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撩人魔漢尼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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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 大雪伴著凜冽的風在森林裡肆虐。漢尼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被風雪凍住了, 想要思考時都能聽到腦中的齒輪艱難轉動的悲鳴。失去了對大腦一多半的運用, 漢尼拔發現自己的行動都有些不受控制。他正在不停的踏雪前行,似乎前方有什麼在吸引著他過去。

不一會兒,前方的樹越來越少。模糊的視線中,漢尼拔看到一棟破舊的木屋越來越近。

這裡是...漢尼拔皺了皺眉, 看著自己的雙手推開木屋的門,緊接著裡面伸出一隻大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拖了進去。

“漢尼拔!”稚嫩的金髮女孩大聲呼救, 肉肉的小手奮力伸向漢尼拔。

“米莎?”漢尼拔有些呆愣的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妹妹。

“漢尼拔!漢尼拔!”小女孩掙扎著, 伸向漢尼拔的手被幾個男人無情的壓了下去。

“米莎!”漢尼拔被妹妹不停的呼救聲喚回遲鈍的意識,他想跑過去救她,卻被半途出現的男人一腳踹倒,踩在地上:“米莎!你們放開她!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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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肺炎。”幾根男人圍著可愛的小女孩捏捏碰碰。

“我看看。”領頭的男人掐著女孩的小臉蛋,好像再看什麼貨物:“恩,肉肉的臉蛋, 左邊一塊,右邊一塊...”

“你放開我,我要哥哥!”小女孩害怕的想跑。

“小寶貝乖。”男人笑著哄道。

“森林裡有個小矮人安靜又沉默,他有一件紫色的小大衣...”

漢尼拔聽到這首歌,心裡頓時一緊。兒時記憶中噩夢般的畫面跟眼前漸漸重合, 他驚恐的瞪大眼睛:“別唱了!”

“告訴我誰是那個小矮人,他獨自站在樹林裡,穿著他那紫紅色的小大衣...”滿懷惡意的歌聲一點點引誘著孩子的注意力, 男人們臉上帶著笑,像是召喚人下地獄的惡魔。

“別唱了!不要再唱了!”這首歌唱完後即將發生什麼漢尼拔已經想起來,他目眥欲裂,瘋狂的大叫,雙手緊扣著地板想往米莎的方向爬。

“別在屋裡弄,把她帶出去。”

“不要!不要!米莎!”

“漢尼拔!”

轟隆隆——

滾滾雷聲在巴黎上空響起,瓢潑大雨再次臨幸了這座繁華的城市。

位於聖瑪利亞醫學院的學生公寓內,一個身穿白色半袖睡裙的女孩跪坐在柔軟的床上,仔細觀察著熟睡中的少年。

“米莎,放了米莎!求你們!”少年彷彿身在熱鍋的螞蟻一般不停的掙扎,然而他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一般,手腳只能小幅度的動作,身體卻分毫不動。

“恩?”小狐狸疑惑的看著眉頭緊鎖,搖頭晃腦的漢尼拔,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喂!”

少年也不知道是聽到了她叫他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突然一動不動的僵直了身子。只是那緊縮的眉頭依舊沒有展開。

怎麼回事?小狐狸一頭霧水。

外面下起了大雨,沒了月光,屋內已經開始黑的不見五指。小狐狸摸索著下了床,拉上窗簾,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不...不...走開!走開!”

小狐狸被漢尼拔的聲音嚇了一跳,油燈差點被打翻。

“走開!不喝!給我走開!”少年的表情突然猙獰起來,他死死咬著下唇,力氣大到幾乎把下唇咬下來。

“喂!”小狐狸看著漢尼拔下唇已經開始破皮流血,連忙過去想要將人叫醒:“別睡了!快醒醒!”

漢尼拔此刻也很想從這個噩夢中脫離,他被人壓在地上,嘴邊是盛滿熱湯的飯盆,湯中飄出來的肉香讓他連連作嘔。

“喝!張嘴!”男人粗糙的大手掐著漢尼拔的兩腮,強硬的想把肉湯灌進他的嘴裡。

漢尼拔死咬著嘴,搖晃著腦袋對比著男人手中的飯盆。

快醒來!快醒來!漢尼拔崩潰的大叫。

“喂,醒醒,不要睡了。”

輕柔好聽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漢尼拔愣了愣,慢慢停止了掙扎。

“少年,快醒醒。”

女孩的聲音宛如一股溫暖的泉水流淌而來,融化了束縛他思維的寒冰。漢尼拔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加清晰,眼前的畫面也開始出現了裂痕。

“少年...”

啪啦!恐怖的噩夢被打成碎片。漢尼拔身子頓時一冷,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小狐狸被漢尼拔宛如詐屍一般的動作嚇得往後仰了仰,她伸手扶住床鋪穩了穩身子,雙腿下意識往床裡挪了挪。

“你沒事吧?”小狐狸跪坐在漢尼拔身邊,小心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漢尼拔沉默不語,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是不是做惡夢了?”小狐狸看著漢尼拔面無表情的臉,那雙黃色的眸子雖然在看著她的方向,卻一直沒有聚焦。這哪裡是心情不好在耍酷啊,分明就是嚇傻了,所以一直處在懵逼中。

沒想到平時牛氣哄哄的中二少年會被一個噩夢嚇呆,小狐狸忍不住咧嘴笑起來:“一個噩夢而已,你也太...”

啪嗒!

小狐狸愣了愣,臉上的嘲笑漸漸收了起來:“你...”

少年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豆大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流出,一顆、兩顆、慢慢順著臉頰滑落,最終掉在被子上留下了一朵朵深色的花。

“你你你別哭啊!”本來想嘲笑一下中二少年逗逗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開始掉眼淚了,而且還是那種最戳人心的沉默式流淚。從來都對這種人設沒有辦法的小狐狸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漢尼拔依舊沒什麼反應,眼淚也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接著一顆不停的往下掉。

小狐狸皺了皺眉,手試探性的碰了碰漢尼拔的臉,見他沒反應,便繼續伸過去撫上他的臉:“別哭啦,你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她柔聲哄道,手指輕輕擦掉他臉上的淚珠。

柔軟的手指輕輕貼在冰冷的皮膚上,熱熱的溫度直達心底觸動了身體的開關。他緩緩眨了眨眼睛,沾溼的睫毛微微顫抖,透露出他此刻不穩的情緒,渙散的眸子承接了暖色的燈光慢慢聚焦在了女孩身上。

“夢裡的東西都是假的。”小狐狸見漢尼拔有反應,心裡開心自己哄孩子還是很有一套的。

假的?漢尼拔勉強扯了扯嘴角。那些都是真的,是實實在在的在他眼前發生過的!

小狐狸看著漢尼拔勾起唇角似乎在笑,然而聚集在他眼眶中的淚又掉了下來:“你別再哭啦。”她無奈道。

優質口糧在面前哭是小狐狸最受不了的事,她哄也哄了,勸也勸了,連眼淚她都給一顆顆擦掉,結果最後他好了沒一會兒又哭了。她怎麼沒發覺這小子還是個愛哭鬼?明明之前各種酷帥狂霸拽,中二之氣突破天際的。

小狐狸嘆氣口氣,跪坐的身子撐起來往前挪了挪,伸手將中二少年摟進懷裡。

自那次遭禍後,這還是漢尼拔第一次被別人用這種完全保護性的姿勢摟在懷裡。他表情有些怔松,身體被纖細的手臂摟著全部圈進她的懷裡,頭依靠在女孩鎖骨處可以清晰的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漢尼拔微微閉上眼睛,垂在身體兩邊的手緩緩抬起,緊緊圈住了女孩的腰。

“別哭啦。”小狐狸一手攬著漢尼拔,一手抬起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然後順著他的脖頸撫到他後背:“都說了夢是假—”

“是真的。”低沉壓抑的嗓音突然響起。

“什麼?”小狐狸愣了愣。

漢尼拔深呼吸一口氣,微閉的雙眸緩緩睜開,原本被噩夢擾亂的情緒漸漸恢復平靜,理智和冷靜再次主宰了少年的大腦。

“幫我把書櫃上面那個灰色筆記本拿來,再幫我拿根筆。”漢尼拔輕輕推開小狐狸,臉上的淚水已經乾透。

小狐狸不知道漢尼拔要幹嘛,不過現在他是特別照顧物件,她也沒多說什麼便幫他拿了過來。

漢尼拔接過本和筆,翻開本子的第一頁,空白的紙面上用漂亮的字型寫著一個名字。

“漢尼拔?”小狐狸驚呼出聲。

“怎麼了?”漢尼拔扭頭看向她。

之前中二少年一直不告訴她名字,她問了幾次後也就沒了興趣。人家不願意說,她還不想知道呢。抱著這樣的想法,在那之後小狐狸就再也沒追問過。她實在沒想到他居然叫漢尼拔,跟那個世界的鄰居同名!

“你姓什麼啊?”小狐狸遲疑的問道。

漢尼拔跟小狐狸對視了好一會兒,就在小狐狸認為他不會告訴自己時,他突然開了口:“漢尼拔萊克特。”

同名同姓!

小狐狸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史蒂夫和巴基的世界,自己也曾經穿越了時間,去了幾十年後。難道這次跟那次一樣,自己沒離開那個世界,只不過是跨越了時間回到了過去?

可是...小狐狸低頭又想了想,少年跟漢尼拔對不上號啊。現在少年已經十七,馬上就十八了,相貌應該已經長成,往後隨著時間推移也就是慢慢變老而已,絕對不會變了模樣。想想那個世界的漢尼拔,他的樣子跟少年完全不同。還有就是那個漢尼拔是美國人,而眼前的少年是法國人。最關鍵的是,漢尼拔溫柔善良,是一位風趣幽默的有禮紳士。而眼前這少年,中二爆表,渾身是刺,喜怒無常還殺人不眨眼。這兩人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

大概只是巧合吧,小狐狸心裡推測道。畢竟漢尼拔萊克特這個名字也沒什麼特別的,少年父母能想到,別的人也可以想到。

漢尼拔雖然奇怪小狐狸聽到自己名字後的反應,但是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就沒有去細究。他翻到新的頁面,提筆將噩夢中的線索全都寫下來,又在反面空白處將夢中那幾個兇手的相貌畫了下來。

“這是誰?”覺得是巧合的小狐狸沒再關注名字的事,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漢尼拔的肖像畫上,那上面的男人目光兇狠,宛如一匹北極狼一般。

“仇人。”漢尼拔簡單的回答。

小狐狸沒問什麼仇,她點點頭,笑了笑:“你要去報仇嗎?”

“當然。”漢尼拔果斷道,手中的筆在新的頁面寫下了一串字母。

小狐狸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看,蘇維埃立陶宛共和國。

居然要出國!黑戶小狐狸挑挑眉,老實的坐回了床上:“一路順風,祝你報仇成功。”少年出國報仇肯定不止離開一兩天,既然離開的時間長,她就不可能被一直關在這裡。要麼把她放了,讓她自己生活一段時間。要麼把她交給別人照顧,比如溫柔善良的紫夫人。

如果由紫夫人照顧她,那麼她想要出門易如反掌!

漢尼拔抬眸看了一眼故作遺憾的小狐狸,嘴角扯了一個冷笑:“你也要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撩夠了,也該去跟‘溫柔善良’的老年漢尼拔聯絡聯絡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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