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飯了，麻煩大家跑一趟了。”

“……駱大姐……駱妹子，你也去歇歇，吃點東西，別把身體給熬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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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著主持葬禮的老道士幾人在張桌旁坐下，駱大姐再轉過身，招呼著一眾來得人，

幫忙操持著喪宴的村裡人，也開始往一張張桌上，上著熱菜，

一桌桌旁的人，也應著駱大姐，對駱大姐說著，

那駱大姐再招呼了桌人，又再原地站了站，朝著院子裡擺著的一張張桌旁看了看，

再挪開了腳，朝著廉歌坐著，還有些空位的這桌走了過來。

……

看著那駱大姐往這邊走近，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那靈堂裡，廉歌收回了目光，也沒多說什麼。

“……小夥子，別客氣，有什麼喜歡吃的就自己夾。”

旁邊，中年男人拿起了筷子，對著廉歌招呼了聲，

廉歌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拿起了筷子，夾著這桌上的菜，吃了起來。

……

“……駱大姐……駱妹子……這邊坐，這邊還有些空位子，這邊坐……先坐下來吃點東西，一會兒再忙活吧……”

就在這時候，那駱大姐已經走近，桌旁幾人，相繼起身，對著這駱大姐招呼著，讓開了些身。

“……麻煩各位今天過來幫忙了。”

駱大姐站住腳，對著桌旁幾人說了聲。

“客氣什麼，駱妹子你平日裡也沒少幫我們忙，再說我們也沒能幫上什麼忙……駱妹子? 先坐，你先坐下來吧，先歇歇……”

旁邊那婦人先是搖了搖頭應了句，伸出手? 一隻手拉著駱大姐，一隻手將桌旁空著的凳子在往外挪了點，拉著駱大姐讓她坐下。

駱大姐彎下些腰? 就要坐下來，

只是緊隨著，又頓住了動作? 本就憔悴的臉上流露出些痛苦? 不禁伸出手捂住了腹部? 往下蜷縮著身子。

“……駱妹子，駱妹子? 這是怎麼了？”

緊接著? 駱大姐額頭上便不禁沁出些汗水，旁邊那婦人注意到? 有些緊張著，趕緊出聲問道?

桌旁幾人? 旁邊幾桌人? 聽到聲音也緊跟著轉過頭? 望了望過來，

“……沒事兒，沒事兒……”

額頭上還沁著汗，駱大姐臉上有些痛苦著，伸出手，擺了擺手，出聲說著，

“……駱大姐你沒吃早飯吧，估摸著是胃疼了吧，先坐下來，喝碗湯。”

旁邊另一個女人跟著站起身，一邊同旁邊那婦人攙扶著駱大姐在凳子上坐下，一邊出聲說道。

被攙扶著，這駱大姐勉強在桌旁坐了下來。

旁邊女人先鬆開手，然後拿過駱大姐身前桌上的空碗，盛了碗桌上剛上上來的湯，

“……這湯味道還不錯，駱大姐你先喝口，墊墊肚子，也免得胃疼。”

“……謝謝……”

伸出手，駱大姐接過了那碗湯，抿著嘴，喝了口。

“好些了吧？”

女人幫忙接過了湯碗，放回到了桌上，出聲說了句。

駱大姐點了點頭，臉上痛苦神情褪去了些，似乎疼痛緩解了些。

“……駱妹子，我知道你這心裡邊難受，但咱們這身體還是要的……”

那婦人也收回了手，對著這駱大姐說著，駱大姐沉默著，點著頭。

旁邊幾桌人見這駱大姐的臉上痛苦似乎緩解了些，也相繼再轉回了頭。

旁側，廉歌轉過視線，看了眼這坐下來的駱大姐，其渾身依舊緊繃著，手依舊放在腹部，額頭上的汗水也還沁著，

天眼之下，看了眼這駱大姐的氣象，再看了眼那靈堂裡的棺材，收回目光，廉歌也沒多說什麼。

拿著筷子，夾著桌上的菜，再吃了起來。

……

“……來，駱妹子，吃點這個……”

桌旁，那婦人就在坐在這駱大姐旁邊，同這駱大姐說著些寬慰的話，

再夾了筷子菜放到了這駱大姐碗裡，那婦人放下筷子，又再對著這駱大姐說著，

“……駱妹子，我說這些話，你別慪氣……這麼多年了，那孩子也不是什麼都完全不知道，估摸著他自己也難受……現在這麼一來吧……你受累了這麼多年，也是該歇歇了……我知道你這心底難受，可是再難受，這日子還是得過下去不是……所以啊，你這心底邊啊，還是放寬些……換句話說，那孩子估摸著現在也是懂事，他也不會想讓你這麼難受不是……”

這駱大姐聽著，勉強對著那婦人露出了些笑容，還是沉默著，

“……駱大姐，有些話雖然是不中聽……”

旁邊那女人也跟著，寬慰著。

旁側，廉歌夾著桌上的菜，聽著不時在耳邊混雜的話語聲，隨意著，吃著。

“……咚。”

就在這時候，一道碰撞聲隨著陣清風，在廉歌耳邊響起。

院子裡，碗筷碰撞聲話語聲混雜著，喧囂著，一桌桌吃著飯，說著話的賓客依舊各自，吃著，說著，無人聽到。

聽著那道僅響起一聲，又再停下的碰撞聲，廉歌沒轉過視線，也沒回身，拿著筷子，依舊夾著桌上的菜，吃著。

廉歌肩上，小白鼠轉過了腦袋，朝著那靈堂裡，停著的棺材張望了張望。

……

“……駱大姐，還是啊，要看開些……這也不怪你，這麼多年了，我們這些一個村子的，都是看在眼底。”

桌旁，幾個村裡人還不時出聲，對那駱大姐寬慰著。

駱大姐端著半碗飯，飯上放著些菜，拿著筷子，卻沒動過幾筷子，只是沉默著，有些低著頭，出著神，

聽到旁邊那女人的話，轉過頭，對著那女人勉強笑了下，沒出聲答話。

將手裡的碗筷重新放到了桌上，再站起了身，

“……你們都慢吃，我再過去看看那邊，看有沒有什麼事情……”

“……駱妹子，再坐坐，多歇一會，再吃點東西吧。”

旁邊婦人緊跟著起身，出聲勸說道，

“……剛才胃都疼成那樣了，再不吃點東西……別一會兒駱妹子你的身體也給拖垮了。”

“……是啊，再吃點吧，駱大姐。”

旁邊女人也跟著起身，勸道。

“……實在是吃不下。你們慢吃，你們慢吃……”

駱大姐勉強笑了下，對著桌旁幾個村裡人再招呼了聲，便要轉身再離開。

旁側，廉歌再夾了筷子菜，吃了口，放下了筷子，站起了身，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這駱大姐，

“這位駱大姐，多謝這杯酒水，這頓款待。不知道能否去看看令郎。”

語氣平靜著，廉歌出聲說了句。

駱大姐頓住了腳，再轉回了身，

“……小夥子客氣了。”

說了句，又再站了站腳，

“……那小夥子跟我過來吧。”

應了聲，這駱大姐轉過了身，領著路，朝著那靈堂裡走了去。

廉歌轉過了視線，再看了眼那靈堂裡，停著的那棺材，頓了下目光，再挪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