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章 月中姮娥(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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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等呀琵琶公主已是個絕色的美人,可面具下的石觀音,竟還比她美麗百倍、千倍。

燭火下,星光亦不及她這雙眼睛的明亮與溫柔,她驚歎的、憐惜的凝視著十九的面龐,彷彿是在瞧著什麼易碎的珍寶。

4870眼含熱淚,感覺自己就快要繳械投降了:“對不起,可她實在是太大了。”

反派的五官決定它的三觀,要不是宿主的顏值更能打,4870絕對當場叛變。

若是換做旁人,和這樣美麗、惡毒的女人共處一室,保準要不自在極了,十九卻看都不看石觀音一眼,輕輕撥著燭芯。

大漠中奔波數日,楚留香都憔悴了些許,她卻如雪中誕生的神女、纖塵不染。

這樣的容光,秋靈素亦無法企及。

石觀音笑不出來了,她的眼睛裡像是籠罩著一片迷濛的霧氣,耳語一般的柔聲道:“離姑娘,你就不好奇,我是誰麼?”

十九神色淡淡:“沙漠裡怕是尋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美麗、又惡毒的女人。”

石觀音本已嫉妒到了極點,此刻聽十九稱自己“美麗”,竟又溫柔的微微一笑。

她伸出一隻柔軟的、雪白的手掌,輕輕的撫摸在十九的面龐上,含笑道:“你的膽子很大,卻不太聰明,既說我惡毒,就不知我夜半前來,是為了什麼事麼。”

十九道:“總不是向我投懷送抱的。”

五丈遠處,楚留香的帳篷裡,美麗的公主披著錦被前來,想要同他春宵一度。

十九的帳篷裡,卻只有一個兒子比她還大的人/妻,聞起來有點老,不太好吃。

聽到這句話,石觀音嫣然一笑,以她的武功,自然聽得出琵琶公主此刻正在楚留香的帳篷裡,做些什麼更是不必多說。

本以為楚留香和這樣的美人兒一路同行,早已是她的裙下之臣,可沒想到……

她春水似的眼波流轉,盈盈的望著神色冷淡的十九,已然做下了一個決定,意味深長的道:“你竟還未征服楚留香麼?”

十九面無表情,道:“有話直說。”

第二遍,她對食譜上的物種沒興趣。

石觀音並不生氣,甚至盈盈一笑。

她穿著素白的衣裳,手臂披著朦朧的白紗,露出一雙柔若無骨的玉足,一雙纖美、柔軟的手臂,高貴美麗,如同神女。

可說出的話,卻偏偏叫人不寒而慄。

“我原是打算,待公主大婚之日,再為香帥送上一份大禮,誰知事有變動……”

石觀音夢囈一般的低語道:“如今見著你這張臉,我卻多一刻都等不得了。”

十九陳述事實,道:“你殺不了我。”

石觀音冷笑一聲,她美麗的眼眸裡射出惡毒的光,凝視著十九的時候,像是要將面前這個美人兒連皮帶骨、全都吞噬。

但是很快,她又恢復成了美麗優雅的樣子,說道:“我當然不會殺了你,但你的命和這張漂亮的臉,只能留下一個……”

十九一字不答,靜靜地看著她。

石觀音的眼波在她身上一轉:“還有楚留香,我要你親眼看到,你征服不了的男人拜倒在我的裙下,成為我的奴隸。”

糟糕,女王範兒,4870更心動了……

它一頭磕在地上,嗚咽一聲,一邊哭一邊斥責自己:“我饞她身子!我下賤!”

4870很委屈,它更想饞宿主身子,可一想到宿主頂著不知火身體神遊,看似冷若冰霜,其實正在意識裡和它三刷情深深雨蒙蒙,它就忍不住有一種幻滅的感覺。

十九:“…………”難道不是你想看嗎?

她遮蔽和系統的連結,一抬眼,卻見石觀音已從袖中取出了一隻潔白的瓷瓶。

十九目光一動,道:“這是什麼。”

石觀音嫣然一笑,柔聲道:“一種珍貴的藥,它的原液十分珍貴,只要一滴,就能讓死人也快活的活過來,除了會毀掉你美麗的臉,絕不讓你有半分的痛楚。”

十九瞭然,忍不住驚歎於她的惡毒。

石觀音的山谷中,種植著大量有毒的罌粟,這種能夠致幻的藥物,十分容易成癮,染上它的人,幾乎此生都無法戒除。

不過……

十九淡然的取過瓷瓶,一飲而盡。

石觀音幾乎要愉悅的笑出聲來,她充滿自信的、憐惜的注視著那張足以與月爭輝的面孔,目光溫柔的就像是一池春水。

可是很快,她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發現,那張令所有女人嫉妒到發狂的面孔,仍舊容光絕世,素白的肌膚亦光潔如玉,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石觀音的臉色沉了下來,她的語氣溫柔的像是情人的呢喃,但卻足夠危險和致命,輕輕地道:“你不應該跟我耍手段。”

十九捧起紅燭,那雙清冷的、美妙的眼眸注視著石觀音,對這個沙漠中最惡毒的女人說道:“你的毒藥,對我不管用。”

燭火倒映在那明亮的眼眸中,恍惚之間,彷彿有束金色的火焰在她眼中蔓延。

石觀音緩緩的道:“你要知道,我本不想在你身上用那些毒辣的法子,可是有些時候,就是會有人挑戰我的忍耐力。”

她似乎篤定了這個柔弱的美人兒根本逃不出她的掌心,此刻竟一點也不生氣。

十九想到石駝,冷冷的道:“比如刺瞎我的眼睛、放在烈日下暴曬,最後當成騾子一樣去拉磨、永遠也不準休息麼?”

“看來你是見過皇甫高那個廢物了?”

石觀音眼波流轉,她柔軟的身軀緩緩貼近,溫柔的道:“你很瞭解我的手段,但是卻還不夠,一個人能夠承受的痛苦,遠遠比那更多,我有的是時間來陪你。”

下一瞬,她柔軟的、能讓男人陷入極樂的手掌堅比鋼鐵,劈在十九的脖頸上。

十九閉上眼,配合的軟倒在她懷中。

石觀音抱起她的身軀,只覺得懷中的少女輕如鴻毛,她身上無一不美,每一寸肌膚都潔白無瑕,柔軟的弧度誘人心動。

她比任何男人、抑或者是女人都要完美,只是石觀音早已愛上鏡中的自己,必不可能對愛人之外的女子留有半分憐惜。

隨即,她熄滅紅燭,摟著“昏迷”的十九,美麗的身軀輕輕一轉,如一陣微風似的,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冰冷的夜色中。

而此時,不過五丈遠的地方,楚留香的帳篷裡一片春色,不曾發覺任何異象。

琵琶公主的身軀如此潔白、美麗,像一尊無暇的玉像,卻讓楚留香坐立不安。

他想到了十九,喉嚨裡不知為何有些堵,嘆息道:“公主,這似乎於禮不合。”

任誰也無法想象,一位高貴美麗的公主對楚留香投懷送抱,他竟然也會拒絕。

琵琶公主水光盈盈的眼眸望著他,嬌豔的面龐浮起少女的羞怯,這是邀請,也是等待,她柔聲道:“你就不會後悔麼?”

她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合著楚留香,摟著他的脖頸,就是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無法在此刻拒絕她的要求。

可楚留香卻偏偏拒絕了。

他用那床滑落的錦被裹住了那能令男人發狂的嬌軀,神色卻堅定了起來,苦笑著道:“此時留下公主,在下才會後悔。”

琵琶公主不可置信的、怔怔的望著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她這才發覺,楚留香看著她的身體,從始至終,眼中竟從未出現過半分情/欲。

琵琶公主拉著錦被,裹住了自己潔白的身軀,又羞又氣的道:“你、你、楚留香,我簡直懷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這一點,就不勞公主費心了。”

琵琶公主瞪了他一眼,裹著被子跑出了他的帳篷。

楚留香嘆了口氣,重回坐回床榻上。

若在半個月之前,一個正常的男人,和一個正常的女人,在一個冰冷、孤獨的夜晚,發生點什麼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捫心自問,若與明月只有一步之遙,又怎能在她面前投身繁星?

楚留香在帳篷裡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他分明什麼都沒有想,腦海中卻自發浮現出一張清冷、絕美、又孤傲的面龐。

素白的肌膚、素白的衣裳,分明銀裝素裹、冷若冰霜,眼下卻一點妖嬈紅痣。

她一個字都不用說,一件衣裳都不需要脫,楚留香就已為她輾轉反側,半夜難眠。

第二日,半夜難眠的楚留香發覺,十九的帳篷空空如也,人已經離去許久了。

她甚至還留下了一張字條。

“另有要事先行,勿念。”

姬冰雁放下字條,冷冷的道:“與其擔心這位深不可測的阿離姑娘,倒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楚留香苦笑了一聲。

姬冰雁說的不錯,而他自己也有所察覺,這位“阿離”姑娘神秘而又危險,儘管不懂武功,卻絕不是個尋常的青樓美人。

現在他該思考的,是如何向琵琶公主解釋,為何極樂之星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座城原本是商人通商的好去處,少有武林人士往來,但是在一個月之前,城中突然多出了大批身配刀劍的武林人士。

因為這蘭州城裡,新開了一座花樓。

花樓便是尋常青樓,也不見什麼名貴木料,只一塊燙金牌匾高高掛起,左右掛著兩串大紅燈籠,上書“離人閣”三個字。

一座青樓,原本是不應該引起這樣大轟動的,可是青樓處處都有,美人卻不多見,離人閣中的美人,就更是世上難尋。

讓這座城危機四伏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能用美貌殺人的女人。

離人閣對街的酒樓裡,幾個配刀的漢子要了四壇烈酒、幾疊牛肉,坐下休整。

領頭的大哥把一塊碎銀丟給路過的小二,招手喚他過來,問道:“小二,爺們問你個事,你若答的好,這就歸你了。”

小二眉開眼笑,麻利的擦了下銀子塞進褲腰帶裡,顯然不是第一次給人問訊息了,點頭哈腰道:“大爺您有話就問!咱們保管啊,給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漢掃了一眼酒樓大堂,熙熙攘攘的都是客人,估摸也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邊。

坐的最近的有兩桌,一個跟窮乞丐對飲的小白臉,看著沒什麼功夫,還有一桌蒙面的女人,都帶著劍,想來也聽不見。

眼見幾個結義兄弟猴兒急的搓手,漢子皺了下眉,一個眼刀壓過去,直接詢問道:“蘭州城裡真有個神仙似的美人兒?”

小二一拍手,樂了:“您早說呀,咱就知道,大爺您也是衝著離人閣來的!”

這幾個漢子雖然生的粗糙,穿的也不像金貴人家,但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一點都不心疼,還都配著刀,氣度不凡,看著可不像普通人,反倒有點當官的派頭。

小二一側身,示意道:“男人麼,大家夥兒一看就知道。您看,咱們酒樓這麼熱鬧,八成的人都是衝著離人閣去的。”

“…豔名如此遠播,看來有幾分真,也不知比起當年色驚天下的秋靈素如何。”

想到秋靈素,領頭的漢子神色有一瞬間的放鬆,下意識摸了摸懷中一物,而後他思忖一翻,又問道:“離人閣中真有絕世美人?比起石觀音、秋靈素又如何?”

二十年前,江湖上最美麗的女人叫做秋靈素,不過她很快就銷聲匿跡,而二十年之後,江湖中最美麗的女人是石觀音。

小二樂了:“客官,沙漠之王札木合您知道嗎?一個月前他在離人閣砸了五千兩的白銀,都沒能見著阿離姑娘一面,我就一小小的店小二,哪能有那個福氣。”

不過……

店小二摸了摸腰間的銀子,壓低聲音道:“看在銀子的份上我給您透個底兒。”

聽到這兒,大漢湊近了些,見小二吞了吞口水,神魂顛倒的笑了一下,神秘的道:離人閣跟咱們酒樓對著,剛開業的時候老闆譴我去送過菜,有幸見著阿離姑娘一隻手……我跟您發誓,別說我,就您這輩子,不會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的手。”

大漢面無表情,他雖只是個護衛,但所侍奉的主子身份不凡,美麗的女人、尤其是號稱“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他不知看過多少,不過是區區一雙手,不可能。

而與二人相隔不遠處,被大漢認定為是“小白臉”和“窮乞丐”的二人相視一笑。

小白臉放下酒杯,對好友微微一笑,有些感慨的嘆道:“阿離,離人閣,聽起來卻是有些傷感,少有姑娘用它做名。”

“人家姑娘叫什麼名字與你何幹?”

窮乞丐壓根沒當回事,懶洋洋的揶揄道:“老臭蟲,別忘了你可是為了你那三個紅顏知己才來蘭州的,等咱們從大漠裡頭活著出來,再去想什麼阿離姑娘吧。”

那“小白臉”生的很是英挺俊美,雙目清澈、挺鼻薄唇,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盜帥楚留香,而他身旁共飲的窮乞丐,雖然蓬頭亂髮,也能看出英挺輪廓,一雙貓眼又大又圓,乃是楚留香的好友胡鐵花。

他二人未配刀劍,又不像其他武林中人滿身煞氣,若不是氣息悠長,看著倒像是兩個普通男人,而不是什麼習武之人,也難怪領頭漢子一目掃過給忽視了過去。

這次來蘭州,乃是要去找從前的好友姬冰雁帶路,去大漠中探尋他三個紅顏知己,蘇蓉蓉、宋甜兒和李紅袖的訊息。

帶走她們的人留下了一捧黃沙,黃沙上有粒發亮的黑珍珠,還有一張寫有“楚留香湖畔盜馬,黑珍珠海上劫美”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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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珍珠,是沙漠之王札木合的兒子。

“難道蓉蓉她們就不是你妹妹了麼?”

楚留香嘆道:“你知道的,我已經快急瘋了,只想快一點見到那只鐵公雞。”

美人常見,色甲動一方的卻不多見,若是在其他時候,遊戲花叢的楚留香或許會有興趣一探離人閣,不過現在,他擔心三位紅顏知己,確實沒有心情打探更多。

胡鐵花把最後一口酒咽下去,又拿起一個饅頭,好像是在完成什麼任務似的咬了一口,說道:“再急也得吃飯,也要喝酒,不保持最好的狀態就永遠不要挑戰沙漠……因為它遠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可怕。”

這一邊的楚留香和胡鐵花喝了酒,正在補充體力,他們旁邊那桌的幾個大漢卻已經用過了飯食,又找掌櫃要了幾間房。

這幾人雖要了房,卻不分開,而是同住,打頭的大漢在中間,從懷裡摸出了一卷畫軸,小心翼翼的在桌子上輕輕展開。

他看著五大三粗,畫軸卻儲存的極是完好,一點卷邊都沒,也不知道這一路風塵僕僕的,這幾人又是如何的小心謹慎。

畫軸展開,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女子面孔,畫上的美人著輕紗長裙,烏壓壓的鬢髮鬆軟,髮絲撩人,是欲說還休之態。

這正是曾經的武林第一美人秋靈素的畫像,只不過,並非天下第一畫師畫師孫學圃的原版,而是宮中畫師的再次臨摹。

孫學圃的畫尚不能將秋靈素的美貌畫下十分之一,臨摹就又失幾分顏色,但對於秋靈素令石觀音嫉妒的美貌已然足夠。

這幾個漢子皆是呼吸一窒,喘氣都粗重了起來,定力不高的幾個甚至都有些面紅耳赤,只有打頭的大哥看起來穩重些。

失態的漢子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調整了一下呼吸,不敢再去看畫上的美女,向同伴問道:“魏頭兒,你說,蘭州真的能有比這畫上的美人兒更漂亮的女人嗎?”

被稱作“魏頭兒”的漢子皺著眉,想到這一次離宮的任務,嘆氣道:“不好說。”

這人正是大內高手魏子雲,食皇家俸祿、官居五品,前幾日,陛下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幅秋靈素的畫像,看著畫中的美人,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這幾日又聽聞蘭州官員上報,龜茲國似有異動,且武林人士齊聚蘭州,似乎是為了一位美人,因此在派出魏子雲暗中調查西域的同時,順便下達了一個小任務。

督察蘭州富商徵稅,暗中觀察西域小國動向,尤其是上一次朝貢以國中動盪為由減少貢品的龜茲國,確認其是否有不臣之心,國中動盪是否需要朝廷出兵鎮壓。

途徑蘭州,去離人閣一探究竟,如果那位美人兒名副其實,不弱秋靈素或石觀音,就把那位色甲動一方的美人帶回宮。

魏子雲:“…………”

他才過而立之年,就能得到陛下如此重用,本就該心懷感激,跟在陛下身邊這幾日,見他對畫中的秋靈素痴迷如此,茶飯不思,恐怕長久下去,身體會吃不消。

身為人臣,魏子雲自然是想將那位美人帶回宮中,至少陛下不會再沉迷畫像,日漸消瘦,可身為男人,又親眼見過那張畫像原本,魏子雲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存在比秋靈素更加美麗的女人。

如果世界上真有這樣絕世的美人……

魏子雲心中有些沉重。

如今陛下最大的兒子也不過三五歲,一旦這個江湖上的女人入了宮,空有美貌,又有幸誕下天家血脈、鳳子龍孫,對於紫禁城而言,恐怕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紅顏知己難得,禍水倒是不少。

至於這美人兒會不會跟他回宮?

這自不必說。

一個青樓舞女,就算有些功夫,心高氣傲,面對天家權柄,也不信她膽敢抗旨,不肯入宮侍君。

想到這裡,魏子雲解開一隻包袱,從中取出一套錦衣華服,玉佩扳指,換好之後又在臉面上做了些休整,直到看不出本來面目,這才對幾個手下道:“留幾個人在這守著,其他人換身衣服跟我去探探那離人閣虛實。”

入城時便發現了,蘭州內遍佈武林人士,雖然沒有幾個對他有威脅,但為了保險起見,魏子雲還是決定改頭換面,以富家老爺的身份去離人閣探聽那位“美人”。

可惜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這位大爺,您來的可不太巧,我們阿離姑娘剛被姬老爺請去府上歌舞了。”

老鴇在袖釦比劃了一個數字,擠眉弄眼的道:“這個數,您懂,您要也出的起這個價錢,我就幫您做主,讓阿離明日陪您喝一杯水酒……但是多的,就別想了。”

魏子雲面無表情的:“…………”

陛下,超支了。

因為這蘭州城裡,新開了一座花樓。

花樓便是尋常青樓,也不見什麼名貴木料,只一塊燙金牌匾高高掛起,左右掛著兩串大紅燈籠,上書“離人閣”三個字。

一座青樓,原本是不應該引起這樣大轟動的,可是青樓處處都有,美人卻不多見,離人閣中的美人,就更是世上難尋。

讓這座城危機四伏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能用美貌殺人的女人。

離人閣對街的酒樓裡,幾個配刀的漢子要了四壇烈酒、幾疊牛肉,坐下休整。

領頭的大哥把一塊碎銀丟給路過的小二,招手喚他過來,問道:“小二,爺們問你個事,你若答的好,這就歸你了。”

小二眉開眼笑,麻利的擦了下銀子塞進褲腰帶裡,顯然不是第一次給人問訊息了,點頭哈腰道:“大爺您有話就問!咱們保管啊,給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漢掃了一眼酒樓大堂,熙熙攘攘的都是客人,估摸也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邊。

坐的最近的有兩桌,一個跟窮乞丐對飲的小白臉,看著沒什麼功夫,還有一桌蒙面的女人,都帶著劍,想來也聽不見。

眼見幾個結義兄弟猴兒急的搓手,漢子皺了下眉,一個眼刀壓過去,直接詢問道:“蘭州城裡真有個神仙似的美人兒?”

小二一拍手,樂了:“您早說呀,咱就知道,大爺您也是衝著離人閣來的!”

這幾個漢子雖然生的粗糙,穿的也不像金貴人家,但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一點都不心疼,還都配著刀,氣度不凡,看著可不像普通人,反倒有點當官的派頭。

小二一側身,示意道:“男人麼,大家夥兒一看就知道。您看,咱們酒樓這麼熱鬧,八成的人都是衝著離人閣去的。”

“…豔名如此遠播,看來有幾分真,也不知比起當年色驚天下的秋靈素如何。”

想到秋靈素,領頭的漢子神色有一瞬間的放鬆,下意識摸了摸懷中一物,而後他思忖一翻,又問道:“離人閣中真有絕世美人?比起石觀音、秋靈素又如何?”

二十年前,江湖上最美麗的女人叫做秋靈素,不過她很快就銷聲匿跡,而二十年之後,江湖中最美麗的女人是石觀音。

小二樂了:“客官,沙漠之王札木合您知道嗎?一個月前他在離人閣砸了五千兩的白銀,都沒能見著阿離姑娘一面,我就一小小的店小二,哪能有那個福氣。”

不過……

店小二摸了摸腰間的銀子,壓低聲音道:“看在銀子的份上我給您透個底兒。”

聽到這兒,大漢湊近了些,見小二吞了吞口水,神魂顛倒的笑了一下,神秘的道:離人閣跟咱們酒樓對著,剛開業的時候老闆譴我去送過菜,有幸見著阿離姑娘一隻手……我跟您發誓,別說我,就您這輩子,不會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的手。”

大漢面無表情,他雖只是個護衛,但所侍奉的主子身份不凡,美麗的女人、尤其是號稱“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他不知看過多少,不過是區區一雙手,不可能。

而與二人相隔不遠處,被大漢認定為是“小白臉”和“窮乞丐”的二人相視一笑。

小白臉放下酒杯,對好友微微一笑,有些感慨的嘆道:“阿離,離人閣,聽起來卻是有些傷感,少有姑娘用它做名。”

“人家姑娘叫什麼名字與你何幹?”

窮乞丐壓根沒當回事,懶洋洋的揶揄道:“老臭蟲,別忘了你可是為了你那三個紅顏知己才來蘭州的,等咱們從大漠裡頭活著出來,再去想什麼阿離姑娘吧。”

那“小白臉”生的很是英挺俊美,雙目清澈、挺鼻薄唇,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盜帥楚留香,而他身旁共飲的窮乞丐,雖然蓬頭亂髮,也能看出英挺輪廓,一雙貓眼又大又圓,乃是楚留香的好友胡鐵花。

他二人未配刀劍,又不像其他武林中人滿身煞氣,若不是氣息悠長,看著倒像是兩個普通男人,而不是什麼習武之人,也難怪領頭漢子一目掃過給忽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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