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沒理她,只是轉過頭,向木樨伸出了手。
“男人除了蛋疼以外,別的時候是不許喊疼的。”他看著木樨通紅的臉:“當然,也不許哭,懂嗎?”
木樨咬著牙關,即使手臂斷裂之後的疼痛,確實是一般人難以忍受的程度。
王川抓著他那只完好的右手,從地上拉了起來。
“現在,二位有沒有認可我們的實力?”王川看著走來的常媛和項凡心:“要不要給我們一些應有的尊重呢?”
“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尊重,但在這之前,能不能處理一下他的屍體?”常媛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欲嘔的痛苦:“拜託,這很容易讓我今天的午飯無法進食,好嗎?”、
王川伸手一招。
無數的砂石從地底下噴湧而出,然後在那原本堪比鋼鐵的屍體上,來回切割。
血肉噴湧模糊,然後被捲入了沙土中,全數沉入江底,抑或順流而下。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原來是幹黑活的,殺人越貨這種事情,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是懲治犯人,也不會讓你看到槍斃者的臉的。”王川看著常媛那種因噁心而扭曲的臉,輕輕一笑。
當然,這種惡趣味,也許不會有下次了。
因為他不想再接著操控飛毯,以撫慰這兩位娘娘的心靈了。
……
“有趣,有趣。”餘楚佩的身影迅速躲閃。
幾道黑漆漆的箭矢,帶著一種足以殺傷肉體和靈魂的力量,在她的身周閃過:“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要追殺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呢?我和你們之間,可沒什麼大仇。”
“沒什麼大仇,沒錯!”身後那些持弓的武士,氣喘吁吁地追著她:“那你先把我們的傳家寶留下?”
“那不是你們的傳家寶,只不過是我存放在你們的祖宗那裡,真的。”餘楚佩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戲謔般的失望:“怎麼,他們沒有告訴你們,這些東西,並非一開始就由你們所掌管嗎?”
“放屁!”身後的武士們,一刻也不肯停息,追擊的速度迅捷如流星。
只是,相比起鬼魅一般的餘楚佩,這些人只能疲於奔命。
“真是……”餘楚佩的身形飄然停下。
在這片寬闊的河谷,類似於王川此時的處境中,她的笑容也如王川那樣,開朗而略帶一種嘲諷的意味。
“原本嘛,跑這麼遠,是希望你們知難而退。”她輕輕搖擺手臂,地底下,就已經升起了一陣看不見的波紋。
嗖嗖嗖的聲音響起,那些武士們手中的長弓,被驟然擊飛。
擊飛他們武器的,不是別的,正是從地底下升起的植物根鬚……這些被他們看不起的死物,在這一刻成為催命的殺招。
就趁著他們武器脫手,六神無主的一瞬間,一陣煙氣掠過了他們。
煙氣穿透了他們的身軀,在他們的身後漸漸聚合。
那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正是餘楚佩的靈魂本身。
武士們的身體紛紛撲倒在地,卻還有著呼吸和心跳。
“籲!”餘楚佩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天空中,數十只寒鴉落地,開始試探著這些一動不動的“肉塊”。
片刻的試探之後,它們尖銳的鳥喙,啄破了沒有魔氣防禦的肉體。
這是它們少見的,能得到新鮮血肉補充的時刻。
“吃吧,吃吧。”餘楚佩的身影,逐漸步入林中。
“還有三塊,拼圖就結束了。”她輕輕錘了錘自己的太陽穴,以便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我丟掉的記憶,也即將歸來。”
“只是,到底是什麼東西,逼得我丟掉了自己的記憶,還被迫用這種拙劣的把戲,去掩飾真正的秘密?”
“真是令人恐懼的同時。”
“又叫人期待。”
……
“要出征了?”錢曉瑜一臉的錯愕:“我們這樣的築基期不到的弟子,也要出征?”
“我們並不是戰力,這點你是清楚的,不過上面應該也有讓我們長長見識的意思。”陳秋道的手中,拳頭裡盡是汗水:“而且,說不定……”
“可能性很低,很低。”錢曉瑜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不做幻夢了。”
陳秋道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在王川消失之後的日子裡,原本就勤奮修行的錢曉瑜,更是刻苦到了一定的程度……先前還跟他並駕齊驅的修為,現在直接超了他半步,距離築基只差一層窗戶紙的距離,若不是為了穩固自己的根基,早已能夠跨過。
而自己,還在為突破最後一重天而煩惱。
“血的債,要用血來償還,這是古早的寓言,也是從來不曾騙人的道理。”錢曉瑜的長劍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那是訓練時落下的汗水所致。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要嘗一嘗魔族的鮮血。”
她背過手,站在崖邊,腦後高高的馬尾豎起,給人一種英氣十足的感覺。
但當她的手握到長劍上,在風中劈斬時,陳秋道似乎看到了那個決不能招惹的峰主。
……
獸潮,如約而至。
只不過,負責驅趕這些兇獸的弟子們,恐怕不會知道,他們的大師兄,已經在先前化作一灘肉體,匯入了河水中餵魚。
“希望這些魚兒,能夠茁壯的成長。”王川看著那滾滾升起的煙塵,以及比佔長風先前降臨時更恐怖的速度:“有空的話,我會回來吃你們的。”
“呸呸呸,算我求求你,別提起那些令人心寒的回憶好嗎?”常媛恨不得一拳把王川的嘴巴給錘破:“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吃東西了!”
“減肥,不好嗎?”王川扭過頭:“你們這些女生,不都喜歡節食減肥這一套嗎?”
常媛氣得發抖。
項凡心卻沒理她,徑直衝了出去,迎上了那大片衝鋒的獸潮。
如同野牛,卻多出兩個長角的碧水紅獸群,像是一陣岩漿一般衝殺過來,正迎上了項凡心的鋒芒。
“不要浪費時間了,她是在為我們做劍尖。”王川整個人飛身而出:“功勳到手,就在此刻!”
常媛一跺腳,也與木樨一同出發。
與獸潮的戰鬥,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