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藉機發難
呂筱仁到了胥忖朱辦公室後,果然是胥忖朱找自己商量田興烈被“雙規”後的對策問題。
胥忖朱一見呂筱仁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急切地呂筱仁說:“筱仁,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田興烈被省紀委帶走‘雙規’了。”
呂筱仁本來想說自己不知道,但想了想後說:“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他知道,胥忖朱的心眼不大,如果說自己不知道此事,擔心他今後知道自己知道後,會認為自己有什麼事在有意向他隱瞞。但他也肯定不會說自己早就知道。如果這樣說的話,那就更會讓胥忖朱多心:既然自己事前知道,為什麼不給他說。呂筱仁同樣害怕這樣說引起胥忖朱對他的不滿意。
“哎!這個田興烈是怎麼搞的嘛,搞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這件事會在社會上產生什麼樣的反響。”胥忖朱感慨地說道。
“這件事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反響。寧秀的老百姓不罵我們也就阿彌陀佛嘍!”呂筱仁說,他不願意先說出自己的看法。
但他不願意說,胥忖朱卻直截了當地問起來了:“筱仁,你看這件事我們該如何處理?”
“對這件事本身,我們可能還無法處理,只有把相關的事情先有一個處理的意見。如田興烈被‘雙規’後,涉及到他原來在市政府分管的工作如何安排,對田興烈這件事出來後的社情民意管控要有一個方案,對田興烈案子可能涉及到的人和事要有一個心理準備和應急考慮,還有,這件你可能還需要給省上的葛部長報告一下,雖然他是省委組織部長,省紀委在考慮要對田興烈採取措施前會和省委組織部溝通,但畢竟從你的角度還是應該給他報告。”呂筱仁後面的這一句話,才是他這段話的實質。要葛洪濤知曉這件事,是他的本意,他就是想通這種隔山打虎的方式,讓葛洪濤對祁一徵形成不好的認識,從而讓祁一徵在葛洪濤那裡失去好感,甚至產生惡感,從而讓祁一徵慢慢地在省上的領導那裡失去信任,至少讓他反制自己的基礎被削弱。這也是呂筱仁這一資助丟擲田興烈的根本目的。
“這次田興烈被省紀委‘雙規’,我懷疑肯定是寧秀人告的密,否則省紀委怎麼會直接就把他弄走了呢?”呂筱仁有意把胥忖朱的思路朝這個方向引。
“就是,我也覺得奇怪,之前我一點訊息都沒有聽到。”胥忖朱說。
“會不會和前一段時間聽說祁一徵曾收到過反映這方面問題的群眾來信有關呢?”
“但我覺得祁一徵不應該是這種背後出陰招的人嘛!”
“這一點我們誰也不敢肯定,但有一點我覺得胥書記你應該好好地考慮一下,畢竟田興烈是市政府的班子成員,市政府班子裡出了這麼嚴重的問題,市政府難道沒有責任?所以,我覺得你可以趁機好好地整治一下市政府,這可是一次絕好的打擊他祁一徵的機會。”
胥忖朱一聽呂筱仁這話,覺得這確實是一次報復和打壓祁一徵的機會:“筱仁這話說得很對,我看他祁一徵這一次怎麼說。市政府班子出了一個腐敗分子,市政府的責任是啥?他祁一徵是如何管班子帶隊伍的?祁一徵該不該給市委、給省委有一個說法?”胥忖朱底氣十足地說道,彷彿他這一次就能夠把祁一徵打得抬不起頭。
“天天那麼訊息靈的,怎麼這一次田興烈這件事一點都沒有聽到他說呢?”胥忖朱突然想起天天來,不知道天天是不是事前知道此事,如果知道此事,為什麼天天又不給自己說。
“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來你這裡以前,我給天天聯絡過,讓他透過他在省上的關係,隨時打聽瞭解田興烈案子的情況,這樣如果有訊息,我們也好事前採取一些應對措施,至少在心裡上有一個準備。但天天是不是事前知道這件事,我沒有問他,他也沒有說。”呂筱仁如實地對胥忖朱說道,呂筱仁知道,天天肯定會對胥忖朱說他已經安排他去打聽瞭解情況的事。
“啊!不過,筱仁,你這個做法非常正確,確實,田興烈這件事我們事前不知道就弄得很被動,如果我們事前知道了,至少不會象現在這麼被動。”胥忖朱讚賞地說道。
按照呂筱仁的意見,胥忖朱下來後就做了兩件事,一是在呂筱仁離開後,他馬上就給葛洪濤聯絡了,將田興烈被省紀委“雙規”的事給葛洪濤說了。二是馬上安排召開市委常委擴大會,他要在會上藉此機會狠狠地批祁一徵,趁機一逞之前對祁一徵的不快。
葛洪濤自然已經田興烈被省紀委“雙規”的事。按照組織部和紀委之間是有工作聯絡的,特別是這種涉及到黨政班子成員的立案調查,紀委都要給組織部領導通氣,這樣做的目的,一是便於讓組織部門事前對被調查的人員的位置安排有一個事前的考慮,二是為了防止一邊在提拔一邊在立案調查問題的發生。在現實中,這種組織部門在考察準備提拔,紀檢部門在立案調查的事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甚至還出現過組織部門的任職通知和紀委的立案調查通知同時到達這種戲劇性的事情。正因為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紀委和組織部門之間形成了一項制度,就是組織部門要提拔一個幹部時,要事前給紀檢部門溝通,徵求紀檢部門的意見。紀檢部門要對一個幹部立案調查時,要給組織部門進行通報,便於組織部門掌握情況。
讓葛洪濤感到奇怪的是,呂筱仁來找自己直接告了祁一徵的狀,自己批評了呂筱仁後沒有多久就出現了田興烈被立案的事。對於田興烈,葛洪濤多少也還是瞭解一些,要說沒有問題是不客觀的,但他的問題也並不是寧秀幹部中最嚴重的,那這什麼這一次暴露出來的卻是這個田興烈呢?難道寧秀班子中的人的爭鬥已經地升級了?對於寧秀班子的情況,葛洪濤就是沒有當組織部長都知道,當了組織部長後就更是瞭解。如果寧秀幹部中的內斗升了級,那就必須引起自己的高度重視,否則的話,如果把寧秀的問題暴露出來了,就完全可能把自己牽扯出來。雖然自己已經在省級領導的位置上了,但中央對於腐敗問題的打擊是不論在什麼位置上的。想到這裡,葛洪濤真有些心驚膽戰,但對寧秀現在出現的這個問題,葛洪濤覺得自己沒有摸底,擔心如果馬上就採取組織措施,在其他省委領導那裡還沒有說得過的理由。不能因為班子中有一個出了問題,就對整個班子都予以否定。何更況省委的其他領導對寧秀的看法各不相同,多數省級領導都對祁一徵評價較好,對於胥忖朱有些意見,但從呂筱仁來找自己告狀的情況來看,又感覺是呂筱仁與祁一徵之間的矛盾,畢竟原來兩個人在一個班子,產生矛盾是非常容易的事。並且對寧秀的班子才調整不久,如果馬上又調整,就會給其他對自己有意見的人以口實,認為自己作為組織部長,考慮問題不周全,缺乏統籌考慮。
葛洪濤接聽了胥忖朱的電話後,想了想覺得對寧秀的事情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自己也再考慮一段時間再說。
市委常委擴大會擴大到了寧秀所有在職的副廳級以上幹部,胥忖朱在會上通報完田興烈被“雙規”的事後,馬上就顯得很是氣憤地在會上說道:“這一次市政府的副市長被‘雙規’,說明市政府平時在對幹部的教育和管理上做得很有問題,說明政府班子存在極大問題,說明我們的班子成員特別班子的主要領導存在很大問題。我們平時一直在講,要嚴格對幹部的教育和管理,要嚴格遵守黨紀國法,要嚴守黨員領導幹部的基本準則,要加強監督管理,不知道市政府是如何監管的?在田興烈的問題上,市政府必須認真地進行檢查,必須要對市委、對省委、對寧秀三百多萬老百姓有所交待。要知道,田興烈的腐敗將會給寧秀帶來的影響是無法估量的。”
胥忖朱在會上的幾個質問,可以說把他對祁一徵的怨恨淋漓盡致地發洩了出來。胥忖朱想的就是藉機狠狠地打壓一下祁一徵,也讓其他幹部看到自己並不是有人所說的軟弱無能,而是自己一直在隱忍、謙讓。
胥忖朱的話,也讓所有參加會議的人都感到吃驚。要說對市政府班子成員的教育、監督和管理,市政府肯定有責任,但按照幹部管理的實際職權,對幹部的教育、監督和管理,首要的是黨委的職責,一個幹部出問題,追究起來,黨委的責任才是義不容辭,如何能夠把所有責任全部推到市政府,而市委不承擔一點責任?但在座的幹部都知道,這是胥忖朱藉機向祁一徵發難。對於胥忖朱與祁一徵之間的矛盾,寧秀市級幹部中都知道一些,只不過知道的人也清楚,胥忖朱與祁一徵之間的矛盾的主要責任還是在胥忖朱的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