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法院開庭審理王梁案的日子, 因為被告人王梁和周節節屬於未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 庭審是非公開的, 楚辭和景月作為檢方證人出席。
庭審的前半場進行的異常順利, 被告人王梁、周節節和趙無畏承認和劉春、楊清有過性行為, 承認拍過影片,也承認劉春和楊清身上的傷是由他們造成。
但休庭之後的下半場,被告的辯護律師便將整個案子推翻顛倒過來。
否定了□□、故意傷害等罪名,將整個案件定性為男女之間正常交往期間發生的性行為,□□影片是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拍攝的,且女方有借影片敲詐勒索男方的行為。因為劉春和楊清已經去世,所以他們不準備報警追究女方的刑事責任, 只要求劉春和楊清的家屬返還所有勒索的錢財即可。
控訴方和辯護方就同一份證據進行了兩種相反的辯論, 最後辯護方代表律師李珂更是找來王梁、周節節、趙無畏的朋友, 證明劉春和楊清分別是王梁和趙無畏對外承認的女朋友。
他們只承認在性行為中因為極度興奮而忽略了女方的感受, 致使女方身體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 也就是性虐罪。但因為在法律條文中沒有明確對性虐的量刑,且王梁和周節節都未屬於未成年,就算有判刑,刑罰時間也會緩刑或者改由少管所執行。
所以被告人的辯護律師基本是在做無罪辯護。
第一天的庭審結束, 法院宣佈休庭,三日後開庭再行審理。
對於這樣的結果連好脾氣的景月都氣得想打人。
劉春的父親劉建國作為檢方證人出席了庭審, 得知這個結果當場就突發腦溢血送進了醫院。
警局陷入空前的低迷氛圍,他們都是聽過劉春那段錄音的人,所以他們沒法接受。
“媽的, 如果那三個孫子沒有坐牢,老子就脫了這身警服不幹了!”秦邯一拳打在牆上,滿心憤懣。
“我也不幹了,我做警察是為了除暴安良,如今連抓到的犯人都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無罪釋放,我當這個警察還有什麼意義。”李靈檸跟著應和。
“你也跟著瞎鬧!”韓謙扯著李靈檸到外面進行家庭教育。
能找到的證據他們都找了,現在法院怎麼判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誰不想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可是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你們都下班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該談戀愛的戀愛,該陪老婆孩子的陪老婆孩子,該睡睡,該吃吃。”楚辭揮手,讓警隊的人都回去。
眾人無奈,只有離開。
楚辭一個人悶在辦公室裡怎麼都沒辦法跨出離開的腳步。
他不甘心。
暮色如濃墨,好似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風雨。
景月站在楚辭的辦公室外面許久,也許是感同身受,也許是不甘心,也許是……
她不想留下楚辭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壓力,她想幫他,像曾經他幫助她那樣。
“咚咚咚……”景月敲響了楚辭辦公室的門。
夜生活酒吧·趙無畏開的長期包房裡
王梁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嘴裡叼著一根雪茄,頭髮染成了紅色,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得意的看著跪在他腳邊的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幫著那兩個死女人來告老子!”
白天出庭作為控訴方證人的幾個酒吧工作人員全部都跪在包廂裡,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顯然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單方面的被打。
王梁用腳尖挑起一個女孩的下巴,女孩穿著單薄,露出來的地方青青紫紫一大片,秀麗的臉被打腫了半邊,額頭有個大口子還在流血。
“你叫什麼名字?”王梁問。
女孩瑟瑟發抖,眼淚和血水一起往下淌,“梁少,我……我是被逼的……警察來說……”
不等女孩說完王梁拿在手裡的酒瓶便狠狠的砸在了女孩的頭上,“問你叫什麼名字,他媽別給我顧左言它。”
酒瓶破碎的玻璃扎進臉上的皮肉裡,女孩痛苦的捂著傷口趴在地上,像一條狗。
她覺得或許她連狗都不如,打狗還要看主人。
“你說,是誰叫你們出庭作證的?”王梁指著女孩旁邊一個一隻眼流著血的年輕男人不難煩的問。
有了女孩的教訓男人十分迅速的回答:“是一個女警察。”
“知道得罪了我們是什麼下場嗎?”王梁站起來走到年輕男人的面前,穿著皮鞋的腳漫不經心的踩在男人放在地上的手背上,狠狠的旋轉碾磨。
年輕男人淒厲大叫。
“哈哈哈……”男人的叫聲取悅了王梁,他哈哈大笑,拿起茶几上果盤裡的水果刀猛地捅進男人的肚子裡。
“讓你生不如死。”王梁踢開男人舔了舔手掌上鮮紅的血,興奮的招呼一旁的朋友,“節節,你也來出出氣,這幫雜碎害老子在看守所呆了好幾天,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周節節也不過才15歲,雖然任性,但他膽子小,又沒有腦子,三個人裡也就是個跟班的存在,平時都是王梁和趙無畏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但這一刻他不想按照王梁說的做了。
他害怕了。
畏懼了。
在看守所的幾天,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他一秒鐘也不想呆在那個世界裡。
他還看見了劉春的爸爸,那個長滿白頭發的中年男人,他用看牲畜、糞坑裡的蛆蟲、下水道裡的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知道那是噁心、厭惡、憎恨的眼神。
他想了很多。回憶這些日子的一切,自己就好像被魔鬼附身般。
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聰明起來,他回頭看了眼角落裡靜靜看著這一切,卻始終置身事外的趙無畏,又看了看像個瘋子一樣的王梁。
他明白了,自己不應該在和他們繼續玩下去了。
他從兜裡掏出手機,假裝接電話,“媽啊,我在外面呢,好,我馬上回來,你別告訴我爸啊!”
然後將電話揣回兜裡,小心翼翼的對王梁說:“王梁,我媽叫我回去了,你也別玩了。”
“趙哥,我回去了啊!”
周節節從一個個跪著的人裡向外擠著出去,他不敢回頭,害怕自己一回頭,王梁那個瘋子就將酒瓶砸在自己的頭上。
十幾步的距離,卻好像經歷了漫長的世紀,終於,周節節握住了門的把手。
他的心開始雀躍起來,只要打開門,他就能離開,離開這個可能會毀了他的世界。
“節節。”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無畏開口說。
他聲音清冷,像是一把刀,一下扎進周節節的心臟。
“真的是阿姨叫你回去嗎?”
周節節握住門把的手緊了下,他沒有轉身,全身都緊繃著。
“當然……是我媽呀!”
趙無畏冷笑,目光柔和的看向王梁,好似吩咐他買一朵花一樣,“小梁,去把節節的手機拿來。”
周節節如墜冰窖,“趙哥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嗎?”
“小梁。”趙無畏又喊了一遍王梁的名字。
“節節,趙哥要看你手機就給他看唄,兄弟之間又沒有秘密。”王梁走過來將手搭在周節節的背上。
周節節站著不動。
這下王梁也察覺不對了,他強硬的將手伸進周節節的褲兜裡拿他的手機,周節節壓著不讓王梁拿。
“放開!”王梁吼。
周節節不放。
“周節節,我他媽叫你放開!”王梁大怒。
周節節終於還是放開了,任由王梁拿出手機。
王梁順利的將手機解鎖,直接檢視通話記錄。
通話記錄最近一通電話的時間是兩個小時前,打電話的人是他。
“周節節,你不想和我們玩了?”王梁暴怒,將手機狠狠的砸在地上。
趙無畏冷笑,像個冰冷殘忍的野獸,“小梁你錯了,節節可不是不想和我們玩,他啊,可能還想去報警,讓警察把我們兩個壞人做起來,關進監獄裡呢!”
王梁不信,他踹開腳邊跪在的人,緊緊抓著周節節的胳膊,“我不信,節節你趕緊否認,你不會報警,不會讓警察把我們抓走是不是?”
“王梁,劉春和楊清已經死了,是我們害死的。兩條人名啊,你知道我每晚都睡不著嗎,我總是做夢夢見她們變成厲鬼來找我們報仇。”周節節哭起來,他真的好怕。
怕鬼,怕死,怕他爸媽的眼淚,怕周圍所有人厭惡的眼神。
“你怕個屁,那是她們自己跳樓死的,又不是我們推的。老子睡她們是瞧得起她們,兩個賤人而已。”
“小梁,你老實告訴我,你和趙哥是不是也強jian了我姐,還拍了影片?”周節節抹幹眼淚,突然問道。
“王梁。”
“是。”
趙無畏和王梁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但周節節已經聽清楚了王梁的回答,他不哭了。
“為什麼?趙哥,那是我姐啊!”周節節越過王梁徑直看著趙無畏,他知道,三個人中,趙無畏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老大。
他是跟班,王梁也就是個打手加頂雷的而已。
“那又怎樣,不過是個女人而已。”趙無畏也不否認了。
“周節節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不是你說你最討厭你姐,因為她你爸媽才經常罵你,說你不成器嗎?我和趙哥幫你報仇了,我們用影片威脅她,讓她像一條狗一樣給我玩,你應該解氣,感謝我們才對!”王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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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說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要是想玩我妹,我保證不和你生氣。”
“王梁,我艹你媽!”周節節瘋了一樣衝向王梁,和他撕打起來。
王梁四肢發達,平日裡也喜歡打拳,周節節文文弱弱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被王梁壓著打成豬頭。
“王梁停手!”趙無畏猛地眼睛一眯,看見地上因為和王梁撕打而掉落的竊聽器。
他起身撿起地上的竊聽器。
眼睛如萃了毒,看著周節節似要生吞活剝了他。
“你陰我!”
“哈哈哈哈……你們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周節節被揍得慘不忍睹,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痛,他大笑。
他們的報應,也是他的報應。
“我殺了你!”趙無畏狠狠一腳踢向周節節的腰。
“啊!”
包房的門被人踢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從門外走進來。
她打了個響指,語氣輕快,“遊戲開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