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陣地牽制了那群畜生部分兵力，導致其整條陣線上，其他地方兵力空虛了些，我們另一只部隊趁機突破了敵方陣線，

然後前後夾擊，圍殲，打贏了那場戰爭。”

梁興國說著，笑著，

其他幾人，臉上也露出些笑容，

看著幾人臉上笑容，廉歌頓了下目光，再轉過了視線，也沒出聲說什麼。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我的屍體在旁邊，老徐，施三娃也在旁邊，我們心裡邊有些掛念，有些放不下。

我們三個，就在那戰場上，看到了那場戰爭的勝利。”

笑著，梁興國說著，

“……值了，他娘的值了。”

旁邊那叫老徐的軍人，笑著，大聲說道，

其餘幾人，也笑著。

“……開始我以為，能看到那場戰爭的勝利，心裡面那些掛念，就會少些，不過卻好像還想看到些別得。”

梁興國端著酒杯，目光有些恍惚著，望著遠處，

“……那場戰爭過後，剩下的軍隊撤回了國內，我和老徐，施三娃都沒有去地府。我們的戰友已經走了，就想著，我們得留下來，替他們看看。

我們跟著軍隊，走到了國境線的位置，一路上，也遇到了些鬼差，他們也沒阻止我們。

到國境線的位置，我們就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往國內腹地走。

邊境嘛，總是需要人守著，他們已經走了，那我們，就替他們守著。”

說著話，梁興國語氣還是沒什麼起伏。

廉歌看了眼，看了眼梁興國幾人，

幾人都有些隨意，只是眼裡卻透著堅定。

“……本來，我們幾個是在滇南那邊。也算是偷了巧吧。”

梁興國說著，臉上浮現出些笑容，笑著，

“……我們三個，家離著都不是很遠。這裡，離著家，要近一些。”

“……那過後，我們就在這兒守著，看著。”

梁興國說著，回過頭，再看了看身後的界碑，

“……老湯他當了鬼差，時不時會過來看看我們幾個。這山上不時也有人上來，有時候也能聽到外邊人講話。知道外邊仗停了，那群畜生被攆出去了，知道，一個新的華國成立了……那天晚上，我們也在這林子裡，喝了個大醉，高興……”

“……我們本來還怕老湯這傢伙騙我們呢。謝謝，天師，謝謝……我再敬天師您一杯。”

說著話，梁興國再端起了酒杯，

“……我也再敬天師一杯，謝謝天師您把我這身衣服又給復原了，嘿，讓他們瞧瞧我這身衣服多好看，讓他們之前不信……”

“……那我也敬天師一杯，不為別得，就為今天高興。”

看著共舉杯的幾人，廉歌轉過視線，看了眼這界碑，再看了眼這漆黑的密林，

在廉歌視線裡，這漆黑的密林裡，因為這身前這幾道純粹的魂體，被映得通亮，

微微笑著，廉歌端起了酒杯，再喝了口酒，

梁興國幾人也笑著，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

“……班長，我再敬您一杯，我這輩子，最服的就是您，我信念沒有你純粹，不然我肯定也在這兒……班長，之前你大婚，我都沒能趕過來，我再自罰一杯。”

“……這之前就說過了，不過這杯我喝了。”

“……嘿，他就是心疼自己酒了，想多喝幾杯喝點回去。”

“……放你他娘的屁，今晚高興，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喝得下，老子酒掏空也給你供上。”

“……好，痛快，再給老子來一杯……班長，我也敬你，祝你新婚快樂。”

“……這個也說過了，我看你們就是想把我給灌醉了，不過今天高興，這杯我也喝了。”

“……班長，我也再敬你一杯……因為老子這輩子值了……哈哈……”

“……好，我喝……”

都帶著幾分醉意，梁興國幾人互相喝著酒，說著話。

話語聲在這密林下，響著。

廉歌看了眼幾人，也沒多說什麼，看著，聽著，

再夾了筷子菜，再頓了動作，再從兜裡摸出手機，找了個近來來，華國閱兵的影片，打了開，放在了幾人身前。

……

“……這是咱們國家的軍隊？”

恢弘的畫面和聲音，緊隨著，便吸引了幾人的目光，

望著畫面裡，正舉行著閱兵的軍隊，有些醉眼朦朧，幾人出神著，痴痴著，望著，

其中一人不禁出聲，呢喃著，問道。

“……肯定是啊。”

“……來，喝，這畫面下酒夠痛快！”

端起酒杯，望著那畫面，幾人又招呼起來。

喝著酒，幾人眼眶紅著，不知是被酒燻了眼睛，還是被畫面紅了眼睛，

不知道是酒醉了人，還是人自醉。

……

“……聽人說，去新羅那邊打仗的，最近被運回來了。”

“……真好啊。”

“……來，再喝了一個，今晚是實在是高興，高興啊！”

“……喝……”

密林下，響著恢弘著的聲音，混雜著恢弘著的聲音，幾個喝醉了的人，還端著酒杯，或醉躺著，或靠著塊石頭上，臉上帶著醉意，還笑著。

話語聲，酒杯碰撞聲，混雜在那恢弘聲中，似乎傳得很遠。

……

“……喝，喝……”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身前，那鬼差在內的幾人，

幾人似乎都喝醉了，搭著眼睛，或躺或靠，嘴裡還呢喃著。

放下了筷子，廉歌驅使著法力，一揮手，一陣清風拂過幾人，

幾人或是翻過身，或是仰躺著，呢喃著的話語聲漸漸平息，似乎睡著過去，

“……天師，他們這是……”

旁邊，沒怎麼喝酒的‘沈大姐’見狀，不禁出聲說道，

“……多謝幾位讓我蹭了這頓飯。不至於餓肚子，沒什麼好謝的，就送幾位一場美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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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了手，廉歌看著身前幾人，笑著說了句，也沒再起身，往身後石頭上一靠，肆意著躺了下來。

‘沈大姐’見狀，再看了看，重新坐了下來，摟著梁興國的臂膀，靠著，也閉上了眼睛。

……

似乎睡著了的幾人臉上，漸漸浮現出些神情變化，

似乎被酒燻紅的眼眶裡，漸漸浸出一行行淚水，流淌在幾人臉上，

緊隨著，淚水漸漸止住，幾人還閉著眼，嘴邊漸漸勾勒出一些笑容。

……

夢裡，幾人看到了華國從他們那時候，一直到現在的一幕幕畫面，

從屈辱到復興，從弱小到強盛，

對於他們來講，這便是最美的美夢。

……

“颯颯……”

清風擾動著林間灌木枝葉，拂過這林間空隙的空蕩處，明月斜掛在天上，往下揮灑著清冷的月光。

小白鼠從廉歌肩上竄下，重新在廉歌身側蜷縮下來。

四側很安靜，只剩下些隱約蟲鳴聲。

因為月下，這幾道喝醉了，或躺或靠，入夢的幾道身影，所以此處不用再聽到炮火聲，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