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星系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失控的星體碎片到處亂飛，而處在中子星引力範圍之內的則直接被碾碎吸收。這個存在不知道多久的聯盟在這一刻成為了歷史。

“不是說留下兩個矽基星體作為研究麼？”良久之後謝洛夫才問道，宇宙大爆炸一般的戰爭並沒有讓他心態出現變化，活的時間長了，能影響心情的事情自然會越來越少。

“誰說我沒有留下，雖然不是一個體系，但高等生物沒有一個是蠢得。你能確定矽基星體全部都被消滅了麼？”羅莎話畢兩眼放光的看著謝洛夫，這種目光讓後者有些不自在。

詭異的目光只是持續一瞬，羅莎就又換成了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樣子，貌似無意的道，“其實只需要看到矽基星體就行了，我基本上已經知道，矽基星體下一步往什麼方向進化，躲在一堆中子星裡面裝死，真以為我發現不了它？”

話音剛落，指揮室當中身影便消失不見，謝洛夫嘴角艱難的扯動兩下，捫心自問都，“我彷彿是在跟貞子說話，下次出來要帶兩個人類在身邊，不然時間長難免出問題。”

很快羅莎去而復返，中子脈衝星的隊伍當中多了一個新成員，至少謝洛夫才能夠外表無法看出來這顆星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這也難怪，他正常情況下就是一個肉眼凡胎。

“這就好……”話剛剛說到一半，羅莎忽然臉色大變，由光點組成的身體猛然暗淡，艱難的回頭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波江座空洞的方向，這個過程只有一瞬，光幕身體重新變得光彩照人起來，但謝洛夫相信這麼近的距離內他絕對不會看錯。

“怎麼了？”謝洛夫也回頭看向波江座空洞的方向，裡面漆黑一片，用空曠、孤寂、安靜寥寥幾個詞就能形容，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羅莎平靜的看著謝洛夫，目光滿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謝洛夫絕對相信是出事了，但同樣不假思索的點頭同意撤離，羅莎想要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大軍返航，拖著被抹掉自我意識的矽基星體離開。

在必要的時候抓住了機會，謝洛夫拔掉了曾經追著自己到處跑的矽基聯盟。這本應該是一件大喜事，但因為羅莎的異常他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就像是羅莎說的，謝洛夫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製造出來了她，沒有她的存在，現在**聯盟的發展肯定不會這麼快，而整個聯盟的計劃經濟，幾乎都建立在羅莎的身上，謝洛夫只是聯盟當中的普通一員，以現在的制度，換個機器人不發命令也是一樣的，羅莎才是整個聯盟的核心。

直到回到**聯盟，謝洛夫才不再壓抑，對著羅莎詢問，“你到底怎麼了？”

“我感覺到一股意識，就在波江座空洞裡面？”羅莎萬年不變的淡然自信消失的無影無蹤，口氣裡面少見的帶著一絲彷徨，“這股意識在我抹掉矽基星體意識的時候出現，我感覺到他強大的過分，但這股意識比較奇怪，我也說不上奇怪在哪裡。”

“這股意識對你產生了敵意？”謝洛夫倒吸一股涼氣，這個宇宙怎麼這麼危險？還能不能讓各大文明好好玩耍了，他才剛剛認為老子已經天下無敵，結果蹦出來一個掃地僧？

“敵意？時間太短了沒感覺出來，現在回想更像是自我防禦意識。”羅莎邊回憶邊帶著疑惑道，以她的能力就算是回憶，也能完整的模擬當時情景，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謝洛夫翻著白眼，獨自在一個小圈圈來回度步，猛然回頭擺出一副死人臉，“不會是蓋亞意識吧？我生活在一個科學的世界當中，現在讓我去相信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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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亞假說的核心思想是認為地球是一個生命有機體。有人說地球是活著的！，而且地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有機體，具有自我調節的能力，為了這個有機體的健康，假如她的內在出現了一些對她有害的因素，蓋亞本身具有一種反制回饋的機能，能夠將那些有害的因素去除掉，不過從來沒有科學家把蓋亞意識假說當回事，因為這更像是宗教論調。

謝洛夫一個**者，目前活了幾萬年，讓他相信這玩意簡直是對他漫長的壽命進行嘲諷，連續默唸了幾遍無產階級團結起來，才問道，“你總是出去，碰到過這種生命體？”

“有幾個疑似的，不過都可以從進化路線上說得通，這次碰到的有些說不通？難道波江座空洞裡面還有創造生命的環境？”直到現在羅莎才從低落的狀態走出，開始一本正經和謝洛夫討論問題。

“你先說那幾個疑似的文明或者說意識，比矽基聯盟要強大麼？”謝洛夫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很簡單，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羅莎太瞭解謝洛夫了，洗白之後的老流氓對一般文明都會網開一面，因為這些文明很弱小，仁慈本身就是強勢者的憐憫。就好像地球時代美帝總是對黑非洲掉兩滴鱷魚眼淚，然後拿出一筆錢保護對方的傳統文化一樣，保護那種落後的文化只是希望對方永遠落後，至於非洲人是不是快餓死了，那不是問題，只要有自由就行了。

“幾個意識體文明，都屬於那種很平和的文明，它們蛻變成意識體之後，幾乎已經失去了一些基本情感，要說是不是武力強大我不知道，但應該不比矽基聯盟弱小。”羅莎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在意識遊蕩模式下碰見的幾個意識體文明介紹，“其中有一個生活在水世界當中，外層被冷分子雲包圍，它們蛻變成意識體的原因，是因為如果繼續保留身體，水世界會被徹底破壞掉。”

謝洛夫一邊聽一邊點頭，十指不斷攪動在一起，似乎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當中，“也許你們可以交流一下，說不定它們對屬於意識體的認識可以幫助到你。”