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為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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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逐漸拉簾。

九點剛過,屋外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隨之電閃雷鳴,轟隆一片。

奚筱蓋著被子,只是聚精會神打著鬥地主。

“我敲,就這破牌。”

連續三局連敗後,她甩開手機,下床去拉窗簾。

上等人家的家居陳設果然就是質量好。

先不說這窗戶的隔音效果有多絕,就單說這窗簾布子,都是層疊而垂滑的,只要拉好,幾乎就再投不進光來。

一系列工作做好後,奚筱抹黑爬上床。

又撲騰著翻了半天手機,等到睡意徹底上來,已經是近午夜。

她強忍著泛酸的眼睛,愣是定好了六個鬧鐘,才關機合了眼。

倒頭就睡。

向來是奚筱最引以為傲的本事。

甚至就連在現世高三那麼緊張的時刻,她也從來沒失眠過。

而那時候,別家父母都是想著法給自己家的孩子排解壓力,只有奚筱的爸媽,看著自家女兒活蹦亂跳的樣子,無奈攤手:沒辦法,這娃就是心大。

窗外的大雨還在沖刷屋簷,樹影劇烈婆娑,葉片被風颳得稀稀落落。

早秋的冷意衍生而至。

凌晨過後。

別墅寂靜的主廳,忽而踩出了極輕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

沿著旋梯而上。

徑直步入三樓,朝著奚筱的房間襲去。

一串鑰匙的聲響,攪碎晚色,閃著金黃的漆色。

男人的背影寬厚,並不筆直。

藉著點光亮,他從中挑出一個鑰匙,彎下腰朝著面前的門鎖裡插去。

鑰匙的金屬質感剛磕在鎖上。

泠泠然一下。

男人的脖頸突然刺痛。

剛入孔的鑰匙,就此脫了手,譁啦啦地耷在了門鎖上。

他的頭顱眩暈,鋪天蓋地的夢魘撲來。

膝蓋一軟,倒了下去。

整個身體便重重摔在了冰冷的大理瓷磚上,後腦勺溢位了血。

襯的這方純白,頓時汙穢異常。

一個少年,於男人的後方,站得秉直,戴著乳白色橡膠手套的右手,緩緩收起個針筒。

細尖的針頭上,還有顆小小的透明液體正在下墜。

“啪嗒。”

此時白光斜斜劈過,室內驟亮。

打在少年精巧的臉上,冰冷病白,沒有情緒。

手機低低震動起來。

他回了訊息過去:到了麼?好,準備接住。

單膝點地,他將針筒放在牆沿,用那只帶著手套的手,環住了男人的腳踝。

嫌惡,從眼底呼之欲出。

男人的身體,被拖動,像是一具太平間的屍體。

少年提了窗栓,將玻璃推開。

呼嘯的風,湧翻了他額前的劉海。

血疤,結痂盡顯。

他手臂用力,將男人衣襟拽住,狠狠往外一鬆。

一條流線,很快華麗消失。

樓下並沒有升起重物撞擊地面的音響。

他俯瞰下去,開始一根根地撥挑手指,將橡膠手套雅緻地摘下。

而後拈了這東西,朝下一扔。

窗戶被重新合上。

又是一屋靜謐。

少年掏出手帕蹲下,慢慢地擦乾了瓷板上的紅跡。

又將針筒拾起,扭動了鑰匙,推開門。

悄聲走到了房內的床頭邊。

少女睡得很沉,只是露出條胳膊,無意識地緊捂著被子,面色緋紅,呼吸平穩香甜。

少年壓身下去,止步在她鼻尖。

眼眸昏暗,裡面情緒萬千。

“奚姐姐,你為什麼總是要護著我......”

一次、兩次、三次.....

他尚能不斷告訴自己,一切不過是利用。

可是直到數小時前聽到了那段監視她的音訊。

聞得她那句,佛系追的時候。

他那心中的堤壩,彷彿只是一夕,便生了裂隙。

“奚姐姐,我救你了呢......”

少年低喃,恍惚,對自己不解。

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就想救她了呢。

本來,他該袖手旁觀地,看著她被毀啊......

奚筱輕鼾依舊,一如之前在醫院那般。

南宮伊夢怔地撥出根手指,在她的唇珠上,用指背,細細摩挲。

軟果凍的質感。

他的喉結不由小滾,手在奚筱的枕頭上抓出了數條褶皺。

呼吸有些失控,他迅速起身,邁了出去。

下至二樓,他回到房間,關門,走到留聲機旁邊,插了張黑膠唱片進去。

低沉的提琴曲頃刻鋪開。

玻璃窗外,雨水拍打,節奏恰如其分。

他倚在椅上,頭往後垂去,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某種卸去防備、略帶頹廢的病態美氳出,不加掩飾。

針管被扔到垃圾桶裡,他觸控上額頭,伴著音樂,指甲漸漸下摳。

血,徐徐地順著他指縫淌下來。

極端的抑鬱症。

是沒有生存慾望的。

只有疼痛,才會讓他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他要活,要有意識的活,就不可能像正常人一般不痛不癢......

手機貼著腿,鎢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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