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Part.29 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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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硬的魔杖揮向了奇洛的腦袋,海洛斯反身錯開奇洛憤怒的眼神和鑽心剜骨的光芒,他聽見奇洛的腦袋後面傳來一陣悶哼的陰鷙聲響,接著,他又看見那塊包裹著奇洛腦袋的大頭巾緩緩分成了兩半。

接著,頭巾滑落了下去,海洛斯正對著奇洛的後腦勺,看見了一張盤踞在上面的,扭曲的。醜陋的臉。那張臉似乎是人和蛇的相容體,有著漆黑的眼洞和深深凹陷下去的鼻子和一張恐怖的、散發著濃濃腥氣的嘴巴。

“上帝啊……”海洛斯不禁低聲呼叫了一聲,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物或者說半人半鬼的東西,巨大的震驚讓他差一些將自己手中僅剩下的武器……將那柄純白的魔杖也脫手扔在地上。

海洛斯已經能夠猜測到自己面前的只剩下一張扭曲臉孔的怪物到底是誰,能夠輕易開啟薩拉查.斯萊特林留在遍佈在斯萊特林學院任何一處密室的人,除了幾十年前大部分斯萊特林、食死徒們誓死效忠的伏地魔王之外,還會有誰呢?

還會有誰在這個時候進入到這個學校之中,能夠讓鄧布利多校長想出那麼多的方法來為那個什麼都不懂得的救世主造勢呢?除了孱弱的伏地魔王和他愚蠢的忠僕之外,還有誰呢?

只是有些慌亂的小王子並不確定自己接下去到底要怎麼辦,他從知道鄧布利多要利用不知何時會再次歸來的伏地魔為救世主男孩造勢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置身事外的準備,所以和鄧布利多校長的誓言只是為了讓那個多疑的校長能夠放心。

那麼現在呢?現在又是怎樣的一個局面?為何伏地魔王會附身在黑魔法防禦學的教授身上?而又為何伏地魔王會突然單獨的接見自己,並且還要逼迫自己使用出自己甚至不會控制半分力道的魔法呢?

伏地魔該知道自己的魔力和魔法並不能同樣看待的不是嗎?

“或許你該喊的是梅林……斯萊森先生。”森冷陰鷙的並且十分蒼老男人聲音在整個空間的四處炸開,海洛斯顫抖了一下,不禁更加驚懼的抬起頭來看著那只醜陋的蛇臉,兩雙猩紅的眼睛互相看著,似乎能夠看得見彼此眼中的慾望一樣。“我不得不說……你是個優秀的麻瓜,進入斯萊特林是你的優秀所在,更是你的榮幸。”

海洛斯壓下自己心底的恐懼,勉強將雙手垂放在身側,尚算禮貌的扶著左肩向那只蛇臉低了低頭:“是的,學生記住了。請斯萊特林的後代大人原諒在下,在下一直生活在麻瓜世界,並且整個斯萊森都信仰上帝,而並非梅林,故一時不能更正這個習慣。”

上帝的信徒殺了梅林,這是整個魔法界都知曉的事情不是嗎?

“我原諒你一時的愚蠢,斯萊森。”蛇臉的斯萊特林後代聲音嘶啞的低聲嘆息著。“那麼,現在看著我,看看我現在是一副什麼樣子——我要拯救魔法界的腐爛,拯救這個幾乎快要被整個麻瓜界知曉的魔法界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感覺到似乎有一股陰邪的氣息在吹拂自己的臉頰,海洛斯不敢抬起頭來看著伏地魔王的恐怖蛇臉,但是在一根堅硬的木棍挑起他的下巴硬是讓他迎向伏地魔冥土一般臉色的情況下,他忍住不適,大膽的用著自己的不悅,迎上那雙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紅色眼睛:“不過您失敗了不是嗎,偉大的、絕無僅有的第二位黑魔王伏地魔先生。我以為斯萊特林都是奉行做了任何事情都不會後悔的,難道是在下看錯了嗎?”

“斯萊森,霍格沃茲每年招收進來的學生之中,起碼有一半是麻瓜,是骯髒的泥巴種!”蛇臉有些瘋狂的低吼一聲,接著奇洛用背面對著他的姿勢抓住了他的雙肩惡狠狠的搖晃著。“而你——你這個骯髒的泥巴種竟然當著我的面教訓我!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我早就有了預感,這些泥巴種們的家人一定不會保守這個秘密,就像那個汙穢又膽小怕事的酒鬼女人一樣,總有一天整個魔法界會安全暴露在麻瓜的面前——那麼在這之前,就由我伏地魔,就讓偉大的伏地魔王,去消滅這些骯髒的麻瓜……”

蛇臉依舊恐怖的讓人腿發軟,但是最後的聲調卻柔軟的彷彿正在跟自己的情人說話一般,似乎是笑著,也似乎是仇恨的看著眼前半躺在泥水中的黑男孩,緊緊的看著男孩跟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紅色眼睛,輕輕地呢喃著:“哦……你看,就是你這樣,就像你現在這樣的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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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是骯髒的……”黑男孩低聲回答了一聲,自信優雅的笑容依舊存在他俊美的、即使是汙垢的泥水也不能削減半分美麗的臉龐上,他完美的繼承了自己母親優秀的容貌和遺傳自父親天生的儒雅高貴,即使是屈居於人下,他依然是屬於自己的國王,不是嗎?

“也許,我會在未來透過斯萊森的媒體對整個斯萊森王國的人民們這樣說,但是誰都知道,這並不可能。”黑男孩勉強讓自己握住奇洛的魔杖頭部,讓抵在自己下巴的凸起不讓自己覺得正在受人侮辱。“但是在下如今十分確定,對在下而言,所有和斯萊森的正義信念所相悖而馳的一切,都是骯髒不堪的——正如變成了現狀的、徘徊在死亡與怪物之間的您,是在下的眼睛所能夠真切的看到的。將無辜的孩子們撤入大人之間的戰爭……連讓他們長大都來不及嗎?如果您所想要考慮的是魔法界的未來,那麼您又在什麼時候,為那些無辜的孩子們所考慮過半點了?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其他人的死活,如今看來,您是否太自私了呢,純潔的、目標遠大的伏地魔王大人?如果您願意和鄧布利多同流合汙,我不介意您此刻踏過我的身體。”

海洛斯半絲也不肯退讓,即便自己面前的人,是曾經讓魔法界幾乎要完全失去光芒的黑暗公爵伏地魔王,他也一樣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情。

當奇洛的言語不再結巴的時候,海洛斯的心裡便隱約的有了一種危機的預感。這個名為奇洛的教授見過斯萊森王國的富庶和斯萊森城堡的雄偉輝煌,就算僅有極少的可能性,他或許會單獨讓自己和他呆在一起,就是為了斯萊森隱藏在背後的財富——

不僅僅是黃金的閃爍,還有名為斯萊森的精明頭腦和為了斯萊森的真理而一往直前的勇敢,魔法能夠神奇的操控一個人,但卻不能讓心志堅定的人永遠忘卻那片被虛假所覆蓋的真實。

“哦,真可愛的孩子,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饒過你嗎——鑽心剜骨!!!”瘋狂的黑魔王甩動手中的魔杖,讓無處可躲的小王子結結實實的挨上了這一記,扭曲的蛇臉哈哈大笑著看著小王子痛苦的趴在地上扭動著痙攣不止的身體,為這十幾年來都沒有肆意享受過的瘋狂而大笑著。

全身的骨頭彷彿被一塊一塊的生生撕裂,每一片血肉彷彿被鋒利的刀子來回的、一小片一小片的割下,幾乎快要撐不過去的痛苦叫囂著衝上小王子的腦海,幾乎有一瞬間他都要跪在地上向那個恐怖的蛇臉男人求饒,幾乎要忍不住大聲呼喊起來——

但是斯萊森的責任讓海洛斯將所有的痛苦都壓在喉嚨之中,被逼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張蛇臉,依舊,保持著身為一個王國繼承人該有的優雅微笑,除了他不斷抽動的眼角之外。

“鑽、心、剜、骨!!——”咬牙切齒的喊出幾個單詞,重複得疊加著施加在黑男孩身上的痛苦,伏地魔癲狂的大吼著。“叫啊,叫出聲來!讓我聽聽你的聲音是不是跟那些曾經哭著跪在我腳下的人一模一樣——”

海洛斯淡淡的笑著,左手緊緊地扣在自己的右肩,右手緊緊地捏著自己的魔杖。

“鑽!心!剜!骨!!——”

海洛斯悶哼一聲,深紅的血液從他的耳蝸之中汩汩的流出來,現在的小王儲幾乎聽不見任何的聲音,甚至連眼前的視線都模糊地看不清晰,他知道自己的全身已經痙攣得失去控制,他甚至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而讓自己再一次狼狽的倒在泥水裡,甚至沒有感覺到泥水灌進自己嘴中的腥臭味道……

海洛斯.斯萊森,這是十一年來最糟糕的事情不是嗎?但是無論怎樣的苦難,你都擁有先人的庇護而可以平安度過的。

“……一忘皆空!”在奇洛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來時,小王子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在整個世界都成為昏暗和虛無之前,他禁不住虛弱的笑了笑……

或許這一次,仍舊算是他贏不是嗎。

或許他以後可以試試看更危險的事情,前提是……他如果還能記得住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的話。

不過他同樣相信,伏地魔絕對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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