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弟子去了藥仙尊者那邊,其他人也被陸清r打發走了,忘憂山徹底閉門謝客。
忘憂山中藏書無數,有些是旁人送的,有些是昭明蒐羅來的,陸清r平時便坐在搖椅上讀閒書,看看書中寫了哪些漂亮的名山大川,好讓魔胎受些薰陶。
魔胎對名山大川一點都不感興趣,倒是對書中提到的美食頗有興趣,陸清r有心做點好吃的讓魔胎也嚐嚐味兒,卻發現自己活了千年,竟沒碰過那廚下之事,連火都不會生。
陸清r無法可施,尋了個日子悄然離開忘憂山,去了人間。
從前陸清r也到過人間,不過都是為了解決某些難事,來去匆匆,總無法盡興遊覽。如今交出了諸天令,靈力又無法支撐他再做些什麼,倒是有了以前從未想過的清閒。
陸清r化了身尋常白衣,改了尋常的相貌,獨自在人間尋找美食。
魔胎雖還未能化形成人,他開了禁制後它還是能嚐到他所嘗的味道。有了美食投喂,魔胎乖巧安分多了,甚至還主動多吐了些靈力給他。
人間的日子過得極慢,天柱崩裂的危機不會時刻像刀子一樣懸在頭頂,陸清r的日子過得很自在。他甚至學著人族置了個宅院,託人蒐羅了不少藏書。
人間的學問十分復雜,百家學說各有各的優劣,陸清r悠然看書度日,過得也頗有滋味。
有幾個窮書生聽聞陸清r家中藏書多,結伴前來扣門,問陸清r能不能讓他們抄書回去研讀。
這幾個書生儒生袍洗得發白,人卻很精神,一雙雙眼睛都帶著求知若渴的亮芒,陸清r見了很是喜歡,欣然答應。
入夜之後,書生們還捨不得走,陸清r讓從人給他們點了燈,溫言道:“明日還可再來。”書生們面上發紅,再三感激。第二日一早,書生們又結伴過來了,逐漸便成了常例。
有時陸清r見他們皺眉苦讀,會叫人送上清茶替他們答疑解惑,幾個書生每每聽了都有醍醐灌頂之感。
時日久了,幾個書生都恭恭敬敬地喊他一聲“先生”。達者為師,哪怕陸清r看起來年紀不大,他們也心甘情願認陸清r這個師父。
陸清r擰了擰眉,心裡莫名有些不安寧。
……
此時通天木已長成,九幽與九重天之間再無障礙。魔族大軍兵臨九重天,許多人猛地發現這九幽魔族比普通獸潮要可怕得多,他們不僅兇悍勇武,還通曉計謀。
自陸清r交出諸天令,九重天各宗門便在爭議誰有資格接手這能號令眾修士的至寶,結果一直選不出能令所有人都服氣的人選――哪怕許多人在背後大肆非議陸清r,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接手諸天令千年來處事公允、從無私心。
在魔族大軍連下數個宗門之後,有人便建議推選個人出來和九幽魔君和談。
再三商議之後,與九幽魔君有舊交的冠玉被推了出來。
冠玉自然當仁不讓地應下此事。
其他人不會知道的事,冠玉直接帶上諸天令去與九幽魔君相見。一見九幽魔君,他便拜倒在地,獻上了九重天各宗門爭得頭破血流的諸天令。
魔君陛下神色淡淡,接過諸天令隨手把玩著,狀似無意般問:“他呢?”
“在忘憂山閉門不出。”冠玉平靜回答。
“起來吧。”魔君陛下收了諸天令,讓冠玉領他去忘憂山。
忘憂山靈氣充沛,花木扶蘇,遠遠看去宛若人間仙境。
想到陸清r這些年便是與兩個徒弟在此處悠然自在地生活,魔君陛下心中那強壓下的怒意又在心中翻騰。
九重天內鬥多年,許多強大尊者又都在千年前的大劫裡隕落,沒了陸清r領頭壓根沒有半個值得忌憚的人物。魔君陛下沒耐心慢慢走那曲折的幽徑,直接躍至陸清r的仙府之前。
比起忘憂山外圍,陸清r的仙府防備要森嚴多了,被陸清r下了重重禁制,等閒人若無主人允許根本無法靠近半步。
魔君陛下冷笑一聲,揮袖破了眼前的禁制,如入無人之境般走入仙府之中。
比之許多宗門、尊者巍峨高大的仙府,陸清r的住處清冷得沒有絲毫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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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陛下在仙府中站定,竟沒感受到陸清r的氣息!他走向藏,那地方算是最像是有人生活過的,三兩本雜書隨意地擺在案上,臨近窗邊的架子上還擺著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每樣小玩意都帶著魔君陛下憎惡的雪狐氣息,應當是那只雪狐給陸清r蒐羅來的。
魔君陛下慍怒地將目光轉回書案上,發現一把長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
那是陸清r的本命劍,理應從不離身。而以陸清r如今的身體情況,應當早就使不了劍了,所以他才放在這裡用來迷惑別人――陸清r早已離開了忘憂山!
冠玉驚疑不定:“不可能,我沒發現他離開!”
魔君陛下冷冷地朝冠玉吐出個“滾”字,怒意沖沖地去了藥仙尊者那邊。
昭明已經清醒過來,只是還是雪狐狀態。他和謝凜商量:“我沒事了,我們趕緊回忘憂山吧,師尊身邊沒人,我不放心。”
藥仙尊者不知何時進來了,冷笑道:“你沒事了倒是變個人形給我看看!”藥仙尊者話剛落下,便感覺一陣陰冷氣息籠罩在四周。他平靜地轉過身擋在昭明與謝凜面前,看向面目冰冷的意外來客,“魔君陛下應該在清整各個歸附於您的宗門才是,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魔君陛下沒有說話。
他能感知到陸清r並不在這裡――
連他的兩個徒弟也不知道他離開了忘憂山!
魔君陛下看了眼護著陸清r兩個徒弟的藥仙尊者,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