”
“我不信你。”邱果果面無表情地看著白柳含說:“我不相信他們是這樣的人。”
白騰一下一下拍著她說:“嗯。”
邱果果也紅了眼睛看向白騰問:“他們是這樣的人嗎?”
“世間萬物,是非對錯,又豈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白騰對於邱果果說話的聲音溫和的能滴水,他安撫地拍著邱果果的背說:“他們甚至只和你母親見了兩天面,就斷定林家的境況,錯的是他們。”
還未相見,還未相處,不言對錯,不定人性。
以後就算見了,就算知道了他們說的是對的。但,曾經的信任和將來的所需要面對的局面並不衝突。
果果,你的信任並沒有錯。錯的……是辜負你信任的人。
“林家重男輕女,不是我說的,是林家人自己說的。”白柳含冷笑:“你媽媽當時就住在我隔壁床,你爸爸他們沒有一個人來看他,為什麼?因為生了你,你是女孩子。在你上面,你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他們是為了生兒子才懷的你,這些,都是你媽媽親口告訴我的。”
白柳含指著林小蕾,心疼道:“小蕾在林家,5歲就要開始幫忙做事。你呢?你在我家吃香喝辣,我們可有讓你做一點事?小蕾7歲的時候,幫忙洗衣服凍傷了手,你呢?我們可有讓你冷著凍著?”
“是嗎?”白騰看向白柳含說:“那你可有想過,果果無論是跟著你或跟著林家,其實她該過的日子從來不會變。”
白柳含確實從來沒有想過,所以,白騰這話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呆了。
她呆了,包括邱雲凌和邱赫博都呆了,也驚呆了坐在一邊的林小蕾。
白騰說:“你們真的以為你們在果果來了邱家後,僅僅10年能發展成如今這樣?或者說,你們想過嗎?也許,你們如今的一切,都本該是林家的。”
“不可能。”邱雲凌坐直了身體說:“那之後的每一個專案我都拼盡了全力,有時候,為了查一個專案的相關資料,我可以三天不睡。”
白騰沒有反駁他,只問:“那麼如今公司如何?如今你不拼盡全力經營公司了嗎?”
邱雲凌一愣,直接呆在了那裡。
“如果努力了,便一定會有回報。”白騰看著他的目光都是嘲諷:“那麼,這樣的回報也太容易了。畢竟努力的人太多了,但……成功太少了。”
邱雲凌依舊呆呆的,白騰的話彷彿就是巴掌。把他20年來的努力說成了一個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咻咻
我也不知道我在幹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