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過了幾秒鐘。
又好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周婷翻著白眼，感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脖子上突然沒由的一鬆，突如其來的鬆弛感讓她拼命的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感覺怎麼樣？我的朋友。”
王菲菲拎著套在她脖子上的繩索，把她牽引了過來：“你怎麼還不走啊？我就不送你了。”
“唔...”
周婷恐慌的搖了搖頭。
王菲菲笑了起來：“不走啦？”
周婷搖頭。
“確定不走啦？”
王菲菲笑得更開心了，拍了拍她的臉蛋說：“這就對了嘛，跟我生活在一起不開心嗎？還敢報警！”說著，她手裡的繩索再次一緊，把周婷拖著牽引進了洗手間，自身後一踹把人踹倒在馬桶上：“來，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不知道自己什麼貨色？別人說我就算了，你竟然也敢對我的感情指手畫腳的！”
“唔..咳咳...”
周婷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推進了馬桶。
“唔..咕咕咕。”
王菲菲抓著她的頭髮把人捏了起來：“你是不是喜歡劉文韜啊？你們見過對不對？”
“沒有。”
周婷張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呵呵，還敢狡辯，我都看到了。”王菲菲冷眼看著周婷：“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放心好了，我壓根就沒把你當回事，你以為你會成為我的情敵麼？拜託，你不配的。”
“我這麼跟你說吧，就劉文韜這種人，我這輩子都能拿捏的死死的，我讓他幹嘛他就得幹嘛，你懂不？”
王菲菲的語氣中，充滿著天大的自信：“我還告訴你吧，你知道為什麼不用你出房租麼？因為房租每個月都是他在交，我一個人住著太無聊了我才叫你一起，他每個月都會給我打錢，吃的喝的我從來不用擔心。”
“他嘛，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傻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鬼迷心竅，喜歡上我的這副皮囊呢？沒辦法，人長得漂亮，只要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總有舔狗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王菲菲說起這件事來，有著莫大的成就感與自豪：“換句話來說，這就叫舔狗的沉沒成本，付出的越多，他就越不想放棄，捨不得啊怎麼辦呢？因為放棄的成本太高了，所以只要你給他點好臉色，他就願意一直舔著你，懂吧？”
“還有你，你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待著，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王菲菲緊了緊手裡的繩索，語氣不屑：“家裡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啊？每天出去做個兼職維持生活，多艱苦吶，還想談戀愛？還敢喜歡我的舔狗？還敢為別人抱打不平？醒醒吧你！”
“嗚嗚嗚...”
周婷咬牙痛哭，流下了屈辱的眼淚：“對不起，對不起，菲菲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錯哪裡了？”
“哪裡都錯了，我以後會好好的待著，專心的伺候你。”
“呵呵，這就對了嘛，早這樣不就行了嘛。”
……
“也就是從這件事以後，你心裡開始發生變化，對她產生了殺意？”
鍾天正把最後一口香菸抽菸，按在地上掐滅：“你不滿她對你帶來的種種，然後，你實施了你的作案。”
“算是吧。”
周婷長出一口氣，整個人沒由來的一股子放鬆，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我們之間的事情，積怨已深，她日積月累的欺凌我壓迫我，總有一天我會爆發的，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那次的事情如同一個導火索，徹底引燃了我所有的情緒，那麼久以來我忍受的一切，我決定都要把它們宣洩出去，我的人生本來就已經足夠悲慘了，她憑什麼還要來欺負我，那她就得付出代價！”
“說說你的作案過程吧。”
鍾天正沉默，無言以對。
周婷日積月累的遭受著欺凌，心靈遭受的創傷，這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她不敢跟別人說，也沒有人幫她治療。
壓迫和欺凌還在繼續，這就造成了她人格上的變化。
她最終也就採取了自己的方式來為自己報復。
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作案過程麼？”
周婷喃喃自語，看向啊香：“就跟你們調查所知道的一樣。”
“我早已經就想好了怎麼作案，那天晚上，我知道她在外面，事先跟她說好了，然後我先行打車到徐普大橋上，給司機加了一百塊錢，讓他按照我的指示，卡著監控的盲區在大橋上把我放下來，我拎著包裹裡的那幾個鐵球在橋上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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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鍾天正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凌晨十二點一點多，我站在橋上，俯瞰著橋下流動的河水，心裡一下子多少還有點異樣的情緒，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那一刻其實我還挺猶豫的。”
周婷深呼吸一口，如同第一次見到鍾天正啊香那樣，雙手十指交叉疊在一起：“我坐了下來，我抽菸，我喝酒，試圖來調整著自己心裡的情緒，但是我發現我調整不了，我發現，只要我一想起她對我的種種，我就如鯁在喉，我覺得自己就是個任人欺負的廢物。”
“不，我不要！”
周婷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瘋狂的咬著腦袋：“我才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廢物，我得讓她付出代價，每個人做錯了事情，就一定要為她做錯的事情買單！不是麼？”
啊香張嘴問道：“所以，她上來以後，你在橋上把她給制服，並在她的腳上綁好早已經準備好的鐵球，把她推下懸河，對嗎？”
“是。”
周婷扭過頭去：“我跟她廝打了一會，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憤怒，把她綁好以後直接就推了下去，當我聽到那重重的入水聲以後，我感覺一下子全世界都安靜了，一切都已經解脫了。”
“你們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感覺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真的真的非常的放鬆，我甚至都沒有一點點的後悔，沒有一點點的害怕，這才是最可怕的，那時候我知道，我已經變了，我是一個殺人狂魔。”
“也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我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快就暴露了，第二天早上，她就被人發現了。”
周婷說到這裡，伸出手來：“我有罪，殺人償命，我接受逮捕。”
啊香從車上拿下手銬，把人卡住。
“你的作案動機以及作案手法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很疑惑。”
鍾天正皺眉看著帶上手銬的周婷：“面對我們之前的問詢，你沒有主動自首，為什麼突然一下就願意招供了呢？”
升級版的惡魔之眼全程停留在周婷身上，試圖捕獲她任何一個異常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