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註定是一個沒有結果的談判。
一開始。
對方給出的就是一個選擇題。
李長遠有些不甘心，也不喜歡做這個對自己毫無有利的選擇答案，所以他選擇了談判。
他試圖用金錢來收買對方，誰知道反倒是遭到了對方的一頓戲謔，這個時候的李長遠才明白過來。
對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給他第三種選擇，自己的選擇答案，只能二選一。
“做人不要太過分！”
李長遠幾乎是嘶吼出來，他急促的喘息著，胸膛跟著劇烈起伏，他伸手抽出一根香菸來，“噠噠”連著兩下，竟然沒打著火，乃至於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你很慌嘛！”
電子音似笑非笑的說到，跟著那邊響起打火機點香菸的聲音：“你應該學學我，沉得住氣，點菸嘛，手指不要發抖，不然那個火焰怎麼會出來呢。”
李長遠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電子音似乎失去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做好選擇了嘛小夥子！”
“你也真的想好了？”
李長遠眼珠子轉了轉，嘗試著最後一波爭取：“真的，我給你錢，你還能從中獲利，如果你真的殺了我，難道你就不怕惹上麻煩嘛！”
“我發現你這個小夥子，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電子音好似是失去了耐心，說話也逐漸趨向於暴躁：“在你眼裡，金錢就能夠逾越與一切之上麼？我發現你有些天真啊，莫非你認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
“我可以再加錢！”
李長遠咬了咬牙，依舊是不死心：“我再加一百萬，你把你手裡的東西全部都給我，這件事大家以後也就算這麼過去了，好不好！”
“你覺得，我像是個缺錢的人嘛？”
電子音理所當然的反問著質問了一句：“從你發現我的存在以後，一直到現在，你不覺得我的手段非常的高超呢？跟普通的犯罪分子比起來，高階很多？”
“肖燕美死了，不是我殺的，我為什麼要害怕麻煩呢？”
“同樣，你如果死了，肯定也不是我殺的，我為什麼要害怕警方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道理？”
“我手裡有人啊，殺人的是他們，就算他們被警方抓住了，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電子音“滋滋”的裹了口香菸，語氣中不無充斥著優越感：“你覺得，我這麼高階的一個人? 會差你那一百兩百的？你帶點腦子好不好? 我今天之所以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而已。”
“我覺得，我是一個非常深明大義的人? 同樣我也是一個非常有包容心的人? 你們小? 不懂事，你們犯下的錯誤，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直面自己錯誤的機會。”
“只是呢，很可惜也很遺憾，肖燕美? 她沒有珍惜我給她的機會? 那沒辦法了，她既然不珍惜機會，不直面自己的錯誤? 那麼只好我來幫助她，用她的生命來償還了。”
電子音的聲音中充斥著一股子的唏噓之意，似是有些惋惜：“所以? 下一個人就輪到你了，不過你好像不願意做選擇題，你還有三分鐘，如果三分鐘之內你還沒有做出自己的選擇，那麼只好我來幫你選擇了。”
“看你的樣子，你也跟肖燕美一樣，不願意直面自己的錯誤，更不願意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所以，我會預設你選擇第二個選擇，我會用你的生命去彌補你犯下的錯誤。”
“好了，我說完了。”
“我給你倒計時，三分鐘。”
“開始！”
隨著電子音的最後一句說完。
電話兩端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李長遠稜著眼珠子，臉色陰鬱到了極致，手指用力的攥著手機，指關節發白，好似要把手機扣爛一般。
“草你嘛的，沙比，憨批！你踏馬的就是個瘋子！”
李長遠終於爆發了，他滿胸腔的怒火在這一刻也徹底宣洩了出來，攥著手機破口大罵：“你個自以為是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憑什麼！”
“肖燕美她不過是那次事件的一個配角而已，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她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你憑什麼把她從樓上推下來！”
是的。
這一刻的李長遠，精神接近於崩潰，所以他徹底宣洩了出來，他打心眼地裡，就是一個怕死的人。
“她？”
電子音“哦”了一聲，似是反問道：“她如果當初不參與進去，不設法幫助你把人徹底做倒，那麼你們又是怎麼樣得手的呢？”
“當初參與進去的那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自己自甘墮落，沒有一點點正常的認知觀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去禍害別人？”
“你說我自以為是？難道在你的認知裡，一個人自甘墮落的人，去禍害別人還是一件非常值得表揚的事情了？”
“你們這群有一點點資本就想著凌駕於一切、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難道當初在禍害別人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後果麼？！”
“你們就沒有想過，終有一天，被你們無比鄙夷的人，他就算沒能夠輝煌騰達再次站起來，難道不會劍走偏鋒？！”
“做人留一下，這個是誰都知道的道路，但是很不幸，你們沒有這麼做，犯錯以後，還想著怎麼去逃避自己的錯誤，再次欺壓他人，我能怎麼辦呢？”
“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一手造成的，不要再想著逃避了。”
“你還有一分鐘，記得在時間結束之前，提交你的選擇哦，不然我只能預設你選擇第二個選項了。”
電子音的心態控制的不錯。
一開始他是有些慷慨激昂的，但是越說到後面，他也就逐漸的越發的平靜了下來。
“你他媽...”
李長遠憤怒的嘶吼，聲音卻有些沙啞，喉嚨如同卡住了一般，支稜不出下一句來。
很快。
時間到了。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當你選擇了第二種選擇吧。”
電子音宣佈此次的通話結束，清了清嗓子開始通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通話了，接下來你需要做的就是：趕緊去報警，尋找警察的幫助，同時，你要防範著無時無刻都會出現的危險。”
“我需要提醒你，危險包括、但是不限於：你出門遇到意外車禍、你吃飯意外發生食物中毒、你洗澡卻意外觸電、深夜十二點陌生人突然敲門、亦或者來自樓上或者樓下深夜有人突然從外牆爬進你家等等諸多的各種各樣的手法。”
電子音好像在宣佈遊戲規則。
哦不。
更像是你跟某些人簽訂的合同一樣，上面一條條的注意事項跟條條款款，儘管這些條條框框對你非常的不利。
你很想把它刪除，但是你又沒有這個能力，只能默默去接受這個遊戲規則一般。
“祝福你能活下來！”
說完最後一句。
電話就結束通話了，裡面傳來忙音。
“喂！喂！..”
李長遠用力的喊了兩句，回應他的只有電話裡的忙音，他憤怒的嘶吼一聲，直接把手裡的手機砸了出去，擊中前面電視櫃上擺放著的昂貴的索尼電視上，電視屏幕應聲而碎。
手機滾到了地上，連續幾個翻滾，沒了動靜。
“瘋子！瘋子！瘋子！”
李長遠“啊”的坐在沙發上仰頭大罵起來，拳頭攥的死死的，他很想破局，但是卻有束手無力。
剛才對方宣告的那些各種各樣的危險，換句話來說，這些都是對方會想到能利用到的襲擊手法。
除此之外。
還有更多的襲擊手法等著自己呢，只要自己不防範到，那麼哪天可能突然就嗝屁了。
這一刻的李長遠，是那麼的無力，他似乎體會到了那種深深的絕望是什麼滋味了。
這個時候，他就如同一條關在籠子裡的狗，等待著別人的屠宰，明知道是那麼的危險，但是又無法逃離。
“怎麼辦！怎麼辦！”
李長遠一次又一次的在心裡質問著自己，到底要怎麼破解這個局，忽然他想到了之前來找過自己的鍾天正跟啊香！
“對對，警察，找警察，找他們！”
李長遠想起來了，一開始這個鄒澤詢的案子，就是他們兩個人偵辦的，如此說來，他們肯定掌握了更多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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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撿起地上的手機，手機螢幕碎裂了摔出了綵線，但是還能操控，他又想起自己沒有號碼。
“號碼，號碼！”
李長遠喃喃自語，想起來了那天鍾天正給自己留過號碼的，於是在茶几上翻找了起來，但是上下都翻了好幾遍依舊沒有找到。
“垃圾桶！”
他想起來了，那天號碼被自己揉成一團直接就丟了，他瘋狂而快速的跑到了垃圾桶邊上，把滿滿的一桶垃圾全部傾倒了出來，拼命的在裡面翻找了起來。
那些髒穢的垃圾他也顧不上了，一頭扎在裡面開始翻找。
好一會以後。
李長遠長出了一口氣，拿著被自己找到被揉成一團的A4紙，趕緊開啟鋪平，好在號碼還能看，照著上面的號碼就打了出去。
好一會。
手機接通。
“喂，是警察...喂，是鍾警官嘛，我是李長遠，李長遠！”
李長遠在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就搶先說話：“我要提供線索，提供線索，你們快點過來，我有危險，快救救我！”
“好，我知道了。”
鍾天正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們現在就過來，你等著。”
“好好好！”
李長遠點頭如搗蒜。
不知道為何。
此時的他，覺得鍾天正的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了，能給自己心裡帶來濃郁的安穩感。
他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半個小時以後。
房門被敲響。
“誰！”
蹲在沙發角落，手裡拎著一把菜刀的李長遠警惕的喊了一句，同時緊了緊自己的手裡的菜刀：“誰！”
“鍾天正！”
鍾天正啊香站在門口，自報名號。
李長遠起身，拎著菜刀來到門口，自貓眼裡往外看了看：“你們人呢，站到貓眼這裡，讓我看看！”
“……”
鍾天正挑嘴笑了笑，老老實實站在了貓眼的範圍呢。
李長遠在貓眼裡仔細的看了又看，打量著長相帥氣的鍾天正，與自己之前的記憶形象相比對，確認正常以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門開啟。
此時的他，如同受了過度驚嚇的貓，驚弓之鳥，在見到鍾天正以後，第一時間把菜刀丟在了一邊，衝上去抓著鍾天正的手臂：“正哥，你要幫幫我啊！你一定要幫幫我！”
鍾天正似乎是猜到了什麼，故意提了一句：“你先別急，我們進去說，外面不安全！”
李長遠立刻點頭，熱情的拉著他的手臂不肯放鬆，連拖帶拽的把人拉了進來：“快坐快坐！”說著又跑去冰箱，拿出了兩罐冰可樂來招待他們。
此時的他，這個態度跟之前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前後態度的巨大落差，也讓鍾天正啊香心裡有些唏噓。
看來。
對方威脅他不單單只是言語上的威脅，手段肯定非常講究，直逼他的內心，不然他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態度來對待他們了。
“你有什麼線索，你說說看！”
鍾天正點了點頭，看著驚嚇過度的李長遠，伸手摸出香菸來，給他派了一根：“整個過程全部告訴我，完完整整的。”
“就在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那個人說話的聲音，是軟體處理過的，電子音。”
李長遠開口剛剛開始說。
鍾天正啊香的眉頭一下子同時皺了起來，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兩人對視。
“電子音？！”
鍾天正的語氣重了幾分：“有沒有錄音錄下來，你們通話的時候！”
“錄音？！”
李長遠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對啊，自己為什麼剛才不錄音啊，這可是一個重要的依據啊。
鍾天正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得答案，擺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從你接到電話的一個字開始說起，能記住什麼內容就說什麼內容，不要有誤差！”
啊香拿出筆記本，已經做好了記錄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