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老人出山

不過，呂筱仁走後，胥忖朱在辦公室再一次回想呂筱仁所說的事，胥忖朱心裡就明白了呂筱仁的用意，他是要用自己國籍的事把他自己的命運聯在一起。如果自己不能讓葛洪濤把他繼續留在班子裡，那麼呂筱仁也可能就不會把自己有澳大利亞國籍的事處理好。

當初，禇宮瀝要給自己辦一個外國國籍，胥忖朱也沒有認真去想到底有沒有用處，有什麼用處，當時只是簡單地想自己可以此為一個自我保護手段。但因此而帶來的負面問題，胥忖朱並沒有想。現在，聽了呂筱仁說中央要清理這種問題時，胥忖朱才覺得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首先自己雖然拿到了澳大利亞國籍，但也只能在中國生活，就是國家讓自己自由地到澳大利亞去，去了後也生存不下來。其次，因為自己有了澳大利亞國籍，就已經不是中國人了。因為中國不承認雙重國籍，那麼不是中國人，卻還在中國當官，那是肯定不行的。如此想來，胥忖朱還真有些後怕，如果自己有外國國籍的事真被查出來了，自己就將會變得完全無官無職了，這是胥忖朱完全不願意看到的。胥忖朱之所以一定就想辦法呆在官場上，這既是他這一生的希望，也是他活在這世上的唯一目的。胥忖朱覺得自己這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就是找了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老婆，在老婆那裡，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愛情、家庭、兒女，對他來講，雖然外人看他有，但實際上是什麼都沒有。而胥忖朱又覺得自己這一生幸運，是因為找到了一個真心關心他的老丈人，是老丈人這個靠山，才使得能夠在官場上有個一官半職，並且透過自己所擁有的官職，獲取自己覺得推動了的東西，如女人、金錢、權力、地位等等。胥忖朱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一旦失去權、位，該是一種怎樣的悽慘生活和孤苦人生。想到自己已經失去了不少，所以在位時，胥忖朱才拼命地撈錢和玩女人。他要用這些來縫補自己失去的東西。

胥忖朱回到省城後，見到他老丈人就問：“爸，你到葛洪濤那裡去沒有？”

“還沒有吶！”胥忖朱老丈人說。

胥忖朱一聽就著急了：“爸，你怎麼不抓緊呢？如果葛洪濤把他提出來的方案提交給省委常委會了，那豈不就是板上釘釘了嗎？”

看胥忖朱著急成這個樣子，胥忖朱老丈說：“不要關著急嘛，這樣，我明天就去找小葛，讓他收回成命。”胥忖朱的老丈人很有信心地說。

“你去後，還要給葛洪濤說，寧秀現在的副書記呂符仁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是我的好助手，希望他這一次也不要調，就說如果把這個副書記調整了，不少事我拿到就不知道怎麼辦了。”胥忖朱倒是實事求是地說道。

“好！好！我明天就給葛洪濤說，都按你的意圖辦。”胥忖朱的老丈人說。

“那就謝謝爸爸嘍！”胥忖朱老丈人只所以喜歡胥忖朱，就是胥忖朱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口一個“爸”地叫自己，自己的兒女都沒有這麼新報地叫自己，特別是自己的女兒，自從自己堅持要好嫁給胥忖朱後，就從來不叫自己為“爸”了，實在是要叫自己，也是“嗨”或者是“老頭兒”，自己的兒子雖然沒有女兒那樣討厭自己，但也只是叫自己“老漢”，而女婿卻把自己叫得這麼親熱，你說胥忖朱老丈人高興不高興？

第二天一早，胥忖朱的老丈人就給葛洪濤聯絡說是自己上午有事要找他。

對於自己的這個老領導，葛洪濤倒確實是一直尊敬有加。當初，葛洪濤還在一個縣人事勞動局工作時，因為葛洪濤的父親與胥忖朱老丈人是老鄉，又是戰友，並且還有一定的親戚關係，葛洪濤的父親去世時，就把葛洪濤託付給了胥忖朱的老丈人，那個時候胥忖朱老丈人還只是省委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胥忖朱老丈人當部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葛洪濤從縣人事勞動局調到了省委組織部，先是在省委組織部綜合幹部處作一般工作人員，後來到省委組織部辦公室任副主任、主任，在胥忖朱老丈人要退下來之前，又把葛洪濤提拔為省委組織部部務委員、秘書長，上了副廳級臺階。胥忖朱的老丈人退下來後的接任者也是胥忖朱老丈人一手培養的，對胥忖朱老丈人也是尊重有加，胥忖朱老丈人下臺後，又專門囑咐接任的部長，對葛洪濤在多加關照。而葛洪濤也是情商和智商都不低的人，對胥忖朱的老丈人感恩，對新任部長也巴結。因為有胥忖朱老丈人的特別關照，新接任的部長為了賣胥忖朱老丈人一個面子，任部長不久，就把葛洪濤提拔為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任副部長僅三年多時間，就又把葛洪濤安排到寧秀任書記，這樣也才有葛洪濤後來的高升。

也因此，葛洪濤一直以來對胥忖朱老丈人都是非常尊重和言聽計從。葛洪濤知道，沒有胥忖朱的老丈人，就沒有自己以後的這些地位。也因此，只要是胥忖朱老丈人說的事，葛洪濤都會聽從照辦。當然，隨著葛洪濤位置越來越高，對胥忖朱老丈人說的事，特別是有關胥忖朱的事，葛洪濤是越來越感到心煩了。葛洪濤覺得關鍵是這個胥忖朱不爭氣，不努力，自認為自己後面有人為他撐腰，就為所欲為，自行其是，常常幹一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還不注意影響，能力不強卻調子很高，水平不行卻自視很高。特別是在寧秀市委書記位置上，經常幹一些違反常理的事，還公開和市長鬧矛盾，和班子成員也處不好關係，同時還和不少女人亂來，不避嫌疑地和一些老闆打得火熱。最近更是做一些荒唐的事，聽信什麼道士的話，以方便老百姓為名，修什麼隧洞、天梯，改自己的什麼“逆天之相”。葛洪濤就是擔心如果讓胥忖朱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將會釀成不可收拾的問題出來。在這一次到寧秀聽取意見的過程中，葛洪濤也瞭解到，胥忖朱之所以會這樣胡作非為，很大程度上是呂筱仁和那個天天在後面給他出爛主意，當狗頭軍師。也因此，在聽了寧秀四家班子成員的意見後，葛洪濤才做出要把胥忖朱調出寧秀、把呂筱仁調整出市委班子的考慮。

胥忖朱老丈人說是有事要找自己，葛洪濤不知道又是什麼事，但他想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事。胥忖朱老丈人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後找自己的事，基本上都是一些棘手的事，或者是為他的一些所謂關係人說情打招呼的事。葛洪濤一直在想，胥忖朱的老丈人在位時感覺還是比較正直的人嘛，怎麼退下去了後，給自己說的事基本上都是一些要麼是違反政策的事，要麼是一個違反常理的事。特別是自己到了組織部長位置上後，葛洪濤感覺胥忖朱老丈人所說的人基本上是違反政策和原則的事，常常弄得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辦。辦吧，違反原則；不辦吧，又違反人情。葛洪濤分析，胥忖朱老丈人這一次找自己，肯定又是涉及人事方面的事，弄不好又是胥忖朱不知從哪裡聽到了要調整他的風聲，來為胥忖朱說情的。

果如葛洪濤所料，胥忖朱的老丈人與葛洪濤一見面，就直截了當地對葛洪濤說：“洪濤呀！今天為我的女婿的事，又要麻煩你了。我那個女婿你是知道的，這兩天給我說了幾句，說是一定要讓我來找一下你。說是你最後打算把他調整回省級機關，同時把另外一個叫呂筱仁的從市委副書記調到人大去任職。我那個女婿希望你能不能夠暫時不動他們。他說，他這段時間在寧秀正是幹得順風順水的時候，不少工作剛剛起來，還沒有幹出成績，希望在幹出成績後才調整。我想了一下，你關心他，讓他回省級機關本來也是好事，但既然他還願意在寧秀幹，他也還年輕，就讓他繼續吧！包括對子個什麼呂筱仁，你也就暫時不要動他，你也知道我這個女婿的情況，需要有人幫襯。也感謝你一直以來對他的關心和包容。”

聽了胥忖朱老丈人的話，葛洪濤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上一次自己剛任組織部長時，當時書記就提出要調整胥忖朱，自己以自己剛上任為由，希望暫緩調整，書記同意了。這一次自己到寧秀去聽了寧秀幹部的意見後，寧秀幹部對胥忖朱和呂筱仁的反映都不小，葛洪濤擔心如果胥忖朱繼續在寧秀幹下去，弄出問題出來反倒是多餘的事。但現在既然胥忖朱的老丈人又來找自己說這個事，答應不好，不答應也不好。葛洪濤心裡在想，準備調整寧秀班子的事是怎麼傳出去的，知道這件事的人非常少，只有史悟成知道，難道是史悟成透露出去的？葛洪濤心想下來後一定要嚴查此事，組織部的工作最忌諱的就是跑風漏氣，保不住密。如果真是史悟成透露出去的，必須嚴肅處理，不能讓這種事給組織部抹黑。葛洪濤心裡想，幸好這件事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法，還沒有在更大的範圍內說這件事，如果在更大範圍內說了這個事，最後又變了，影響自己的權威不說，還會造成更大的被動。

葛洪濤擔心如果自己不同意，這個老人家跑到書記那裡去說，自己就更被動了。既然現在只是自己的考慮，那麼就同意了胥忖朱老丈人，避免自己出現更大的被動。但雖然同意了暫時不動胥忖朱和呂筱仁，但也必須給胥忖朱的老丈人提出要求，要他要對胥忖朱好好教育一下，不要再在寧秀胡亂作為，為非作歹，否則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更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