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抹鮮紅灑過。

時間長河一下安靜。

楚家無數的暗衛嘴巴張大，全部露出震驚之色。

“不……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他們清晰的看見，人主輕飄飄的一劍，就這樣直接刺入進楚魔眉心。

隨即有一股恐怖莫名的力量於楚魔體內爆發。

轟！

楚魔的肉身當場崩潰。

楚家暗衛的人全部絕望，不敢置信。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躲開啊？

為什麼不躲開？

楚家暗衛的人想不清楚。

人主不只是初入維境嗎？

你在血脈加持下可是臨界點啊，為什麼會被一劍擊破肉身？

很快，楚家暗衛的人逐漸回過神來了。

“臨界點……人主……是臨界點！”

“這怎麼可能？”

楚家暗衛的人怒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快？”

人主手持人主劍，笑呵呵道：“我早說過，我是臨界點啊，可是你們沒人信啊。”

楚魔這時魂魄穩住，眼神看向人主時也是充滿恍惚。

自己的肉身……被破了？

只用了一劍？

怎麼會？

人主真的是臨界點？

所以……楚巖當時沒有騙人？那一場宴會，真的是為了給人主慶祝？

楚魔抬頭看向人主，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痛苦：“為什麼？你，你怎麼會修行的這麼快？還有漏銅……這天下宇宙，幾乎沒有漏洞了，即便有，也都不在宇宙之靈這邊，都是在邪惡之靈那邊，你為什麼還可以突破？”

這天下應該無法再出現臨界點了才對。

鐵面書生突破……可很少有人知道，鐵面書生的道……是邪靈之道啊。

鐵面書生所修的畫道是文神所創啊。

文神，創世期第一畫師，在沒有文神之前，這天下是沒有畫道的。

整個畫道都是當年文神所創。

要知道，文神追隨天主時，這片宇宙還被邪靈所控，那個時候民不聊生，百姓夜不能寐，連吃飯都成問題，誰會沒事研究畫畫這種藝術？

大家連飯都吃不起了，誰會沒事去畫畫啊。

別說，還真有……

文神！

天主遇到文神時，文神還是一個小角色，每天拎著一根柳條，在一個海邊用柳條沾著海水在崖壁上塗塗抹抹。

那時候所有人都笑他是個傻子。

一直到天主出現，看重了文神身上的那一份風骨。

天主將文神收入麾下。

隨後文神真的開創出了畫道，而他是天主的雙神之一，自然是帶著畫道進入天主宇宙。

鐵面書生的畫道，也是邪靈之道，並未煉天之道。

這就意味著，到目前為止，創世期煉天之道是否還有漏洞都難說，幾乎可以說沒有了，數千萬年沒有人成功過了。

人主怎麼會成功？

楚魔想不通。

人主並非邪靈之道啊。

人主笑呵呵道：“你看你也說了，鐵面書生突破，用的是天主宇宙之道。可是你們都忘了啊，我人主……也不是煉天之道啊，我所修行的，乃是楚皇宇宙之道！”

楚魔瞳孔一縮。

是的，他想起來了。

人主也不是煉天之道的人。

楚巖開了宇宙……

可是，楚巖的宇宙也能造就力量之主嗎？

楚魔不知道。

但應該是可以的。

人主就是最簡單的例子。

楚魔魂魄露出一抹絕望：“所以從始至終，這一切都是你們的計謀？”

人主冷笑：“計謀？不，是你們自己不信，我突破的一刻，楚皇可是廣邀天下好友的。”

楚魔怒道：“放屁！當日在宴會上，你體內還有大道之力流出，我雖然沒去，可當日楚家有人前往，他們清晰的察覺到，在你身上還存在道力，而不是像臨界點一樣動用力量就會遭到天劫。”

人主楞下，旋即從身上取出一堆破碎的大道石笑道：“哦，你原來說的時候這些啊？抱歉啊，當時身上有一些大道石，一不小心破碎了，有一些力量流逝，但也不是我的啊，我也說了不是我的，可是沒人信啊。”

楚魔沉默。

陰謀！

他現在幾乎可以篤定，這一切就是楚巖搞的一場陰謀。

算計之深，讓他心寒。

楚巖為了讓這一場陰謀更加逼真，甚至沒有去隱瞞人主突破的訊息。

如果他將人主藏的很深，大家沒準還會忌憚一些，可他偏偏沒有，他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人主突破了。

信不信由你們。

可誰會信？

楚魔抬頭看向人主，咬牙道：“所以，楚巖是故意讓我跑的？就是為了給你練刀？”.

人主笑道：“對。”

楚魔痛苦，不光是因為自己肉身破碎而痛苦，而是在為創世期感到痛苦。

他忽然有一種感覺，創世期可能真的要輸了。

楚巖的算計……算入人心。

哪怕到了現在，外邊依舊沒人知道人主突破的訊息。

自己死了，人主恢復，回頭去了楚家，還會有無數人和他做出一樣愚蠢的事。

想到這，楚魔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決：“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縱算拼了一死，我也會將你突破臨界點的消息傳遞出去。”

人主嘴角微掀：“就怕你沒有這個機會！行了，跟你浪費了不少時間，我就剩下20分鐘可以出手了，來戰！”

嗖！

下一秒，人主瞬間消失，隨著楚魔剛才的一次攻擊，他體內的規則被解開，就彷彿是枷鎖被開啟了一樣，讓他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

砰！

人主腳掌一踏，空間頓時破碎無數道裂痕，如同一把離弦之箭般彪射向楚魔。

楚魔的肉身粉碎，可他也是真的強大，此刻雙手猛然聚合：“凝！”

轟！

周遭的力量一下被他狂吸入體。

很快，一具嶄新的肉身浮現。

楚魔伸手一招，一把長刀劈出。

人主冷笑：“你原本的肉身我都能破開，你這一具肉身連超混沌級別都沒達到，也妄圖想要擋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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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下一秒，他的人主劍筆直一刺。

噗！

一道身影再次狂退千丈——

正是楚魔的。

咔嚓！

而下一秒，楚魔才剛凝聚的肉身再次出現無數裂痕。

他低頭看去，眼神中也是露出一抹無奈之色。

差距太大了。

到了他這種級別，重塑肉身其實不算什麼難事，可重塑的肉身，不可能和原本肉身相提並論的。

畢竟在修煉一途中，修煉肉身本身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一個打磨了上億年時間的肉身，和一個隨手凝聚的肉身，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楚魔握拳，突然衝其餘暗衛低喝：“所有人，列陣！”

嗖！

暗衛剩下的十幾個人迅速入空，組合成一套大陣。

人主掃向對方，嘴角微掀：“呦，跟我玩這一套？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我人主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以多欺少，以人為本！”

下一刻，他體內一條大道湧出。

人心大道！

旋即，人主低喝：“人族，借吾之力，誅殺邪魔！”

轟！

人主的氣息再次暴增。

楚魔瞳孔皺縮：“這怎麼可能？你，你還能夠變強？這是……人族的種族偉力？這怎麼可能？楚巖不才是人族之皇嗎？為何你也可以動用人族的偉力？”

人主白眼：“快拉到吧，楚巖那家夥，自己打個單機還行，人族這些年他都是甩手掌櫃！”

遠處，秦乾默默看著，此刻也是微微點頭：“人族的氣運者啊。”

楚巖強，強在他的身份背景，強在他自身的要強上。

可人主不一樣。

如果論對人族這個種族來說，人主才更像是人族之主。

楚巖的話……更像是蒼生之主。

白棋其實很早之前就說過，在楚巖的心中，對種子觀念其實沒有那麼強烈，也沒有那麼分明。

妖也好，人也罷，楚巖其實都不太在乎。

楚巖在乎的是什麼？

在乎的是，你究竟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如果是自己人，管你是人是妖，都能稱兄道弟。

如果你是敵人，那你即便是人族，楚巖其實殺的人族一點都不少……

當年人王那些叛徒，楚巖殺的比誰都兇。

包括九戰，楚巖還不是說殺就殺了。

管你是不是人族，不是跟我一夥的，就不是人族！

照殺不誤！

人主則不一樣……

人主心裡，種族觀念其實還是要分明一些，所以他更像是一個帝王。

楚巖不是，楚巖的話……他如果贏了，天下都是自己人，那他就是蒼生之主。

如果楚巖輸了，這天下都是敵人，那他就將是這世間最可怕的魔頭！

就這麼簡單！

楚巖的世界裡，只有對錯，只有敵我，只有是非。

沒有種族！

所以這幾年下來，楚巖其實很少借人族之力。

他的信仰之力，指的也並不包含人族。

楚巖現在還記得，他真正能夠走到今日，也不是靠著人族發家的。

相反，他當年在真界，是被趕出人族的，像是喪家之犬一般在九界流浪。

那會他第一批的助力，反而是古城遺蹟，是鬼界的師尊等人，是妖界的青鸞等人。

也是憑藉這些力量，後來一點點助他推翻了人王那批人，這才重新統一了人族。

人族……

楚巖一直沒太在乎。

所以楚巖現在也一直是自詡九界之皇，而非人族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