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洋仍是風輕雲淡模樣，低聲：“朋友不分貧貴。”

大肖和劉圖圖嘿嘿笑了，見薛白溪扭過頭來，不敢再亂開口。

榮城是海濱古城，最不缺新鮮的海貨。生蠔挑出來後，轉手做成香噴噴的蠔烙，有著濃郁的海貨鮮味兒。

兩盤蠔烙，四碗魚粥，很快端了上來。

大肖和劉圖圖非常有眼力勁兒，主動分享一盤。孟洋則和薛白溪分享另一盤，還給她低低介紹金黃蠔烙的傳統做法。

少年吃東西快，蠔烙幾下便一掃而光。

薛白溪吃得最慢，碗裡的粥仍剩大半。

孟洋特意停下喝粥的速度，一邊等著她。

劉圖圖給大肖打了眼色，隨後道：“我們要去前面的老街買點兒文具，改天再聚啊！”

“白ＭＭ，拜拜咯！”

薛白溪微微紅著臉，低聲告別。

兩少年很快騎腳踏車遠去。

薛白溪靦腆低聲：“……我會不會太打擾了？”

“當然不會！”孟洋溫聲：“我們常出來玩，時不時會帶家人或鄰居，偶爾還帶親戚表親。大家都是同齡人，很容易玩到一塊兒。”

頓了頓，他附上一句：“你太少出來玩，所以才會不習慣，也才會有這樣的擔憂。”

薛白溪尷尬低聲：“可能吧。”

孟洋微微一笑，和煦陽光。

“以後你別總顧著學習，多擠一些時間跟我出來玩吧。放假還不能玩，那也太沒意思了！”

薛白溪雙眸發亮，重重點頭。

……

接下來幾天，薛白溪跟在他的身後騎車爬山野餐，沒有辜負每一個清爽的早晨和傍晚。

柳崇明見外孫女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同齡人的朝氣和陽光，暗自歡喜不已，幾乎每天都催她和孟洋出門去玩。

也許是生活上多了新鮮感，多了好些能寫的題材，薛白溪寫作文的時候輕鬆不少，不僅下筆快，寫的內容也沒那麼乾巴巴。

幾天後，語文老師贊她新交上的兩篇作文有了明顯的提高。

那天傍晚，媽媽特意打電話過來，叮囑她繼續努力，保持拼勁兒，不能因為一點兒小小的進步就沾沾自喜。

“你的語文成績一直不鹹不淡，最大的原因就是作文成績總提不上來，拖了總分的後腿。我跟語文輔導老師說了，還是三天寫一篇長作文，讓你堅持保持下去。”

薛白溪低低“嗯”一聲。

媽媽又批評她外語課進步太慢，還說下個月底安排她去參加鋼琴考級，讓她把老師佈置的幾首曲子練熟，一定要以“優秀”的成績透過。

薛白溪乖巧答好。

媽媽在電話另一頭叮囑助理要及時跟進她的學習，助理低低提醒了什麼，媽媽很快冷下語氣。

“小溪，你這周的奧數作業怎麼沒交？”

薛白溪嚇了一跳，慌張低聲：“我……我忘了。”

糟了！她怎麼把奧數作業給忘了？！

媽媽沉聲：“立刻去補上，今晚沒做完不許睡覺。”

薛白溪結束通話通話後，匆匆跑上樓關上房門，安靜認真做題。

一會兒後，孟洋在樓下舉高羽毛球拍喊：“小白！下來打球！”

薛白溪推開窗，歉意解釋：“我得補作業……明天吧。”

“好！”孟洋快步奔開了。

入夜，學習桌旁的檯燈亮著。

夜深了，燈仍亮著。

躺床上的孟洋懶洋洋將武俠小說丟開，探頭張望過去——少女仍在奮筆疾書，柳葉般的眉皺成小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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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湊去窗邊，問：“小白，還沒補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