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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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離殤曲!這回總算是親眼見到了。”臺下趙英俊一臉興奮的說道。

“大夢離殤曲...這是什麼功法?英俊你知道嗎?”洛十三喃喃自語,問道。

趙英俊挺了挺胸脯,得意的說道:“我趙英俊是誰啊,這上天入地,乾坤八卦,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想當年...哎呀,十三,你幹嘛踢我。”

洛十三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的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催促著說道:“我讓你說說大夢離殤曲,你扯那些沒用的幹嘛。”

“哎,這不是一時感慨,由心而發嘛。”趙英俊尷尬的笑了笑。

“這大夢離殤曲是一卷音波功法,相傳是城主府一脈的一位女祖師創下的神功。據說當年這位女祖師愛上山下的一個凡人,後來那男子得知了女祖師的身份,懼怕青城的威壓,竟然拋棄了那位女祖師,從此便消跡江湖,下落不明了。而那位女祖師傷心欲絕,似是看破塵緣,從此閉關修行,直至離世也未曾離開那石室半步。這大夢離殤曲便是她閉關之中研創下的,同時留下的還有那張太傷古琴。”趙英俊感嘆的說著,朝著臺上澹臺璃手中的太傷古琴看了看。

洛十三聽罷,亦是感嘆道:“想不到青城還有這麼一位女前輩。原來,璃兒手中的太傷古琴還有這段動人曲折的故事呢。”

“那這大夢離殤曲的威力如何?”洛十三追問道。

趙英俊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大師兄顧震,昨日就是敗在小魔女的大夢離殤曲陣下,你覺得威力會如何?”

“想不到璃兒這妮子,竟還有這種手段呢。那師姐豈不是......”洛十三心裡這般焦慮的想著。

此刻擂臺上,澹臺璃已是布好曲陣,只是施展此曲陣,需要消耗大量的元氣。只見她的光潔額頭上,滲出了點點汗珠。

楚默瀾自是知曉此曲陣的厲害,絲毫不敢怠慢,當下舞動手中滄瀾劍,亦是佈下了一個劍陣。

“去!”

隨著一聲嬌喝,兩座大陣飛速運轉,迎面相撞而去。

“砰......”

驚天的一聲巨響,熱浪翻騰,飛沙走礫,巨大的衝擊力形成了一股騰雲,直衝雲霄。

“哇,好強的功法,不知臺上勝負如何了?”

“那肯定是澹臺師妹贏了,昨日連顧震師兄都是敗在了這大陣之下。”

“......”

臺下眾人被衝擊力形成的氣浪

震退了出去,隨即眼光都往臺上看去。

只見風中兩道人影對立,澹臺璃手撫古琴,一縷青絲凌亂的粘在額頭上,因元氣的耗盡,嬌俏的臉上甚是蒼白。

對面的楚默瀾氣息混亂,整個軀體支撐在插在岩石中的滄瀾劍上。滿頭青絲隨風吹擺,臉色虛弱的十分難看。突然她的喉間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噴出,灑落在殘破的擂臺上,隨後眼前一黑,整個人無力的朝後倒了下去。

“啊!師姐。”洛十三急忙跳上擂臺,抱起昏迷的楚默瀾。朝著澹臺璃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說,便飛快的離開了擂臺。

“哎,十三......”趙英俊看著洛十三,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目送著他離去。

“此場會武,城主府澹臺璃獲勝。”

隨著長老的宣佈,臺下眾人亦是歡呼不已。

趙英俊對著臺上的澹臺璃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便獨自離開了。

澹臺璃看著洛十三離去的背影,心裡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十分的難受,像是一塊壘石堵在了她的胸口,悶慌不已。

“十三哥哥,你怕是要恨死璃兒了吧......”

陰沉的天空下,少女站立在晚風之中。不知風從何起,吹起了她的三千青絲。一葉枯黃,隨風飄搖,落到了她面前的太傷古琴上。她伸出玉脂般的纖手,拾起了那片枯葉,深深的注視著遠方。

高峰觀戰臺上,雲霧繚繞。

“城主師兄,璃兒師侄的修行又上了一層樓啊。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趕上他的師兄沐亭軒了。”執勤堂趙守正單手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說道。

澹臺傲則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丫頭,平日裡修煉不肯用功,現在又逞強施展此曲陣,致使體內元氣枯竭,若是與魔教之人對陣,必定有失啊。”

“師兄不必憂心,璃兒師侄雖是貪玩了些,但她天資聰慧,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戒律堂道元對著澹臺傲說道。

澹臺傲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殷不離說道:“殷師弟,璃兒生性頑劣,下手不知輕重,這才重傷了默瀾師侄,還望海涵啊。”

殷不離拱手說道:“師兄言重了,既是會武,受傷在所難免。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磨練,好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此來激勵他們日後更加勤奮的修煉,這不正是我們青城舉辦此次會武的初衷麼。”

澹臺傲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殷師弟說的是,

倒是師兄我愚痴了。明天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戰了,希望他們都能夠不留遺憾的展現自己,以彰顯我青城年輕一輩的膽魄與實力。”

......

巡檢堂外,細雨綿綿,倒是給這深秋的夜晚塗添了一絲清寒。

“青山,默瀾傷勢怎麼樣了?”殷不離看著躺在床上的楚默瀾,對著一旁的郭青山問道。

郭青山拱手說道:“師父,師妹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剛剛給她服下了丹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便會醒來。”

殷不離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們也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可都還有最後一戰呢。”說著,雙手負在背後,往門外走去。

“是,師父,您也早點休息。”眾弟子目送著殷不離離去。

郭青山對著洛十三幾人說道:“子昊、長豐、十三,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著師妹便好。”

洛十三看了一眼床上的楚默瀾,本想說些什麼,可終是沒開口。於是跟郭青山打了個招呼,便同何子昊、羅長豐一起離開了。

走出房門的時候,洛十三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床榻旁,郭青山正緊緊握著楚默瀾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臉龐,喃喃低語說著什麼。在朦朦青燈下,此刻的這對俊男玉女,竟是十分的幸福般配。

巡檢堂上的幾人,包括殷不離在內,都知道郭青山和楚默瀾二人早就互生情意。從旁人眼裡看來,他們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此刻,洛十三的心裡卻是十分的複雜,他既為師兄和師姐感到高興,但又有種莫名的失落。那種感覺,似是一團烈焰燃燒在他的心口,一陣陣的灼痛,痛的讓他有些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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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和師姐,的確很是般配呢......”洛十三心裡強迫自己這般的想著,終是轉過頭去,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迴廊相接的盡頭,有一處露天石階,濛濛細雨剛好飄散在上面。

洛十三走在臺階上,仰起脖子看著漆黑的一片夜空,感受著雨絲的清涼。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側耳聆聽著周圍的一切。

夜,原來可以如此的安靜,安靜的什麼聲音也沒有,甚至連自己的心跳聲。

若能一生安靜如此,那該多好啊。

只是,夢終究是要醒的。

......

這一夜,萬丈情苦縈繞著少年的心頭,直到東方泛起的點點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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