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坐在教室最後面的鍾天正帶頭鼓掌起來。

“啪啪。”

緊接著。

教室裡響起雷霆般的掌聲。

在安靜的校園裡，遠遠飄散。

掌聲持續了約十秒鐘，楊傑彎腰衝臺下所有的學生深深的鞠了一躬，拿起桌上的備課本，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教室。

學校的小花園內。

鍾天正啊香與楊傑相對而坐。

“噠。”

楊傑點燃手裡的萬寶路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

鍾天正接過他遞來的香菸，跟著點燃：“你準備的那本作文書，確實不錯。”

“毫不掩飾的說，我在炫耀。”

楊傑齜牙笑了起來，不無得意的吐著煙霧：“我覺得，一個教師，如何能得到大部分學生的認可，我覺得這就是成功了。”

鍾天正挑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

他說的，自然是教室後面那早就準備好的兩條凳子。

很明顯。

楊傑已經猜到他們要來了，做了提前準備。

“現在的警察哪有那麼傻，每個人只要做過什麼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你們來找我，也是遲早的事情。”楊傑毫不掩飾，話語直白：“薛曉東是我殺的，王一偉也是我襲擊的。”

鍾天正挑眉：“王一偉自首，也是你做的吧？”

“是。”

楊傑點頭承認。

他重重的吐了口長長的煙線，扭頭看著明亮的教學樓，無言。

“我很好奇，你是一個老師，但是在你身上有很多不符合老師的設定，無論是情感上，還是作風上。”鍾天正語氣中略有好奇：“當然，你那獨特的教育方式是非常的獨具一格。”

“我如果說，我的身份不是老師你信麼？”

楊傑咧嘴笑了起來，目光閃爍：“我有個同胞弟弟，我們長得幾乎完全一樣，他確實是個老師，只不過，我暫時代替了他的身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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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天正眉頭微微一皺：“那他現在在哪裡？”

“他在國外度假呢，我們商量好了，我說我想體驗一下他的生活，簡單來說就是身份互換而已。”楊傑如實相告：“到現在為止，應該有三年了吧。”

啊香追問道：“那你如何勝任他的工作？”

“不好意思，忘記做自我介紹了。”

楊傑彈了彈菸灰，把自己的白襯衣袖子給撩了上來，小手手臂上，一個小圓形的燙傷傷口痕跡明顯，傷口泛黃：“我叫楊碩，一四屆**大學美術系，碩士研究生....”

鍾天正啊香聽著楊碩豪華的履歷自我介紹，默默的聽著。

“我們還是從案子說起吧。”

鍾天正略作沉吟：“你的作案動機？”

“三年前吧，我弟弟突然得了重病，我把他轉移到了國外治療，原本他是要休病假的，被我阻攔了，我這輩子有個心願，就是做一個老師，體驗一下當老師的感覺，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剛開始也是出於好奇吧，當玩一樣的，於是，我們互換了身份。”

“還記得你見過的那張照片麼？那裡面的那個人確實是我，那兩名犯罪的學生，正是我的學生，這兩個孩子以前很開朗的，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做出這種事情，走了歪路。”

楊傑抬頭看著天空的夜星：“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替代我弟弟教師身份的第四個月，也就是執教的第四個月，他們在我的手裡走上了歪路，說實話，我覺得我作為他們的班主任我沒有監管到位，那時候我很自責。”

“你很自責？”

鍾天正聞言默然。

現在很多類似的事件，只要一出事，很多人第一時間選擇的就是撇清關係...

“嚴格來說，應該也是我犯錯了。”

楊碩低下頭來，煙霧繚繞的籠罩了他的臉：“起初，第一個孩子犯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直到第二個孩子也出事了，我才真正的去調查瞭解過，透過同宿舍的學生描述，我才知道，原來他們都偷偷的在瀏覽國外限制級的漫畫網站。”

“那你犯的錯是？”

啊香追問。

“唉。”

楊碩搓揉著自己的臉蛋子，重重的嘆了口氣：“第一個學生曾經就找我要了科學上網的方式，我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就給他了。”

“現在我也知道，為什麼咱們要對網路實習控制了，這是一個非常非常正確的做法，孩子到底是孩子，根本沒有能力去辨別一個東西給自己帶來的好壞影響。”

鍾天正點了點頭，分析到：“也就是這樣，你對自己非常的自責，所以你才辭職，開始了你的計劃。”

“是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終於明白了老師為什麼叫老師的意思，我既然沒有帶好我的學生，那麼我就要去彌補他們，我要補救！”

楊碩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堅決了起來，他抬頭看著鍾天正，雙目炯炯有神：“既然他們害了我的學生，那麼我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就是你的作案動機。”

鍾天正眯眼看著楊碩，惡魔之眼清晰的捕捉到了他目光中的堅定與決絕。

他知道。

也許從楊碩跟自己的弟弟互換身份的那一刻開始，有些東西就早已經註定了會發生。

從他真正的接觸到老師這個職業以後，他就開始把自己給代入進去了。

“我透過自己的方式獲取到了我那兩個學生手機的瀏覽記錄，我也開始追番，甚至有時候還在下面發表評論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獨特專業的見解。”

楊碩香菸不斷繼續的說到：“時間一久，一來二去的，我瞭解到這個網站很多作品都出自國內的一些人之手，後來，我偶然的機會跟作者本人聯絡上了，更瞭解到，原來他竟然就在我的身邊，跟我在同一個市區。”

“但是你並沒有著急著下手，你有自己獨特的分析與見解。”

鍾天正接過話題，順著他的話做出推斷：“你根據這些作品猜測，這個網站的運營模式很可能就是國內提供內容國外提供運營環境，所以你想要一把把他們全部推翻！”

“你很聰明。”

楊碩裹了口香菸，讚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