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妮？”
鍾天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
楊鈞鈞搖了搖頭，評價道：“一開始，陳佳妮是不敢這麼做的，她這個人還是相對來說，膽子比較小，但是哈，有時候就是有這麼奇怪，好幾次都做不下來的這種治理，後來，孟老闆就提出來意見了唄，往驗收取樣裡面加水。”
“孟一川提出來的？”
鍾天正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被DIss的陳佳妮還沒出事，反倒是她身邊的員工出問題了。
“是的呀。”
楊鈞鈞有些唏噓：“摻水這個操作是他提出來的，但是我們從來不做這個事情，每次他讓我們弄的時候，我們不弄，讓他自己去搗鼓。”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誰忒麼也不是傻子，才那麼點工資，這種東西造假，沒出問題還好，一出問題，那豈不是都找上我們來了。”
“也就是這樣，之前造假的東西，後續也沒出現過什麼紕漏跟意外，所以後面這種操作，就成為了常規操作，熟能生巧嘛。”
“好，我知道了。”
鍾天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這麼來說的話，孟一川死的緣由也就有了說法。
“我還額外告訴你們一點哈。”
楊鈞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這個治理啊，其實每次我們都會在傢俱表面擦一層有密封性的藥水，先把那些裸露在外的板材擦一邊，藥水形成的薄膜把表面封住，這樣傢俱即便是再有甲醛，那揮發速度也會慢很多了，也不會再超標，我們只需要淨化現有的空氣就行了。”
“再好比說，空氣裡的油漆味有點重，油漆味其實稍微通通風就散掉了，很快的，不像甲醛那麼難以散掉，但是如果有客戶說起這個事情，我們在做的時候，會用檸檬水在傢俱表明擦擦啊，依或者送個茶葉包什麼的，很好就去掉了。”
“好，我知道了。”
鍾天正心裡基本上有數了。
總的來說。
他們這個除甲醛的東西，效果還是有效果的，但也不是那麼絕對，所以他們會在源頭上把甲醛根源封閉掉然後再處理。
但是如果遇到淨化不了不達標的，那麼他們就會“額外”進行一波騷操作，以達到合格的標準。
換句話來說。
陳佳妮授意的這種做法，完全吻合了匿名者DIss她的那幾個理由：
無良奸商。
害人性命。
室內汙染，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危害，真真實實是存在的。
她的這些操作，無疑把那些花錢求個室內空氣達標的人，變成了花錢只求一個心理安慰。
而他們兩個作為公司的兩個決策群，無疑成為了這一切的要素中心。
“那你們公司，有沒有因為治理不合格，驗收合格，後續客戶的身體卻出了問題的這種情況？”
鍾天正丟擲了自己的問題：“類似於出了問題再賠償這種？”
他的這個問題，就是根據之前匿名者參與的作案裡的通性來問的。
前面的案子，只要是匿名者參與的，他們慫恿的物件，往往都是那些跟死者有過過節或者不可調和的矛盾衝突的人。
在他們的慫恿下，把這些人變成自己的刀。
“好像沒有的。”
楊鈞鈞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反正至少我們是沒有聽說過的，可能有，但是他們沒有告訴我們肯定也說不定。”
說完，他接著又自我否認了：“但是也沒有道理啊，如果真的是因為治理不達標而產生的問題，她肯定早就暴跳如雷的來找我們的茬了，怎麼可能還藏著掖著。”
鍾天正整理了一下現有掌握的資料：“對了，這個孟一川跟陳佳妮的關係？”
“想必你也是看出來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不用大家明說了吧？”
楊鈞鈞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陳總現在有一兒一女是沒有錯的，但是他在去年的時候，就跟他的老公離婚了，也就是這以後吧，孟一川跟她走的挺近的，兩個人經常性的就好像黏在一起了，做什麼都是一起，上下班也是一起，有時候甚至晚上都不回去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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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上，其實陳佳妮還是挺依賴孟一川的意見，包括那些摻水的違規騷操作，也都是孟一川提出來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沒有人會去問晚上不回去那會去哪裡。
可能也就是如同楊鈞鈞所說，孟一川在陳佳妮這邊佔有很大一個比重，所以很多東西都是他給陳佳妮提出來的，所以被兇手找上門？
“行，我知道了。”
鍾天正掃了眼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的啊香，再次發問：“你還有其他的什麼要說的麼？”
“沒有了。”
楊鈞鈞摸出香菸來給自己點上，又給鍾天正派了一支：“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我發誓我沒有隱瞞，這一切真的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是拿錢辦事而已，一些明擺著的違規操作，我們也都是拒絕的。”
“好。”
鍾天正把他的香菸退了回去，寬慰了他一句：“我們會儘快把兇手給抓到的，對方的目標既然是陳佳妮，而你們又沒有參與進去，想必兇手應該也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你們四個人暫時都自我注意一下，如果實在是不放心，可以向警方申請相關的庇護。”
鍾天正也不能把話說死，畢竟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摸透兇手的真正意圖，也無法斷定，楊鈞鈞真的就什麼都說了沒有隱瞞，所以他也只能給出建議。
……
從楊鈞鈞這裡離開以後。
兩人再次折返到事發公寓。
樓上。
相關警員正在進行著現場的最後整理工作。
樓下警車裡。
陳佳妮面無表情的坐在警車裡，目視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總。”
鍾天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節哀順變。”
“我的員工，我自己會處理好。”
陳佳妮扭頭看向鍾天正：“你們儘快抓住兇手就行了。”
“嗯，理所當然。”
鍾天正點了點頭：“我想問一下，你們公司有沒有因為有這種治理不達標導致客戶身體出現問題，引起糾紛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