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不是有急事，帶唐尼出去了嗎？怎麼在這裡？
我腦子裡飛快的出現了這個問題後，也飛快的得到了答案，他身邊這個女人，很眼熟。正是我上次在網上看到與他訂婚的那位名媛小姐，好像叫孫楚穎。
原來，他說不能和我來吃羊肉宴的原因，是因為他要陪他未婚妻來吃羊肉宴！
其實，這很符合邏輯，也在情在理。可為何我心中有股莫名的火焰，燒得心窩裡火辣辣的？
我想我是妒忌了，但不是妒忌九先生陪這位小姐來吃羊肉宴，而是妒忌他們都健健康康的，過著想要的生活。
九先生自然也看見了我，深眉微緊，怕是沒想到我會一個人到這裡來，若是沒了這其他人，估計又得數落我一遍了！
“凱瑟琳，這發生了什麼事？”孫楚穎看這滿地鈔票，驚訝又不解。
凱瑟琳立刻以告狀的語氣對她說：“楚穎，這個女人將我裙子弄髒了，竟然還用錢來侮辱我，所以我就給她點教訓看看！”
“這錢是你扔的？”楚穎很吃驚，沒想到對方會在公共場所下做出這樣不雅的事來。目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九先生，很抱歉地說：“讓你看笑話了！”
九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無妨。
他當然無妨，關他什麼事兒呢？現在人家當我是路人甲！
孫楚穎說：“凱瑟琳，即使別人語言中傷了你。你也不應該用錢砸人家的！”
我從這女人的眼睛裡讀到。這叫凱瑟琳的是她的表妹，還沒滿十七歲，這次專程跟她一起到z國來遊玩。
不過這凱瑟琳這打扮和身高，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才十七歲。
凱瑟琳聽到表姐的數落，生氣道：“楚穎，你還幫她罵我？”
“你本來也有做得不對！”孫楚穎表情嚴肅的說，從她的作風可以看出她出生名門的教養來，但這只是表象，她不偏袒她表妹僅是不想在九先生面前失禮，甚至，她都不屑與我這樣的人說話，因為在她眼裡。我就是個普通的z國青年，沒有任何資本可以入她的眼。
“那她就對了嗎？表姐，你看我的裙子，都被她弄髒了！”
瞧著她不依不饒，孫楚穎說：“那也沒辦法，你就忍耐一下！”
說完，她看向我，表情溫淡的說：“可以請你幫忙撿一下這些錢嗎？”
這麼多錢扔在這裡，他們當然要處理，可讓他們這種人將自己扔出來的錢再撿回去，好像不太雅觀，所以讓我來做，一是可以讓她表妹消氣，二還可以顯得她很大度，讓我用這種方式道歉！
我的眼睛，可以讀到周圍人看笑的輕率，也可以讀到對方心裡不堪的厭惡，但唯獨，有一個人我如何也讀不懂。
我望向九先生，想來他也不願意開口說他認識我，也許我於他而言，連個朋友都不算，只是一件實驗室裡的工具。
本想從這裡轉身離開，將這些人的高高在上通通拋在腦後，但後來，我還是在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中，蹲下身去，將那些鈔票一張張撿起來，並非是我害怕什麼，而是，不想欠任何人什麼，既是我錯在先，那我會去彌補，至於她們的低看，確實讓我有一刻很惱火。
當我將所有鈔票撿起來疊好，交到凱瑟琳手裡時，她表情冷傲想開口對我說，還少一張，因為那張被她踩在腳底下，她想讓我撿起來，然後踩著不放，以此來羞辱我。
我將她這一瞬間的所有想法都看進了眼裡，所以當她開口那一剎，我冷冷提醒：“少的那張，還是請小姐自己撿吧！”
對方聽後，眼睛瞪得很大，怎會想到，我將她那小心思，全然看進了眼裡。
瞧她不肯伸手來拿這些錢，我就轉而遞給了孫楚穎。
現在，羊肉宴都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了，我所有的食慾，被發生的這件事搞到了九霄雲外。
不過菜已經點了，我得付錢，我叫經理過來，豪爽的說：“今天給大家帶來不便實在抱歉，所以，這裡所有人的單我都買了！”
在說這句話時，我真感到很爽，有時候，虛榮心所致，精神得不到滿足，但卻可以透過揮霍金錢來找到不同程度的快感。
我也故意說得很大聲，目的就要給九先生聽聽，這信用卡刷的是我的命錢，我可絕對不去手軟。
而九先生和他的未婚妻也正巧走到包廂走廊邊上，聽見我這一聲兒，就好奇地停了下來。
“你說的真的嗎？”經理顯然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我把信用卡往收銀臺上一放，“你們算算目前的價格吧！”
有人肯買單，顧客高興，店家也高興，自然立馬就殷勤地去算賬了，畢竟是正統老店，所有選單都在系統裡，價格很快就出來了，截目前為止，所有顧客的包括酒水在內，竟要一百三十八萬。
我聽到這個價格，嚇得差點沒在收銀臺上趴下去，我雖知道這百年老字號吃一頓價格不菲，但也沒想到這麼貴，一百多萬萬呢，我吞了吞口水，我從來沒見過信用卡一下刷出一百萬來的，如果刷不了，那我豈不是更丟臉？
我心裡這些顧慮一閃而過，心想，怕什麼，這個時候就不能慫，刷！
把信用卡遞過去，輸入了上面的密碼，很快就顯示刷卡透過了！
見此，我心頭松了一口大氣，這卡刷得人心驚膽戰的。
“暴發戶！”走廊那邊傳來諷刺的一聲，餘光可以判斷，此聲來自凱瑟琳。
我沒理她，暴發戶就暴發戶，我開心！
接著，我拿著自己的包很快就從店裡出了來，唐尼拿著雨傘站在門口，尊敬地喚我：“宋小姐，九先生讓我送您回去。”
我沒說話，並不想將自己心裡的情緒發洩到唐尼身上。
坐上車以後，看著窗外的雨景，我突然明白了，九先生為何不選擇人作為他的僕人，因為人有感情，而機器人沒有，他們只用按照他編寫的程序運行著，沒有意外，一切都是可掌控的。
那這樣的九先生接受這樣的訂婚，又是出於什麼心態呢？
我自然看不透，唯一可以看出來的，應是九先生極其在乎吧，如若不然，又怎會一接到對方的電話，就全速投入。
“轟動！”一聲，車前方傳來撞擊而來的巨響，我被聲音驚住，忙坐起身詢問前面的唐尼：“發生什麼事兒了？”
“宋小姐，前面出了車禍，我已聯絡了救護車，您可以在車內等候，我過去幫忙。”
唐尼的系統中有對弱勢平民的救助指令，所以遇到這種狀況，他會在安全的情況下，智慧選擇先去救人。
我目光往車窗外看去，發現出車禍的其中一輛車側翻在地，雨水狂刷著翻到的車身，裡面的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開啟聯絡器，按了生命偵測系統，很快就傳來電子女音說：“前方二十米處、人類、兩名、生命特徵弱……”
然後我又看了看後面，因為車禍和大雨能見度不高，後面又發生了輕度追尾，還撞到了我所乘坐的這輛車，這樣下去，有可能會發生再一次車禍，但那車裡的人被困在裡面生命垂危呢，我沒有過多顧慮，連機器人都知道去救人，我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卻還留在這裡。
於是我開啟車門，冒雨衝向唐尼身邊，他已經找到最好救人的方法了！
“宋小姐，那兩個人被壓在下面，現在我和其他兩位幫忙的先生將車抬起來，到時候請您幫忙將人扶出來吧！”
“好！”
那兩位幫忙的先生聽了，一臉跟見鬼了似的，“我們三個怎麼可能把這輛車抬得起來。”
唐尼回答：“可以試試！”
說完，唐尼選擇了最好的出力點，其他兩個人也救人心切，就試著跟他一起抬車！
接著，車身就被抬了起來，我知道，這幾乎全是唐尼的功勞，我也沒時間驚訝，正要將下面的人救出來時，卻看到半條腿掛在車玻璃窗上。
車廂裡原本坐著三個人，副駕駛上的那個人因為車禍當場死亡，她的一條腿，就這樣被積壓碎了！
這畫面刺激了我的大腦，之前困擾我許久的恐慌又跑了回來。
“宋小姐……”唐尼看我站著不動，出聲引起我的注意力。
但我幾乎沒有能力回答他，甚至，我深知，車廂裡的其他兩個重傷者需要我的幫助，但卻害怕地不敢過去，兩隻腳上向長了鋼釘一樣。
“宋小姐，快救人！”唐尼又叫了一聲，見我沒反應，也察覺到我大腦波動異常，立刻就對和他一起抬車的男子說：“先生，你趕快去幫忙救人！”
“可是……”那人顧慮著他一放手，被抬起的車身會落下去，造成車裡的人二次傷害。
唐尼很堅持的說：“先生，再晚就來不及了！”
那位先生才放開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去將裡面的人拖出來，因為力量有限，那些人也都無法動彈，這個過程很漫長也很煎熬，我站在雨裡，看著那兩人被從擠壓的車廂裡拖出來時，我慌忙地退了一步。
“我女兒有哮喘……她才十歲……”第一個被救出來的男人聲音微弱的說。
當他們將男人的女兒救出來時，那十歲的孩子也因為搶救不及時，已經死了！
我永遠都記得那小小的身軀被抬出來時，她滿身都沾著她媽媽的鮮血，她死了，死在她媽媽身邊，死在這不停的大雨中。
是怎麼回到酒店的整個過程我忘了，唐尼在往我身體裡注射了一支藍色藥劑後，我的意識漸漸恢復過來，但整個腦子裡，被死亡的血腥，以及負罪感佔得滿滿的。
“宋小姐，你的衣服全都溼了，我建議你趕緊換上幹的衣服！”唐尼的聲音傳進耳朵裡，我轉身朝自己的那間房間而去，進去之後，開啟燈，我將門關上，欲去拿衣服來換上，但我是房間陽臺的門是開著的，雨水正從外面飄進來，那雨風聲，好像一個女人在哭。
我便走過去想將那閃門關上，但我用力拉門把時，那門紋風不動，就好像被卡住了一樣。
這扇門我白天關過的，很好關，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費力，我看了看門後的深色落地窗簾，難道是門卡住了？於是我走過去，將窗簾往旁邊移去，門後立刻空了，那個在車禍中死於哮喘的小女孩站在門後，小手正抓著門把。
“姐姐你為什麼不救我？”她幼小的聲音從她嘴裡傳出來，我全身一僵，不敢相信的望著她。
“不，這不是真的，這只是幻覺……”我這樣對自己說，希望理智可以將這眼前虛幻的畫面驅逐掉。
但並沒有，那個小孩朝我這邊走來，繼續問我：“姐姐，你為什麼不救我？”
“別……別過來……”我朝她擺著手，然後快速往後退時，我感到頭髮上的雨水不斷的滑過我的臉頰，我下意識的用手去抹了一把，便發現在我臉上滑過的並非是頭髮上的水，而是紅色的鮮血，我忙往頭頂看去，就看到天花板上，吊著一條血淋淋的女人腿。
我嚇得聲音都出不來了，立刻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身體蓋住。
只有這樣，我才看不到外面那小女孩和她媽媽的腿！
周圍突然安靜了，可這安靜並沒能給我平靜，我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聽著外面的動靜，生怕有一隻溼漉漉的手，會從被子外面伸進來，然後問我為什麼不救她。
不知過了多久，我似聽到房間門被開啟的聲音，也許又是什麼幻覺吧，這樣想，我用力抓住被子的一頭，告訴自己，不要被這些虛無的幻象騙了，它們僅僅是因為我大腦的特殊，所以呈現得比較真實罷了！
“夕陽……”好像是九先生在叫我。
心裡負荷已到極限的我，立刻將被子揭開，卻看到房間的燈不知何時滅了，昏暗的光線中，有一個黑影站在我床邊。
我心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人絕對不是九先生，九先生不會在黑暗裡這樣詭異的站著。
而且，他現在與未婚妻在一起約會，怎麼可能回來？
沒錯，這絕對不是九先生，一定又是我的幻覺，我又捲縮回去，用被子蓋著頭，不去看，不被幻覺牽引，它就會自動消失。
所以我小聲在被子裡說：“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會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嗯，會沒事的……”被子外面那個男聲學著我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我便捂住耳朵，不去聽，管他說什麼，都不是真的。
“宋夕陽，為什麼不開燈在裡面自言自語？”聽聽，這聲音越發像九先生了！
一定是我心理對九先生出現的期望過高，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我應該打消這樣的期望，所以毫不客氣的罵道：“滾開，從我腦子裡滾出去！”
在幻覺顯然沒滾開，甚至還用力來拉扯我身上的被子，我趕緊抓住，心中暗罵道：這幻覺都開始掀被子了，在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宋夕陽，你身上全溼的，被子都被你捂溼了！”
我商量著說：“你是幻覺，不關你的事！”
“趕緊起來，把衣服脫下來！”這位幻覺哥不依不饒的哄騙著我。
失去了被子，我閉著眼睛不去看他，誰曉得睜開眼睛，幻覺九先生會不會變成其他死去的亡者？
這時候，幻覺哥鄭重其事的宣告：“我不是幻覺！”
我怎麼可能相信他，依舊躺在床上不動。
幻覺哥說：“你可以睜開眼看看！”
“我不會看的！”
“就看一眼！”幻覺真有耐心，並且比我有耐心，既然看一眼，那就看一眼吧，於是我緊張地睜開一隻眼睛去看，還真的是九先生的幻覺，就站在我床邊上。
他問我：“看到了吧？我不是幻覺！”
我搖搖頭，表示否認：“怎麼可能啊，九先生現在正忙著呢，他不會回來的，你一定是假的。”
如果真是九先生，剛才為什麼那麼古怪的在被子外面學我說話？
他看我不信，又問：“你不信可以伸手來摸摸！”
我想了一下，這個可以有，馬上就坐了起來，他也坐到了床沿邊上，在我伸手要去摸他之前，他說：“之後你趕緊把衣服換了！”
我點點頭，然後將手伸了出去，接著‘啪’地一聲，我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手掌上立刻傳來痛感，我心想，嘿好傢伙，這幻覺這麼逼真啊！
“宋夕陽你故意的是不是？”對方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被我扇了一巴掌，顯然氣得不清。
我點點頭回答說：“我當然是故意的，想打你好久了，只是奈何你的淫-威，不敢動手而已，現在抽幻覺兩巴掌，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說完我又舉起手掌，準備再扇過去。
對方有了剛才的經驗，一把就接到了我的手腕，慍色道：“你還打！”
我一怔，這幻覺竟然還敢阻止我扇他！我二話不說，另外一隻手又朝他臉揮過去，但這幻覺身手極好，瞬間又接住了我這隻手，兩隻手都被控制了，我想了想，就伸叫朝他下面踢過去，他哪裡肯讓我得逞，雙手用力一壓，我整個人就往後翻，倒在了床上，並且我還承載了他一般的重量。
“宋夕陽，你看看我還是不是幻覺？”他壓在我身上，臉離我的眼睛只有五釐米之距，那雙灰色的眼睛更是舉世無雙，到這一刻我才終肯相信，他真不是幻覺了！
“嗯？”瞧我傻傻盯著他的眼睛沒應，他霸道的想得到我的確認。
“你……我……”原本對他這人有許多芥蒂，但兩人以這種姿勢相處著，所有的話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不合時宜。
顯然，這種窘迫只適合我，與他無關，他頗有興致的問我：“宋夕陽，今天當土豪的感覺如何？”
我手腕用了用力，想從他的禁錮中脫離。
他卻因為這舉動，又將力道加了一分。
“撒完潑之後，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他明顯因為那巴掌惱羞成怒了，這也真是奇了，向來以高冷自居的九先生竟然因為一巴掌將一個弱我壓在身下！
我毫無悔意的說：“不就是一巴掌嗎？我挨的巴掌多了去了，現在身上承受的，更比這多更多！”
對一個將我當做實驗品的男人，我為什麼要後悔？打他都算輕的了吧？
他聽到我的話愣了目光停止了一剎那，我沒有自作多情的將這當成歉意，我問：“可以放開我嗎？好疼！”
九先生緩緩起身，去將乾淨的睡袍給我拿過來，我快速的衝了一個熱水澡，才從浴室裡出來。
他還沒走，坐在那張凌亂的床上，瞧我出來，便對我說：“床單都溼了，你去我的房間睡吧！”
“那你呢？”
他停頓了一下，才回答：“如果你害怕幻覺的話，我可以在旁邊守著你！”
這話讓我的心莫名的緊了一下，然後我就昂首說：“我不謝你！”
從這房間裡出去，打開門時，坐在沙發上的唐尼把我嚇了一條，他睜著眼睛，僵硬的姿態，就像一具屍體。
沒辦法，我現在這狀況，看什麼都像屍體。
“為了節約能量，唐尼晚上會進入休眠狀態。”九先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哦。”我隨意應了一聲，就進了他的房間，他隨後進來，看他身上穿著出去約會的衣服，不知道，他今天見到未婚妻心情是否愉悅，這個夜晚，有沒有因為我半路出現擾了興致，我只知道這夜晚自己過得真揪心，我問他：“你知道嗎？我們回來的時候遇上了車禍。”
他面無一物的俊臉上沒有任何波動，這證明他是知道的。
我又作出很鎮定的樣子說：“有個小女孩死了，我本來可以救她的！”
九先生沒有說話，他似乎知道我需要找一個地方發洩，就用那雙情感貧乏的灰眸與我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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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角酸澀繼續說：“她才十歲，就和當年，我被他們從垃圾桶裡找到時一樣大！”
這話的尾音有些顫抖，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乾脆就轉身不去看他，鑽進被窩裡，仍由眼淚掉下來。
當生命在眼前這樣逝去時，即使，死者與我不曾相識，對死亡的敬畏，也讓我的良心和感知倍受折磨。
我更痛恨自己，那樣懦弱，如果當時我的內心足夠強大，也許我就可以救那個小女孩，即便她失去了她的媽媽，但她還有爸爸，她可以像同齡人一樣長大……
可是，十歲那年，別人給了我這樣生的機會，今天，我卻沒有給十歲的她這個機會。莊醫畝亡。
我儘量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只想一個人在這罪孽的空間裡唾棄自己，然而，卻有一雙溫熱的大手從背後伸過來，他緩慢將我僵硬的身體移動，讓我的臉面向他這邊。
不知他要做什麼，心裡又在想什麼，我下意識地捂著眼睛，他卻抓住我的手，用另一只手來幫我拭淚。
那溫熱的指尖在我臉上劃過時，我睜開眼睛，見他臉淡淡的神情，如一副生動的油畫，而他眼中的柔波，便是這畫的溫暖色彩。
我忘了哭泣，只剩下喉嚨裡有規律的抽泣聲，且心中全是對他此刻這溫柔舉動的不解。
終究還是理智在作祟，我說：“你不該這樣對我，你是有未婚……”
不過我的聲音被他柔軟的舌頭，堵在了喉嚨裡，我鼓圓了眼睛，用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也許，是另外一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