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何人,初見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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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許灰塵,飄散到了空中,三千青絲與紅潤臉頰,在少年的眼眸中呈現。可少年並不是一個喜歡欣賞外在的人:相比於常人,他的慾望很少,其人最大的慾望就是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人生意義和真正的自己。更何況,此時才起床的少女有起床氣又聽聞少年言語難免‘暴躁’,動手動腳,其實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在外人看來是打情罵俏,在少年看來,沒有情和欲的摻雜,只是撓癢癢而已。
少女拍打了少年一會兒,也就停了下來,夜晚的她睡得很香,醒了之後精神奕奕——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只是她做夢夢見自己在柔軟的床上躺著,有的時候呢,又去了地面上玩。半夢半醒的時候她發現身體側著,右手和左腿已經伸到了張梓所在的區域。是睡得太香了吧,少女翻身本來就少,可是睡得太香翻多了,沒滾下床就算好的了。而真正醒來的時候張梓已經不見了,少女心想少年昨夜可能沒睡好,或者是發覺到異樣的時候就偷摸摸下了床。
事實也正是如此:張梓醒的時候是早晨八點左右,醒的原因也只有一個:身上多了個掛件。要只是一點點還可以繼續睡下去,可看那趨勢得小心啊。加上時間也不早了,所以少年就偷摸摸地下了床,洗漱了,便與大叔閒聊去了。
院落裡,少女扔給少年一瓶牛奶一包餅乾,如同以往:少年少女出門旅遊的時候總是會帶些代餐,什麼時候想吃了或是想簡單吃點,便用上了。
少年接過,撕開包裝吭哧吭哧地咬了幾口,餅乾吃完了,就繼續喝牛奶。這時也聽見了少女的問話。
“今天我們去哪裡啊?”少女問著,還一邊摸出了梳子,不需要鏡子,把少年口中亂亂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還別了兩個馬尾。
少年望向天空,可現在天空晴朗多雲遮蔽了太陽,就從二次元口袋中摸出了指南針看了看方向,轉過頭問大叔,“新井在村子的東面和北面,那兩個古井肯定在村子的南面和西面吧。這樣南朱雀北玄武東青龍西白虎,是一個天然的四象大陣啊。”
“哪有這麼多講究?我們村的人就算迷信也迷信不到風水陣法上去,早些年看書少能迷信點鬼怪算是差不多了。”大叔搖搖頭,“古井和新井都是在村子的東面和北面,東北各兩個,不過為了水源,新井和古井隔了十幾米遠,這樣兩口井都會有水,這幾年最熱的時候,市鎮裡缺水了我們這都沒有缺水呢!而為什麼在北面和東面,因為這兩個方向村子人走得最多,東面通往山,北面去田地,南面是荒廢的山林,西面是自家的小田,去的人少,所以挖井的時候方便大家就挖在了東北兩面。”
張梓想了想連通器原理再想了想超簡單的調水工程,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就要拉著陳思雅往外走,她既然都把牛奶和餅乾給了自己了,肯定也吃了早餐了,轉過頭看向陳思雅,後者側著身子,少年也是把少女看了個全貌,尤其是少女可愛的雙馬尾。
“我靠!你這好像不當人的雙馬尾神超,除了臉不像,特別是不當人的性格,都有點像。”張梓下意識喃喃道,可聲音不小,少女聽見了。
少女跑過去,就要狠狠地踢向張梓,可後者此時不像是最開始還沉浸在老人的故事中,反應過來了呀,被踹了一腳後就趕緊跑了,跑的方向還是村子的東面。
一男一女,跑出了院落門,追逐打鬧著,朝著東面慢慢靠近。有的時候,少女在地面上扭了一下要滑倒了驚叫一聲,前面的少年一瞬間回過神,一字並步,在少女倒下之前摟住了少女沒讓她和地面來一個親密的接觸。這就像是最簡單的英雄救美吧,被少年摟在懷裡的少女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少年還沒來得及自鳴得意,就被少女打了一下,原來,少女還記著少年不當人的話語。有的時候少女走累了,湊巧前面有一段泥濘的路,也就少年的身手可以輕功水上漂吧,少女想了想,便自然而然地跳到了少年的身上,而少年呢,從小路上撿了幾塊石頭扔了過去。看了看路面的溼滑程度,就在泥濘的路上點了點,五六秒就把這二三十米的爛路給走完了。
院落中,王大叔繼續餵養著雞鴨,與少年說老人的故事有一個多小時了,現在時間到了九點半有餘,主房裡大兒子二兒子的作業也快做完了,他喂著家畜,兀自低語道。
“老人的故事還有什麼沒講的呢?大多是一些生活瑣事吧,看他那樣也沒有給他說的必要,現在有的年輕人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小小年紀就懂了這麼多。真是不得不服老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只能在沙灘上看風景啊。不過再怎麼說這樣的年輕人肯定只是少數,而且我相信我的孩子們不會比他差多少,”大叔又想起張梓的動手能力,從其人劈柴的熟練就可見一斑,“動手能力和武力就不去比了,他肯定有什麼別樣的基因,給我的感覺比我都絲毫不弱。”
“對了,王大牛也快十歲了,十歲之後就不能叫他的小名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叫他王繼哲呢?哦,等半年後給他買遙控飛機的時候吧,算是他成為小大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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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東口,一男一女,一左一右,走了過來。
少年步伐很快,少女時而還跳跳,左顧右盼,拿出單反來,拍了拍山水照。有的時候看見少年的側臉很帥氣,也拿過單反拍了幾張。
第一張照片裡,少年看著前方,像是在眺望也像是在觀察和對比。第二張照片裡,少年轉過了頭,眼神中有點疑惑,他的身後是山村古舊的房屋和蔚藍的天空。第三張照片裡,少年繼續轉過了頭,他的身邊多了少女,鏡頭最近的地方有少女的手臂。原來,少女把自己當成了自拍杆,和少年來了一個合拍。
照片中的少年啊,看著村東面的兩口井,若有所思。
“古井孕育歷史,新井孕育現在,村子孕育未來。只要有人還堅持住在這裡,小山村就會永遠延續下去,永不湮滅。”少年低語幾句,看著村東面的兩口井,視野左側的井有點年代了,顏色較黑,井壁上還有些青苔。視野右側的井壁也有些青苔,不過井壁是灰色的,泛了點黑,有幾年了吧,想必就是老人建的兩口新井之一。
東面入山,水從山上引流下來,灌入土地,這是一個漫長的滲透過程,經過幾個月的自然沉澱之後,就會有少部分水變成甜美的井水。東面的兩口井,互不影響,永不乾涸。
“我們去那裡看看吧!”張梓指了指新井,提議道。
“好!”陳思雅笑了一聲,拉著張梓的手,跑了過去。
正如王大叔說的,村東面和村北面經過的村民最多,跑向新井的少年少女被好幾個人看見了,有的人疑惑村子裡居然來了新人,有的人與王大叔熟悉亦或是那兩個小孩子給別人說了一傳十十傳百,就知道這兩個青年居住在了王大叔的家中。
有的人笑笑,繼續揹著揹簍,上山找柴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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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修的時候,可不是簡簡單單啊。”少年少女已經來到了新井旁,少年的視力很好,他仔細觀察新井的周圍。周圍的土地並沒有一點點開鑿的痕跡,直到二三十米遠的可以說是山腳的一處才有了翻動的跡象,也不能說是翻動,那裡的泥土有一點點凸起。
少年繼續往上看去,順著凸起往上繼續看幾十米,便發現有些竹子管道被保護地好好的藏在了地面中,最近百米的還很不顯眼,到了山中,就有了大一點的橫在地面上的管道了。不過也都不是重金屬,而是由著木材製作而成。想想大概是百川匯海的原理?簡單的張梓還會,複雜點的有太多的可能,所以張梓也不去細細思索是怎麼建成輸水管道的,總之就現在看來不會過於簡單就是了。
少年打量著,少女呢,看了看井水,以往旅遊的時候去過村子,可也沒像這一次會在村子裡逗留這麼久,所以就沒有看井。多麼尋常的事物啊,可是靠近了,只是在地面上嗅著,也能感受到井水的甜美。南陌的水質在整個世界都算是好的了,但家庭用水沒有井水的香甜,所以少女有些欣喜,找了找附近的木桶,沒有啊,半晌之後才摸摸頭說自己糊塗了:井中就有一個,這是有繩子的井,所以也有了木桶。有的時候木桶會放在一邊,有的時候放在井簷上,有的時候落在井水中,並不奇怪。
陳思雅拉起了木桶,放了下去,前幾次卻是沒成功,之後的一次成功舀了水,卻是稍微多了點,少女慢慢地拉著木桶上來,還時不時往井裡面探探頭,看看黑黑的井水慢慢升上來是什麼顏色,就是透明的顏色吧,水都是透明的。
張梓回過頭,看著慢慢拉桶的陳思雅,他想到這是她想要自己做的事,所以也不去幫忙,只是自己在內心鬼畜了陳思雅往井裡面探頭的時候萬一不小心掉下去,戕在木桶和井水中了,就這樣出現了一個井神,也不管陳思雅沒掉進去,對著張梓說了些話,想到這張梓便說了出來。
“年輕人啊,你要的是這個金思雅,還是這個銀思雅,還是這個陳思雅啊?”張梓學著河神的話問了出來,又自問自答,還指著左右邊的空氣,“我掉的不是思雅而是這個金坷垃,農民伯伯都要它,大米畝產一萬八,到哪都是發發發。”
“年輕人,你這個問題我聽不懂啊,但很明顯你的答案是錯的,現在,無論是金思雅銀思雅還是陳思雅,都沒了。”張梓又學著河神的口吻說道。
“可是我要的是金坷垃啊,什麼鬼思雅我才不要呢,你給我金坷垃就行了。”
“那容我想想,這個並不難解決,只是金坷垃是什麼?”
“金坷垃···額,那你給我個阿拉丁神燈也行,我許三個願望,最後一個願望我要集齊七個龍珠,召喚神龍。”
“召喚神龍之後呢?”
“讓神龍幫我找到新的阿拉丁神燈。”
“···”
張梓自顧自地開展了小劇場,而一旁的陳思雅也是慢慢地把木桶拉了上來,整個過程中少年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於是,她在嘗了井水之後,用手舀了些水潑在了少年的臉上。
“我讓你金思雅銀思雅陳思雅,哼!”水花四濺的時候,響起了少女的輕哼。
張梓摸摸頭,有些小小的尷尬,更不會去反駁什麼。至於摸摸頭這個習慣可能一輩子都改不掉了,自從有了這個習慣之後,就沒停下來過,而且摸頭就像是傳染病一樣,不知道是誰先得的,然後幾個人都有了,再然後最好的幾個朋友也有了。
說是狗小川洪匹夫蔣諸葛那幾個人吧,有可能,但陳思雅也有這個習慣,所以誰是源頭無法去證明了,就當做是人之天性吧。摸頭,大致等於吃飯喝水一般。
張梓笑笑,走到新井旁,舀了點水嘗了嘗,還拿出了杯子裝了點,說是當做紀念品。
“你什麼時候背的揹包?”陳思雅問道,方才讓張梓背她的時候可沒感覺到身上有這麼一個東西。
“男人都是有異次元口袋的,所以你別看我們有的時候空無一物,其實我們身上有一大堆東西。”
“說實話。”陳思雅可不會被張梓的戲謔所欺騙。
“好吧,”張梓攤攤手,“這是一個簡易可折疊的揹包,我原先掛在身上的,有的時候別在腰間也可以,而且它的顏色和我衣服很像,所以你不仔細看沒發現也是情有可原。誰叫我們男生都或多或少喜歡搞點小動作呢,這種隱蔽性高的才是我們喜歡的。我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我在衣服的袖口上裝了手機,在老師的面前大搖大擺走著,可她就是沒發現。因為我的手機殼和我的衣服顏色很像,定做的,融為了一體,她怎麼看得見嘛!徐老師視力又不像我這麼好,也不可能仔細觀察學生。所以我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走過來,一點事都沒有。”
“張少爺,以你初中的事蹟,就算你帶手機被發現了,也沒幾個老師想管你吧。收了你的手機你肯定會不要臉地拿回來,你的成績又很好,上課也不會影響課堂,換做我是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陳思雅無情拆穿。
“是是是。”張梓回想起某一次徐老師還真往他衣服胸口看了幾眼,笑了笑,當時還問了你這一次年級第幾名啊,張梓說年級二十三,語文和地理不小心考差了點,不然隨隨便便就是年級前十了。
當時的徐老師拍了拍張梓,因為是後者的語文老師嘛,說語文可不要這麼馬虎哦,以前都是考一百多,這次居然才九十一,語文加十分就是年級前三了,這次的語文試卷也不太難什麼什麼,當時沒細想,可仔細想徐老師一開始看的衣服胸口的話。
“原來我們年級視力最好的老師還是能發現啊,姜還是老的辣。不過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細細觀察,視力好也沒用。”張梓感嘆一句。
“你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
少年少女,繼續看著新井,看得差不多了,就看了看黑色的古井,把兩個對比了對比,彷彿沉澱在時間之中。
沉澱,沉澱在過去之中,少年少女的話語變得輕了,慢慢的,便沒了。
沉澱,迴歸到了現實,耳畔有了風聲,風聲裡,有著過去的故事。
少女看看少年,少年看看少女,不再停留,動了身子。
我啊,已經獲得了我所想要的,所以我啊,要繼續走下去,繼續去看看。
看看古井的故事。
看看老人的故事。
看看村子的故事。
···
“古井孕育了過去,沉澱了歷史。新井孕育著現在,創造著未來。你說是吧。”陽光,變得斜了,少女有些淡淡的疲憊。見狀,少年便從揹包中拿出一張布譁的一下扔在地上鋪平了,朝著少女指了指,與她一道坐了下來。
“是啊,”少女坐著,自然而然地依偎在少年肩膀上,說道,“小山村見證了歷史,張少爺,你說他算是一個年輕人還是一個老人,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會一直延續下去吧。”
“算是老人吧,不過老年階段的壽命長一點——小山村開始新修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孩子,人來人往人去人終,經歷了幾代人小山村就慢慢地變老了。凡間千百生死啊,一代人生,一代人死。我覺得看過一代人的生死就能變老了,就像是我,現在還很年輕,但我覺得我的心態已經很老了,而我其實也不過是僅僅思索和想象了人的一生。我無法去經歷,也不可能如同山村去見證。因為我也就活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見證一個人從生到死呢?就算再給我幾十年,這種可能性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千。所以現在十幾歲的我,就別想那麼多了···你問我小山村算是老人還是年輕人呢,我的答案是老人,只是這個老人的最後時光的壽命漫長,只有山村消失所有人都已經徹底忘記了它,亦或是看淡了它,它才會徹底死去。小山村可以說是人也可以說是物,也只有這並非生命的生命,才能是最好的見證者。”
“你的答案我很喜歡,那麼,我就把小山村當做是老人吧。我還想了想,現在的我們就喜歡在小山小村小城裡面遊玩,喜歡最自然的山水。等我們老了是不是真的就比聖人還聖人了呢?有的人說是超凡脫俗,就當是這樣吧。我就認為我們是超凡脫俗了,因為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詞語。哈哈,這個時候我甚至有點羨慕你們男生,你們男生會想著立地成聖飛向天空宇宙吧,可我們女生不喜歡那麼玄幻的東西。老了啊,等老了以後,我就會知道到時我們的心境和我們那時候要去追求的東西了。可能沒有?因為我們已經找到了並獲得了。”
“這麼久遠的事,你在想屁吃,有一說一,我們現在才十幾歲好吧,活短一點也要五六十歲,等到五十再慢慢想不急嘛!活長一點就等著七八十歲再慢慢思索。現在的我們啊,就是去尋找自己真正喜歡的真正想要的,於我們而言都是如此,於我呢,我還要去找尋真正的我自己,越找尋,發現愈多,也許發現著發現著我自己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如果這世界上有天堂和地獄的話,那我一定是成了魔,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張梓感嘆了一句,他久經離奇的夢,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會有圓滿的善良。
有的時候,只有罪惡,方能洗刷不平。只有立地成魔,方能實現心中所想。
他微微嘆息,卻馬上變得寧靜,他知道戰勝黑暗的方法並不是獲得光明。他知道,很多時候,為了消滅罪惡,自身也得成魔。
有的事,從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到時候還想著回頭是岸還是立地成魔,亦或是立地成佛還是菩提悟道?都不重要了。因為,有的事發生了,不會給你選擇的時間,也不會給你另一個選擇。
只有為,沒有不為。
少年的臉色,變得沉靜了。一旁的陳思雅看著,有些憐惜卻不會表現出來,她只是靠近了少年,又一次輕輕地依偎著他,輕聲道。
“如果你變成了魔頭,那我就跟著你一起下地獄吧。”
若你成魔,我陪你哦!少女笑笑,卻見得少年沒有反應。他還是看著眼前的
樹林,看向葉子後的空虛。
幾秒後,少年恍若察覺,回過了神。
“喲喲喲,這句這麼令人感動的話從陳小姐的口中說出居然給了我彆扭的感覺。咋回事呢?我聽著不像是我主動下地獄,而是被你推下去似的。”張梓思悟很快,嬉笑著,揶揄了一句。
“你有毒吧。我這麼真情流露的一句話你居然這麼說我,看來還是你自己下地獄吧,我可是要苟活於世的人。”
“咦,苟活於世,這不是我的口頭禪麼?”
“什麼是你的,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行吧,我張某人不強人所難,你說是你的,那就是你的咯。”
“算你識相。”
“喲,陳公主是沒看出我話裡有話麼?”
“還有什麼話啊?”
“有道是古文說得好:自古以來,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下一刻,樹林裡響起了非同尋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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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路過了樹林與田地,路人看了甚是驚訝,紛紛猜測,某時跑過來的一人說了一句話,其他人紛紛點頭,恍然大悟。
“原來是王鐵柱家裡的客人啊,既是如此,今晚晚飯有著落了。”
“宋飛你是嘛意思?“
“南皮匠你這都不懂?讀書讀傻了吧!你想想,老王接待客人不算上我們一份?不多說,我們今晚去他家大吃大喝去!”
“這個主意好!”
“我宋晨天舉雙手贊成。”
“你是宋飛的表哥你當然贊成咯!”
“就算不是我也贊成啊,咋地南江雪,你不贊成啊,不贊成你今晚可別去啊!我們到時候吃飯喝酒給你拍照,別說閒話哦!”
“我去!”
一堆人你一言我一句,在少年少女應該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便安排了他們的晚飯。
十一點多,少年少女還在古井旁的樹下坐著談天說地,聊到最後還說起了五一的作業怎麼辦。結果兩人都說參加了陌上桑中學的邀請賽,還談什麼作業,做不做都說不好。等著成績出來,又沒發揮失常,讀陌上桑中學是沒問題的,到時候可要報一個班啊。少年還有些疑惑能報一個班麼,少女說辦法肯定是有的,只要努點力,那姓仝的都能改了應屆生,那不知知網的都能當了博士。種種不可能都能變成可能,更別說換班這種小事了,當然前提是過了分數線。
就在少年少女談天說地的時候,眾人中的幾個人撞開王大叔的大門衝了進去,發現了他便對著他吼道。
“喂,老王,你們家來了客人也不給我說說,他們今天還不走吧,怎麼樣,今晚在你家聚聚,好生招待一下?讓我們也見識見識客人。”
“我可是聽我家的小兔崽子說了你覺得他們很不錯,既然能入你老王的眼,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年輕人,這樣的人我也想瞧瞧。就這麼定了啊,今天晚上你招待,南江雪那幾個人也過來,我算算我們兄弟幾個也有十幾天沒有聚一次了。”
“你聽見沒,趕緊著答應下來。”
“喲,你這表情怎麼給我懵比了的感覺啊!”
大叔還在院落裡悠閒地喂著雞鴨,突然發現院落門被撞開了,又聽見這兩道熟悉的聲音,迷糊半晌後回應,“懵比什麼?我是在想哪個王八羔子敢撞我的大門,既然是你們那就算了吧···不過如你們所說今晚在我家聚聚,也好。但你們幾個人想要白嫖是不可能的了,老宋,你家裡的老土雞拿出來,都知道你會做雞,雞肉就交給你了。老李你也別笑,你家的那幾壇白酒呢,也拿過來,年輕人可能不怎麼喝白酒,還有你讓老趙從村子口拿點啤酒回來買點下酒菜···我們今天好好吃一頓。”
“這個放心,我家別的不多,雞多。”
“好嘞!沒問題。”老宋和老李回應道。
見狀,王大叔繼續說,“說起這兩個年輕人,他們給我的感覺真的不一般,他們身上沒有年輕人的稚嫩,挺成熟的,特別是那個小夥子對我胃口,力氣大,似乎還會點功夫,而且想的也很多···”
“那我今晚可要好好瞧瞧問問···”
“俺也一樣···”
“瞧你們那樣真像是沒見過世面。”
“老王頭,來大戰三百回合吧!”
“來就來!”
“兩個羔子別急啊,依我看,你們此時大戰還不如等到晚上酒桌上見分曉。”
“李王八的主意不錯。”
“李羔子你說的對。”
院落裡,響起了罵罵咧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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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到快十二點,吃了點乾糧,張梓和陳思雅便上了山去。小山的海拔只有一兩百米,算上前山和後山也確實算不小了,簡簡單單走一圈的話需要一個白天。可張梓和陳思雅都不是旅遊的新人,花了四個小時,便把小山簡單地逛了:山上有三口泉水,其中兩口連線著新井,當然不會是所有的泉水都用於井水了,還有相當一部分流在了山間。最後一口泉水是完整的,泉水流下,還因為地勢的關係形成了一口池子。如果陳思雅不在旁邊張梓就要低吟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了,可少女有文化,他說了,她只會說他賣弄自己,又寫不出什麼東西來。可古人也難得七步成詩啊,張梓就更沒辦法了,若是打油詩還可以,可張梓很少寫打油詩。
在張梓的幫助下陳思雅也走得不慢,不用考慮滑倒的問題,在山間的少女像是在自由地奔跑。兩人逛完小山之後,去了村子的南面和西面,南面果不其然是荒廢的土地山林,還有一片墓地。所以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山上的墓地相較而言較少了,也凌亂了些。而事實上死去的村民大致有三個埋葬點,一是山上,而是村子的南面,三是埋葬在了城市裡面的墓地。第三類估摸著是兒女們有了錢,將村民帶去了城市,也就葬在了城市。
村子的西面是一些田地,還有一些看似廢棄的房屋,有些是真的廢棄了,有的是還偶爾使用,可以算是私人放雜物或是私人物品的場所。
兩人看完了,便去了山中,逢著水牛和猴子的地方。
天,亮著,所以兩人看清了老人的墓地:這一處的墓地很小,但也不僅僅是一個石碑,在石碑十幾米遠的地方還有著另一個石碑——兩個石碑像是熱戀中的男女羞澀地看向彼此,不分你我,因時間慢慢沉澱,沉澱出了深情。
張梓走過去,想王大叔為什麼當時說的是某某之夫某某之妻,可是看了之後就明白了,老人的墓碑側寫的是‘老實人之妻’,對應的是老伴一生最突出的性格吧。而老人老伴的墓碑側寫的是‘靈兒之夫’,想必在世的時候這是老人老伴給老人取的綽號,同時,也代表了老人的一生。
走下山的時候,少年又遠遠看見了老水牛和猴子:老猴子坐在老水牛背上,還十分有靈性地戴了個草帽,就像是放牛的牛郎,趕著牛,從後山處,下了山。
“晚上的時候,這裡會再升起一團藍色的火焰吧。它不是鬼火,如果給這個火焰起一個名字,我希望是藍色夜晚的天空。”下山的時候,想起昨夜的經歷,張梓私自給藍火起了一個名字。是啊,夜晚是黑色的,可是在藍火的微光下變成了藍色。這藍色,是人與物的情,是萬物有靈。
是人與物的緣分。
不知故去的人,你們在另一個世界還好麼?
看了村子的另外兩面,走下山,四五點了,走到了村子的外面,一路上有幾個小孩子還打了聲招呼,還有幾個中年人看了看他們身上的穿著,嘀咕著沒帶揹包哦那看來還沒準備走。少年少女沒聽清,少年能聽清也沒在意,因為他將更多的心神放在了少女身上,其次的原因就是那個村民說的是方言。
陳思雅倒是還疑惑村民有可能偷東西要不然怎麼上下打量他們?疑惑一會兒,想了這種幾乎為零的可能性,就看向張梓,可後者也不知道為啥,所以也沒說什麼。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村子和汽車站的中央,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訊號基站,當時在找附近有沒有農家啊沒仔細看,現在麼,聽了老人的故事,少年就仔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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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村子裡一個老人號召建的訊號基站,用於手機信號的,一開始是她投的錢,一個人出。後來上面的人免費幫修了,也就有了它,村子的通訊也達到了正常水平。”張梓向著陳思雅解釋道,訊號基站是坐落在一片小田地的中間,那裡不種農作物也不種草。所以這個訊號基站就像是荷蘭的風車被草地包裹,不過包裹它的是綠油油的大地。
大地裡,倒是有萵苣,小白菜,韭菜,小樹苗···
“老人人挺好的呢!這是大叔給你說的吧,也給我說說。”陳思雅回過頭,衝著張梓笑道,可後者現在看著綠油油的田地,若有所思,自言自語。
“看,訊號基站的顏色在太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彷彿鏡子一般折射著天光···田地中,一隻蜜蜂飛到了花朵上,它問葉子,你為什麼每天都在汲取著營養滋養花朵啊,葉子說,是為了花朵盛開,蜜蜂笑笑,繼續在花蕊上採了花蜜,又飛往了另一朵花。陽光下,葉子的顏色似乎又綠了幾分···”
“你在說什麼啊!”陳思雅嘟嘟嘴,白皙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紅潤,此時有點微嗔,看上去甚是可愛。
“我這是借用典故烘托烘托氣氛,好不?”
“哪有你這樣烘托的?”陳思雅白了張梓一眼,糾纏著讓張梓給她講故事,無奈之下,張梓選了最精華的一部分,說給了她聽。
五點半,故事講完了,陳思雅看著訊號基站,彷彿它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建築,而是老人的遺物,是整個村子的財富。
“我們在這裡拍個照吧!”陳思雅提議道,張梓並不反對,從小徑上走到了訊號基站旁,可是沒有三腳架啊,但少年何許人也,從揹包中拿出零部件愣是弄了一個簡單的支架,於是乎,留下了這麼一張照片:少年少女站在一起,他們的中間正好是訊號基站中線所處的位置,一左一右,左右各有花草,頭頂的天空也被拍了進去,快到傍晚的太陽灑下的光暈有幾分絢爛。
拍完照,也不走遠了,早晨九十點出門,現在也該回大叔家了。所以少年少女便再次從這裡啟程,不過和來的時候不一樣,已經有了確定的方向。
一方井水,養了一方人。
古井孕育了過去,沉澱著歷史;新井孕育著現在,創造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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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時許,兩人回到了大叔家裡,其實在靠近院落的時候兩人就覺得奇怪:院落裡面的聲音不少,還偶有一兩個人從院落的門進進出出。傍晚家家戶戶都會升起炊煙,可是看了看整個村子,升起炊煙的只有幾處,而越是靠近,就越覺得院落有些嘈雜。
進了門,少年少女看見院落裡擺了兩張方桌,坐十六個人簡簡單單,擠一點二十多人也是沒問題的,方桌靠得很近,而上面已經擺上了些許冷盤:花生,蒜黃瓜,涼拌雞肉,紅油涼麵,福豆。還有幾個瓦罐,形形色色的,不像是一家的而是幾家人一起拿出來的,有大的有小的有黑色的還有青花瓷藍色的。瓦罐周邊的溫度明顯比冷盤上的溫度高了些,蓋上了蓋子保溫,在這五月的初夏,保溫三個小時,怕是沒有什麼問題。
時不時有些中年人從主屋內進進出出,端了些菜出來,第二個桌子旁已經坐下了六個孩童,聞著香味,嚷嚷著要吃。其中的大兒子王鐵牛倒是自然得很,端坐著,左右瞅瞅絲毫不急,看見少年少女回來明顯有些欣喜,對著身旁的朋友說了幾句話。
而這時,大叔端了一盤菜出來了,張梓看見,過去問了問,“大叔,你這裡是突然要結婚還是咋滴,辦的這麼隆重?”
“什麼結婚啊?是你們到了我們這裡來我們應該招待招待,這不,幾個老家夥一聽說還說要聚一聚,這不兄弟夥十幾多天沒聚了麼,也是時候一起吃頓飯了···你嚐嚐我們村子人的手藝,老趙和老宋可有自己拿手的菜,老宋會瓦罐雞啊,老趙以前學過廚藝,做點冷盤是最好吃的了。菜過十幾分鍾也差不多好全了,你們也正好回來了,所以我剛才給南皮匠說的預感還真不錯。去坐著吧,待會可要做好被噼裡啪啦問問題的準備。”大叔把菜放在了桌子上,朝著兩人笑道。
兩人坐下,這時少年的餘光看見門口出現一個人,他才出現就衝著進主房的王大叔大聲嚷嚷。
“老王,我把滷菜給買回來了,夠多吧!”一個中年人揚了揚手中的幾個袋子,有滷豬肚子,有滷鴨,有些涼拌的豆幹豬心舌豬耳朵等等。大叔回過頭,笑罵了一句。
“叫什麼叫,每次你的嗓門最大,跑去市裡買個滷菜了不起了?快放在桌子上,放完了到屋子裡面來做菜,我們幾個人都在忙你悠閒地去買滷菜,現在你回來了就加工吧,這樣菜也上得快一點。”
“好嘞!”中年人笑笑,一把把打包好分成兩份的滷菜放在了兩個桌子上,到孩童的那一桌還朝著他的兒子說了一句,“你可別偷吃哦,等到人齊了,有你吃的。”
孩童應了一聲,手都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旁邊的五個孩童哈哈大笑,興許是知道人到齊了吧,所以也不急了,再出來幾個菜,就可以動手了。所以他們開始扯小孩子的話題來度過時間,這樣也就能馬上吃飯了。
張梓和陳思雅坐著,繼續走路時候的話題,還沒說完,砰的一下好幾盤菜端在了桌子上,幾個中年人又進去再出來,如此三番,桌子上的菜放好了,中年人們也坐了下來。小孩子的那一桌飯菜量上少點,王大叔的父母坐在那,此時的第一桌坐了五個大叔模樣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是王大叔,以及一個中年婦女一個年輕一點的女子,看起來也二十五六了,想想大概是其中一個大叔的堂妹或者是表妹。
桌子上,冷盤都有了,熱菜也滿是,有青椒肉絲魚香肉絲,有幾盤炒蔬菜,有一大盤乾鍋雞,還有一盆冬瓜綠豆海帶加大豆排骨湯以及群鱉海鮮拼盤。這一桌菜若是在城市裡面再來這麼多人都吃不完,可是在座的幾人是誰啊,除了陳思雅和年輕女子飯量可能都至少是常人的兩倍,就算吃不完,也不會剩下多少。這還要算上喝酒的情況。
這時啊,兩壇酒也被端了上來,每個男人的面前都有一個大杯子,王大叔看了看張梓,張梓直接,示意喝就完事了,陳思雅還沒說什麼張梓就說女孩子家喝不了酒,喝酒是男人的事,她呢,就正常吃吧。幾個大叔想想也是,在座的兩個女子酒量遠遠比不過中年人,這還是她們這麼多年後的酒量,陳思雅年輕就別喝了。
張梓舉起杯子,與幾人碰了碰,陳思雅酒量比常人還要好很多只是基本上沒喝過,也是學著兩個女子一樣端了燕京純生,拉開了易拉罐,與幾人碰了碰。
酒一喝,飯一吃,話題也就放開了,幾個中年人第一次見兩人還有點農村人的拘謹,可喝了兩杯酒就開始放開了。
“年輕人,你們家住何處啊?”
“話說,你們怎麼想走到我們這裡來的,我們小山村不說別的,論偏僻,最近方圓十里,我們村說第一,沒有村子能說第二。”
“少年君,老王那家夥說你很厲害,給我們露兩手?”
飯菜才下了幾口,就有三個中年人同時問道,三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謙讓,而王大叔也很是時候說了,“你們等別人慢慢來嘛,先吃飯,問問題,不著急,一個個來。”
這是問問題的開始,張梓和陳思雅也是理解了一開始王大叔告訴他們會遭到問題的轟炸,很明顯在遇見有意思的人之後就會變成問題的爆炸機,就算平時話不多,也會變成話嘮。
張梓將一口菜夾入口中,想了想小時候幾個叔叔伯伯是怎麼做的,學著了,吃了點菜,喝了點酒,左手放在大腿上,右手伸在身前,還伸出了食指,像是指點江山一般。
確實,無論是哪些中年人聚在一起聊天,都會變成談論軍事家國天文地理的全才。張梓在幾秒鐘完成這一次轉變讓幾個中年人心生莫名的熟悉,同時少年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要我說,咳咳,我們可是大有來歷。先說說我,我來自南陌,南陌是什麼地方你們知道吧。你們住的這地方外面的鎮被達州管轄,南陌麼,比達州高檔一點,地級市,所以我可以說是大城市出來的。但大城市,呵呵,那只是別人的說法。我們南陌人一直都把南陌當成是小城,因為南陌啊,保留了古時候的韻味,其實有的地方還和你們這裡差不多···這是我,又說說她,她呢,跟我可就不一樣了,若是說學習這些基礎能力我可能比她好點,武力比她強點,但是她的專業能力說勝過我那是貶低了她,她會啥啊,先說一樣,圍
棋知道吧,圍棋六段高手。才多少歲,十幾歲,這是天才啊。又來一個,她還會攝影,攝影就是拍照,你們猜她參加了哪些比賽?”張梓說著說著就問了起來。
“哪些比賽?”一個大叔問道。
“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比賽得問她,反正就是市級省級甚至於國家級的攝影大賽,她可以算是黑馬呢。不過不是以她的名義參加比賽,因為年齡還不夠···”說到這的時候陳思雅瞪了張梓一眼,後者立馬改口,“你們想想啊,參加攝影的全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你一個十幾二十的人怎麼能好參賽嘛,所以就借用了別人的名義。”
“哦~”
“哦!”
“哦!”
幾個中年人看陳思雅瞪張梓那一眼可是清清楚楚,非常和諧地異口同聲哦了一下。
“那你說說你的實力呢,給我麼秀秀?”
“這個地方怎麼能秀?大叔知道我劈柴可以就差不多了,我呢個人實力也不強,和諸位年少時候差不多,一打三一打五還是沒問題的。可惜我讀的學校不讓我們打架,所以我真沒怎麼打架。”
聽到張梓說這句話,陳思雅開口了,“你還沒怎麼打架?是,沒打過幾次,初二的事還沒什麼但初三上的事情鬧得全校皆知,從那以後也就有幾個智障還會再惹你一次了。兩次打鬥就讓所有人都怕了你,可是真厲害啊!”
“他當時怎麼打的,給我們說說。”一個大叔提議。
少女想了想,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監控倒是記錄下了一切。所以那一次打鬥的敘述也是流傳了出來,有人看過錄影,我沒看過也聽過。反正就是放學後有幾個人找他麻煩,四五個人好像,我後來問了他,就是之前上公交車產生了矛盾,他頂了幾句話。公交車上差點就打起來,可是被人阻止了。和張梓產生矛盾的是一個學校的,比他高一年級,公交車事件之後又在衛生間遇見了,當時要堵著張梓,可是衛生間人多啊,沒真正堵成功,被張梓罵了傻叉懦夫。所以當天晚上那人就叫了幾個人放學門口堵張梓,以張梓的性格,肯定不會慫啊。我想或許在放學門口那幾個人只是想短時間給他一個教訓,可張梓看見這幾個人有些厭煩,直接一人一拳秒了,一打四個還是五個,結果人多的一方被秒殺。當時怎麼說的,五人一起出手的時候,張梓反擊了,監控裡面都只剩下殘影,就發現五個人痛苦地躺在了地上,最關鍵的受的都是皮外傷,但是持續時間久。這一件事發生之後就基本上沒有人會招惹他,可還是有幾個智障不長眼睛,和第一次一樣想趁著人多勢眾,可是第二次張梓還帶了另一個好友,二打七,這次不是秒殺了。因為有了夥伴就非常好玩,放慢了點,折磨,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折磨···”
“第二件事是在初三上時候發生的,算是翻版吧!因為第一件事發生的時間地點比較特殊沒多少人注意,第二件事發生的時候人可不少,雖說也是秒殺吧但也有幾個見證者,我,就是其中之一···平時的張梓很低調,除了做事的時候很狂,但不是狂妄,而是有著發自內心的自傲。”
陳思雅說了很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身旁的張梓只能無奈地摸摸鼻子,這是光輝事蹟?算是吧,可自己現在就喜歡低調,打架真的只是被逼無奈的,想想啊,有人打你能不還手麼,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已經是放了太平洋了。可是誰讓這些校園的青年一點都不抗揍呢?所以不會打架的人或是不能抗擊打的人就別惹張梓了,出手就能收穫痛兩三個月的贈禮。
在陳思雅說完十幾秒後,張梓感受到七八雙目光,同時,院落中響起了鏗鏘有力的男聲。
“好樣子,就是要這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讓你內心產生陰影。”
“雖遠必誅!”
“這件事我十分看好你,換做我,做的肯定會更猛!”
“換做你,你可能就要進少管所了,老趙你下手沒輕沒重,一拳能把牛打死,誰惹了你被你打了一拳,輕一點,也要在醫院躺幾個月了。”
“你學學別人,一看就是力道控制好,我們幾人都還行,就你力氣大,控制不了。”
“得得得!”
幾個中年人開始了互吵互懟,又與張梓陳思雅聊了人文地理,讀書讀的多的老李還說了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捉雞的老宋說他會針灸,問張梓懂得穴道不,張梓說我不怎麼懂但好像有個人懂。中年人們都各自朝著少年少女問了很多問題,忽然有一人想起還沒自我介紹,於是紛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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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宋飛,擅長的事很多,養雞拿手,做乾鍋雞辣子雞也會。就像我之前說的,我祖上開過大型醫館,到我這輩對中醫也有些研究,我家裡有很多穴位圖,你要是想瞭解瞭解,我待會就回家給你幾本。保證都是精華。”
“別聽老宋頭說的,他那個不正宗,效果麼,還行。對了,我叫趙昊,日天昊,沒什麼別的,就是力氣大。天生的,沒法傳授。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每次跟我聚在一起都會羨慕我的力氣,可惜沒辦法啊,再羨慕,他們有這樣的體質麼?”
“喂喂喂,你力氣大還得意起來了?知道你為什麼四肢發達麼,就是因為頭腦簡單。你們看我們一行人,為什麼結交,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最關鍵的都很厲害。老王倒也是厲害,不過沒有拿手的,我就不一樣了,老宋喜歡做雞,我呢,喜歡做酒。我家的白酒可是一絕,這幾個貨每次聚會都想從我這裡白嫖幾壇,可我是什麼人,能讓他們白嫖了?那得付出代價,所以很多時候我出酒,其他的他們平攤,這也苦了我啊,本來一年釀酒十灘差不多得了,有他們在,我覺得一年一百坦都是少的了。對了,我叫李如意。我們幾人裡就老王的名字最慘。”李大叔說著,還順便幹了一碗酒。
“你這話怎麼說的,我怎麼沒有拿手的了?我擅長劈柴行不行綜合水平第一好不好,你們一個個多麼厲害,會劈柴麼?就我劈柴最快。看看老趙,他能把柴火給弄報廢了,你們幾個呢,劈柴跟個娘們差不多。就說你,每次聚會你提出來的少了,還來我家,我又出地方還出力,喝點你的酒咋了,不給喝啊,不給我們就剛你哦!還說起我的名字來了,厲害啊老弟!”王大叔一聽李老頭的話,就反駁道。
剩下的幾人還沒來得及介紹自己,就開始了哈哈大笑。
幾人爭論了會,才繼續介紹自己,剩下的兩人一個叫宋晨天,一個叫南江雪,宋晨天擅長手上功夫,拿著幾個碗表演了起來,飛碗飛盤只是最基本的,他能讓幾個碗在空中旋轉,因為飛的快還能形成玫瑰花的樣子。眾人嘖嘖稱奇。而聽到南江雪的時候張梓有些驚奇,果不其然,他說他喜歡文學,這個名字是長大了改的,至於水平麼,七步就可成詩。
眾人笑笑,說你那個詩算什麼,也就是個打油詩罷了,南江雪反駁道打油詩也是詩啊,與幾個中年人鬧騰了一會兒。
晚上的聚餐,就在這一點一滴中過去,幾個中年人都忘了一開始的目的,不過問問題也是問夠了,喝酒喝得多,就開始隨意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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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王鐵牛可真不夠意思了啊,家裡來了客人也不給我們說一聲。小村子本就不會來人,好不容易來了,你這藏著掖著,就你知識多能和別人說說話是吧,我們這樣的粗人看書少了?隨便謅點文字那不行啊!”
王大叔看看說話的趙昊,哼了一聲,“這要別人說還興許有點道理,就你趙日天肚子裡面那點墨水,還想謅出點文字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也叫文字?可別寒磣我了。”
聞言,其他幾個大叔哈哈大笑。
見狀,王大叔撇撇嘴,歪著眼又看向其他幾人,“你們笑什麼笑,你們肚子裡面的墨水多了?我接待他們是我的事,你們也不看看我們幾人中誰的家最大,還不是我王先鋒的家最大。就你們那些小破房子能擺幾個桌子,還有多餘的房間?每次聚會不是在我家吃的,就算我給你們說了,你們也就能看著,住還不是住在我這。還有你趙日天,上次才說好了以後誰也不準叫別人小時候的名字,你喝酒喝多了吧,老子這個王鐵牛的名字從我十歲開始就不用了,我爸媽沒叫你叫個錘子。對吧,趙小二。”
說到最後王大叔還叫了叫趙昊的小名,反擊了一下。農村人的小名都起的簡單,甚至於六七十年前小名就會跟隨一輩子,也是從大叔這個年代開始小名漸漸只是小名。以前怎麼取名字啊,看見鐵柱就取了鐵柱,生了孩子第一眼看見的是屋子外的小井就叫某井下比如嚴井下。村民的名字比起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好不了多少,後來有點文化了,名字就多樣化了。王先鋒出生的時候正巧遇見了生產力大幅發展,所以就叫王先鋒。趙昊呢,可能是他的父親看了看天空胸懷雄心壯志吧。
趙昊一時愣住,他愣住可別人不會愣住,很快就有人張口就來。
“別管趙小二了,我給你說啊,前幾天我在我們村的魚塘裡吊起了一隻一米長的大魚,可把我給驚訝到了。什麼時候我們村的魚塘還能有大魚了?不會是外來物種吧,但村子裡的魚塘是封閉的,想要有外來物種也不可能啊,所以我想就是有人放養的或是魚塘裡面的先人了。這麼大的魚我們一家又吃不了,長成這麼大估計魚也長壽,而且我看它可能是草魚,但也有點鱸魚的樣子,傻傻分不清楚,雜交的?反正我最後想了想,就把它放生了。”
“放生幹什麼啊,你真是腦殘。你們一家吃不了我們可以一起吃啊,你就算養在家中也行,如果等到今天我們不就又多了一道菜麼?村裡面會有什麼不能吃的魚,我看你宋飛也就是榆木腦袋,罰酒!”
“對,這酒得罰!”
“不說魚還好,一說魚我還真覺得少了點什麼,海陸空,我們陸地上的有了,天空上的捉不到鳥沒辦法,海裡面的魚本來可以有,結果被這傢伙白白放跑了,可惜啊!”
宋飛笑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們別聽他的魚,魚只是小事我們又不怎麼吃。我給你們說啊,我發現我們山上的動物越來越多了,不僅僅是出現了各種昆蟲,十幾天我們班的幾個人還看見了一隻豪豬。豪豬啊,以前這山上可沒有,難不成是其他山脈遷移過來的?這可是物種侵襲啊。這頭豪豬也慘,我們班幾個人只是把他打跑了,可我聽說村裡面其他幾個會捕獵的看見了豪豬之後聚集一起把豪豬給打了,說是什麼保護村民的安全。這可不,宰了每個人分了好多肉,有的做成臘肉掛在自家家門口,我踏馬覺得他們是赤裸裸的炫耀。”
“我就說怎麼看那幾個人奇奇怪怪的,原來是上山打獵了啊,吃豬肉有什麼,我們自家養的豬還不夠吃的?要是我們打的那肯定是好東西,他們那些人打的獵,我覺得吧,既然我們沒得到,那就當做是豪豬肉不好吃,老得很,哈哈!”
“這麼想真是好辦法,對了,宋晨天你之前不是說什麼物種入侵?我們這幾個傢伙不比那幾個人會打獵?真的物種入侵它們還要小心被滅絕,只要是能吃的東西,到了我們這,就成了盤中餐。你想想澳大利亞氾濫的小龍蝦,當地居民解決不了,我們這種人要是去了,能夠讓澳大利亞把小龍蝦當成是瀕危物種。哦對了澳大利亞還有一種超級賤的野雞知道不,好像叫什麼霍頓。反正就是一種很奇特的雞,喜歡跟人爭鬥,一直輸,輸了回自己的地方就開始亂雞叫。有的人把這種雞燉了吃了,發現雞肉又硬又難吃,所以漸漸就沒有人關注它了,讓它自生自滅。”
“我還真聽說過,神奇寶貝的一種啊,過街老鼠人人得而誅之。”
“不說這只雞了,繼續說我們的事吧。我前幾天去了市鎮一次,你知道我發現市鎮有什麼變化?我聽別人說啊,市鎮是要真的成為一個市了,徹底取消鎮的稱號。可是我們這裡原來只是個鎮面積也不大,十幾年前改為市之後還是有不少人覺得其實只是個鎮,這可不就不叫它名字了,直接市鎮市鎮地叫著。你們說真的改成了市會不會搞一些擴建或是修些工業?”
“這不廢話麼?不過管他們修什麼與我們也沒有什麼關係,這裡窮鄉僻壤,想在這裡發展工業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換做市鎮裡也不可能,地方小,能夠開鑿的地方就少。你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我們這裡沒什麼資源,誰願意來啊。我想的是最多發展發展旅遊業,我們之中除了王先鋒就我去過南陌,不僅僅是南陌,周圍幾個城市都可以算是古城。現在旅遊業怎麼發展的,人們開始慢慢厭倦去很漂亮的地方,喜歡去幽靜的地方了,雖然這個趨勢很慢很慢,但等到某個時候某一種思想膨脹了,就那般那般了嘛。所以旅遊業是可能發展的,嗯,讓我想想,這需要時間,管他的呢!跟我也沒半分錢關係。”宋飛說著說著,發現一陣分析猛如虎結果卻是零槓五,就差一句臥槽來結尾了。
中年人們又笑笑,繼續其他的話題,從生活聊到了經濟,對市鎮和小村的經濟發展眾說紛紜。從經濟又聊到了戰士練武文學,最後又聊回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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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呢,被無數個問題洗禮的兩人在幾個中年人互相攀談好幾分鍾後才反應過來,張梓酒喝的不少,跟幾個中年人較量加上少年的狂妄,停下來的時候張梓是喝的最多的,這也得到了中年人們的一致好評。不過他們聊他們的去了,也還在堅持喝酒,所以慢慢地,喝酒還是他們多。
陳思雅輕輕碰了碰張梓,後者明白,告知了王大叔便悄悄挪移了位置,與她坐到了院子的青石上,一起看著天空。天空裡啊,有著一輪彎月,還有著無數的星星。
“山村的星星真的好美啊,張梓,你說我們能像星星一直閃爍麼?在世間永遠也有屬於我們的光芒。”陳思雅忽然問道。
“怎麼可能?”張梓搖搖頭,“人最終還是會死的,死了之後,再亮的星星也會變成死星,永遠地暗淡下去。這還只是一種說法,要知道普通的星星是不會發光的,它們只是反射了恆星的光芒。就像月亮一樣,月亮對於遙遠的某一個生命星球而言,或許也就只是一顆不起眼的星星。”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情調,不應該說我們會一直閃爍下去麼?”陳思雅微嗔地拍了張梓一下。
“怎麼可能一直閃爍下去,這世上就沒有永恆存在的東西,若說有,那就是我張某人的本心。”
“哎,我怎麼會想和你說這個問題。不正經的傢伙。”陳思雅嘆了口氣,已經是晚上九十點了,天徹底黑了,可是嘆氣的臉上有著令人著迷的可愛。
“就是這麼不正經啊,”張梓摸了摸陳思雅地腦袋,像是撫摸自己的晚輩,“我們會一直閃爍下去的,作為真正的人,永遠地照耀著整個世界。”
“世界,因為我們而多姿多彩。”張梓又說了一句。
陳思雅有些微微地感動,可想起張梓的動作,像什麼呢,像是摸小狗一樣,雖然張梓很討厭狗。於是,少女伸出手,在少年的臉上狠狠掐了一下。
“啊啊啊,痛!你這人怎麼這樣?”張梓怪叫一聲。
“你不知道女生的頭和臀部都是不能輕易去摸的麼?”
“我還真不知道。”張梓悠悠道,同時還把陳思雅上下打量了打量,道,“只有這兩個地方?”
“滾吧你。”
···
某時,少女有點累了,雖說只是喝了幾瓶啤酒,但一直坐著不是很舒服,所以就依偎在了少年的懷裡。她看向月亮,對著少年輕輕說道。
“張梓,我對著月亮許下了一個承諾哦。”
“是什麼啊?”少年問道。
“不告訴你!”
少年笑笑,不去在意承諾是什麼,把自己的身體調好了位置,讓少女舒服地躺著。
而少女呢,默默地看著月亮,方才許下的承諾,像是飄到了天穹。
“你若成魔,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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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多,幾個中年人都喝醉了,扭扭捏捏之下還是如以往睡在了右側的兩個客房,三人一間也是夠了,而王大叔也就這麼巧去了右側的客房,畢竟酒喝多了的人,是進不了主臥室的。而這次喝酒還喝的尤為之多,解手了幾次,沒什麼問題了,農村人的身體素質比起常人好了太多。僅僅是醉了,醉了就要睡著。
在飯桌上的幾人把他們抬了進去,張梓看見了,也幫了幫。
十一點,收拾完了桌子,右側的客房響起了清晰可聞的鼾聲,兩個女子帶著她們的孩子或是侄子回家了,王先鋒的老婆和倆兒子也要去睡覺了。
陳思雅和張梓互相看看,也準備去左側的客房入睡。
進房門前,張梓回過頭,朝著山上看了看。
那裡,一團藍火熠熠生輝。
張梓輕道一聲,隨著風,不知能不能傳到山上去。
“萬物皆有靈,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