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不做官了，你們反倒這麼高興？”
飯桌上，李九州好奇的看著李蟲娘，又轉頭看了看封文靜。
李蟲娘都著嘴道：“不用整日擔心你在外面是死是活了唄。”
封文靜則微笑著說道：“其實這樣的日子挺好的，你不覺得嗎？”
李九州嘆道：“是啊，能跟家人在一起，這感覺真好。”
“一家人……”張老頭在旁邊看著李九州，嘻嘻笑著。
“你笑什麼？”李九州白了他一眼。
“要不，你把封姑娘也給娶了吧。”
李九州笑著揉了揉眼睛，壓低了聲音道：“說什麼呢你。”
“你自己都說了，一家人嘛，還分什麼。”
封文靜面色嬌羞，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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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州心情有些灰暗，微微一笑不去理他，說道：“你呀，別老拿人家姑娘家開玩笑了……”
張老頭輕聲接道：“我可不是開玩笑。”
李蟲娘看了兩人一眼，咕噥道：“吃飯呢，你們兩能不能消停會。”
張老頭看了一眼毗加公主，轉頭對李蟲娘說道：“你不介意他再娶一個吧。”
毗加公主已瞅見他看自己的眼神，雙眼一翻，“無端端的扯上我幹什麼。”
“真是個老不正經的。”李蟲娘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沒理會張老頭。
李九州無來由一窘，他此時在想其他事，於是繼續說道：“現在我辭了官，但日子還是要過的，我不能讓你們跟著我過苦日子。”
李蟲娘搖頭反駁道：“什麼苦不苦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封文靜也說道：“不做官也挺好的，沒了那麼多煩心事。”
說到這裡，李九州打斷了她們的話，呵呵笑了一下：“總不能讓你們跟著我挖野菜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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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還有些積蓄，哪裡至於挖野菜。”李蟲娘滴咕了一句。
李九州微笑道：“貴妃也在呢，可不能委屈了她。”
張老頭便問：“那你還想做些什麼？你之前做的那些已經夠青史留名了，難不成你不做官了，還想經商？”
李九州點點頭：“有何不可？不管做哪行，咱們都得做出個樣子來。”
張老頭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李九州眼珠子一轉，緩緩說道：“咱們之前在朔方還算經營得不錯，接下來，封姑娘繼續搞絲綢，張老頭你去弄煤炭，有這兩塊生意，咱們的錢自然是少不了，蟲娘就在家裡掌管好家務。”
毗加公主急道：“那我呢？我可閒不住啊。”
“你嘛……”李九州託腮想了想，“你就去養馬吧，我打算養些戰馬賣給朝廷，你自小牧馬放羊的，倒是適合你。”
還沒等毗加公主說話，張老頭已經急了，“叫我去挖煤？你是不知道挖煤有多苦多累，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你還讓我去這樣折騰，你有沒有點人性啊！”
李九州沉下聲來：“那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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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張老頭不屑道：“怎麼不去，但是工價得給我翻一倍。”
“行行行，看在年紀大的份上，讓著你點。”
吃過了飯，下起了雨來，李九州在府中閒逛著。
說來慚愧，自家的府邸，李九州卻並沒有在這裡待過多久，偌大個府邸他自己竟然不熟悉，走著走著，不免對於府中環境有些好奇。
但沒方向的走著，一路也沒有看見什麼稀奇的地方，只是院中那座大的有些出奇的假山，讓上面的那些苔蘚似回覆了青春一般綠油油著。
繞到假山之後，李九州緩緩的踏著石板上的積水，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音，靠近了那條景廊。
景廊盡在雨中，柱畔石階盡溼，連廊下之地也溼了小半，但李九州卻不為所動，看著雨景發呆。
不知什麼時候，楊玉環也逛到了此處，看到了李九州，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互視，只是將目光投入雨中，似乎奢望著這不停落下的雨水織成的珠簾，能將兩人的目光折射回來，投射到對方的眼簾之中。
李九州苦笑了一聲，發現楊玉環的臉上依然是一片冰霜，但眸子裡卻比往曰多了些溫柔之色，臉上微現羞美之意，只是眸子裡又多了一絲惘然。
又安靜的看了一陣，李九州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輕咳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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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環這才將目光望了過來，李九州不免心頭微蕩，說道：“你身體好多了吧？”
楊玉環點了點頭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以後的日子，可得讓你跟著我們受苦了。”李九州輕聲笑著走到她的面前。
楊玉環抬頭看著他那張帶著絲峭美的臉龐，一字一句說道：“以後別再把我當貴妃了，我早就不是貴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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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間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李九州笑著搖了搖頭：“那……我以後該怎麼叫你？”
楊玉環沉默了稍許，忽然抬起頭來，有些無理的直視李九州的雙眼，“就叫我玉奴吧。”
李九州微微一怔，臉上卻緩緩多了絲笑意。
玉奴，是楊玉環的小名。
雨一直下，氣氛還算融洽，在同一個屋簷下，李九州嘆了一口氣，想到以前的事，再聯想到如今自己的陰暗乏味，他這才知道，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改變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已經很深刻地改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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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環伸出豐潤的手臂，輕輕撩了撩額前有些凌亂的頭髮。
李九州早已注意著，知道楊玉環是有些害羞了。
楊玉環睜著那雙明亮的眼眸，望著李九州，掩嘴說道：“你挺有女人緣的。”
見她突然說出了這話，李九州只好辯解道：“先成家再立業，早結婚也是好事。”
“那她呢？”楊玉環瞅了一眼遠處的封文靜。
封文靜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那邊，舉著傘撥弄著她的蠶寶寶。
李九州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封文靜，對於這位姑娘，李九州有些欣賞，這個眼若翠玉般清亮的漂亮小女生，她身上帶著的一股與一般大家閨秀不一樣的灑脫勁兒。
李九州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苦笑著失神嘆息道：“我也不能見一個娶一個吧。”
楊玉環掩嘴一笑：“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