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軍方表態

不過，呂筱仁畢竟是呂筱仁，他還是很快從剛開始那一瞬間覺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中鎮靜了下來。他見軍分區的班子成員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來後，還沒等莫時傑開口，就自己首先介紹自己這次來軍分區的前目的：“各位軍分區的首長，我首先感謝各位能夠這麼熱情地招待我。這次來，本來沒有什麼特別是任務，只是受市委書記胥忖朱同志的委託，來分割槽看望一下大家。分割槽的各位首長和各位戰友為了寧秀的平安幸福，為了寧秀的發展進步，都做出了積極的努力和貢獻，也為寧秀的發展做出了犧牲。特別是上次市區為了打通茫壩山，方便茫壩山南北兩面群眾的來往交流，促進山南山北群眾的共同發展，市上做出在茫壩山下打一個通道的決定，並啟動了前期工作。應該說此項工程是寧秀的民生工程，也是為了群眾的惠民工程。正因為有這麼重大的意義，所以市上的領導也是為了能夠儘快讓此項工程惠之於民，在工程啟動時，因為僅僅看重了它惠民的一面，而沒有考慮到工程建設所要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特別是由於市上相關部門並不知道山上511部隊在山中埋有軍事光纜，再加上施工方盲目盲目施工，導致隧洞在施工過程中發生垮塌事件，也給山上511部隊造成了一些損失和影響，對此，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專門組成調查組，對事故的原因及其所造成的影響進行調查和評估。今天，我也算是代表市委，到軍分區來給分割槽的各位領導通報此事的調查結果和下一步的打算，希望能夠徵得分割槽的所有領導對地方建設的理解和支援，同時，也為市上在下一步的工作中提供更大的支援。”應該說，呂筱仁在官場上這麼長時間，這還是第一次這麼流暢、主題明確的講話。以往，不管在什麼場合，也不管有哪些領導在場，他的講話或者發言，都是那種散打式的自由漫談，既缺乏主題，也不見中心，總是東一句西一句，讓聽話的人弄不清他到底要說什麼。可在今天，卻突然一下說話這麼流暢，連平時與呂筱仁雖有接觸但也接觸不多，但還是聽過呂筱仁幾次講話或發言的莫時傑都感覺好象是換了一個人。這也許就是我們經常愛說的急中生智的結果吧？！

從呂筱仁的這次表現上，我們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潛能會有多大，也可以從中看到一個人在緊急情況下所能發生的不可預知的任何情況。如果有準備的話，呂筱仁可能完全表現不出今天的這種流暢，表達也可能完全不會有今天這麼順當。

聽了呂筱仁的話，莫時傑馬上接過話頭說道：“今天市委呂副書記代表寧秀市委、市政府來看望我們大家，我代表軍分區的所有官兵，向呂書記表示感謝，也感謝寧秀市委、市政府一直以來對軍分區的關心和支援。為寧秀的老百姓謀利益，為寧秀的發展做貢獻，也是我們寧秀軍分區的應盡職責。我們叫寧秀軍分區，我們的基礎和立腳之地就是寧秀，離開了寧秀，我們就什麼都沒有。因此，我們寧秀軍分區的每一個同志每時每刻都必須立足於為寧秀的發展進步做努力上。至於寧秀市委、政府為了寧秀茫壩山南北群眾的交通聯絡，在山腳下打一個隧洞的問題，我們寧秀軍分區是堅決擁擠，需要我們做工作的，我們一定積極努力地做工作。這一點，請呂副書記轉告胥書記和祁市長，請他們兩位領導放心，我們寧秀軍分區沒有任何含糊。”實際上呂筱仁今天來軍分區具體要幹什麼，呂筱仁在電話裡沒有說，莫時傑了不知道，只好順著呂筱仁的話，做了這樣一番堅決的表態。不過，多莫時傑的這一表態上，我們也看得出這是一個久經官場、深諳官場之道的人。

由於這次見面本來就沒有什麼主題，莫時傑擺出這麼大的一個動作，其目的主要還是做給呂筱仁看，讓呂筱仁感覺自己對他的重視和尊重。莫時傑原來在省軍區工作，給省軍區領導當秘書，在領導秘書崗位上工作了四五年，年齡差不多後，就從省軍區提拔寧秀軍分區任政委。莫時蔞到寧秀的時間還不到兩年。到寧秀後，由於在地方兼任市委常委職務，經常參加一些地方的活動，特別是經常參加市委常委會，透過參加常委會，對寧秀地方的情況包括幹部多少有一些瞭解，知道這個呂筱仁在寧秀關係廣泛，能量不小，是寧秀地地道道的“地頭蛇”，並且心胸狹窄，報復心極強，只要有誰得罪了他，遲早都會報復。莫時傑瞭解到這些情況後，就總是儘可能地避免和呂筱仁發生衝突，只要不是萬不得已經，一般不會對與呂筱仁有關的事發表意見。

本來莫時傑一直想找機會和呂筱仁拉拉關係，套套近乎，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又不好單獨請呂筱仁，莫時傑擔心如果單獨請了呂筱仁，又害怕得罪胥忖朱和祁一徵，尤其是胥忖朱。莫時傑到寧秀後，對市委書記胥忖朱的性格特點也有所瞭解，知道這也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並且和呂筱仁的關係又有些微妙，所以也就沒有想到專門單獨請呂筱仁。如此一來，也就始終沒有和呂筱仁拉親近的機會。這一次呂筱仁自己親自單獨到軍分區，自然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也因此，莫時傑才會把一個非常簡單的事情做得非常的隆重，擺出來的場面讓呂筱仁都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軍分區的其他班子成員除了司令員朱水泊因為按照制度性安排要列席市政府常務會，對寧秀地方的事情也有一些瞭解外，其他人對寧秀地方的事基本上都不瞭解，就是知道一些，也只是道聽途說，而不是親身感受或者直接認識。

聽政委已經做了一番態度堅決的表態，朱泊水當然也要作個表態，畢竟自己也是經常與地方打交道的，呂筱仁在政府任常務副市長時，和呂筱仁一起參加了多次政府常務會議，不要說自己在寧秀的時間比莫時傑長，與呂筱仁打交道的時間也比莫時傑多，比莫時傑更瞭解呂筱仁的性格特點和行為處事方式。雖然朱泊水不清楚呂筱仁為什麼突然到軍分區，但既然呂筱仁來了，並且政委莫時傑都表了態，自己如果不表個態，很容易引起呂筱仁對自己的不滿：“剛才莫政委已經代表分區表了態，我作為軍分區的司令員，當然完全贊同政委的意見，並且我也是政府的一員，如果不為寧秀的發展盡心努力，就更是對不起寧秀的老百姓。因此，只要市上有什麼安排和要求，我朱泊水堅決服從，努力完成任務。”

聽了兩個主官的發言，其他同志也不好再說什麼，都只是表態性地發言沒有意見。

聽分割槽所有班子成員都表了態，呂筱仁最後只好也是表態似地說道：“非常感謝分割槽的所有領導對地方工作的支援，對寧秀發展的關心，我回去後一定把各位對市委工作的支援，為寧秀發展的情懷，給胥書記很好地彙報到。軍分區有什麼問題需要地方支援的，地方也一定堅持支援。”

見面結束時，離吃飯的時間還有一陣，莫時傑就邀請呂筱仁到他的辦公室去看一看，呂筱仁本來也想再單獨和莫時傑談談請他出面和省軍區彙報，爭取更高層軍方對寧秀在茫壩山下打隧洞的事。呂筱仁知道，只要軍方不反對，上一次的垮塌事件會因為這個隧洞的建設已經與胥忖朱個人的命運掛上了鉤而很容易輕易過去。呂筱仁最擔心的是軍方不同意，工程就無法復工。不復工，垮塌事件的影響就無法被沖淡，人們就會因為隧洞的無法通行而想到就是那次垮塌事故的影響，從而使人們懷疑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要軍方同意在山腳下建設，工程很快復工，特別是隧洞建好通行後，人們就不會總是想起垮塌事故了。

在莫時傑陪著呂筱仁到辦公室時，朱泊水本來也想陪著呂筱仁，但呂筱仁卻明確地對朱泊水說：“朱司令員，你去忙你的吧，我和莫政委單獨擺談一下。”

朱泊水一聽，知道呂筱仁與莫時傑要單獨擺談了，才是呂筱仁這次到軍分區來的真正目的。但具體是什麼事，朱泊水也不願意去多想，多不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得事。“我們呆會兒在餐廳見。”

莫時傑陪著呂筱仁到辦公室後，自己親自給呂筱仁泡了茶，坐下來後問呂筱仁道：“呂書記，不知你有什麼吩咐？”

呂筱仁說道：“也沒有什麼吩咐，還是剛才和分割槽其他同志一起時所說的事，我想說的是希望莫政委對此事一定要放在心上，因為這項工程不僅關係到山南山北老百姓的交通往來問題，還關係到胥忖朱個人的前途問題。”

莫時傑一聽，覺得有些不可理解，一個隧洞專案怎麼就和市委書記胥忖朱的命運牽扯到一起了呢：“這話怎麼說？”

呂筱仁見莫時傑很疑惑地問自己，就把這一次楚為鑫來寧秀時的相關話題原原本本地給莫時傑說了，並在最後一再叮囑莫時傑：“莫政委，此事只有很少的幾個人知道，你也不要對外說這件事。也正因為這隧洞建設的事與胥書記的命運掛起了鉤，所以我才專門來你這些，請你出面到省軍區和平康軍區去爭取，讓他們同意這個專案繼續進行。否則，胥書記的前程可能因此受到影響也說不定。”

莫時傑一聽這件事居然是這樣的，當然也就不敢輕視。我們的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如果是公家的事，還可以拖延一下，或者是應付一下，但如果涉及到個人的問題，特別是涉及到個人的切身利益時，就不能不重視了，並且一般都會努力地去辦法完成。

“呂副書記，你放心，既然這事涉及到胥忖朱個人的前途命運，我拼了命都會去想辦法爭得省軍區和平康軍區同意，畢竟我在省軍區還有一點關係，我會充分調動這些關係來協調這件事。”

“那我就代胥書記謝謝你了。”呂筱仁說。能夠如此盡心地為胥忖朱辦事，對呂筱仁來說還是第一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