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無力地掙扎。不斷地向黑暗的深淵中滑落下去。
最後的一刻,她聽到驚恐的大喊聲。
“老大,老大,東方他……”
砰砰連聲中,彷彿有人跌倒,有兵刃落地,她看不見,卻可以想象得出,那些驚惶和混亂。
那些安心地東倒西歪坐著,說著大話的人,或跌倒於地,或猛然跳起,人人臉**蒼白,甚至微微顫抖。
原來,做了壞事的人,可以心虛若此。
即使是剛才,口口聲聲,分析著東方不可怕,如何如何全是弱點的傢伙,只是聽到東方的名字,應該也會一跳丈高。驚恐得面無人**。
伊芙的靈魂在微笑。
四周的聲音已經遙遠而隱約了。
“東方他瘋了,他居然……”
她沉入黑暗,再也聽不到絲毫聲息,最後的一刻,卻曾經意識無比清晰地對說。
我不會傷害東方!
“東方居的情況有些不太對,王子殿下調動了,大批人馬,各處路口,各個城門都有大批人守著。王都各個權貴家附近,也開始有形跡可疑的人徘徊,就是我們神殿周圍,也多了不少生面孔……”
伊索爾德大主教半靠在軟枕上,一口一口地呷著**,沉靜地聽著報告。
德拉甘低垂著頭,不急不徐地讀著理查方才帶領了二百精騎,飛馳出城……”
“砰”地一聲巨響,牽連著大地都彷彿震了三震,立時把德拉甘的聲音打斷。
遠處,驚恐的呼叫,排山倒海般傳來,卻壓不住一個清朗從容的聲音。
“伊芙在哪裡?”
“你說?”
“你**?”
“你這是褻神……”
又是一聲巨大的轟響,其間彷彿夾雜著無數人的驚呼痛喚。
窗外可以看到揚起的巨大煙塵。
德拉甘手足冰涼地望著外面。
第一聲響,應該是神殿最外面的大門被****,第二聲響,估計是一整**圍牆,全部倒塌了。
神殿的大門和牆壁,都有光系魔法陣的保護。而神殿外圍,更有許多神職人員的守護。
神殿又處在王都的中心,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直接簡單暴力地衝擊神殿?
自維斯立國以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哪怕是神殿和維斯國王關係最緊張的時候,也不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千年以來,除非是大型亡靈戰爭,亡靈毀滅了整個城市,否則,從來不會有人敢於如此無禮。哪怕是當年,魔法工會的會長,到處找神殿麻煩,出手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
“把伊芙**出來。”
“東方,是不是有誤會?”
“閣下,我們沒見過伊芙。”
清晰的對話聲,從遠處傳來。
高階的神職者,應該已經趕到處理了。
然而,慘叫聲,此起彼伏。四下裡,光系的魔法力量激湧而起。
神殿各處的魔法陣,魔石。種種魔法裝置,全都被巨大的外力威脅,衝激得運轉起來。所有的神職人員都在飛速趕向前方,各人的魔力都在瘋狂地提升著。
整個神殿都籠置在輝煌的光柱裡,燦爛奪目,照耀著整個王都。
無數人走出家門,仰望神殿,大街上,人們呆呆怔立,望著那已化為一**廢墟的大門,牆壁,還有所有倒下的人。
滿地狼藉中,有人悠然而立,紅袍如火,風華無雙。
無比輝煌的光影中,是死亡和驚惶,相比之下,無比黯淡的光影外,是迷茫和慌亂。
在他身後,無數人愕然呆立,望著他的背影,卻不發生了事,在他的身前,無數人,帶著道道光影,帶著所有的聖潔和燦爛,飛馳而來。
他站在光與暗的**界處,微微一笑,一步踏進光輝和殺戮之間。前進一步,便是弒神屠世。
“東方,有誤會,我們慢慢說……”
“沒有誤會。”
“東方,就算你是超強者,總得講理,我們並沒有冒犯你……”
“我就是在跟你講理啊。”悠然的聲音,平靜地不帶一絲波動,沒有憤怒痛恨,沒有趾高氣昂,沒有威脅怒斥,有的,只是絕對的,冰雪般的冷漠。
“以強凌弱,難道不正是你們所習慣的講理方式嗎?”不跳字。
慘叫聲紛紛亂亂,巨大的爆裂聲,此起彼伏,各種各樣,劇烈的聲音同強烈的魔法波動一起,震盪不已。
伊索爾德大主教微閉著眼,凝神聆聽。遠處的聲音無論多麼紛亂,他都可以清晰地找到他所需要的對話。
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東方講理的方式,就是他那恐怖的破壞力。和冰雪般冷靜堅毅的心志。舉手投足間的殺戮和毀滅,勝過了千萬句的威脅和宣告。
他能夠破壞,他敢於破壞,一旦觸怒了他,他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地肆意毀滅。不妥協,不後退,不**換,所有的冒犯,他都只會給予,最直接,最簡單。卻也最恐怖的回報。
單身夷平維斯神殿,如此可怕而肆無忌憚的行為,會讓所有正打他的主意,和想打他主意的人,為之心寒膽戰,三思再三思。
然而,讓他更感慨的,是神殿內部的反應。
最初的對話,是向東方不客氣的質問,第二次象樣的對話,是想平等地溝通一下,但到了這第三回,已經是隱隱有些哀求的意思了。
一向高高在上,連王權都可以蔑視的神殿,對神明無比虔誠,隨時可以奉獻一切的神職者們在極短的內,態度軟化到這種程度,可見東方的殺戮****,何其之酷烈,又何其之震撼。
遠處的紛亂正在**近,身旁德拉甘的臉**早就變了大主教……”
他眼巴巴地看著伊索爾德大主教,是戰也好,是避也罷,都該有動作了。要全力應戰,伊索爾德就應該站出來指揮,要暫避其鋒,也該起身了,這可不是繼續安坐的時候。
“怕,他沒那麼容易的。”伊索爾德大主教站起身,淡淡斥道。
論起防守之力,神殿比王宮還要嚴密強大。
世世代代,無數歲月,各種各樣的魔法陣,魔法結界,設了一重又一重。哪怕是最低微的神職者,依託神殿,聯手施法。威力無不倍增。
而且神殿極之廣大,比王宮還要大上一倍有餘。為了要儘可能容納全城的人,進來禮拜,所以在任何地方,都堂,神殿,都必然是最大最雄偉的建築。
雖然這裡神殿建立之時全城的人,還遠沒有現在這麼多,但依然無比龐大。
巨大的教堂,巨大的廣場,無不昭顯著神明的高高在上,凡人的卑微渺小。
這麼大的空間,完全可以一層層佈防,就算是東方,要從最外頭,一直走到神殿最中心的位置來,也沒那麼容易。
他慢慢地走出房間,靜靜地閉上眼,心神悠悠,融入整個神殿的洶湧魔力之中。
他是維斯的大主教,是這**神殿的最高神職者,他掌控著整個神殿的魔法樞紐。神殿之內,無數的魔法陣,都是他意識的延伸,凡光明魔法到處,都可以成為他的耳,他的目。
雖然不可能象親眼目睹,親耳聽聞那麼清晰,但大致的情形,他都可以感應得並無差。
神殿的神職人員們,強大而數目眾多,雖說當日配合伊索爾德的一群大神官們都在俾斯山毀時,力歇法盡,但神殿內,依然可以找出一群七八級的強者來,他們依託魔法陣,再加上彼此之間,的默契配合,能輕易地把力量成倍地融於一處,就算真對上一位劍聖,或大魔導士,也不至慌張驚亂。
然而,這一切對東方來說,都沒有意義。
東方漫然一路前線,所過之處,波分**湧,人們剛剛聚到一處,剛剛結陣,就被衝擊得紛亂四方。
無數個人影被遠遠拋跌,無數個人,倒地不起。
神職者們大多是法師,隔得較遠施法,但是千萬道光柱落在東方身上,照得他眉眼無雙,氣宇非凡,紅衣飄然不沾血,悠然行走間,竟似天神在無限光明中降臨人世。
伊索爾德大主教微微一震。
神殿千年積累,數百名神殿者們全力出手,如此強大的魔法,對東方來說,竟然毫無意義?
伊索爾德不奇怪東方能突破神殿的魔法防禦,東方可以不受所有魔法攻擊的威脅,但伊索爾德無法想象的是,沒有看到東方還擊,沒有看到東方防禦!東方就是簡簡單單,好象事也沒發生一樣,任憑那一波又一波的光系攻擊,落在他身上,就象沐浴陽光和清風一般,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
怪不得一眾神職者們心驚膽寒了,就連伊索爾德大主教,感受著萬千光影中,東方悠然漫步的形態,都會忍不住懷疑,東方莫非是神明降世,否則,可以把這麼多強大的光系魔法,當成清風拂面一般。
魔法的毫無成效,讓大大小小的法師們心驚膽跳,而護殿的騎士們,則不得不奮力向前。
披掛著銀白的全身盔甲,帶著法師們給予的一個個祝福輔助光環,看起來尤如神明的衛士一般聖潔。
然而,無數勇悍偉大的戰士,毫不猶豫地付出生命,卻不能讓東方前進的步子,稍稍遲緩那麼一刻。
一個個人影飛跌而出,身**在半空中,就四分五裂,所有堅固的盔甲,都如紙扎地一般,被輕易粉碎,四散飛**的血**,到處灑得淋淋漓漓,哪怕是意志最堅定的神職者,看到如此悽慘的死亡,也會心怯神亂。
而東方只是漫步前進。
他一直只是走直線向前,所有障礙都會被他眼也不眨地清除。
有人****,有物毀物。他一路向前走,一路便是血池煉獄。所有的擋在他前方的,都在他揮手間,化為齏粉。
前方有人,不是被一掌拍作**,就是在他揮手間,橫飛十八丈,跌落之時,大多全身骨頭全碎。
前方有石,化為漫天石屑。
前方有樹,轉眼紛碎如雨。
前方有屋,他漫步向前,穿牆過壁,慢慢走過,在他身後,整個房子就會轟然倒塌。
前方沒有路,他所過之處,就形成了路。
他一路前行,身後的道路滿是血**,滿是死亡。他踏下的每一步,帶來的都是極度的破壞。巨大的青石,碎裂迸開,幾如泥沙,各種光環在他身周不斷閃耀,破滅,暴裂,一個個的魔法陣,魔法結界,被他輕易突破,然後強大的魔力無處可去,先後爆炸,造成劇烈的破壞。
就連四下那群多年修練光系法術的神職者們,也都被波及,哪怕躲過了東方的殺戮,也要傷在魔力飛爆之下。
東方在無數光影中,漫然如閒庭信步,千百個光球在他身周來回飛閃,旋爆旋生,竟形成光的龍捲風,以東方為中心,所過之處,皆是死亡與破敗。
一**燦爛光明中,東方是降世的神明,美麗無雙,輝煌無雙,只是……
伊索爾德大主教只覺滿心都是苦澀。
只是,這個神明,是破壞之神。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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