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大可不必,您能不能容老婆子在這守著璉二爺,二爺醒了老婆子就放心了。"姚婆子看著炕上熟睡的賈璉,滿眼的柔情和慈愛,眼睛裡竟氤氳著濃重的霧氣。
"啊?"鳳姐有些奇怪,這姚婆子怎麼怪怪的。"二爺醒了,讓他親自謝你。小紅給姚媽媽上茶。"雖說是個下人,但救了丈夫的命,鳳姐也客客氣氣的。
時近五更天,賈璉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二爺,二爺您可醒了。"鳳姐驚喜地撲在賈璉身上。
賈璉頭清目明,身子也覺著輕鬆多了。肚子裡咕咕做響,竟有些餓了。
"小紅,快去給二爺熬碗粥。"鳳姐擦淨眼睛吩咐著。
"璉兒,我苦命的孩子。"方才還鎮靜自若的姚婆子,這會卻撐不住大哭起來。
鳳姐的笑容僵硬的掛在臉上,這姚婆子不是瘋了吧!怎麼管二爺叫璉兒。
賈璉扔掉額頭的冰枕,抬眼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醜陋的婆子,莫明其妙看著鳳姐。
"她,她是誰?"
"姚媽媽,你這是怎麼了?"鳳姐拉起姚婆子。
"二奶奶,老婆子有些話藏了二十年了,再不說怕二爺的小命被折騰沒了。"姚婆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賈璉迷惑地瞧著鳳姐,"這,她,到底出什麼事了?"他並不認得姚婆子是誰。只是恍惚記得,自打記事起,府裡這醜陋的老婆子就常常偷偷地盯著他,可賈璉也不曾把這事放在心上。
"這是什麼話?"賈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爺生氣打他幾下,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二奶奶。"姚婆子止了淚,拿眼掃了一眼小紅和豐兇。
"小紅,你和豐兒出去守著,別讓人進來。"這婆子如此正重其事,不知她到底要說什麼密秘,看其形色,這秘密多半和二爺有關係。
"有話就說吧!"鳳姐下炕,親自給姚婆子倒了杯茶。
"這話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姚婆子慈愛地著著賈璉,在炕沿上坐了。
"奴婢本不是你們賈府的家生子,這二奶奶是知道的。我本姓付,名叫付露,我的親哥哥名叫付霖,生得一表人材。我們付家世代行醫為生,原居蘇州。父母死得早,我和哥哥相依為命。落魄時曾受林姑娘祖父恩典。"姚婆子深陷在遙遠地記憶裡。
鳳姐和賈璉對視一眼,沒想到寄身府上的姚婆子竟和林妹妹祖上有些淵源。可這和賈璉有什麼關係呢?
"有一年,京城太醫院選拔太醫,哥哥帶著我一路北上,路上耽誤了些時日,錯過入選佳期。為維持生計哥哥找了個門面,懸壺濟世。我們兄妹日子倒也過的。"付露想起以往的歲月,佈滿滄桑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那你如何進了賈府?你的哥哥呢?"鳳姐邊問邊給賈璉身手塞了個引枕。
"這就得從璉兒的生母說起。"付露看向賈璉。
"我孃親?"賈璉愣住,從來就沒有人和他提起過孃親。
付露點頭,"大老爺娶得是前兵部尚書的千金,閨名梁士菊。"
賈璉更懵了,對於生母,他也只知道名字。這婆子卻如何瞭解的這麼清楚,賈璉的喘息聲粗重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