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衫，七分褲，帆布鞋——還都不是名牌，加起來也不超過200塊。

一身最普通不過的年輕人大打扮，沐風正在一所高中的校門外抱著雙手倚著電線杆，配合著他24歲的年輕身體，完全就是等待弟妹學生放學的兄長模樣。

“讓我在這兒幹等真的沒問題嗎？資料裡連張照片都沒有，我怎麼知道誰才是要找的人？”

“主人且稍安勿躁啦。目標和你可是有潛在的聯絡，你一眼就能認出他，他也一眼就能注意到你。”

“真有那麼玄乎？我雖然知道量子糾纏理論，但也從來沒有……”

沐風正和自家的系統扯著嘴皮子，只是隨意的轉頭張望，他的目光卻下意識地望向從校門中湧出人群中的其中一位。

沐風瞬間就理解的系統的意思——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認出你——一種無比奇妙而又理所當然的感覺，彷彿這位年僅15歲的半大小子真的是自己的親生弟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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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哪怕是隔著幾乎30米，正在和同學說笑著的這位少年突然轉頭，一對清澈的眼眸直接看向沐風。

沐風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上前打招呼，卻見這位少年轉頭和自己的同學說了兩句，便徑一路小跑徑直衝沐風而來。

沒等沐風開口，少年主動問道：“這位大哥哥，你是在……找我嗎？”

“呃……並不是這樣。”

沐風連忙拿出之前就想好的措辭：“我是在等我的妹妹。剛才覺得你有些眼熟就不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

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沐風一聲咳嗽乾巴巴的轉移話題：“咳咳，小兄弟，難道你父母沒告訴過你，不要輕易和陌生人搭話麼？”

少年歪著腦袋，完全沒有在乎沐風的話語，一對眸子裡全是疑問：“奇怪，為什麼我也覺得你好熟悉？真正像我的哥哥一樣……可是我沒有哥哥呀？”

“這個嘛……或許我們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吧。”

沐風說著，抬手往少年的身後一指：“你的同學正在喊你呢。趕緊回家吃晚飯，晚自習可別遲到了。”

少年這才有些不情願地轉過身子，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直至消失在沐風的視野中。

走出500米開外，沐風一屁股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向自家的系統諮詢：“你說我是不是有問題了？難道是當單身狗太久了連我擇偶觀都……呸呸，我特麼正常的很，才不是什麼正太控呢！”

“您的心理沒有任何問題，這只是兩個處於糾纏狀態中人的最平常反應。具體地說，就是您下意識的將那位少年當成您自己。”

沐風一臉苦笑：“我覺得這事兒麻煩了——真的，一想到這位像是弟弟一樣的少年將在兩天之後遭遇那種事情……我特麼心裡又慌又急！”

系統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無奈：“所以之前我就建議您不要主動現身，安安靜靜等到災難過去之後在進行接觸。如果我的推測沒有出錯，恐怕您已經在考慮放棄將他當做甄選物件，並且打算在之後幫助他，對吧？”

沐風狠狠地點頭：“確實是這樣。現在我根本就沒心思去考慮那個！說說吧，我怎麼才能……在災難爆發的過程中護他周全？”

系統馬上回答：“這……好吧。我立刻開始推測……但是，我的主人，您已經確定要拯救他？哪怕放棄甄別任務也在所不惜？”

這會兒沐風的情緒相當暴躁，低聲吼道：“少特麼廢話，叫你幹啥你就幹啥！”

被沐風一通搶白，系統也不再繼續詢問。三分鐘過去，系統說出問題的解決方案：

“經過推測，本次地震的震級為8.2級，正中位於城市以西23.6公里，塵震源深度低於5000米，將於兩日之後的14:16至14:20分之間爆發。整個城市都處於極大的危險中，沒有任何絕對安全的地方。”

“所以您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在地震發生前將少年帶出城市，往東至少移動50公里。但鑑於您現在的能力……除非是將其打暈帶走，沒有任何成功率超過10%的方法。”

沐風聞言，眉角青筋暴鼓：“這尼瑪算哪門子辦法？綁架什麼的我可幹不出來，更何況物件是……啊啊啊煩死了！你就不能幫我搞一輛車什麼的嗎？”

“實在非常抱歉，我的主人。在我的程式中僅有入門級指揮模組，沒有任何辦法透過英靈殿的終端干涉位面達成您的願望，除非……”

聽到系統的前半句，暴躁的沐風幾欲爆發。然而聽到最後的“除非”二字，便像是抓到最後的救命稻草，連聲問：“除非什麼？需要其他模組？在哪兒能搞到？”

“當然是英靈殿。”

系統做出詳細回答：“您已經將我的基本程式升級為頂級，由於您階級的限制我不能裝載任何高等級專業能力模組之外，可以容納任和輔助子系統。”

“雖然對於我而言想要干涉位面空間非常難，但如果您能夠授權我進行採購的話，可以滿足您的要求。”

沐風想也沒想連聲喊道：“給！我給你授權！趕緊的！”

“呃……主人您別激動。請先返回英靈殿——只有在英靈殿的範圍內我才能進行有關操作……哎呀您別發火，立刻啟動傳送程式！”

於是乎，沐風在這個位面呆的時間都不到半小時就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哪怕系統完成所有的操作只用了不到五分鐘，沐風卻像等了一年那樣望眼欲穿。

等到系統告訴他所有準備已經就緒，可以保證絕對安全的將少年帶到安全區域，沐風才漸漸從暴躁老哥狀態中冷靜。

“主人……為了達成您的願望，我總共採購了十四種子系統，現已完成安裝。總花費……6.74億獎勵點數。”

系統的聲音非常輕，似乎害怕沐風聽到如此鉅額的花銷後直接黑化發狂。

“6個億？還成，再來6個億也無所謂。”

沐風並沒有任何狂暴的跡象，只是一頭倒在床鋪上喃喃自語：“我算是明白了——不管花再多的獎勵點數，付出再多的代價……只要能夠保證親人遠離苦難，這都值！”

“等兩天之後，所有塵埃落定……系統，結束這次甄選任務吧，哪怕被判定為失敗也無所謂。”

系統回答道：“系統明白。主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沐風搖搖頭：“其他到沒什麼……你說，我是不是依然還不夠成熟，還不能完全進行純粹理性的考慮？成為英靈這麼多年來，我從未有過如此失態……”

“這個……抱歉，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鑑於您目前的精神狀態，我建議您諮詢您的長輩——劉元帥是最適合的人選，我現在就向他傳送……”

“別！”

沐風聞言直接從床鋪上給蹦起來：“這種丟人的事情怎麼能告訴劉元帥？嫌我還不夠鬱悶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屋的大門被推開，劉元帥一邊大步進屋一和藹地笑著，問道：“有什麼丟人的事情？嘿，這可是新鮮事兒——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可就把老曹那幾個傢伙都叫過來喲？”

事已至此，沐風只能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遭遇全盤托出。

然而劉元帥卻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反而欣慰地笑道：“這不是很好嘛！我認識的小沐同志可一直是個熱心腸，你真要是選擇為了達成目標而不擇手段的話，我非打你板子不可。”

“我們之所以被稱為英靈，而非亡靈或者惡靈，是因為我們依然保持著人性的光輝——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資格去保護整個宇宙位面呢？”

沐風唯唯諾諾地說著：“可……可我這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根本就是我的私事……我這不就是因私廢公嗎？”

“你小子連毛都沒長齊，還跟我談因私廢公？”

劉帥似乎被逗樂，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你已經晉升至中階，獲得英靈殿簽發的正式委派書了嗎？連這些能證明你在辦公事的依據都沒有，怎麼能算因私廢公呢？”

沐風還是沒從牛角尖中解脫出來：“就算這樣……我也……可我實在放不下心啊。”

劉帥伸出右手輕輕給了沐風一記腦崩兒，說道：“放不下心那就放手去做唄！上頭真要防止你們這些小年輕在現世位面闖禍的話，還用得著給你們那麼多福利麼？還用得著國家出人又出力掩蓋你成為英靈的事實麼？”

見沐風有想通的苗頭，劉帥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從哪兒知道可以額外換購甄選英靈的機會，這並不是你現在要做的。”

“但既然你已經做了，那麼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知道為什麼不論是我，乃至孟德、孔明、藥師，甚至其他族群的絕大多數高階指揮官都無法晉升為英靈統帥麼？就是因為我們很少完成英靈的甄選任務。”

“你也許會問，為什麼東鄉閣老就能成功晉升為英靈統帥，對吧？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畢竟，總有人要主動肩負責任，總要有人為了世界的靜好而選擇負重前行。”

劉帥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語讓沐風如同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原來……真相是這樣……”

“謝謝您，劉帥！我知道我該去做什麼！”

“為了我所珍視的一切永遠歲月靜好，我願意去作那負重前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