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得還多學學……這算命嘛，一個是嚇和詐，二一個就是哄……你得看人下菜。像剛才那兩個小情侶，一看就是出來玩的……停在攤子前，就是來聽吉祥話的……這吉祥話一說，錢不就來了……”

“……嚐嚐這個……”

“……呼呼……好辣啊……爸爸你也嘗一口這個吧……”

“……好……”

走到這街尾街邊，還空著的張長椅前，

廉歌隨意著在長椅上坐下了身，緊跟著走過來的老人，佝著身，頓了頓動作，也跟著在旁邊空位上坐了下來。

旁邊，挨著拐角過去另一邊街更近些，拐角邊樹蔭下擺著的兩個算命攤位後，兩個算命老頭還互相吹噓著。

挨著這街尾邊，不遠還擺著的些長椅上，或坐著的一家子，或情侶夫婦，也吃著些東西，說著些話。

“……先生，”

在長椅另一邊空位上坐下了身，老人佝著些腰，收著些腿，兩隻手搭在腿上，轉過頭，望了望四周長椅上坐著的些人，街道上不時走過的些人，再轉過頭望了望廉歌，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

“……先生，我們現在，怎麼……”

望著廉歌，老人張了張嘴，再問著。

“先等。”

廉歌坐在長椅上，轉過視線看了眼老人。

再收回了目光，看著街道上不時走過些行人。

老人聞聲，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再頓了頓動作，轉回了身。

再佝僂著腰，收著腿，在長椅上坐著，

抬著頭，來回望著些從長椅前走過的些行人，

看到些夫婦，總是多看上會兒，等著人走過了，又再轉回頭，接著來回望著。

……

頭頂上，天色漸過了日暮，愈加昏暗，

西面天際的餘暉也漸散去，被夜幕接替。

夜幕下，這條街道上，路邊盞盞路燈還映著些光亮，一家家店鋪前，也還交織著，一家家店鋪裡往外映著的燈火，

只是已經過了這條繁華街道挨著那景區開放的時間，過路的行人漸再少了些。

坐在長椅上，廉歌看著這街道上，走過的些各異行人，聽著耳邊隨著陣陣清風帶到近前的些話語聲，也沒再多說什麼。

旁邊，來回轉動著頭，轉著身，想找到什麼的老人，再停頓住了動作，朝著街邊不遠處，坐著些人的長椅上停頓著目光。

“……吃飽了嗎？”

“……吃飽了，好飽好飽，都感覺吃撐了……就是感覺有些辣……”

不遠處，老人停頓著目光的那張長椅上，

坐著一家子，一對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

孩子母親和孩子父親坐在長椅兩邊，中間擺著些似乎在這條街上，一些小吃店裡買得些小吃，

那小孩，就站在長椅邊，自己父母旁邊，不時再賴到自己父母身邊坐下，

這會兒，那一家子正吃著些東西，說著些話，

小孩似乎被吃著的東西辣著了，再低下些頭，喝著自己母親遞到了嘴邊的水，

“……還想吃一串嗎？”

“……嗯……想……”

“……那就給你再吃一串吧……吃了就別吃了啊，一會兒吃得太撐了又難受……”

“……嗯嗯……”

那一家子坐著的街邊長椅再過去，街邊家店鋪還敞開著的門，從店裡往外映出的些比街邊路燈揮灑下些燈光還亮些的燈火，映在那一家子帶著些笑容的臉上。

一些話語聲，隨著陣陣拂過街道的清風，被帶到近前。

旁邊，老人望著那一幕，目光有些恍惚，出神。

聽著耳邊些話語聲，廉歌轉過視線，看了眼這出神著的老人，

也沒多說什麼，再轉過些視線，看著這街道上，

街道上，或老或少的行人依舊不時走過，

有跑鬧過後，又再回身去拉拽著走在身後父母的小孩，

有應著笑著應著自己孩子，配合著被自己孩子往前拉著最快了些的大人，

有街邊還敞開著門的餐館裡，不時還吆喝著，招呼著過路行人的餐館老板，

有捶著腿，說下次怎麼也不出門的年輕人，

有互相靠著，坐在長椅上，吃著些清淡小吃，說著和上回來有哪些變化的老夫婦。

行人雖然比下午時少了許多，沒那麼聲響嘈雜，

這街道上卻還是熱鬧著。

……

“……先生，你說要是童童還在她父母身邊，也會就像那家人一樣，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的，沒什麼憂愁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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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歌旁邊，那佝著腰，收著腿，坐在長椅上的老人，望著那稍遠處那張長椅上坐著的一家子，有些渾濁的目光還恍惚出神著，

長椅對面，還開著門的店鋪裡映出的些光亮，也映在老人有些渾濁的眼底，

再沉默了陣，老人沒轉回頭，只是手撐在收著的腿上，

不知道是問廉歌，還是只是在呢喃，對著自己講。

“沒有你們，童童也不會在她父母身邊。只會在那時候就死了。”

廉歌看了眼這老人，再轉過了些視線，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語氣平靜著出聲說了句。

“……謝謝……謝謝先生。”

老人停頓了下，不知道是謝廉歌什麼，道了聲謝，

再轉過了些身，望著身前，再沉默了下來，有些出神。

……

“……那時候，童童應該還只有一兩歲。”

“……小心點，別摔倒了……”

再沉默了陣，老人手撐著腿，望著身前，目光有些恍惚著，似乎回憶著，再出聲說著，

坐著的長椅過去，那店鋪裡，不時還人進人出，

長椅前，街道上，還不時人來人往，

老人呢喃著的話語聲，混雜在街道上些過路行人些嘈雜聲裡。

“……那是天下午。我和老楊他們虛掩著院門，在院子樹下下著象棋。”

老人停頓了下，再出聲說著，

“……大概是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院門突然被敲響了……那時候，就已經沒什麼人過來我們那兒了……”

“……那敲門聲，又是不時才響起一陣……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別得什麼聲響……看到那院門在晃動，看過去，才知道門外多了個人……”

“……我們走到門邊，看到了童童……她就站在門邊，沒哭沒鬧……不時轉過頭，朝著四面望……不時又轉過身來，用她的手拍兩下門……只是好像是站久了，站著，身體有些晃……”

“……我們都沒見過她，大概猜到了她可能不是周圍哪家的小孩，附近本來也沒什麼人家……她身邊也沒跟著個大人，想著應該是走丟了……”

老人出聲說著，望著身前，眼底愈加有些恍惚，出神。

廉歌看著長椅前，街道上，走過的些來來往往行人，也沒多說什麼，

只是靜靜聽著老人的敘說。

老人呢喃著的話語聲，再混雜在隨著陣陣拂來清風帶來的些嘈雜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