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我的房間的時候，所謂的臥龍鳳雛已經鼾聲如雷。

我急忙躺到炕上，說實話我的大腦真的要爆掉了。

外面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我眼睛一閉，便已經沒有了意識。

等我再次睜開眼，卻是被老馬的喊聲驚醒的。

“張根生你個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手機，才早上七點鐘，距離我躺下的時間也就是過去了兩個小時左右。

“真是該死啊……”

我不得以只得翻身下炕，揉了揉依舊昏沉的腦袋，問道：“你瞎嚷嚷什麼，錢不是賠給你了嗎？”

“哼！就是因為你把錢賠給我了，你要是沒賠給我錢，我現在已經把你的房子給拆了！居然把我的寶貝汽車丟在了那麼冷漠的京城郊區……”

我覺得老馬很煩，撓了撓頭問張根活：“有吃的嗎？”

張根活將一個餅正要往嘴裡送，瞟了我一眼說道：“沒有。”

我不得以，只能將他的餅拿了過來，咬上一口。

嗯……這個熟悉的味道……我一看包裝袋，原來是好貴的餅。

老馬見我不理他，索性站到我面前，將一個銀行卡遞到我眼前，說道：“敢不理老子，這卡你也不要了？”

我伸手將銀行卡拿了回來，有些失望地問道：“未央呢？她不來嗎？”

“哈哈哈，怎麼著？失望了？老子就是要看你這個熊樣子，我爽了。”

“滾！”

“生氣了？來打我呀！誒誒誒，打不著！”

我的頭更疼了，攤上這麼一群損友，是我人生一大悲哀。

“好了，我徹底爽了，紀先生，進來吧！”

老馬忽然大喊一聲，外面就傳來了開門聲，那個穿著西裝，隨時拿著手絹的土財主笑呵呵地進來了。

“呵呵呵，好久不見啊蛋爺……”

未央沒等到，等來了個一個胖金主，我有些疑惑，問道：“紀先生？你不是說不來了嗎？”

紀先生輕車熟路地直接繞過我，徑直走到了客廳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了才緩緩說道：“老朽實在是不放心啊，有一些情報老朽一定要親口告訴蛋爺才放心。”

我心說你這老家夥別的不說，你這現在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看樣子你比老馬的那厚臉皮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也好，畢竟如果他將一些事情交代給手下，手下再過來轉述，的確可能會造成以訛傳訛，丟失資訊的情況。

我也轉身做回到了茶几旁的座椅上，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抬頭一看，張根活和三兒居然很嚴肅地站在我的身前。

我有些納悶，問道：“你倆不是剛才還一個在掃院子，一個在玩手機嗎？怎麼忽然都站到我身前了。”

他倆異口同聲地說道：“臥龍鳳雛，以賺錢為己任。”

太特麼丟人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呵呵，那個……紀先生別見怪，有啥事就說吧。”

紀先生說道：“這一次老朽要說的最主要是兩個地名。你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這次金箔木盒藏在沙漠與湖泊中嗎？這兩個地名一個是在沙漠中的魔鬼城，另一個是喀納斯湖。”

魔鬼城……聽起來就很嚇人啊。

這時候Tony說道：“據咱所知，疆域魔鬼城雖荒涼，但並不是在大漠之中……”

“哈哈哈，這位公子說的正是，老朽所說的魔鬼城非人盡皆知的魔鬼城，乃是在古爾班通古特沙漠之中的一座廢棄的城池，去途兇險，常人很難找到。”

我皺起了眉頭說道：“既然是很難找到，這茫茫沙漠，你要我們怎麼去找？”

紀先生發下茶杯，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問”的樣子，說道：“不巧，老朽在兩年前尋得一人，此人真正見過魔鬼城的樣子，他可做引路人。”

“兩年前，那為什麼你現在才找人去尋金箔木盒？”

“說來慚愧，老朽這兩年一直在盡力尋找，想必蛋爺也知道，老朽曾經僱傭過的人，都沒有活著完成任務的，所以在在這一帶，我很難在找到替我賣命的人，我只得去疆域本地去僱人。可老朽前後僱傭過的三撥人，無論是僱傭兵還是探險隊，除了那位嚮導以外，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過啊。”

“那那個嚮導為什麼會安然無恙。”

“因為這個人過於膽小，每次他都會和我約定，他絕不進魔鬼城，並且在外面呆夠一段時間以後人還不出來，他就回家。如果不答應這個要求，給多少錢他都不會去的。”

“這麼邪乎……”

紀先生又喝了口涼茶說道：“他們當地人都十分迷信，當地對那個魔鬼城有著許多的傳說，他認為發

現魔鬼城已經是一件十分晦氣的事情，自然是不會犯禁忌踏足那個地方的。”

這果然又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不過但凡要是好做的事情，誰又願意花這麼多的錢來僱我們呢。

我嘆了口氣說道：“那另一個地方呢？那個湖是個什麼兇險之地。”

“另一個……另一個地方叫做喀納斯湖。這個地方你們可能沒聽說過，其實老朽也所知甚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裡……很神秘……”

“喂……紀先生，重點，說重點！”

很神秘……你跟我這說鬼故事呢？我再不知道很神秘？迄今為止哪一個金箔木盒的藏身之處不神秘了？

“呵呵呵，我說的這個神秘啊，跟一個傳聞有關，相傳那喀納斯湖中有著一隻吃人的水怪！”

“水、水怪？”

全場愕然，水怪這種離奇古怪的事情還有拿到明面上來說的？

不過在迷魂凼和黃奶奶山洞，什麼離奇的事情我們也都見過了，這麼一想，如果突然冒出來一個水怪，好像也不是那麼稀奇的樣子。

不知不覺，我感覺我們已經變成一群怪人了……

Tony忽然說道：“說水怪傳聞的如果不是封建迷信的話，那大概就是為了吸引遊客而故意拋出來的噱頭而已，就拿最著名的尼斯湖水怪說吧，在那個攝影裝置十分匱乏的年代，頻繁被曝出有人拍到了模糊的、極像水怪的照片。張三可以拍到，李四也可以拍到，一時間各種報道、採訪紛至沓來。然而等到現在這個已經有十分先進設備的年代，卻再也沒有人說拍到了水怪的照片，為什麼？張三呢？李四呢？所有人都不拍照了嗎？咱認為，這不過就是個吸引遊客的噱頭而已，就這麼簡單。”

聽到Tony這一番話，我深以為然，他說的很有道理，在這個不管是裝置還是攝像技術都已經很成熟的年代，卻再也難見到那些說拍到水怪的照片。

也許真的就是為了搞旅遊業而說出來的噱頭吧……

紀先生忽然笑道：“哈哈哈，年輕氣盛，無知無畏啊！不過老朽也只是聽聞而已，並沒有聽誰說過真正見過水怪。在魔鬼城三次的失利以後，我就放棄了那裡，準備去喀納斯湖，可是我卻無論如何也僱傭不到肯去那裡的人，有人說那是水怪，有人說那是河神，反正啊，這個地方也就這麼擱淺下來，說來慚愧，我們甚至都沒有真正實施過任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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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似乎還要說話，急忙衝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託哥啊，你可是不能再說了，待會這老頭萬一真的和你一樣認定了那地方沒有水怪，就糟了。

沒有水怪，也就沒有危險，沒有危險，那怎麼拿錢呢？

萬一他說：好像真的沒有那麼危險，那老朽就少給二十萬吧。

那我豈不是要虧死了。

我陪笑道：“呵呵呵，水怪這事兒，誰又說得好呢，相信之前迷魂凼裡面的事情於隊長也跟紀先生說了，這世界啊，多得是超出我們認知的事情，是不是？既然那片的人都這麼說，那肯定不是空穴來風，萬一有水怪，而且不是一條，那肯定是很難對付的，我們的原則就是做最壞的打算，是不是？”

我衝著一直傻站著的三兒和張根活擠眉弄眼，這倆傻小子終於懂了我的意思，齊聲喊道：“是！沒錯！”

老馬笑眯眯地看著我，那意思就是：說的好，這塊肥肉吃定了。

我接著說道：“紀先生你就放心，只要你把錢準備好在家等著我們就行了，這倆地方，出不了個把月，我們就能把金箔木盒給找到，完整地帶回來。”

雖然知道我是場面話，但是紀先生依舊表現的十分激動，他握著我的手說道：“錢一定到位，一定到位！除此之外，老朽還會備好上等的越野車和一干裝置供大家使用，還有，你們這次路程上的所有開銷，老朽一力承擔了，並且這次和上次一樣，我會找最專業的的僱傭兵陪著你們一起去。”

哼，這老家夥，還是要找人看著我們啊，不過無所謂了，既然他這麼痛快把所有的費用大包大攬，其他的事情我還真懶得跟他計較。

金錢萬歲吧。

我說道：“好說好說，不過紀先生，你要這金箔木盒真的就是為了私人收藏嗎？”

“對啊，老朽生平所追求的東西，就是能收集所有的金箔木盒，做私人收藏。”

我眯著眼睛問道：“哦，這樣啊，那你能告訴我們這金箔木盒究竟是什麼來歷嗎？為什麼它總是出現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紀先生的眼睛轉了一圈，然後對我投以歉意的微道：“這個……老朽實在不知啊……”

“真的？”

“真的，老朽一把年紀總不能騙你吧，其實這東西的來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現在的價值，想

必蛋爺你也知道，幹咱們這行的，不管什麼來歷，只要東西是好東西就行了……”

我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倒也是，那金箔木盒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時候老馬突然出聲喝道：“根生，別壞了規矩！”

我只得悻悻然地停止了問答。

真是讓人失望啊，我總感覺這紀先生應該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他刻意隱瞞，我也沒辦法再追問下去，誰讓他是金主呢……

紀先生用手絹擦了一把汗，然後說道：“那麼，蛋爺，你看，你們何時出發啊？”

我攤了攤手，很隨意地說道：“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啊，反正我這生意也不忙。”

紀先生笑逐顏開地說道：“那好，老朽那邊準備物資還需要兩天的時間，那咱們就定在兩天以後出發，怎麼樣？”

“沒問題。”

“那……那老朽家中還有事，就不打擾蛋爺了……”

“請。”

又是這麼老土的藉口，我甚至懷疑這些商場的老狐狸對付我這種年輕人的時候，是不是連藉口都懶得想。

紀先生剛剛走到門口，似乎又極為不放心地回頭說道：“那個……蛋爺，這金箔木盒千萬……”

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知道知道，千萬別開啟，否則扣錢嗎，這個我懂。”

我說完這些，紀先生才微笑中帶著一絲不好意思地走了。

剛剛送走紀先生，老馬就臭著臉回到屋裡衝我說道：“張根生你怎麼回事？你明知道咱們這行的規矩是只談買賣不問來歷，你為什麼今天一再壞規矩，萬一得罪了這個大主顧，你知道是多大的損失嗎？”

我衝他擺了擺手，示意太煩了，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我就是想不明白。雖說咱們是為了錢賣命，但是他這個買賣，做完這一筆，肯定還有下一筆。從迷魂凼的事件看，這老頭子的買賣，隨時可能真的會出人命，咱們總得知道是為什麼而死吧，而且我總覺得這個金箔木盒和我……”

“和你什麼？”

我的話題戛然而止，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這次行動大虎他們還會去嗎？”

老馬揶揄道：“想問未央就直說，大老爺們磨磨唧唧的。”

我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未央會去，大虎、大彪應該也會去，但是董老可能就不去了，因為疆域那地方環境惡劣，路途又太遠，董老經過上次迷魂凼那一番折騰，骨頭都快散了，表示再也不跟你張根生搭夥了。”

我點頭表示理解，董老那一大把年紀，總跟我們年輕人一般折騰，的確是受不了。

老馬又說道：“但是因為有上一次的情況在先，總堂分析這一次的行動應該也是危險異常，所以總堂決定派一個高手跟咱們一起去。”

“高手？”

我一下來了興趣，難道未央還不算高手嗎？

“嗯，不錯，高手，就是寶三爺三大護法之一的綠犀。”

“三大護法……聽起來有點耳熟啊……”

“當然耳熟了，上次給你平定紅老大他們的，就是三大護法之一的黑熊。他們這三個人 啊，不是十分棘手的事情，總堂是不會派他們出手的，可見這次三寶齋，確實是十分重視紀先生這個金主啊……”

經老馬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那日在楊柳古鎮主街上看到的那個，極為像狗熊的背影，黑熊，真的很像狗熊……

那現在要跟我們去的這個人叫綠犀，難道他長得想犀牛嗎？

綠色的……犀牛？

想一想忽然覺得很好笑呢……

我問道：“你說這個人是高手，那麼比我家未央如何？”

老馬認真思索了一下說道：“怎麼說呢，他們啊不是一個型別，未央擅長快攻，雖然強勢，但短板十分明顯，而綠犀則不同，他一身橫練的硬氣功，刀槍不入。咱們這一行走山下地的，只要有他在，尋常的山野猛獸，都奈何不了他，哪怕是在地下遇見粽子，也能鬥上一斗，所以他的存在，便成為了我們行動的一大保障。”

“那這麼厲害的高手，錢怎麼分？”

“他一個人要吃雙份。”

“雙份？你問問他怎麼不去搶劫啊。”

“這價錢是寶三爺定的，誰也沒辦法，反正咱們的行動得是有命回來才能花，就算是雙份，我想也是值得的。”

“你少特麼在這寬慰我，我現在能退了他嗎？”

“不能。”

“那你還跟我在這囉嗦個屁啊……還不快滾？”

老馬可能也覺得再在我這待下去，真的要被我這個守財奴煩死了，索性帶上門，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