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勇於擔承
由於市委書記胥忖朱心胸狹隘、心理陰暗、行事極端,再加上在胥忖朱的思想深處存在著濃烈的“
WG”遺風,在胥忖朱的潛意識裡,有一種以能夠整人為樂趣的陰暗心理,把人整得越兇狠,他的內心裡就覺得越快樂。寧秀物資集團老總殷恩輳就因為那次市公安局局長廈伯奢請胥忖朱吃飯時,殷恩輳沒有讓房間,以及那次胥忖朱到企業調研時,殷恩輳因為出差沒有在企業接待他,胥忖朱就對殷恩輳耿耿於懷,認為殷恩輳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不尊重他,再加上寧秀飯店那個本來已經要被他弄上手,結果卻被其藉故逃脫的肖嫣然,胥忖朱就更是對殷恩輳恨之入骨,藉故把殷恩輳送進了班房不說,還把殷恩輳一家弄得家破人亡。還有就是胥忖朱為求出奇出新,到精神病院去看望基層一線人員,結果被精神病院的精神病人說成是“三樓”的後,因為智商的問題,胥忖朱當時沒有覺得怎麼樣,事後覺得自己很失面子,不久後就把市民政局局長劉杜列降職調到市政協的一個專門委員會任副職不說,後來要求市紀委對劉杜列立案調查,但由於劉杜列到市民政局任職時間並不長,並且其自我要求也比較嚴謹,在紀委那裡並沒有什麼舉報,更沒有案審線索,市紀委不能無中生有。市紀委那裡沒有結果後,胥忖朱又讓市審計局在對其進行離任審計,希望透過離任審計,審計出劉杜列的問題,但審計結論出來後,也沒有大的問題,更沒有違紀的問題存在。當市審計局把審計報告按照胥忖朱的要求送到胥忖朱手裡時,胥忖朱一看並沒有審計出什麼大的問題,心裡就非常光火,沒過多久,就把市審計局局長蔣實化也免了,認為蔣實化業務能力不強,不能敏銳地發現問題,作為審計局長沒有盡到強化監管的責任。並將其從審計局局長崗位上調到市殘聯任副理事長。但就這樣,胥忖朱都覺得還不解氣,認為蔣實化不給他面子,讓他下不了臺。後來,終於找一個藉口,使蔣實化受了一個黨內警告處理,胥忖朱的心裡才覺得終於解了氣。
說起蔣實化被黨內警告處分的事,也是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事情的經過大致是:省殘聯理事長王中愛到寧秀調研,胥忖朱為了標榜自己的愛心,聽說省殘聯的領導要到寧秀,就給市委秘書長理一恆說自己要參加接待和陪同調研。聽說市委書記要親自陪同調研,對於省殘聯這種部門來講,簡直是破天荒的事。省殘聯理事長王中愛當然非常感動,到寧秀之前,專門開會商量,到寧秀後如何支援寧秀的殘疾人事業,決定從省殘聯掌握的經費中另外給寧秀安排五百萬元。能夠一次性安排五百萬元,對於省殘聯來講,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也可以說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但當王中愛到寧秀,胥忖朱在陪同王中愛在一個殘聯人辦的企業調研時,也不知道胥忖朱當時是啥想法和心境,突然向王中愛提出,要王中愛支援這個企業一千萬。胥忖朱提出的這個要求,完全出乎王中愛的意料,也不在王中愛的能力範圍內。雖然殘聯可以支援殘聯人創業,但要一次性支助一個規模並不多的企業這麼多資金,省級殘聯還沒有這個權力。因此,當胥忖朱提出這個要求後,王中愛一下子就否決的,說作為省級殘聯還沒有一次性支助一個規模不大的企業這麼多錢的權力。胥忖朱聽了後馬上就不滿意了,認為王中愛不給他面子,並且當場就離場而去。此事弄得王中愛很尷尬,雖然事後他專程到全國殘聯去反映,但全國殘聯的領導聽了後也覺得這個市委書記太霸道,不同意一次性支助一個小企業一千萬元資金。得到這個答覆後,考慮到市殘聯的人不好給胥忖朱反饋這個資訊,省殘聯理事長王中愛親自打電話給胥忖朱,把相關情況都給胥忖說了。儘管王中愛在電話裡說得非常委婉,並且也說了省殘聯所做的工作包括直接到全國殘聯去彙報,都給胥忖朱講了,但胥忖朱並不理解,反而說省殘聯不支援寧秀的工作。胥忖朱還在電話裡對王中愛說:“既然省殘聯不支援寧秀的工作,對寧秀殘聯的工作,寧秀市委市政府也不會支援”。不要說作為一個市委書記說這樣的話不合適不說,胥忖朱下來後還覺得這都是市殘聯副理事長蔣實化工作不力,執行市委決定態度不堅決所致,還要求市紀委必須給予紀律處分。市紀委無法,最後只能按照胥忖朱的要求,以工作不力、執行市委決定態度不堅決為依據,給了蔣實化一個黨內警告處分。
這件事在寧秀全市的幹部和群眾中產生了極大的負面反響,不少幹部和群眾都為劉杜列和蔣實化抱不平,但又無可耐何,大家在私下裡為兩人受到的不公鳴放幾句的同時,每個幹部都但在內心裡提醒自己在與胥忖朱打交道時一定要小心謹慎,唯恐稍有不慎就把胥忖朱得罪了。因此之故,在胥忖朱當書記期間,寧秀的幹部寧願什麼事都不做,也不願意因為做事被胥忖朱盯上後成為其“關注”的物件。
出現這樣的情況,與胥忖朱內心裡存在著一種極端的陰暗心理有著直接的關係。這是一種極端罕見的劊子手心理。正是由於胥忖朱的這種劊子手心理,使得他在寧秀擔任市委書記期間,被胥忖朱指名不指名處理的大大小小幹部不下百人,被送上法庭送進監獄的幹部也有好幾十人。這些幹部,有的僅僅是因為胥忖朱從身邊經過時沒有主動和胥忖朱打招呼,胥忖朱認為是不尊重他,就千方百計找杈子報復。被送進班房的人中,有的僅僅是因為接受了他人幾百元甚至幾十元的物品,甚至是朋友之間正常的禮尚往來,都被胥忖朱視為是非正常交往而無限上綱至法律制裁。有一個幹部,就因為一次從胥忖朱身邊經過時,因為沒有注意到胥忖朱就沒有招呼,就被胥忖朱叮上了,要求紀委調查處理這個幹部,這個幹部因為其父去世後,收受了一個與其工作有關的工作物件的一千元喪事費,最後,被紀委給予黨內警告處分。
胥忖朱嚴刑峻法地處罰幹部,並不是為他嫉惡如仇,也不是因為寧秀的幹部隊伍特別腐敗需要用重典,而是其內心深處殘存的“WG”遺風和其極為惡劣的劊子手心態的結果。同時,胥忖朱也想借這種嚴酷打擊來樹立他自己的絕對權威,並以此樹立一個他自己對腐敗深惡痛絕的清廉形象。
在胥忖朱的頭腦中,從來沒有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思想意識,更沒有抓班子帶隊伍的責任觀念,在他的思想意識裡,只有把幹部拉下來後的內心喜悅。他平時最愛去的地方有兩個,一是紀委雙規幹部的地方,二是公安局的看守所,當他看到被雙規或被關押的人顯露出的那種極度痛苦的表情時,他的內心裡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和快感。胥忖朱的這種做派,使得他擔任市委書記不久,在寧秀就開始有胥忖朱是劣官酷吏的說法。
因為有胥忖朱的這種嚴苛,使得寧秀的幹部在胥忖朱當政期間總是小心翼翼,害怕出現任何一點小差錯就受到處罰。這也就使得寧秀的幹部在工作上不敢有任何創新,也不敢有任何主動作為的行為,總是亦步亦趨,循規蹈矩,就是這樣,寧秀的幹部也仍然是膽顫心驚,如履薄冰。這也是胥忖朱在寧秀當政七八年,寧秀沒有得到任何發展,和其他地方相比差距越來越大的根本原因。
由於有胥忖朱的這種極端思想,在寧秀,執行政策非常偏激,用寧秀老百姓的話都說,在寧秀,只有剎車,沒有動力,任何政策在寧秀都是“啟動不靈剎車靈”,上面的政策說要怎麼樣要怎麼樣時,很長時間得不到執行;但上面的政策說不準怎麼樣不準怎麼樣時,馬上就剎車停止了。
譬如領導幹部的電話費,一直是按照職務級別予以報銷的,在中央要求地方規範津補貼,實行所謂的“陽光工資”以後,胥忖朱便要求所有幹部的電話費一律不得再行報銷。應該說機關幹部的電話多數是公事,當然肯定也有不少電話是私事,如果一律不予報銷,那麼機關幹部打電話所需的費用就必須全部從個人的收入中支付。儘管一直講幹部要做表率,要犧牲奉獻,但並不是每一個幹部都有犧牲奉獻精神。不報銷電話費後,就有不少幹部特別是一些基層幹部,下班後把手機關了。從情理上講,就算是幹部上班必須確保聯絡暢通,下班後就是自己的自由權利,關機也是正常的,因為既然是使用個人的費用,就是私人物品,物品所有人想怎麼用就怎麼用,這也是他的權利。因為手機關機,有事無法聯絡的情況接連發生。對此,胥忖朱大為光火,通報批評了一些人員,並處分了幾個幹部,但對部門的中層及以下的幹部,各部門領導就無能為力了,儘管也有部門處分了一些人員,但這些被處分的幹部很是不服,認為憑啥要讓自己拿私人的錢辦公家的事?一時間,上上下下怨聲載道,上下之間的關係也弄得非常緊張,本來效率就不高的寧秀,工作效率就變得更低。為此,不少幹部要求市紀委儘快拿出個意見,但因為胥忖朱講的是中央沒有明確確定之前不得再報銷,市紀委多次請示省紀委,省紀委答覆,中央還沒有具體規定,省上也暫時無法出臺明確的意見,但凡是因為開展工作所必須的費用,各地可以自行決定。市紀委請示省紀委答覆以後,給胥忖朱彙報,胥忖朱還是不同意執行原來的標準。
祁一徵到寧秀瞭解到這一情況後,大膽地承擔責任,在一次市委常委會上,祁一徵說:“新規定沒有出來,老規定又不執行,你叫大家咋辦,正如新鞋子沒有買來,舊鞋子又不能穿,你不是讓人家打光腳嗎?既然新規定沒有出來,就執行老規定,等有了新的規定後再執行新規定。一切要本著從實際出發,本著有利於工作來考慮。這件事,如果上面追究責任,我來承擔。”
由於祈一徵的擔承,電話費的問題倒是解決了,但寧秀在方方面面存在的類似問題不少,僅僅靠祈一徵這個副書記、市長一個人是無法解決全部問題的。
表面上看,祁一徵做的這些,似乎嚴格地講與中央的規定有些不符,但在現實生活中,卻是每一個幹部都要面對的實實在在的問題,並且是關係到每一個幹部直接的切身利益的問題。雖然正氣歌必須唱,但面對幹部的現實問題,不解決也不行,每一個人都是生活在每天都必須吃喝拉撒的現實中的,沒有任何人生活在真空中。祁一徵解決或者是擔承的這些問題,是他冒著個人的政治風險把這個責任承擔了。
實際中,這些現實中的顯問題,如果必須用潛規則來解決,哪就不是什麼好現象,相當於一個人得了急性闌尾炎,必須動手術,但醫生還在哪裡給病人講這樣那樣的條件,甚至還必須得送紅飯才能開刀動手術,那麼。這個社會就基本上完了。這個就是現實,是活生生的現實。
祁一徵的這種敢於擔承的為人處事的原則,與胥忖朱的既不聰明,又不敢擔承,還把所有的心思都完全用在整人上是截然不同的。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日常生活中,祈一徵都始終堅持相互尊重、互相理解、與人為善的原則,在工作中也是謀事不謀人。祈一徵一直就堅持著的為人當領導的基本原則,就是作為一個領導來說,首先必須要能夠容納,要容忍。容人之短,更要容之長——不要覺得別人比自己強,就一定要把他壓下去。要儘可能地看到他人的長處容,用其長,避其短,只有這樣,才能充分發揮每一個人的作用,調動每一個幹部的積極性。祈一徵講,即使作為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也需要相互尊重,相互理解,我尊重你,相信你就會尊重我。你理解我,我也就理解你,而你不尊重我、理解我,我肯定也不會尊重你、理解你。人生下來都是平等的,沒有人天生就是必須被人尊重的,也沒有人天生就是低人一等的。祈一徵這些實實在在的待人處事原則,使得他無論是在哪裡,也無論是與班子成員相處還是與其同志相處,都能夠得到尊重。祁一徵曾對身邊的同志講,人都是生活在現實中的,誰都有可能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作為領導,不光是要用人,更要關心人。他形象地說:“就是象馬兒一檔,不能只要馬兒跑,又要不給馬兒吃草,最後就只能是馬死事休。”這些用人觀點和處事理念與胥忖朱的處事理念也完全不同。因此,在人的問題上,兩人要想到一起,可以說是很難的事。
由於祈一徵與胥忖朱兩人在行為方式、思維理念、處事原則等少多方面都完全不同,如此下去,兩人之間產生矛盾是必然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