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所謂的遊戲拉開了帷幕。
第一個被選中的,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中年男人。
的確只能用普通來形容,他實在是太普通了,以至於丟到人堆中,也會在一秒鐘被人潮洶湧淹沒。
男人叫謝建青,是某一座不知名城市中,一座不知名企業的員工。
他的過去沒有什麼值得記住的地方,似乎未來也是如此,庸庸碌碌度過這一生。
但如今,似乎出現了不同,出現了轉折。
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一個微不足道的、有趣的遊戲。
窗外是昏黑的月光,屋中是平常的陳設,謝建青坐在書桌前,看著端正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白紙。
“用三個人的死……來換取自己活下去。”他喃喃著開口,眸光之中閃過熾熱的光。
然後他提起筆,雙手顫抖著,似乎想要動筆,卻難以寫出一個字,僅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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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當寫才對,不光自己能活下去,還能讓那幾個該死的傢伙得到報應。”他喃喃著開口,那幾個傢伙是公司裡經常欺負他的幾個員工,仗著老資歷頤氣指使,將自己當做畜生一般呼來喝去。
用這種人的死,換來自己的生,何樂而不為?
他定了定神,再度長出一口濁氣之後,終於鼓足勇氣,開始提筆。
陳三、周白、方餘。
三個普通的名字,被拽進了這場荒誕的遊戲裡。
然後這個男人斜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得到了某種解脫,又似乎進入了一場更大的漩渦中,他目光無神地望向窗外,良久不語。
他看著窗外,卻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
忽然,鐵柵欄中跳躍出一個活潑的身影,那是一個揹著書包的少年,蹦跳著一步步向前。
那是自己的孩子正在歸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燦爛的笑。
男人的目光中似乎有了某種焦距,然後看向月色,看向遠方的電線杆,看向飛過窗外的候鳥,忽然面色大變。
他的身軀開始痙攣,忽然暴怒,狠狠將面前的紙撕成粉碎。
可惜,太遲了,紙被撕碎,其上的名字卻平白浮現在空氣中,顏色也由漆黑變成血紅,似乎每個字都是一頭猙獰的惡魔,正露出嗜血的、猙獰的笑。
張建青忽然長出一口濁氣,然後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鬼使神差中,他犯下了一生都無法原諒的錯誤。
他癱坐在椅子上,屋外少年的腳步聲漸漸近了,他卻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假裝出沒有發現他到來的驚喜神色,然後兩隻手將他抱起,搖晃一兩圈。
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粗重。一種罪惡感從內心深處湧來,幾乎要將他撕成粉碎。
然後是他的心,一點一點下沉,下沉,下沉進泥沼裡。
而天外看著這一幕的那個戴著面具的人露出笑容,目中的擔憂消散,變得信心滿滿。
陳詢皺起了眉頭。
原來他之所以擔憂,只是因為害怕第一個人會做出捨身成仁的決定。
而只要有了首例,便會像瘟疫一般散步出去,席捲整座世界。
災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