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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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資的事兒一解決, 沈喬終於騰出時間歇口氣。

想著好久沒見張瑤、孫盛幾個了,就約了他們出來聚一聚,還是在老地方——舊街的大排檔。

湯袁、周溪、小結巴都跟著謝聲離開了, 只有土狗孫盛為了張瑤留了下來,而後的兩年, 兩人走到了一起, 結婚生子, 現在已是兒女雙全。

大排檔還是當年那家大排檔,不過炒菜師傅換了他兒子,父子倆長得挺像, 店裡桌椅陳設換了一輪新的, 而今又舊了。

油膩的桌椅永遠是路邊排擋的特色,沈喬卻也不嫌, 只是飯菜吃得少, 她自小嬌生慣養, 腸胃脆弱得很,不敢亂吃東西。

孫盛和張瑤與幾朋友咋咋呼呼, 沈喬安靜地聽著、隨著他們笑,不時回答張瑤的女兒對她的好奇話題。

孫小姑娘特別喜歡這個漂亮得像仙女、像女神的沈阿姨,因為每次見面,女神阿姨總會給她帶各種漂亮洋娃娃做禮物, 雖然奶奶說女神阿姨的禮物都是寫又貴又不實用的,可她就喜歡這些。

孫小姑娘簡直把沈喬當做天上的女神來崇拜!

“小丫頭片子,你就想著你沈阿姨, 你媽是誰還記得嗎?”張瑤兇巴巴一拍孫小姑娘的雙丫辮兒。“你媽我辛辛苦苦把你造出來,結果還沒幾個洋娃娃重要,真想把你塞回肚子裡!”

孫小姑娘被拍得頭頂絨毛亂炸,嘟著嘴敢怒不敢言,終於把臉從沈喬那兒抽回來、做好,惹得沈喬不住笑。

旁邊的朋友看不下去:“哎喲瑤姐,你咋老愛吃小嫂子的醋?都十年了,你都移情別戀了還忘不了當年那茬啊?這會兒連自己孩子嫉妒上了。”

果然,這人話音剛落就結結實實挨了張瑤一個爆慄頭,張瑤當過多年太妹,那手勁兒可不一般,當即痛得那人嗷嗷叫。

“哪壺不開提哪壺!”張瑤瞟一眼微笑有些澀味的沈喬,隨後目光落在盯著她的孫盛身上,“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孩子都跟你生了倆了,我再惦記謝聲也沒機會了。你丫還不趕緊偷著樂!”

提到謝聲,大家玩笑了幾句都漸漸沉默下來,在坐的幾人都是曾經跟謝聲混的。謝聲離開多年,他們卻依然記得那些日子、那個少年,所以一直喊沈喬小嫂子。

有人率先打破沉默:“十年了,聲哥究竟去了哪兒啊……”

這個問題,沈喬也想知道。謝聲,到底現在是什麼樣子?他過得好嗎,過得不好嗎,為什麼還不來找她?

“其實,早幾年我倒是聽說了一點兒關於聲哥的訊息。”

孫盛:“快說!賣個鳥關子!”

“就那個蛇哥,你們還記得吧?就那個聲哥幫豹子頭擺平的黑.幫頭子!”“前些年,我聽一兄弟說啊,這蛇哥找了殺手要聲哥的命,唉!也不知道聲哥他會不會……”

“我呸!”“你丫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趕緊閉嘴!”張瑤打斷: “謝聲那人肚子剖開都是黑的,誰能弄得了他?”

她拍拍沈喬的臉,“別怕,你家男人厲害著呢,不會有事兒的!”

沈喬勉強地笑了笑。“我也相信謝聲……他一定好好的……”

雖然這麼說,但其實沈喬心裡完全沒底,只是蒙著雙眼不肯往壞的方向去想。

孫盛替沈喬滿了一小杯啤酒。

“小嫂子你就放心吧!我跟聲哥多年的兄弟,我瞭解他!”

他一拍桌子豎了大拇指,“聲哥純爺們兒!他說喜歡你,就肯定不會不明不白的丟下你,沒跟你說分手,那一定不會跟你分!你安安心心等著他回來找你吧!”

張瑤一推已有醉意的孫盛。

“邊兒去!就你們這些臭男人不要臉,女孩子的青春是用來等的嗎?去去去!”

張瑤推開孫盛自己坐在沈喬邊兒,對沈喬笑吟吟,“要我說,你先找個男人談著,等謝聲回來了再蹬了跟他在一起,哪怕謝聲就此不回來,你也不耽誤,雙保險!”

“瞎出餿主意!”孫盛捂住自己女兒的嘴。

沈喬忍俊不禁,雖然跟張瑤他們比較熟了,但沈喬還是不習慣他們的說話方式。她舉止的優雅從小養成,和張瑤他們還是不一樣,幸而大家都習慣了,誰也不覺得沈喬的不同有什麼問題,相反,大夥兒都挺喜歡這位大小姐的。

沈喬捂嘴笑了笑。“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我怕謝聲回來那天看著我身邊還有個男人,會殺了我!”

孫盛:“不,聲哥只會殺了那男人,捨不得碰你的!”

張瑤:“謝聲一走十年,一點兒音信也沒有,我看他是犯了你們男人的通病!要讓我逮住他變心,非剝了他一層皮!”她一攬沈喬的肩膀。

“聲哥大概有事耽擱著吧。唉,咱們乾著急也沒用,聲哥沒出現那就是他不想出現。他是個特狠的人,尤其對自己,他如果不想讓我們知道,是不會留下一點兒線索的。”

這點沈喬知道,謝聲是這樣風格的男人,當初和她談戀愛,謝聲一失蹤起來可以一兩個月不聯絡她。

謝聲心性太過堅毅,做事風格比較狠絕。這種男人,他愛你就會死心塌地寵你到死,可他若不愛你,會冷血無情地看著你死!

又危險,又迷人,這就是謝聲!

沈喬聽著張瑤、孫盛互懟吵鬧,為謝聲的蹤跡和她到底該不該為謝聲守身如玉而爭論不休,思緒漸漸飄遠了。

這十年來,她無數次來這間大排檔,來舊街,她一步步踏遍了謝聲曾經呆過的每一個地方,體會少年曾經的生活和成長。

每到一處,沈喬就會想:謝聲當時在這裡經歷過些什麼呢,他是什麼心情呢,他會想些什麼呢?

這十年,謝聲雖然消失了,可沈喬卻覺得,她彷彿一天天更加瞭解那個少年,少女的她只懂在他懷裡撒嬌,後來的她,才慢慢懂了他心。

當初,少年得是有多麼喜歡她,才會明明是那麼傲的骨,卻對她那樣放低姿態,哄著。

沈喬正神思不屬,手機就響了起來。她跟張瑤點頭招呼了一聲,去了旁邊接電話。

來電是個陌生號碼,如果沈喬沒猜錯,是tan’tou集團的ceo。她昨天下午打過去,對方在開會,說晚點回她,結果晚點也沒個訊息。

——大集團,果然架子不小。

“今晚?”沈喬看看腕錶,乾乾地禮貌笑了一下,“周總,今晚太晚了,不合適吧……”

此時,t市最昂貴的沿江cbd區,其中最高那棟的第39層。

偌大的辦公室只亮著一盞燈,大部分空間是黑洞洞的,周肖摁的免提通話,辦公室裡迴盪著電話裡女人優美的聲線。她說話十分禮貌,有一種溫和高雅的氣質:“這樣吧周總,明天上午10點,我到貴公司來拜訪您,您看如何?”

周肖看看半明半暗裡的老闆,做了個詢問的示意,那影子默了一下,抬抬手,周肖明白了。

“沈董您實在太客氣了,怎麼好意思讓您親自登門呢?而且不巧明天恰好有活動,這不,週五晚跟政府官媒聯合舉辦慈善晚會,這兩天忙著準備材料估計都抽不開身。”“這樣,週六晚上,您看行不行?”

舊街的馬路邊兒,沈喬抱著聽筒凝了凝眉頭。

談公事選工作日,拉私人感情選週末,這是不成文的行規。這周ceo,什麼意思啊?

沈喬有點兒弄不明白了。

他在跟她套近乎?

慈善晚會沈喬是知道的,今年雨水多,鬧洪水,市裡企業家協會與t市政府官媒一起搞的防洪賑災慈善晚會,當然,她也在受邀之列。

“怎麼了,小嫂子?”“有人電話騷擾你?”孫盛大著嗓門兒問,立刻有別的朋友說“哪個不要命的孫子,咱們提刀剁了他!“

沈喬忙收好手機往回走:“不是,就一生意上的朋友。”笑了笑,“你們的刀可以收好了。”

坐下後,一群人又嬉嬉鬧鬧起來,說是要替謝聲照顧沈喬,以報答當年謝聲提攜他們一起闖蕩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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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肖掛了電話,看向半明半暗中的男人。

“偷聽美人說話,大老闆,你這唱的哪出啊?你不是只對錢有興趣?”周肖跟他很熟了,說話比較隨意。“突然回內陸,您別說是為了愛情吧?”

昏暗裡有一隻手伸出來,在唯一亮著的那盞燈下,白皙的肌膚反射著燈光,指甲尖乾淨整潔,手指很修長,他拿過周肖放在桌上的手機。

“一位合格職業經理人,必須懂得對老闆的秘密適可而止。”影子似有習慣性的冷淡笑意。

手機被拿進昏暗裡,翻到了通訊記錄介面,有目光在那串號碼上停留,螢幕滅了,又被摁亮……

慈善晚會還是那些流程,簡單樸素的有幾個小咖位藝人歌舞,之後就是規模大些的捐款公司董事長或者董事長代表上臺致辭,套話加上自我介紹與吹捧,雖然冗長,但看在做好事的份兒上,大家都能包容形式。

沾了與徐翩然私人關系的光,沈喬與徐翩然都坐在第一排貴賓席的正中央位置,旁邊的位置一直空著,沒人。徐翩然在第一個,沈喬的公司都很小,就淹沒在觀眾席上純鼓掌了。

眼看上臺的公司代表過半,旁邊的人還沒來,沈喬暗自納悶兒,趁人不注意,悄悄拿了桌上的名牌一瞧。真是巧了,居然是tan’tou的集團董事長代表,周肖。

“翩然哥,原來旁邊這尊大神就是tan’tou那個周總。”

“嗯哼,我知道。”徐翩然低聲回答她,同時不忘為臺上剛講完的某董事長朋友點頭鼓掌。這些人都是徐翩然的熟識,低頭抬頭總免不了一些禮貌的問候交流,沈喬也倒是十分理解徐翩然的忙。

沈喬想,tan’tou的人可真有意思,大家都到了,他居然還興遲到的。也真“性格”啊~

她一會兒倒要看看,這個千億美元上市集團的大佬到底什麼路數!

沈喬不喜歡聽這些人說套話,聽著聽著便有點兒犯困,迷瞪的時候忽然背脊涼了一下,沈喬猛地回頭,在觀眾席裡四顧巡望,一張張或陌生或有過幾面之緣的臉——沒人看她啊。

徐翩然側目:“怎麼了?”

“……沒,就是,覺得背後有點兒涼。”像有人盯著她!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了,自那天和周肖通了電話之後,沈喬就有種一直被人盯視的感覺,搞得她這幾天出門都蠻小心!

“這樣還冷嗎?”

徐翩然脫了自己西服外套,罩在沈喬身上。多年來,他都習慣了照顧這個不太雷厲風行的沈家小妹。

“嗯……”沈喬還在想那道躲在暗處的目光,往後瞟了幾眼,也沒注意徐翩然對她的態度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專心看臺上,雖然都是些場面話,但作為投資人這些必須會,而且要精。明白嗎?”

“好。”沈喬專心聽臺上。

觀眾席燈光暗,徐翩然俯視著沈喬的側臉,目光深邃下去,看了幾秒之後,化作一個淡淡的笑,什麼也沒說,彷彿這一瞬間他心中那一些放肆的思緒從沒發生過,視線轉回臺上。

看著沈喬披著自己的外套,徐翩然心裡暖暖的愉悅了一下。

徐翩然是個很聰明的人,上次之後,他就明白了那是什麼情愫,既暗暗吃驚於自己的變化,又不想……刻意去束縛它。

晚會開始得早,致辭完畢才不過八點,主辦方在隔壁的大廳準備了供企業家們交流的冷餐會。

以沈喬年紀、資歷是不夠與這些市裡乃至全國大佬們聊的,幸而有徐翩然當場面撐著,她才能跟著一起聽聽商機、聊聊生意。

徐翩然要和幾個大佬聊點兒事,讓沈喬自己轉轉,沈喬有些百無聊賴。

能呆在這裡的人,基本都四十好幾歲打底,像徐翩然這樣三十出頭的,直可謂青年才俊、百年難得一個!

沈喬跟兩個搞路建的老企業家們尬聊了一會兒,對方開口就是多少個億的投資,沈喬回想自己還在為500萬的融資竊喜,真是覺不能同日而語。對方見沈喬是個小姑娘,微微笑,並不拆穿——徐翩然上哪兒都帶這女孩兒,他們腦袋又沒被門夾,一猜兩人關係就非同尋常。

徐翩然面子的,肯定是要賣的!

正在尬聊,沈喬就忽聽身後有男人問道:“這位……莫不是senyear廣告的沈董吧?”

沈喬一回頭便見是個端正的西裝男人,國字臉,膚色略黑,架著副眼鏡。

沈喬雖然有點兒臉盲,但她確定,不認識這麼一號人。

“您是?”

“噢,我就是前些天與您通話的tan’tou公司,周肖。剛才我最後一個上的臺,不過那會兒……”

周肖回想了當時的情景,那貴賓席唯一的一個年輕女子正優雅地託腮,以一種高貴漂亮的姿勢,打盹兒……

周肖笑了一下。“不過那會兒您正忙著,大概也沒注意。”

兩人初次見面的寒暄之後,沈喬略詫異,沒想到約她“週六見”的周總看起來還蠻正派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沈喬詢問之下,周肖大致說了說tan’tou的發展歷程。如何從負資產,一躍千億市值上市。

“原來貴集團上市道路如此兇險,一般人當真沒有膽量走這條路啊!你們老闆值魄力果然非凡,一般人難望其項背。”沈喬由衷地讚歎。

“世人只看見光鮮亮麗,卻不知背後艱辛。”周肖感嘆:“直到上市之前,我們老闆還負債數億,研發新能源汽車投入巨大,技術的更新換代節奏快,必須大量投入資本,我們過去八年,一直燒錢虧損著過的。”

沈喬笑:“可你們終究是熬到了上市這天,扭虧為盈,而且是大滿貫哦~”

“如果熬不到上市,那就是血本無歸。”許是想起過往太感慨,周肖笑說,“你看我這頭髮,掉得厲害!”“過去幾年,我們老闆就常對我們開玩笑,說:老周啊,你玩兒的不是企業,是我的命。成,大家飛黃騰達,敗,我就搭上這輩子和一條命。”

沈喬挺震撼,這種魄力和狠勁兒,讓她想起某個存在於泛黃記憶裡的少年。

“哦,對了!沈董要是有興趣可以見見我們老闆,他今晚也來了。不過……”周肖四面看了看,“剛才好像跟副市長和經特區的人談事去了,沈董可能得等一會兒。”

沈喬笑了一下。“不必麻煩,我只是好奇貴集團的發展經歷,能親耳聽周總講這段驚心動魄的歷程,我已是三生有幸、很滿足了,就不耽誤你們大人物的時間了。”

周肖本想再勸誘一下,但看沈喬如此的高貴優雅,雖然企業不大,但談吐、舉止的格局和修養卻很有檔次,一時不好唐突,就算了。

周肖只在心裡默默的想了一下:他們家boss思想在39歲的階層,對女人的審美,原來還是跟同齡人差不多的嘛~

——喜歡臉長得好的、高貴漂亮的小姑娘!

“對了,沈董手裡的廣告資源集中在哪些地方?”

“主要是市中心和幾個大商圈的戶外led,還有機場廣告,也和官媒有一些網路、新媒體方面的合作,所以這塊兒資源種類也很多。”

周肖吃了一驚,搖著頭讚歎:“那些地方的廣告可不是一般背景的人能拿得的啊!”

他重新審視沈喬,逐漸發現這個優雅女人身上隱隱散發著與眾不同的貴族氣息,他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隱藏型的頂級白富美。

“這樣,沈董,我們公司最近正好要大力推進新款汽車,需要投入廣告,週六晚我們細聊如何?”

“好,正是求之不得。”

“cheers?”

“cheers。”

沈喬輕揚高腳杯,兩人碰了碰,喝了一杯。

活動結束後,企業家們陸陸續續離場。

徐翩然跟人聊事耽擱,大廳裡多少有些煙味,所以沈喬就出來在停車場等他。

車輛陸陸續續離開,大部分是瑪莎、賓士、保時捷和賓利,也有少量的凱迪拉克和林肯,沈喬在車窗百無聊賴地聽旁邊站著的幾個女人八卦,她們應該是某些私生活比較瀟灑的男人們帶的女伴兒。

幾個女人聊了吃穿日常、旅遊spa,目光就突然落在不遠處——“哇,極品唉!”“個高、肩寬、腿長,excuse me,誰家的?”“……要命了呀,乖乖!”

沈喬也順著她們視線看過去,露天停車場燈光挺暗,時機也晚了一拍,她只看見一個高個子男人的背影,一晃,坐進車裡,唯一能看清的只有車門上那隻手——手指乾淨修長,黑西服、白襯衣的袖口,除了一隻腕錶,別無飾物。

心莫名地猛悸了一下。沈喬想打量更多,可那手縮回車裡、關上了車門,車也立馬離開了。旁邊還有幾個送行的男人,年紀都不小了,其中一個就是方才與她聊的搞路建的老大叔,竟然來送這年輕人。

那男人驚鴻一瞥的背影,讓沈喬……有種莫名的情愫,說不清楚是什麼。只是心不停地亂跳。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今晚沒見這麼一號人啊。”

“是沒見過,這麼有氣場的極品男人要出現,必須是過目不忘!”

“只可惜,他車破了點兒~”

“是啊,是tan’tou的吧?”

那女人見沈喬也在看,問:“姑娘,你知道那車價格麼?沒見過那款車呢。”

沈喬剛好聽了周肖介紹。“嗯,是tan’tou的,上個月出的新款,noble 3系,稅後……六十多萬吧。”

女人們一陣唏噓,為這麼極品的男人卻只是個家境普通的“窮鬼”,感到惋惜。

沈喬淡然聽了一會兒,笑笑:“你們不必為他感到可惜。他手上那只手錶,richard mille週年限量款,能買十八輛tan’tou noble 3系。”

沈喬一說,幾個女人都鴉雀無聲了。富人圈裡有個玩笑的俗話:窮玩車,富玩表。

這裡窮與富,不僅僅是指家產,也指精神與格調。一些有格調內涵的有錢人,不願意開太招搖的車,他們更喜歡在手錶上下功夫。

“tan’tou nobel 3系,richard mille056~”沈喬自言自語笑了一下,“呵,有點兒意思啊~”

徐翩然坐進車裡就見沈喬盯著黑夜的某個方向,笑容玩味。

“看什麼呢aricia,揹著我發現什麼有趣的事兒了?”

沈喬瞟一眼徐翩然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腕,眯眯笑了一會兒,高深莫測道:“我發現有人審美跟翩然哥一樣。richard mille056。”

“哦?”徐翩然挑眉。來t市發展十年了,圈子裡的人大都見過了,徐翩然也有些好奇。

“並且,我猜測!那個人很可能是那神秘的tan’tou集團董事長,據說長得像某明星的那個。”

徐翩然忍俊不禁。“是嗎,你這麼說我倒想見見了。”他側頭笑,“是不是有人比我還帥。”

沈喬當即說沒有,十分坦誠,為此徐翩然很愉悅。

他其實想到了一個人,他想問,假如他和她的心上人謝聲比呢,然後一想,又覺得這樣很沒意思,就咽在肚子裡沒問。

徐翩然送沈喬到了新家樓下,才離開。

沈喬進單元樓,又折回來往外看了看。

——總覺得有人看著她!

可四下昏暗,除了偶爾的來往小區住戶,並無什麼不妥的人。

“奇怪~”沈喬揉揉腦門,“難道最近壓力太大,出現幻覺?”“呼……我還是早點兒睡吧~”

樹下陰影裡露著半個tan’tou nobel3系車頭,像藏暗夜裡的一隻鬼魅。

從車前玻璃看出去,優雅的女人摸了摸頭髮,有些疲憊地上樓。

前座,周溪回頭,恭敬問:“要去招呼沈小姐一聲嗎?”“聲哥。”

後座,謝聲的側臉在光影中晦暗,依稀有少年時的清秀,但如今29歲的男人,已經褪去了單薄與青澀,變得更深沉內斂、莫測難懂。

“算了。回吧。”

謝聲按了按鼻樑根兒,瞟了一眼沈喬沒在樓門口的背影。

漂亮的女人依稀有少女時代的模樣,只是身材凹凸有致,高貴冷豔,十分有韻味。身上唯一一點不好看的是,她還披著徐翩然的西服。

“真不見小嫂子?”

“不急這一天。”

周溪乾巴巴笑了笑。“聲哥,你真的變了。”

周溪從後視鏡裡看見謝聲衝他掀了掀眼皮,兄弟倆透過鏡面相視。

“要換十年前,你只怕這會兒已經蹲在嫂子門口,不像現在,你擁有太多,想得太多,幹什麼都穩得一比!誰也不能打亂你的節奏。”

“是麼……”謝聲的嗓音比少年時代更低沉沙啞。

昏暗裡,修長的手夾了一隻香菸,袖口是雪白的襯衣與西服的黑白對比,十分雅緻。

目光落在沈喬消失的樓門口,謝聲無聲笑了笑,用習慣性的冷靜眼神,看著,回憶著。

那時的年少輕狂,單純稚嫩的愛情,一衝動起來、愛起來,他覺得可以為那個女孩兒灑幹所有鮮血。

這些年,在經歷過這麼多、看遍所有之後,謝聲再回想起當年那個稚嫩的自己,既覺滑稽,又十分的感慨。

慈善晚會打瞌睡。

呵,他的女孩兒,還是那麼一副看起來聰明冷豔,實際傻乎乎的樣子。

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啊~

週六下午,沈喬就接到周肖的電話,約在eliz西餐廳。與高奢的英倫情調相匹配的是它的消費價格,沈喬先到,就等了一會兒。

“還不來……周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沈喬看看時間,“該到了呀~”

沈喬託腮想了一會兒,就接到周肖打來的電話。

果然有變!

對方找了個極其蹩腳的藉口,推脫了與她的約見。

“不好意思啊沈董,我這兒臨時有事走不開。”

大叔說得很磕巴,大概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藉口太弱智,難以敷衍沈喬,他話鋒一轉,篤定道:“不過,我們董事長恰好有時間,說來和您談談,您不會介意吧?”

沈喬呼吸顫了顫,想起夜幕下那個,戴著理查德米爾男士腕錶的男人背影。

他要來?

沈喬從小在大人物堆裡長大,從不知怯場,可此時,她卻莫名緊張起來。

本就安靜的餐廳小提琴聲熄了,演奏臺方向傳來幾聲優雅的鋼琴音——是正式彈奏前的試彈。

餐廳迅速有些不尋常地安靜下來。

沈喬捕捉到這點兒不尋常,循聲望去,見三角鋼琴落座了一個穿深色休閒西服的男人,燈光從上打下,她只能看見他英俊的側影。

——深色西服與白襯衣,暈著燈光的濃黑短髮,白皙的肌膚,挺拔的鼻樑與下巴構成料峭、冷傲的氣質,同時,薄唇與鼻尖又有些清秀的味道。但他整個人體魄高大、強壯,那一點兒清秀絲毫不影響他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一個在彈鋼琴的,內斂、厚重的紳士!

僅僅一眼,沈喬就立刻站了起來!

腿一軟,她幾乎站立不住,扶住桌子邊緣堪堪支撐自己。

那紳士的手指在琴鍵上移動,樂聲流動,是一首《夢中的婚禮》。

沈喬失聲了好久,挪著艱難的步子,一步,一步,朝那款款而彈的英俊男人走過去。

面前的人,與記憶裡輕狂躁動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了。這個男人,成熟,厚重,優雅得讓人心臟不可控制地怦然亂跳!

沈喬看著他,明明那麼近,卻又彷彿隔著千山萬水、無數的光陰。

等沈喬挪到鋼琴旁,男人已經彈完。

他不疾不徐側目,站起來,淺淺的雙眼皮暈開一抹深邃的淺笑,俯視她,以低沉的嗓音對沈喬說:

“橋橋,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word媽呀,為了讓聲哥出場,寫了這麼這麼這麼長~

:)虛脫地微笑。

有些小同學或許有誤區,ceo並不一定很流弊噠,總裁其實也是領工資的上班族,只是工資比較高而已,除非他佔股份~所以說,周肖怎麼可能是咱們的聲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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