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仙逝了——”
沉重的鐘聲響徹整個皇宮之內時,謝言晚也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入目之時,周遭皆是一片的雪白。
眼前模糊至極,謝言晚眨了半天的眼睛,才看清楚了周遭的東西。
刷的雪白的牆面,大大的窗戶外是一棟棟的高樓大廈。
房間內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她的手掌上,還穿著一根輸液的針。
順著那針頭往上看去,還能看到半空中掛著的吊瓶,有液體正從裡面緩緩地流出來。
滴答,滴答。
門從外面被人開啟,有人從外面走進來。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帶著口罩,卻擋不住那一雙風流桃花眼。
“喲,醒的夠快的啊?怪不得都說你是S處的小強,佩服佩服。”
那人的話彷彿近在眼前,可是聲音卻又格外的遙遠,彷彿穿了許多層的擋板,才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謝言晚眼神眨了又眨,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我這是在哪兒?”
“醫院。”
男人說完這兩個字,又走到她的身邊,替她檢查著眼球和身體上的傷勢。他一面檢查,一面嘖嘖稱歎:“不愧是S隊裡調教出來的人,這恢復能力簡直變態。”
醫院……S處……
謝言晚的意識逐漸回籠,卻猛然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尖銳著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男人被她抓的有點疼,不悅的皺了皺眉,可在看到她手上因為抬高而迅速滲出鮮血的手面,眉頭倒是鬆開了一些,將她的手拿開,淡淡道:“現在是燕京時間,十二點三十八分。”
“我說的是,何年何月何日!”
男人這才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兒來,詫異道:“難不成撞車撞到了頭部,讓你的腦子傻了?”
話雖然這麼說,男人還是好心的回答了一句:“現在是2017年1月18號,請問還有什麼疑問嗎,言晚小姐。”
下一刻,謝言晚便整個人倒回了床上,眸子裡卻是飛速的匯聚起了淚意,一雙眼睛通紅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
“小丫頭,上了本座的賊船,莫說這一輩子,就是生生世世,你也休想下來!”
……
“晚兒,本座是否從未說過,我心悅你?”
……
“丫頭,你是本座的命啊。”
……
“你死我死,便是到了奈何橋,本座也會砸了那孟婆湯,你永遠都別想擺脫本座。”
……
阿止……
謝言晚眼睛一紅,有淚意瞬間從眼眸中滑下來,溼透了白色的枕頭。
可她卻一無所覺,只是死死的盯著頭頂白色的房頂,眸子瞪得格外厲害。
2017年的1月11號,她執行任務,去暗殺一個紈絝大少,可是卻反被對方鉗制,導致她被一輛車撞飛,人進了重症監護室。
到現在,整整一週。
原來,她在西楚國待了那整整七十年的時間,到這現代裡,才不過是短短七天!
亦或者說,那些過往,全都是她的南柯一夢?
……
“我說,你不會真的被刺激傻了吧?”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反應,快步上前想要替她檢查,卻反而被她一把推開,之後便見謝言晚瘋狂的將手上的輸液的針頭拽了下來。
鮮血瞬間從手背上湧出,而她卻渾然未覺,反倒是被那個男人死死的摁住,吼道:“你瘋了吧!”
“放開我。”
謝言晚面容冷靜,可是眸子裡卻是格外的紅。那七十年裡,她與鳳棲止生了三個孩子,在大兒子二十歲那年,鳳棲止將皇位禪讓給了他。
而鳳棲止,則帶著自己遊遍了這天下的大好河山。
直到,他們再也走不動的時候,便重新回到了宮裡,兒孫繞膝,享受著天倫之樂。
八十五歲的時候,她得了很重的病,阿止便日日守在她的身邊。
直到……
她死的那一刻。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與阿止在黃泉之下相遇。
可是!
她竟然重新回到了現代!
那七十年的時光,如今卻演變成了七日的夢境,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不……
也許她死了,便可以重新的回到黃泉之內,便可以重新見到她的阿止!
謝言晚怒目圓瞪,想要掙扎,卻被那男人死死的摁在床上。
下一刻,便見有人推開了房門,帶著怒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來人格外熟悉,可是此刻的謝言晚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卻是分外陌生。
那個人,是S處的處長,是她的直屬上司,更是她的老師。
“路遙,言晚,你們這是做什麼?”
“處長,這丫頭瘋了,醒來之後先拔了針頭,這不是找死麼?”
那叫做路遙的男人一臉的氣急敗壞,反而是謝言晚的聲音格外冷靜:“處長,我想死。”
聽到她這話,路遙更是生氣,在處長的注視下鬆開了她,指著她鼻子說道:“處長,您聽到了吧,咱們好不容易將她救回來。嘿,這不識好歹的,居然要尋死!”
聞言,處長眼中帶著嘆息,走過來道:“言晚,我知道你性子要強,這次失敗,你也不需要太過氣餒,更不必要尋死覓活。”
任務……
謝言晚猛地抬起頭來,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陸昊死了麼?”
是了,她記起來了,自己當時要刺殺的那個人,是天盛集團太子爺,叫陸昊。那是一個吃喝玩樂無所不做的紈絝富二代,當時自己也是被他給扔到馬路上的。
“他沒有死,我已經派毒蜂去辦這件事了,放心,別人殺了他,一樣可以替你報仇。”
聽到處長的話,謝言晚的眼中瞬間便閃現出了亮光。
如果他沒有死的話……
那她是不是可以讓他再扔一次自己,說不定就可以回去了!
念及此,她頓時抬起頭,堅定道:“處長,這個人,必須由我來殺!”
大不了,他們就同歸於盡,說不定等她死了,還可以跟阿止重新再來一次!
……
可是,謝言晚摩拳擦掌之後,卻發現,她根本就沒有了接近陸昊的機會。
因為,他失憶了。
且失憶的時間,正好是她出事的那一日。
這些時日天盛集團亂成了一鍋粥,這位失憶之後的太子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以鐵血手段清理了天盛集團的幾個蛀蟲,還與那些跟他有過瓜葛的明星野模們迅速的劃清了界限。
整個人從原來的紈絝子弟化身為禁慾男人。
謝言晚坐在家裡,抱著枕頭看著電視裡那個俊朗男人的照片。
電視裡的娛樂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今日,當紅女星桃子召開發佈會,聲淚俱下的指責天盛集團太子爺陸昊的始亂終棄,據她宣告,此番召開發佈會,是為了給腹中孩子一個交代。而根據醫院顯示的資料來看,桃子已經懷胎三個月,生父正是陸昊。”
電視裡的那個美豔女星字字泣血,宣告稿更是滿含著情意和哀怨,恐怕任何一個男人看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不已。
謝言晚嗤了一聲,將枕頭扔到一邊,抓起遙控器關了電視。
她仰倒在沙發上,捏著眉心,嘆了口氣。
這兩日,她已經想盡了任何可以接近陸昊的機會,可是最終都失敗了。
頭一次,她扮成娛記試圖接近他,可是卻被陸昊的助理直接丟了出去。
第二次,她扮成妖嬈的小模特,可她卻在保安的攔截之下,眼睜睜看著陸昊開著車揚長而去。
今兒已經第三天了,她嘗試了各種的辦法,可沒有一種辦法能讓她近了陸昊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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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晚相信,既然之前她能夠因為陸昊而穿越到西楚國,那麼現在,她就一定可以再次回去!
所以,這個陸昊,她一定要接近不可!
謝言晚咬了咬牙,就聽到電話響了起來:“言晚,今晚瀚海集團舉辦宴會,陸昊會出席。”
“好。”
謝言晚掛了電話,走到房間裡,將自己的衣服拿了出來,而後便皺了皺眉。
她這二十多年的生涯連男人的手都沒有拉過,裡面的衣服更是透著禁慾的冷漠。
她歪頭想了一想,突然眼睛一亮。
這陸昊不是說失憶了之後就變身禁慾男神了麼?那她就也來一個禁慾系女神好了。
說不定,那孫子就看對眼了呢!
謝言晚打定主意,迅速的換了一套黑色的短裙。
因著常年鍛鍊,她的身材不是那種瘦到沒肉的,反而帶著惹火的妖嬈。此時穿上短裙之後,更是將她的身材包裹的玲瓏有致。
胸前絲毫不露,遮起來之後,反而更讓人想要將之扒下,看看裡面的風光。
十公分的高跟鞋將她的長腿襯得越發筆直修長,在往上看去,便是兩座山峰。之後,則是那一張冰山美人一樣的臉。
一頭長髮被她盤起,有幾縷髮絲滑落,在臉頰處打出小小的陰影,讓人想要忍不住將髮梢替她撥弄回去。
謝言晚的手戳碰到自己的頭髮,眼眸突然一紅。
阿止似乎便看不得她的發落下來,每次都要替她別在而後。
阿止……
思念的滋味讓她幾欲抓狂,謝言晚的一雙眼睛內滿是淚水,更讓這張臉添了幾分誘惑。
“阿止,你再等等我,也許過了今夜,我便可以回去了。”
這麼久,她已經活夠了。縱然是死,她也要跟阿止死在一起!
……
瀚海集團作為A市最大的財閥,其實力可見一斑。
雖說瀚海集團的董事長偏癱,可是那位入贅的駙馬爺據說是格外的精明能幹,將這偌大的瀚海集團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惜,那董事長唯一的女兒是個可憐的,竟然在生孩子的時候因為抑鬱症跳樓自殺了,這也讓那位駙馬爺傷心不已。
而今夜這個宴會,便是慈善拍賣晚宴。將董事長女兒秦曉的遺物珠寶拍賣,作為幫助那些抑鬱症的人們,讓他們擺脫抑鬱症的魔爪,重獲新生。
對於這個宴會,謝言晚並不感興趣,她唯一感興趣的,便是——他。
宴會的大廳內燈火璀璨,而燈光照耀之下,有一個男人被眾位佳麗包圍著,而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漠然的情緒,彷彿周遭任何都不能為他所動。
不得不說,這個陸昊在正經起來的時候,還是蠻帥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