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間章―言士專場
衛宮士郎跟言峰綺禮之間的破事，要從頭開始講。
首先要說的是，綺禮一直以來都隱瞞了自己身為lancer的master的身份，並且還在指使lancer收集情報的時候，因為各種巧合害計程車郎被lancer在心臟捅了一槍，若不是遠坂凜的話士郎早就死了。
不過既然沒死成，哪怕後來得知了真相，按照士郎的習慣，他也不會太過在意這件事――尤其是他對神父還一直都很有好感。
這個好感並非指愛情，只是純粹覺得神父是個好人……雖然這個結論比士郎愛上了神父還要糟糕。
至於這個好感是怎麼來的……就要說一下神父在聖盃戰爭期間都做了什麼。
第一次跟士郎見面的時候，聊起了士郎他爹，成功地滿足了一個兒子對父親過往的好奇心，並且在臨走前‘善意’地提出受傷可以來找他治療這件事。
第二次見面是神父去士郎家找恩奇都，對話很少可以忽略不計，第三次是因為……士郎大半夜帶著一個被間桐慎二和rider重傷的女子去教會求救，而言峰綺禮沒有推拒就從善如流地答應了士郎的請求並成功地救回了那女子。
跟其他的世界線出現分歧，就出在這第三次見面上。
救人也就算了，救完人神父竟然和士郎聊起來了！還聊的很起勁！
而他們到底在聊些什麼……
總之不管他們聊天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反正士郎得出了在瞭解神父的別人看來完全是大錯特錯的結論。
“神父真是個好人。”
士郎如是說。
“他說我對他似乎有誤解，而他也並非是我想象中的那種好人，但是這麼誠實地說出自己的缺陷並且毫不避諱，其實他也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壞。神父真是對自己太嚴苛了啊。”
不幸成為士郎的聽眾之一的紅a：“……呵呵。”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絕逼不是我！！！我才不會傻到這地步被人賣了還笑呵呵說對方是好人！！！
結果哪怕後來言峰綺禮告訴士郎自己master的身份，士郎也只是更加認為對方是個誠實的好人而已= =
於是在發現無論說什麼也已經無法轉變士郎對言峰綺禮的錯誤印象之後，衛宮家的食客裡終於有人崩潰了。
“呵呵呵哼哼哼哈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下去了我這就去幹掉他免得繼續丟人現眼――！！！”
“archer你冷靜點！！！”
雖然遠坂凜自己也是一臉暴躁，但卻依然伸手拉住紅a免得他一個衝動真的去殺掉士郎――因為她知道，紅a是真的很認真在考慮殺死對方。
由於master與servant之間的聯絡，做了幾次夢之後，遠坂凜也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紅a的身份，並且在旁敲側擊之後得出了正確的答案。
而被試探的紅a也並沒有特意隱瞞什麼，反正有恩奇都和吉爾伽美什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在，他的身份早晚會暴露，還不如就讓自己來說。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講，但以紅a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張口就是‘其實我是未來的衛宮士郎’，而是和遠坂凜試探時採取的行動一樣，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對方自己去猜。
以遠坂凜的聰慧，自然能從對方語焉不詳的回答中提取自己想要知道的部分。
知道真相的她……眼淚當然沒掉下來，但是也震驚的好幾個小時都沒能緩過勁來。
紅a的態度好不容易鬆動了，結果卻因為這種完全超出想象的意外給惹得暴怒殺心又起……遠坂凜想了想，雖然也覺得士郎是自作自受，但她依然阻止了紅a的行動。
“士郎那家夥雖然是個爛好人，但也不是個傻子。”
紅a差點沒給氣笑了：“就因為他是個爛好人，我才不能讓他接觸言峰綺禮！”
作為曾經名為衛宮士郎的servant，紅a非常理解這個時候的自己對言峰綺禮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會拒絕需要幫助的人。】
【認為努力就應該獲得回報，而沒有獲得回報是非常可悲可憐的一件事。】
言峰綺禮倒是的確很努力，他努力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但問題是他努力的方向完全不對好嗎！！！衛宮士郎你眼睛瞎掉了嗎！！！竟然同情這種人？！
在心裡恨鐵不成鋼地咆哮著的紅a，此時此刻萬分懷疑自己與對方的聯絡。
他可從來不記得自己是這麼愚蠢的一個傢伙！
……不。
衛宮士郎這個人……的確是愚蠢的不能再愚蠢了。
包括言峰綺禮也是這麼認為的。
撿回一條命的言峰綺禮問士郎：“為什麼不殺我？”
衛宮士郎坦然地回答：“我只是想讓大家都幸福而已。”
“真是難以置信，當一個人被強盜劫持並遇到地震的時候，你竟是想要連強盜也一起救了？就連衛宮切嗣那家夥都沒有你愚蠢。”
“把自己比喻成強盜什麼的……神父你也太……”衛宮士郎一臉的無奈，“反正不管怎麼說人都已經救了，隨便你怎麼說吧。”
這個對話出現在……間桐櫻被大聖杯中滲出的黑泥汙染，並被言峰綺禮利用，結果以衛宮士郎靠嘴炮拉回了間桐櫻的理智，又靠近身戰把言峰綺禮揍了個半死――這些事情了結之後。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士郎沒讓別人出手，尤其是特意阻止saber上前幫忙，一意孤行要自己去跟曾經身為代行者的言峰綺禮打。
好在結果還不錯……雖然聖盃戰爭已經完全亂套了。
被衛宮士郎硬是帶回了衛宮宅的言峰綺禮，安然地無視了周圍人的敵意，平靜地問士郎：“你就這麼放心我留在這裡？”
要知道他可是剛利用了這群人裡的某個人，還差一點就把所有人都一起殺了。
衛宮士郎嘆了口氣，把那些擔心神父殺了他的人都趕出房間，然後才說：“你其實當時是想死的吧？”
言峰綺禮嗤笑了一聲：“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肯定是想死，不然我也不可能打得過你。”衛宮士郎的語氣很是肯定，“而且……你不是說過的嗎？”
“……說過什麼？”
言峰綺禮很敬業地遵守了一個反派應有的職業道德，在跟士郎打鬥的時候不斷地說話，所以他還真不知道士郎指的是哪一句。
衛宮士郎看了神父一眼。
“就是……我們其實很相似那句。”
言峰綺禮和衛宮士郎在本質上非常相似。
一開始士郎當然是不同意這個觀點的，但仔細思考之後他發現這個說法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若是說言峰綺禮是沒有目標地活著的話，那衛宮士郎就是連目標都是從別人那裡得到的。
而他們之間的最大的不同，則是言峰綺禮想要看到的是他人的痛苦，而衛宮士郎想要看到的是他人的幸福。
身為十年前冬木市大火災的唯一倖存者，衛宮士郎心中一直有著負罪感。
其他人都死了。
只有自己活下來了。
簡直就好像是……犧牲了他人才活了下來一樣。
將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扛了起來，士郎一直以來希望所有人幸福的原因這也包括在內。他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願望，實現他人的願望使他人幸福，他就很滿足了。
衛宮士郎稍微明白一點言峰綺禮想要用黑聖盃得到什麼，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與自己的戰鬥中放水。
因為作為黑聖盃的間桐櫻已經恢復了理智，所以神父也不想繼續下去？這種理由誰會信啊。
放水的太嚴重了好嗎！
但是神父似乎對與這個問題相關的話題都避之不答，只是說：“破壞了我的願望，又阻止了我的死亡，衛宮士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根本就是想做就做了的衛宮士郎也有些傻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也許只是……不想見到一個這麼努力的人，卻懷抱著失望死去？明明那麼努力不是嗎？卻沒有得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不想你死而已。”
言峰綺禮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答案：“那好，既然如此，你就負起責任來吧。”
衛宮士郎：“……哈？”
***
“……就是這樣，以後大概神父也會過來吃飯什麼的……”
“我――不――同――意！！！”
遠坂凜雙手壓在桌面上，上身前傾，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跪坐在桌前的衛宮士郎：“憑什麼那個傢伙也要來？沒殺了他就很好了，不要得寸進尺啊！你也是！這麼好說話簡直太令人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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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衛宮士郎被她的氣場壓迫得下意識道歉，“但是……”
遠坂凜眯起眼來冷冷地注視著士郎：“但是什麼？”
“但是……除了我，大概也沒人會照顧神父了吧？”
遠坂凜沉默了一下，無力地坐回了原處。
也是，除了自己眼前的這個老好人，根本就沒有別人在得知了言峰綺禮的真面目後還肯照顧對方的。
……不過等一下……
“為什麼你非要照顧他不可啊？拒絕！給我立刻拒絕掉！！！”
衛宮士郎被遠坂凜的氣勢嚇得往後仰了一下身子：“別這樣啊，他現在身體狀態很糟糕，需要幫助啊……”
雖然言峰綺禮沒死，可是士郎往人家身上捅的幾刀也不是鬧著玩的。間桐櫻恢復理智之後，黑泥提供給言峰綺禮的能量就有些處於消極怠工的狀態，所以神父現在雖然看起來沒事，但其實內在虛弱不堪。
“……呵呵。”遠坂凜磨牙冷笑，“行，隨便你，我懶得管你了，被賣了可別來找我哭！你難道不明白綺禮那家夥的本性嗎？他根本就是看中了你心軟賴上你了啊！”
抓了抓頭髮，衛宮士郎毫無危機感地笑道：“我知道啊，不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也沒什麼不好的吧，至少其他人就安全了啊。”
遠坂凜無力地垂下肩膀：“……你這傢伙啊……還真是無可救藥的白痴呢，光顧著別人怎麼行，你都不在意你自己嗎？”
衛宮士郎也無奈地笑著說道。
“……大家過的好，我就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