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菲也顧不上什麼才女大賽的東西了，撩起裙襬，一路小跑回了院子。
推門進去，還沒見到人，便聽見屋內傳來蝶舞的聲音。
“水，給我水。”
宋菲聞聲，順手端起桌上的茶盞，斟滿了一杯茶水，走到她面前，喂著她喝完，輕聲問道：“蝶舞，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小姐……”蝶舞睜開眼，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出來，淚水就先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醒過來是好事，哭什麼。”宋菲抬手為她撫去臉上的淚水，輕聲安慰道。
“可是，”蝶舞掙扎著起身問道，“慕王殿下他怎麼樣了？”
原來她記掛著這件事情。
也難怪，這幾日她昏著，自然不知道外界的情況。
“慕河如今正在府上修養，你不必如此擔心。對了，還有你太奶奶也已經被救出來了。”
聽到這話，蝶舞終於松了一口氣。
看著滿屋子忙上忙下的眾人，蝶舞不禁潸然淚下。
她哽咽著說道：“都是我不好，受了要挾就聽命於他人，若不是我……”
“行了，蝶舞，這不怪你。他人有心害我，今日就是不是你，也會有別的人來。萬幸的是，咱們都沒事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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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他們給我那包藥的時候，說是只是小懲戒，但我還是留了個心眼，帶了銀簪去的。”
“好了，蝶舞，我說了，這些都過去了。”
然而蝶舞放佛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可自拔，她低聲喃喃道：“但是當時我明明親自喝了，也用銀簪試了，那時候明明是沒有任何毒的，卻不知為何到了這兒就變成了一壺毒酒……”
還是話本子看多了，以銀試毒什麼的，經過她的實驗，可以知道的是，這些都是假的。
宋菲心知肚明，沒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不忍心看著蝶舞這樣下去，蝶衣冷冷插嘴說道：“那是因為，他們可能是趁著你不注意把酒給調包了。”
“不可能，我明明……”
“好了，蝶舞，這件事小姐已經處理完畢，你不必在想了。”
聽了這話蝶舞這才安靜下來，神色迷茫的看著四周。
宋菲安撫地摸摸蝶舞的頭，拿出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輕聲安慰道：“傻丫頭，下回若是有人拿這樣的事情要挾你，你可會自己這樣應付了？”
“不會了。”蝶舞神色迷茫地搖搖頭。
“這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這樣記著，耿耿於懷能好好生活嗎？”
“不能。”
“那麼蝶舞，忘了它吧，忘了它好嗎？”
“好。”
“現在好好地睡上一覺，明日再醒過來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已經消失在你心裡了，好嗎？”
“嗯。”蝶舞只來及從喉嚨裡發了一聲，很快她睏意來襲，又睡了過去。
宋菲揮了揮手，同周圍的人一同走出了房間。
“小姐，蝶舞明日起來真的會忘記之前發生的一切嗎？”
“會。”
“可是，那日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比如那日是誰配合沈氏造成混亂，再比如是誰洩露了咱們的行蹤。諸如此類，若是有了蝶舞，想必會輕鬆很多。”
宋菲慢吞吞地走著，半晌說道：“這些事情，不必深究。說到底那些人都只是幫助沈氏罷了，主犯都已經受到了懲治，那些人又怎麼敢出來蹦躂。”
蝶衣皺眉想了一會，堅持道：“但是他們到底還是參與其中了，小姐，你若是為了蝶舞考慮，奴婢可以請小少爺……”
“蝶衣，這件事我不想再調查下去了，你也放手吧。”
“小姐……”
宋菲置若罔聞般地往前走，不一會就消失在蝶衣的視線裡，蝶衣無奈只得默默跟上。
她實在是有些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整天生活在爾虞我詐中，看不到盡頭，宋菲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她不是神，而是人，她也會累。
她不可能時時刻刻去關注身邊的一點一滴。
為什麼，總有人想要害她，這一次更是傷到了慕河……
慕河那日吐血的情形就在眼前，教她怎麼能不害怕。
也許她根本就不該來到這裡，所以老天爺，才派了這麼多次災禍來取她的性命？
宋菲想著，抬手把蝶衣關在了門外。
蝶衣看著擋在面前的門，原本想一掌拍飛它，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四處打量無人過後，蝶衣轉身施展輕功出了碧雲閣。
……
第二日，也就是才女大賽這天，清晨，宋菲還未早起，一道尖利的嗓音就將她吵醒。
宋菲揉了揉眼睛，被坐在床邊的蝶舞嚇了一跳。
“蝶舞，你，你怎麼在這？”
“小姐不是要去參加才女大賽嗎？這是蝶衣姐姐告訴我的。”
“哦，是，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那你還猶豫什麼，小姐，咱們快些準備吧。奴婢可聽說了，這是滿京城的數得上的貴女，都會參加的比賽，咱們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那沈雪棋比下去……”
看著小丫頭又恢復元氣，宋菲聾拉著頭，任由她擺弄著，心裡卻高興起來。
一番裝扮以後，宋菲極力支撐住碩大的頭髮，欲哭無淚。
你桐花油倒多了你知道嗎？
這個尚可以念在你是病人，不計較。
但是這個超級大超級重的髮髻是什麼鬼？
根據她脖子受到的壓力，宋菲敢打賭她的頭此刻估計都要重過花瓶了。
而且還是盛滿水的那種！
“蝶舞，你給我回來！”
聽到宋菲的聲音，蝶舞手裡拿著兩件外襟跑過來，歪著頭問道：“怎麼了小姐？”
“你，你低下頭來和我說話！”
“哦。”
蝶舞乖巧地蹲下來，頭頂的傷口一覽無遺地呈現在宋菲面前。
宋菲嘆了口氣，接過沾地的衣裳，站起來，小聲說道：“今日的比賽，你不能同我一起。衣服什麼的也不用你挑了，你先……”
蝶舞一聽這還得了，眼淚頓時就流下來：“小姐，為什麼不讓蝶舞去？”
“你頭上有傷，外面天氣寒冷，你還是在家修養的好。”
“原來是因為蝶舞撞碎了花瓶，”蝶舞聲音都哽咽起來，“不就是一個花瓶嗎？蝶舞賠給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