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九十章: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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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偶聞我百合騎士團團長百合子成功寢取同校女友,故此恭賀,祝福她們將拉拉的事業進行到底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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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滂沱下著,劈啪作響地砸在油布傘上。這場驟然降臨的暴雨,把天地都唰成灰濛濛一片,狹隘視野裡,惟獨落玉嘈雜作響,濺起無盡水點。

抬起手肘,蹭去額頭汗液,孟津跨著快步向碼頭趕來,面色焦灼。他雖然打著油傘,可暴雨風吹下,一把油傘又算得了什麼?一路過來,泥漿早就在孟津兩腿染出斑斑點點,甚至連背脊上都是溼漉漉的水跡,全身就沒一處乾爽地方。

踏過咯吱木板,孟津吃力抬著食盒,蹬腿跳上早已準備好的葦舟,衝掌楫者大聲嚷起:“快,快回船,要讓李仙師等急了,就沒你們好果子吃!”

由於卸貨的大船太多,直至暴雨來臨,他們所載香藥的沙舟依然沒能靠上橋道卸貨。要知那香藥可不比其餘物件,最怕淋雨受潮竄味,是故諸人不得不在枔甘渡口多歇上一晚,待明日放晴再說。

重貨沒下船,李執事自然更不能棄舟登陸,住龍泉城裡去逍遙快活。也只得捏著鼻子,在沙舟的小單間裡多將就一晚,待明日發貨進城,與買家交割完畢再說。

不過,人即便是住下,心卻未曾安生。這矮胖修士因嫌船上食材粗鄙,更添生火烹調不易,是故叫下面人去龍泉城裡訂些酒菜送來,準備好好犒勞下腸胃。

“嗯,真香啊~~”掌楫者擤擤鼻翼,邊搖著櫓槳,邊多了句嘴。

“香,那是當然的!”孟津站穩腳跟,笑呵呵道。“這可是城裡大師傅的手藝,人家成天為那些仙師演練刀功技藝,哪是你家婆娘整個臭鹹魚能比的?”

“唉,要我有靈根,能修仙,那該多好……”嘆息中,扁舟搖搖晃晃地駛出渡口,朝不遠處的沙舟浮去。

趕緊竄進尾艙,孟津小心縮緊脖子,踏步將食盒給李執事送上。他出城那會已是申時,看現在這天頭,怕快到酉時關城門的當口了,難說等待者心生焦躁,拿遞送者出氣。

“怎麼這麼晚?”悶起嗓音,李執事略顯不快地探出兩指,“咚咚”扣響桌案。

“這個,雨太大,路不好走,我又怕跑快了會把您要的東西甩著……”

孟津賠笑著將蓋子掀開,頓有一股白霧嫋嫋升騰艙房,噴香撲鼻。放眼食盒,裡面恰裝有葷素四菜,添一湯煲,每樣皆色香味意形俱全,不僅能舒緩人心神,更叫矮胖修士腸胃響起鼓點,常欲食之而後快。

先夾嘗片鱸膾,再品卻小口“龍泉灼”,李執事眉宇舒坦間朝孟津扇扇手,眯縫眼睛笑道:“算了,看你以往辦事還成,這回便先放過一遭。記住,下不為例哦,下不為例!”

“謝李師寬宏大量,謝謝……”點著額頭,孟津諂媚吹捧著退下,感覺心頭既輕鬆又沉悶。

輕鬆在於,他幸運地避過責罰,沉悶在於,他不知曉將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不知曉樊隊頭的計劃能否順利實施,更不知曉如何去面對自己新婚燕爾的伴侶。

走出李執事所居小間,孟津沉默地將期許埋藏心頭,答應下某種補償:“別怪我,燕兒,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等我修仙有成,一定會來渡你……”

雨,依舊嘈嘈下著,沒漸止,也無休憩。風聲中,似乎有某種意志要將天河之水倒灌,去滋潤這片被白日焦灼的大

地,撫慰良久寂寞的河床,飄出婉柔銀帶。

樓梯,漸漸延伸,朝向下方的陰暗角落,通完水手們住處。行走間,空氣無聲渾濁,嘈雜的雨落聲也被別的更響亮的噪音蓋過,欲遮掩孟津視聽。

“好,我喝!”

“給勁兒,咱再來,看誰能!”

“幹趴下,幹趴下這猴兔崽子!”

……

熟悉的俚語粗句響徹耳畔,摸著搖晃燈盞,孟津才跨入某間擠滿人的艙房,便覺溼熱香臭撲鼻,直打響幾個噴嚏才稍稍習慣。這香,應該是陳年黃酒勾兌後的芬芳,而這臭,則是汗酸與汙垢悶熟的腥味兒,有如陰臊。

“怎麼,孟哥兒來啦?”放下酒盞,樊隊頭站起身來說話。

推開那些個半醉不醒的同僚,老水手朝孟津使了個眼色,一語雙關地問:“李執事那邊,沒出什麼紕漏吧?要知道,有些事情可千萬馬虎不得喲!”

“沒…沒什麼?”嗓音稍顫,孟津強打起精神,稱作笑語。“我按你吩咐做了,一切都很好,都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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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好,那就好啊!”一抹快意掠過樊隊頭眼簾,有如豺狼般猙獰。

屋子很暗,唯吊掛的油燈放送光明,藉助此黃豆芽大小的星火,孟津環掃光影間啜飲不休的同僚,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顯然,艙房裡的酒罈是某人特意帶來的,專為下面的事情做準備,做打算。

“大夥兒都聽好了!”攥緊拳頭,老水手轉過身子,粗著嗓子朝暢飲者開吼。“今天我老樊和孟哥兒請喝,誰要不喝高興了,那便是不賣我面子!”

“隊頭大方啊!”

“咱絕不留底,喝乾了為止!”

“美的你,我看你兩碗黃湯下去就趴窩了……”

吵鬧聲,再度開始聒噪,逐漸走向高潮與跌落。粗陶大碗舉起來,端著渾濁酒液,灌下諸人腸胃,灌下他們嘴角,最後灌得他們滿身溼透,相互爛醉如泥,逐個貪婪睡去。

就這樣,大約一刻鍾後,艙房裡陡然靜下,惟聞雨聲稀疏。近二十人裡,除卻樊隊頭與孟津外,其餘皆不再動彈,除卻少許打酣聲響,他們就真和死去的屍體無二。

“怎麼,都現在這時候了,你還下不了手?”抹過鋒口,吹斷毛髮,樊隊頭朝同謀者瞅了兩眼,語意淡淡。

孟津手臂顫抖,眼神飄忽著解釋:“他們……他們不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啊,都是熟人,我實在是……”

“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更應該給他們一個痛快!”

拍拍肩膀,老水手搭上胳膊,湊近對視道:“你要想清楚,他們要是不死,那死的可就是你我倆家的婆娘,那些修士會如何炮製她們,這點不說我想你也明白……”

話音很輕,卻似重錘跌落峰巒,狠狠砸在某人良知上,裂開名為痛苦的抉擇紋路。

“我,我真…真的不想……”

“不,你可以的!想要往上爬,你就必須這樣!”豺狼獰笑著,揭開計劃幕簾,並送上血肉酒宴,邀請品嚐。“他們死,總好過你家燕兒飽受折磨不是?只要大家都死了,屍骨隨沙舟一起被燒燬,那麼就沒人知曉是誰做的……”

這背棄良知的催眠曲,漸漸把孟津拖向深淵,拖向永無退路的黑暗。

“他們死,總好過我們死……”

“對,就是這樣,沒錯的!”

扣緊孟津手腕,樊隊頭將解手刀塞

進他手心,拖帶著,朝某個昏睡者心口刺下。

“噗——”鋒芒落下,入肉時的緊繃,貫穿時的柔軟,瞬息劃過孟津心頭,伴隨飆射出的心血,無聲剔除善良,以及天真。

他死了,就像是一口破袋,在涓涓血流裡失卻生命氣息……

“放心,你會習慣的。”再度拍著同謀者肩膀,老水手發出夜梟般低笑,沉沉提醒道。“孟哥兒,別再天真了,這世界就他媽是個吃人的世界,你我這樣的小人物想往上爬,就必須吃別人的肉,喝別人的血,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爬到別人上頭,去拉屎撒尿……”

言語間,樊隊頭將寒芒接過,狠手朝另一人捅下,恰是昨日還嬉笑怒罵的老許。

一刀,接著又一刀,後面還有一刀……伴隨森寒刀鋒變做遲鈍,一條又一條生命被強迫劃上休止符,沉淪且矇昧。眼前每一具屍體,都將自身的不幸化作階梯,供給攀登者上爬,去仰望高處。

就這樣,不足盞茶時刻,艙房中便多了十餘具屍體,少卻十餘條生命。數以鬥計的絳紅,給甲板塗上黏稠赤血,沉澱出鐵鏽顏色。

待辦完事兒,樊隊頭揉著酸疲手腕,讓孟津去點數屍體,順便看看還有誰沒死透,記得脖子上再抹一刀。

“十五,十六,十七……”數字在此停頓,響起倉惶語音。“這數字不對啊,應該還有一個,難道…難道是我數漏了!?”

“十七?”轉過臉龐,老水手面色篤定,笑著將聲線轉柔和,慢慢解釋道。“那便沒錯了,因為剩下的那個,現在上面監視呢,等會你就能見著了……”

跳出底艙,外面是夜色陰沉,雨珠已變得細密,轉作淡薄,所謂暴雨不晝夜,相信無外如是也。

“掛上燈籠了嗎?”

“他們掛上了。”

對答間,靜慈露出滿意神色,轉頭對靜庭軒的錢執事笑言:“看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我這邊先預祝執事高升,相信管事職銜是指日可待啊!”

“承閣下吉言,在下慚愧。”姓錢的練氣修士忙退後半步,謙卑行禮。

可隨即,他又面做憂色道:“不過,做這等殺人劫貨營生,尤其是現在這地頭,是否太……”

“你是說太過危險,是嗎?”靜慈戲謔皺起嘴角,樂不可支道。“放心吧,像這等小人,就算死上一打也沒人心疼,只要你們手腳利索點,別被棲霞派的人給逮個正著就行……”

“是是是!”錢執事連連點頭,內中腹誹道。“你當然不用擔心,人家還指望你幫忙助拳呢,自不會在意些許小事,可我們這等小人物,怕是事後麻煩大了。”

沉默片刻,靜庭軒的兩條二百料沙舟已向遠處大船靠攏,正趁夜色搭板卸貨,唯恐被旁人覺察。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們來處理,我先走了……”當安全訊號傳來,靜慈徹底穩下心思,準備回歇。

他的四辨分覺支最近隱有突破身辨分,進抵受念分的趨勢預感,難得龍泉城裡的散修眾多,若能尋得一二共同參詳,想來……

“尊者稍待!”錢執事也不知怎的,多嘴添問了句。“那些個辦事的人,事後該如何處理?是否要送他們去靜寺?”

“處理?”比丘僧拍拍肚皮凸點,懶洋洋道。“我剛才不都說過了嗎?像這等小人,就算死上一打也沒人心疼,只要你們手腳利索點,別被棲霞派的人給逮個正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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