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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川渡口
時間：一九三八年五月初
吳堡縣宋家川黃河渡口
鍾洪友戴著紅袖標，正在渡口當班。有一條渡船正在離岸。
鍾洪友：這船有沒證件的嗎？
一排長：沒有。上一船的四個人都給送回去了。七十一師過來送傷號，要咱們幫忙僱兩輛大車。
鍾洪友：他們的聯絡參謀呢？
一排長：今天沒過來。
鍾洪友：西安輜重汽車團的卡車好象還沒走，他們要回綏德二戰區兵站，派人帶他們去飯館找一下。
一排長：是。
連部通信員騎著馬過來，翻身下馬：指導員，團裡叫你去開會，中午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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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洪友：說過多少遍啦，正規化，正規化，全當耳旁風。
通信員立正敬禮：報告，營部傳達團部命令，你和連長務必於中午十二點前趕到團部參加會議。
鍾洪友：馬是營部送來的？
通信員：通信員騎來的。
鍾洪友：連長呢？
通信員：連長在連部等你一塊走。
鍾洪友轉身：一排長。
一排長正在不遠處向一名戰士交待，聽到鍾洪友喊自己，趕忙交待完，跑步過來。
鍾洪友摘下袖標，交給一排長：我去團部，你來當班。
一排長：是。
山路
黃河陝西一側的山路上，鍾洪友和連長騎馬而行。
團部
警備八團的團部設在張家墕的鄉公所。
鍾洪友和連長騎馬到來，有團裡的幹部等在門外。
幹部甲：鍾指導員，到政治處去一下，曹主任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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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政治處門口
鍾洪友來到門口，推門欲進，又退了回來，整理了一下衣裝：報告。
屋裡傳出曹主任的聲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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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政治處屋內
曹主任和兩個幹部正坐在桌邊談話。
鍾洪友向曹主任敬禮。
曹主任：來，坐。這就是鍾洪友，他是那天最後見過的。這兩位是留守兵團政治部的，要向你瞭解一下情況。
鍾洪友按照曹主任的指向，坐到了那兩個幹部對面：什麼情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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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院裡
司務長遇上了連長。
連長：老俵，吃什麼好的呀？
司務長：一會兒就知道了。老鍾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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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政治處屋裡
鍾洪友：那天我是到營部彙報反貪汙反逃跑工作。我剛到院門口，副教導員拉著白馬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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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院子裡
炊事員抬著大鍋，開會的幹部圍了上來。
炊事員：開飯啦。
離著遠的幹部探著頭：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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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政治處屋裡
鍾洪友：他就騎上馬走啦。
幹部乙：他是很快的就走啦，還是慢慢的，不慌不忙的？
鍾洪友：開始是慢吞呑的，走出了有十幾丈吧，就快起來了，馬蹄子起煙了。
政治處的幹事帶著炊事員端著一臉盆熱氣騰騰的湯菜和一笸籮雜麵餅子。
曹主任：先吃飯吧，吃完了再說。鍾指導員一塊吃吧。
幹部丙：好香呀，羊肉泡饃嗎？
曹主任：是孟門熬。河對面山西的那個孟門，熬，就是把各種東西放到裡面煮。
幹部乙嘗了一口：是豆腐？
曹主任：主要的是豆腐和餅子，所以看上去有些象陝西的羊肉泡饃。
幹部丙：豆腐作出了肉味，這手藝真不錯，請飯館的大師傅作的？
曹主任：團部的司務長作的，手藝是到河對面學的。
幹部乙：沒放醋，辣椒足，不象是山西菜，到象是陝西菜。
曹主任：團部呢，湖南、湖北、江西的多，都是吃辣椒不要命的。司務長是江西人，作辣椒有一套。
幹部丙：你們警備八團平常伙食也這樣嗎？
曹主任：哪裡有。今天吧，一是軍需劉主任剛從延安領回來經費。
幹部乙：我們一起過來的。
曹主任：窮了好幾個月了，改善一下。二來呢，要打仗了，吃點好的。
鍾洪友：要打仗呀？打誰？怎麼打？
曹主任：下午開會就知道了。
幹部丙：鍾指導員，有人說騎走的那匹馬原來是你的，還救過你的命？
鍾洪友：不是我的，是我繳獲的，但是馬是歸司務長的。
幹部乙：你們九軍團也太闊啦，司務長也有馬騎？
鍾洪友：他是這樣的。和二、六軍團會合的時候，不是讓我們去接六軍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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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院子
司務長領著炊事員收拾碗筷，幹部們紛紛把用過的碗筷交給他們。
司務長：看見老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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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政治處屋裡
鍾洪友：找不到嚮導，不知道往哪裡走。附近正好有一個土司的護礦隊，我們就去打護礦隊，抓一個做嚮導。所以，下了命令，不許打死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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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伙房
司務長領著大家收拾。
炊事員：你放心好啦，鍾指導員在政治處吃了，比在院子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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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政治處屋裡
鍾洪友：他們這護礦隊全有馬，槍一響，上馬就跑。打傷的也給拖走了，他兩人一匹馬也是四條腿，我們這兩條腿的沒辦法。到是繳獲了七匹馬，有馬也沒法追了，跑遠了，路也不認識。大家正沒辦法，就聽後邊響了幾槍，一聲是長槍，其他的都是短槍。他們全是長槍，使短槍的肯定是咱們。我們騎上繳獲的馬就過去啦。司務長抓了一個，子彈從左手手背進去，心出來，鑽到槍的護木裡去了。
幹部丙：這槍法好呀。
鍾洪友：抓馬是一切繳獲要歸公，抓人嗎，立功，羅軍團長讓他從繳獲的馬裡挑一匹，，他就挑了這匹白馬。
幹部乙：救命是怎麼回事？
鍾洪友：過雪山的時候，多背了把槍，沒到山頂就走不動了。遇上司務長他們帶著馬上來啦，他替我揹著槍，我和團部那幫小鬼拉著馬，這才翻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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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院子
團部參謀：開會啦。
幹部們紛紛走向大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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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政治處
幹部乙：你再想想，那天他還說了什麼？
鍾洪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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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會議室
屋子面積不大，幹部們擠坐在地上。
文團長：大家都知道，有批彈藥要送到晉察冀，三五八旅派兩個營五天後要來取。日軍在王老婆山下的這個據點，對這次行動的威脅很大，留守兵團命令我團務必在三五八旅達到前，拔掉這個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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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政治處屋裡
曹主任：先說到這，你去開會吧，有事再找你。
鍾洪友起身欲走又回，向曹主任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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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會議室
用一塊門板作圖板，掛著地圖。
偵察科長在介紹敵情。
偵察科長：王墕村距宋家川一百裡，距離石縣城四十多裡。這面是王老婆山，主峰在這裡。
鍾洪友進了屋，旁邊的幹部遞給他一個小板凳。鍾洪友坐下，掏出小本子，仔細地聽著。
偵察科長：友軍的情況是這樣。這邊是七十一師的防區，這邊是六十八師的防區。王墕村據點把友軍的防區分割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