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梨有點後悔了，她手裡總共就只有一萬塊錢，要是交了培訓費，那她就一點錢都不剩了，連房租都成問題。

“我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中年女人彷彿早有預料，畢竟鹿梨那一身洗的泛白的牛仔褲，一看就知道是個手上沒錢的。

“不想要？可以，賠毀約費十萬，”

“十萬？！”鹿梨瞪大眼睛，“憑什麼？”

中年女人微微一笑，將手裡的合同開啟，往後翻了幾頁，然後遞到鹿梨面前，“憑你白紙黑字的籤了合同，如有毀約，賠償公司十萬。”

鹿梨現在終於明白了，她被騙了，這個公司根本就是坑人的，

看見鹿梨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中年女人得意的拿過另一份合同，“去交培訓費吧，培訓期間你要遵從公司的一切安排，否則也按違約處理。”

鹿梨此刻才認認真真的去看手上的合同，

上面寫著，“培訓期間，員工要深入體驗直播獲取相關運營經驗，所得收入歸公司所有。”

那不就是免費的主播嗎？鹿梨心下一涼，她籤了一份賣身契。

“好了，去交錢，”中年女人看多了這種剛出大學的小女生，現在對鹿梨也沒有一點憐愛之心，她直接半架著鹿梨去交了培訓費。

鹿梨走出這個公司的時候，公司員工只是木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埋頭於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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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梨惱恨自己為什麼不好好看一看合同內容，一邊走，眼睛裡一邊噙著淚，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村裡的人都很善良，大家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心機，對她也很寵愛，到了學校? 老師同學們對她也照顧，

她不懂，為什麼這些人坐在這麼光鮮亮麗的房子裡? 過著這麼體面的生活，卻要靠欺騙來賺錢。

口袋裡只剩下最後五塊錢? 鹿梨一瘸一拐的走著，她接到簡歷後太高興了，連早飯都沒吃就過來了? 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

這五塊錢，去掉回去的公交費用，剩下的頂多還夠買兩個包子。

鹿梨瘸著腿上了公交? 買了兩個包子拎回家，但剛打開門，大片的水像水簾洞一樣從天花板上往下滴。

樓上在漏水，不知道漏了多久? 她租的這間小屋已經被淹了個透? 床單被褥，所有的衣服? 鞋子? 全都被水給淹溼了。

不遠處放著的電腦上也是一片水? 鹿梨著急去看電腦，本就瘸著的腿一個不小心歪了一下，

她整個人都跌在了髒汙的水裡，

鹿梨紅著眼睛從水裡站起來，她好想爺爺奶奶，

看著周圍的狼藉一片，鹿梨沒忍住哭出了聲，坐在溼透的被子上哭了半個小時，鹿梨擦乾眼淚，她得先把這些狼藉收拾一下。

她站起身來，上樓去敲漏水那一家租戶的門，一個壯漢走了出來，“幹嘛？”

“你們家漏水了。”鹿梨眼睛紅紅的，

“知道，這不是在等人修嗎？滾滾滾。”壯漢徑直關了門，把鹿梨丟在門外沒管。

鹿梨深吸一口氣，下樓再回到家裡的時候，兩個包子已經被水浸透了。

現下也沒有別的吃食，鹿梨只好拿著包子，把裡面的水擰乾，然後走到門外的走廊裡吃。

正在她為晚上該怎麼睡覺而發愁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您好，我是鹿梨。”雖然極度失落，但接起電話來，鹿梨依然如往常一樣，聲音裡都帶著笑意，

爺爺告訴過她，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的負面情緒發洩到別人身上。

“我是夏挽沅，你發個地址，我有事情找你。”夏挽沅輕靈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