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輕漾驚駭的眼光之下,苦米的身軀從天空上墜落。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上卻已經血淋淋的。
“嚇死我了。”王川看著她已經斷氣的樣子,拍了拍胸脯:“這尼瑪的三句話沒說完就開打,差點來不及準備。”
聶輕漾像見鬼一樣看著王川。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看向王川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的敬畏。
在先前,她總覺得這倆貨就是擱在大前輩的眼皮底下,茁壯成長的苗子。或許王川更加心機深沉一些,但畢竟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八品。
但現在,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跟這兩人,都有著極大的差距。
他們這兩人,無論在實力還是意志上,都遠勝於自己。
那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為戰而生的存在。
“劍陣。”王川向著常媛那邊走去,一腳踢開了苦米的屍體,然後隨手一指,用御劍術在遠處的地下刨出一個大坑,隨即就把她埋了進去。
殺人越貨,自己已經這麼熟練了嗎?他暗嘆一口氣,看著地上留下的幾個袋子,有些怔怔出神。
明明自己也曾經是一個乖巧的少年啊!
他長嘆一口氣,為自己的變化感到抱歉。
只不過,這種變化,在這個世界當然是有好處的。
“一袋子的魔晶……這是害怕自己進來之後,沒法補充魔氣嗎?”他隨意地翻找著先前踢出來的袋子:“還有這些私人用品,也一併埋了算了。”
聶輕漾看著王川熟練地刨出有用的東西,丟掉沒用的東西,心裡又是一顫。
殺人越貨……雖說魔宗都是這樣的人,但王川的熟練程度,確實給人一種老手的感覺。
“那麼接下來,幫我個忙,我要在這建立一個大型的劍陣,她帶來的這些魔晶剛好就能派上用場。”王川拍了拍聶輕漾的肩膀:“幫我帶著這些魔晶,跟著我過來。”
聶輕漾點了點頭。
她現在是不大敢反抗王川了。
王川帶著她,開始繞著山邊轉圈。
“劍陣這種東西,雖然嘴上說著是劍,但實際上只要佈置在靈氣濃郁的地方,再加上一些足夠用來當做聚能的靈石魔晶,也就能夠建起來了。”王川一邊走,一邊給聶輕漾普及劍陣的知識:“我叫你來幫忙,正是為了讓你暫時充當一個聚能的角色。”
“我來聚能?”聶輕漾沒接觸過這種佈陣之道,有些一頭霧水。
“學學就會了,”王川從她手裡接過一塊魔晶,丟到一處生命力旺盛的草叢中:“這些都不是什麼精深艱澀的知識,用起來也相當簡單。”
聶輕漾還是不太懂。
她畢竟是魔宗出身,跟練氣士這種察天地之關竅,偷日月之精華的賊眼光不同……相對來說較為專注於身體修煉的他們,對於練氣士的佈陣道理,確實有些難以理解。
王川也沒多說什麼。
能懂就懂,不懂就算……反正也不是用來培養什麼嫡系下屬,她只要會坐在那就行。
“看到那片山野了嗎?”王川指著山邊一處泉眼:“你現在就帶著十顆魔晶,去那裡坐著。”
聶輕漾依言而行。
看著她走到位置上,王川閉上眼睛。
陰符經文的力量,在他的身軀上凝聚,一道又一道從虛空中垂落的靈力,開始充斥在他的身邊,搖曳生姿。
“去!”他的手中飛出數枚神力劍胚,分別飛向了好幾處不同的地方。
一棵巨大的棗樹,一片茂盛的草叢,還有先前的屋頂,被拉來湊數的石磨……這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物件上,都悄然融入了王川的劍胚。
先前他丟出的魔晶,此刻就跟劍胚融合在一起,化作一種半凝固的晶體,貼在樹上,不像普通的離體之力那般容易消散。
大概能維持三個月的時間吧。王川看著這些樞紐,輕輕點了點頭。
上一次的劍陣,在先前使用的時候,由於沒有陰符經文之力的加持,已經被迫損壞了……現在重鑄這一重小劍陣,他必須要做的更加細緻。
能夠瞬間獵殺七品強者的劍陣,是什麼水平?
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只是他看懂了劍譜前兩頁的劍法之後,就自然而然明悟出來的道理。
“那老東西還是有點實力的。”他看著那緩緩融入環境之中,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劍陣樞紐,深吸了一口氣。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我也可以思考一下,束縛自己的枷鎖,究竟是什麼了吧。
一道劇烈的爆炸聲,在不遠處響起。
王川把吸進去的那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
陰符經文的力量再次加持於身,他體內的神力,瞬間從八品的級別,躍升到七品的量級……雖說沒有領域,也沒有符合的威壓,但他確確實實是跨越了那道界限,達到了七品的強度。
不僅如此,他的肌肉開始緩緩舒張,毛孔中噴吐出的熱氣,緩緩流動。
肌肉在變得緊實,變得堅韌……他在向專屬於戰鬥的狀態轉化。
強大而持久。
隨後,不遠處第二次爆發出響聲。
一道血紅色的光柱,從地上噴吐出去,穿越了層層的陰雷雲層,一直接觸到外界的天空。
王川看不到這些。
“能解釋一下?我看不懂這個。”他轉過頭,看著聶輕漾。
“這是最終的決戰之地。”聶輕漾眼皮跳了跳,有種見鬼的感覺。
今天是她第幾次見鬼了?數不清了吧。
王川咬著牙,看著那血紅色的,粗壯的通天光柱,真的很難頂。
“什麼時候,吃雞也能在一開始就知道決賽圈在哪了?”他喃呢著,一指點出。
劍氣縱橫,將那座小房子卷了起來,開始漂流。
聶輕漾被他隨手招起,落到了房子裡。
“你……什麼時候突破了?”聶輕漾看著王川堪比七品武者的手段,又一次被震驚了。
“沒有突破,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回答問題。”王川氣鼓鼓的,用御劍之術御使著這棟小木屋,開始飄蕩出去。
原本選擇這裡,是為了這裡的天時地利,好用來突破。
但現在,決賽圈都落在這裡了,還不走,找死?
木屋貼著樹梢飄蕩出去。
王川的眼神中帶著狠勁。
“現在最好不要有人來觸我黴頭。”他虛握著拳頭。
好似握著一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